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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孙姨奶奶很小时就进了陆宅当差,包氏那种人,她又怎么会不了解;眼下包氏看来是难以起复,可事情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若是真有那么一天、被包氏重新翻过身来,她喜墨恐怕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发现那个纸团后,她立刻便打开看了看——在书房服侍久了的丫头,哪有不识字的;看罢纸上内容,虽是数九天,汗也哗哗的往下流……五老爷和六老爷的生母竟然都是被包氏弄死的!?
若那纸上写的别的什么,她也就扔掉不管了,可偏偏是那种内容,她宁愿装作没看见,回头被老太爷责怪,也得将那纸团留在最显眼的位置!
陆清宁听着孙姨奶奶小声学罢,面上也有惊色,“姨奶奶可知那纸团是哪里来的?祖父的院子怎么会有人轻易出入?”
心头却长叹了一口气——如今马上就是小年,太太满月已经过去了十来日,那次夏妍到清宁园来告诉她那个消息,更是已经过去了很久,如今终于捅到老太爷跟前儿了。
只是不知道这纸条到底是五老爷的杰作,还是六老爷的主意?抑或是两人联手做下的?
当初才从夏妍那里得知,齐妈妈深夜里在添芳园的后院小花园里祭奠几位已故姨奶奶,陆清宁始终没想出好主意来,如何将这事儿捅出去;她才不想考虑这事儿到底是不是真的,她只是不想叫包氏好过而已。
五老爷六老爷都是庶出,跟她们这几房都不大走动;谢氏又早被风传胎相不好,即便五六两位太太出于礼貌想来探望,也是唯恐多事、宁愿不来,陆清宁总不能主动跑去,唠叨些空穴来风不是,那哪里是透露消息,分明是别有用心。
等谢氏终于平安顺产下两个幼弟,陆清宁知道,这机会终于来了。
五太太膝下只有一女,排行为七,比四太太的女儿八娘大两个月,如今也有三岁多了,却再没好消息传来;六太太有孕几个月了,亦想沾沾喜气,知晓了大嫂平安生产,两人立刻齐刷刷到了千叠园。
陆清宁便在这时装作说漏了嘴,说起谢氏生产时的顺利,也感慨起两位老姨奶奶当初的不幸;五太太是个爱贪小的,只顾转着眼打量厅堂里的摆设,并不曾在意她话里有话,六太太却似乎是个人精儿,当时听罢便目光频频闪动……
然后便是两天前,天色刚黑,六太太身边最得力的妈妈和大丫头竟然来了清宁园,说是来给大房送些她们太太娘家送来的野味儿,其实却是主动替自家太太进一步来打探消息。
陆清宁当时装作不想说,最后到底“却不过情面”,还再三嘱咐那妈妈和大丫头左耳听右耳冒,这才对两人道:“夏妍那丫头你们也知道,心不是一般般的高,已然高到拿着老太太的消息换前程了。”
“因此这种话儿到底可信不可信,妈妈和姐姐一定是心里有数儿,咱们哪儿说哪儿了便是了……”
既然有六太太的人进一步打听,那么今早老太爷的书房里出现了小纸团,应该就是六老爷做的吧?也许这孙姨奶奶昨晚就发现了纸团也说不准呢!总不能是有人半夜摸进了老太爷的书房里!
陆清宁心里回忆着头几天的事儿,孙姨奶奶听三姑娘问她怕不怕老太爷责备,一时也是有些犹豫,两人久久无话。
可事儿已经出了,怕责备也晚了,孙姨奶奶只得狠狠心咬咬牙道:“婢妾多谢三姑娘替婢妾担心,婢妾只是个奴才,挨老太爷骂几句也不算什么。”
说罢这话,猛然醒悟自己究竟是来做什么了,忙笑道:“你瞧婢妾这记性,是老太爷叫婢妾来告诉三姑娘,说是叫三姑娘带着那小推车的图,收拾收拾自己便往老太爷那里去呢。”
“老太爷要带六少爷上街逛逛,六少爷替三姑娘说了情,说是要带三姑娘一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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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六章 惹火上身
送走孙姨奶奶,说我这厢收拾罢便立刻赶往前院去,陆清宁迅速回了房。
先是嘱咐水草去千叠园传个话儿,说她从外面回来再去瞧太太和小兄弟,又将兰心和小素都打发出去,她立刻便将身上早就穿好的衣裳脱掉,重新装扮起来。
也就是一刻多钟,陆清宁在东内室整理好自个儿,将那小推车的图纸装进腰上荷包里,抬腿就往外走去;奶娘苏妈妈正巧从西屋出来,刚好跟她走了个脸对脸,立刻被唬得大惊失色,站在原地伸着手指想喊来人啊,却无法出声。
“奶娘!”陆清宁嗔笑道:“您仔细看看,是我呀!”
苏妈妈瞪大了眼仔细打量她好几遍,这才回了魂一样紧着抚胸,也顾不得自己本是个下人,扶着墙便走到椅子旁坐下,倒了杯茶水两口喝光,又抹了抹额头的冷汗,这才喘过气来:“姑娘可是吓死奶娘了!”
