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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向他询问民警到达前的情况,包括谁发现卢老师遇害,房门上的鞋印以及撬门痕迹是怎么回事?
“事情是这样的……”王校长摘下老花镜,揉着鼻梁给我们讲述早上发生的事情——
卢老师平时起得很早,校门通常是由他开启,可今天我到校时,发现校门仍没打开,早到的学生都在操场上玩耍。我想他可能是昨晚批发作业弄到很晚,睡过头了,所以并没有在意。反正要到第二节才有他的课,也就没去叫醒他,让他多休息一会。
我以为他会在第二节课之前下来,因为如果他只是睡过头,第一节课的上课铃会把他吵醒。可是直到第一节课结束,还没看见他的身影,我就想他会不会是生病了?
我本想上来看看他的情况,但我要给五年级上第二节课,其他老师又有各自的工作,全都走不开。所以,我就让王主任去看他。
我上楼梯准备到二楼给五年级上课时,在楼梯上遇到王主任,他说卢老师的房门锁上了,怎么叫门里面也没反应,打对方手机又提示关机。
听他这么一说,我心里就慌了,心想卢老师肯定出了什么意外。虽然这时候第二节的上课铃已经响起,但我也管不了那么多,立刻跑上三楼拍卢老师的房门。可是不管我怎么拍,里面就是没半点反应。
房门从里面反锁,我虽然有钥匙,但也开不了门。我让王主任去把体育老师叫过来,而我则去旁边的小厨房找撬门的工具。
体育老师虽然年轻、力气大,但房门也非常结实,他花了不少时间才能把房门撬开。房门一打开,我就看见卢老师躺在地上,胸口有一大片血迹,怎么叫他也没反应,于是便打电话给我儿子小达。
小达说出人命的案子,他一个人处理不了,让我先打110报案,他马上就带人过来……
听完王校长的叙述后,我分别提出了四个问题,王校长逐一作答:
一、 一般情况下,三楼除卢老师之外,是否还会有其他人?
答:三楼又没有教室,为避免学生跑到楼顶上面玩,我向来都禁止学生到三楼。而这里除了卢老师之外,就没有其他人住,如果没特别的事,其他老师都不会上来。
二、 王希独立上三楼找卢老师,一共花了多少时间?
答:第一节课下课后,发现卢老师还没下来,我才叫王主任上去找他。而我在楼梯上遇到王主任时,第二节的上课铃便响起,他花的时间应该跟小息时间差不多,也就十分钟之内。
三、 房门上的鞋印是谁印上去的?
答:是王主任印上去。他敲门没反应,就想把门踹开,但房门很扎实,所以没有成功。
四、 一共有多少人持有校门钥匙?
答:校门的钥匙一共有三把,我、王主任及卢老师各有一把。
我之所以问这些问题,目的很明确,就是确认王希是否具备杀害卢老师的条件。根据王校长的回答,王希的嫌疑非常大。
王希是除王校长及卢老师外,唯一持有校门钥匙的人。他大可以在深夜用钥匙打开校门,大摇大摆地走到楼顶,然后垂一根绳子下来,爬到窗外袭击卢老师。
虽然我不知道他用哪种方式袭击卢老师,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就是他刻意将死者的伤口,弄得像被“鬼爪功”刺中一样,便于将罪名嫁祸给藏镜鬼。而藏镜鬼是一只来无影,去无踪的鬼魅,我们若要追查下去便非常困难。
不过,成也萧何,败也萧何,他把罪名嫁祸给藏镜鬼,巧合就是个致命的漏洞。毕竟卢老师在此生活了五年之久,如果藏镜鬼要对付他,恐怕早已下手,用不着等到现在。而且我们初次受到藏镜鬼袭击时,不正因为卢老师的出现,她才匆忙离开吗?
虽然现场很多重要的证据,都被县派出的民警破坏,但要确定我的推理是否正确,还是有办法的,那就是到楼顶寻找痕迹。因为如果王希要从楼顶下来杀人,必定会在楼顶留下犯罪证据,至少他得在楼顶找个地方把绳子绑好,才能爬到窗外行凶。
我问王校长是否能让我们到顶楼调查,他说只要我们需要,可以到学校的任何地方调查。然而,王希对此的反应却非常大,脸色立刻就变得煞白,连忙拦在房门前,慌张地说:“楼顶平时都锁上,没什么好调查的,你们就别上去浪费时间了。”
十六章 楼顶之秘
王希过激的反应,更令人怀疑他就是凶手,于是我便坚持到楼顶调查,并向王校长索取钥匙。
王校为难地说:“我虽然有楼顶的钥匙,但因为平时都用不上,所以一直放在家里没带在身上。”
“哪还有谁有楼顶的钥匙呢?”我问。
“学校里所有门锁的后备钥匙都放在资料室,由王主任保管。除了我那一把,就只有资料室的后备钥匙。”他瞥了王希一眼。
王希立刻接话:“后备钥匙都锁在抽屉里,碰巧我今天忘记把抽屉钥匙带来。”他眼神闪烁,显然在说谎。
王希越不想让我们上楼顶,就越说明楼顶有问题,我当然不会放过这条关键线索,便问王校长能否回家一趟把钥匙带来。
“可以,我家离学校不远,请你们稍等一会,我马上去拿。”王校长说罢便走向门外。
王希把他拦住,慌张地说:“楼顶就两把钥匙,你没上去,我也没上去,有啥好看的呢!他们不过没事找事,我们用得着跟他们浪费时间吗?”
王校长之前一直都对王希非常客气,但此刻却突然怒目横眉地瞪着他:“小希,你是不是又做坏事了?”
“我会做什么坏事!”王希的脸色不太好,显然是被王校长说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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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你没干坏事,为什么不让我们到楼顶?”蓁蓁瞪了王希一眼。
王希不自觉的回避她的目光,毫无底气地回答:“楼顶根本就没啥好看,上去也只是浪费时间。”
见王希已找不到借口,我笑道:“好吧,王主任贵人事忙,我们就别浪费他的时间。蓁蓁,你陪王校长回家取钥匙,速去速回。”蓁蓁点了点头,立刻陪同王校长回家。
他们离开后,王希便不安地于门外走廊来回度步,王达也无所事事地在走廊上抽烟。此时流年正为运送卢老师的尸体做准备,房间内亦无值得注意的地方。因此我便走到走廊,打算向王希套话。
我给王希递了根烟,但他并没有接受,还白了我一眼,显然仍记恨昨天的事。对此,我只是一笑了之,自顾自地点了根烟,然后自言自语地说:“昨晚我们到防空洞走了一趟。”
他依旧来回度步,仿佛没听见我说的话,我只好继续自言自语:“亏你还说藏镜鬼不在防空洞,我们昨晚差点就被她杀了。”
他仍然没有理会我,看来得给他下一剂猛药,于是便轻描淡写地说:“昨晚,我好像看见你的车停在外面,你这么晚回来干嘛?”
这招似乎起效,他猛然回头看着我,惊惶地说:“你,你肯定看错了,我昨晚开的是奥迪,不是悍马。”
我走到他身旁,故作神秘地笑了笑:“我可没说看见什么车。”
他愕然地看着我,片刻才反应过来。我不给他任何辩解的机会,随即便以严厉的语气说:“卢老师是你杀的!”
“你乱说,我没杀人。”他惊惶地后退,就差点儿绊倒。
我乘势而上,一个箭步逼近他向身,追问道:“那你为凭什么撒谎?你昨晚明明来过。”
“我没来过,你看错了。”他又再后退,但这次因为过于仓促而绊倒。
我揪住他的衣领,把他拉起来,指着房门上的鞋印,厉声道:“这些鞋印是不是你留下的?”
他惊惧地点头:“是,是我早上踹门时印上去的。”
“撒谎!”我猛然推开他,走向房门,使劲地踹了一脚,印下一个鞋印。随即又再揪着他衣领,把他拉到门前,指着我的鞋印说:“你仔细看清楚,我的鞋印跟你的有什么区别?”
他从我手中挣脱,强作镇定地说:“不就是鞋印嘛,有什么不一样。”
从表面上,房门上的鞋印除了花纹及大小有差别外,就再无明显的区别,但若仔细观察便能发现,我的鞋印跟另外四个鞋印深浅不一,我的鞋印颜色稍微要深一些。
我道出这一点,并加以解释:“垂直平面上的鞋印,尘粒会因地心引力掉落,我的鞋印之所以比你的深,是因为刚刚才印上去。”
“这又能说明什么?我的鞋印是早上印上去的,当然会比你的浅。”他虽然仍强作镇定,但已显得底气不足。
“如果是早上印上去的话,那你也踹得太轻了。”流年从房间走出来看热闹。
王希不自觉的后退一步,脸色渐见苍白。
我掏手机向他扬了扬,莞尔笑道:“等技术队过来了,就知道这些鞋印是什么时候印上去,如果是昨晚的话……”话还没说完,王希就突然转身冲向楼梯。
王希突如其来的举行,不禁使我感到愕然,本能地举步追上去。然而就在这时候,一直挨着墙壁默不作声的王达,突然有意无意地挡在我身前。虽然只是片刻的阻挡,但已足够让王希冲下楼。
“你怎么不追上去?”流年虽然在跟我说话,但双眼却盯着王达,“如果这些鞋印是他昨晚留下,那么他的嫌疑就非常大。”
“你没看见他跑得比刘翔还快吗?我又不是蓁蓁,那能追得上。”我耸耸肩看着王达,并跟他说:“你不会也像我这样跑不动吧?”
“我刚才没反应过来。”他轻描淡写的一句,便把责任推脱得一干二净。
“真不知道你们是怎样混过体能考试。”流年瞥了王达一眼,便返回房间继续为运送尸体做准备。
其实,就算王达不挡着我,我也不见得会追上去,因为根本没有这个必要。首先,现在还没足够证据,能证明王希是凶手;其次,像他这种纨绔子弟是不可能跑掉,毕竟他习惯奢侈的生活,不管跑到哪里,早晚也会向父亲伸手要钱。只要他跟父亲联系,或使用银行卡,我就有办法把他揪出来;其三,他若是留下来,至少还能给自己一个辩解的机会,但一旦逃走等待他的就只有通缉令。
等他被抓回来的时候,要让他说真话就容易得多。因此,现在不追他,对我来说更有利。
王希逃走后约二十分钟,蓁蓁和王校长便带着钥匙回来。王校长得知此事后大发雷霆,骂王希是个扶不起的阿斗,还给他父亲王发打电话,叫王发立刻押他回来,不然下半辈子就等着去监牢看他。
待王校长挂掉电话后,我便提议先到楼顶调查,反正王发也不见得能立刻把王希带过来。王校长没有推辞,马上带我跟蓁蓁到楼顶,王达亦跟随我们一同上去。
通往楼顶的铁门用一把普通的铜锁锁上,锁身颜色黯淡,应该已经使用了好几年,让人怀疑它能否再次开启。然而,王校长毫不费力便把铜锁打开,这说明铜锁经常被开启,也就是说经常有人进出。除王校长之外,能自由进出楼顶的,就只有持有后备钥匙的王希。
王希先一再阻挠我们到楼顶调查,随后因未能为鞋印作出合理解释而逃走,再加上他有曾到楼顶溜达的嫌疑,几乎能肯定他跟卢老师的死有关。不过这些都只是推测,要证实他是否就是凶手,必须找到确实的证据,而证据就在门后。
为避免证据被破坏,我让大家在楼梯间稍候,独自进入楼顶。
我踮着脚尖小心翼翼地走进楼顶,仔细寻找可以绑绳子的地方,并留意地上每一个鞋印。
楼顶并没有放置杂物,也没有旗杆之类的东西,除了楼梯间及边缘的护墙外,就跟平地没两样,根本没有可以绑绳子的地方。既然没有绑绳子的地方,那王希又是怎样爬进卢老师的房间呢?
从尸体倒卧的姿态判断,凶手应该是从窗外发起袭击,如果楼顶没有能绑绳子的地方,凶手就不可能从楼顶下去行凶。我突然想起房门上的鞋印,难道王希不是从窗外袭击卢老师,而是先从房门进入房间,布置好密室杀人的假象后,再从窗户逃走?那他为何要阻挠我们到楼顶调查呢?
就在我为此感到疑惑时,突然发现卢老师房间窗户上方的护墙前,有两组明显的鞋印。两组鞋印呈一前一后排列,后面的一组跟房门上的鞋印一致,应该是王希留下,而前面的鞋印应该属于一双高跟鞋。
奇怪了,难道王希找来一名女性当帮凶?
正为此皱眉时,我在鞋印附近发现一件让我目瞪口呆的证物——避孕套!
我顿时无力地坐在地板上,眼前的证据已足以让我弄明白,昨晚发生在这里的事情,也知道王希为何阻挠调查。
“警官,王希的父亲已经找到他了,马上就把他带过来。”
王校长的声音从楼梯间传来,此处亦再无值得调查的地方,于是我便把地上那个用过的避孕套放进证物袋,跟王校长等人返回楼下。
我们在一楼教员室等了约十分钟,王希便被一个五十多岁,满脸怒容的男人揪着衣领带进来。男人一进门便气冲冲地说:“这臭小子又闯什么祸了!”王校长叫他先别动气,并为我们介绍,他就是王希的父亲王发。
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