“姑娘打扮成这般男子模样,是要做甚!方才奶娘都不曾认出你来,你若这样出了清宁园的门,叫那起子嚼舌的奴才远远瞧见了,岂不是什么话都说得出口!”
陆清宁穿的是一件湖蓝直缀,外披一件玄色哆罗呢披风,发髻也重新梳成男子模样,束了个小小白玉冠。
打扮成这样之后照了照镜子,她还嫌自己的脸色偏白,又将梅妈妈做的易容膏薄薄抹了一层,眉毛也画成粗犷的男儿样,怪不得苏妈妈以为,大清早竟然有个陌生男子从姑娘内室走出来。
听苏妈妈并不担心别的,只是担心她被下人乱传闲话,陆清宁笑道:“奶娘安心。是老太爷要带我和六弟上街逛逛,穿成这样多少会省些心;至于下人们,有老太爷作证呢,谁敢随便抹黑我,被我听见了哪个乱嚼舌头的,就挨个打出去。”
她本可以将男装带到前院,去孙姨奶奶的屋子里换了,或者方才叫孙姨奶奶等她片刻,可她偏不!
老太太那边自打得知谢氏平安产下一对双生子,气得肺都要炸了;可老太爷正高兴着。又是要过年,老太太轻易也不敢做什么。毕竟扫了老太爷的兴、那真是要吃苦果子的。
她陆清宁索性就造个错误摆出去,想必她现在这幅打扮出了清宁园,用不了片刻便有话传到老太太那里去;她就要等着瞧瞧,老太太到底是放着个把柄不抓,还是乖乖入了她的套。
之前禹州来的那个矮瘦产婆。还有账没算清呢,她陆清宁可不是吃了亏便能忍的。不想辙还回去,她就不姓陆。
听她说是老太爷招呼,苏妈妈立刻露出欢快的笑脸——六少爷本就在老太爷那里受疼爱,如今三姑娘竟然也被老太爷高看一眼,不带别人上街去,偏偏带着这一对姐弟,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儿!
“那姑娘快些去吧。可莫叫老太爷等急了!”苏妈妈笑着站起来,快步走到她身前,又一次仔细端详了她几眼,还给她抚了抚领角:“啧啧,姑娘打扮成这幅样子还真是俊。可莫叫哪家大姑娘小媳妇看上了,要抢姑娘回去做小女婿呀!”
陆清宁不免佯嗔道:“奶娘好没正经的!对了。我走了之后,若有谁来清宁园想打听什么,您告诉这院子里的人,一口咬死了只说不知道!”
苏妈妈连连点头,笑着说奶娘知道了,心里却叹气——姑娘若真是个少爷就好了,年纪上还比二少爷大上俩月,那就是大房的长子啊;六少爷毕竟还小,八少爷九少爷更小……
一个人出了清宁园后,陆清宁故意埋着头,专拣那不起眼的路往前院儿走;可陆家的下人几乎是无处不在,不但路过清莹园前遇上了那院儿里的小丫头小茶,还险些与宋姨娘走个碰头,好在陆清宁是故意躲人,立刻又绕了路走。
宋姨娘的目光几乎要将她后背盯出两个窟窿来,陆清宁虽然走得急也感受得到。
更不用提那些洒扫婆子,和花木班子忙着装饰假花盆景、浆洗班子往各房送衣物的各色人等各色眼神——大清早的女眷后宅里怎么会出现这么一个少年,却又不是自家哪位少爷!
期间也有多事的婆子,想将这陌生小子唤住责问一声,平白的往这后宅来是做什么的;好在周围也有明白人,低声道这般打扮的都是富贵人,喊住人说不定就得罪了哪位主子。
既然做下人的谁都清楚少一事更省心,如此这般,竟叫陆清宁很顺利的就出了后宅进了前院,却没被哪一个认出来。
待她到了前院,这边当差的大多是小厮和粗壮婆子,乍一见得有这么个不认识的少年从后宅出来,亦是被吓了一大跳,更有两个胆大的小厮悄悄跟在她身后,一边跟一边暗自嘀咕,要不要上前问一问。
陆清宁离那两个小厮虽远,却将两人的脚步声听得清楚,只怕那两人走得太近了,未免漏了馅儿,立刻嘎然站住脚步回了头;这举动将那两个小厮吓个不善,立刻就立在了原地。
她立刻粗着嗓子道:“我从禹州谢府来,本想到后宅里探望下我家姑母和两个小表弟,进了后宅才纳过闷来,这时辰未免太早了些……便又折返出来。”
两个小厮一听这话恍然大悟,原来这是大太太娘家亲戚啊,否则怎么会知道大太太新生了两个小少爷;当时便点头哈腰笑说公子请便,陆清宁立刻拔腿便走。
等两个小厮纳过闷来,大太太的满月宴办得满城皆知,谁不知晓大太太一举生了一对双胞男孩;这人若真是谢家表少爷,为何自家没人引着……陆清宁早就走的没了影……
到了老太爷的院子前,孙姨奶奶想是料到她该来了,已经等在了门口;远远见到这么一个少年走来,心头立刻唠叨起来,也不知晓是谁这么早来拜访老太爷,又为何没有回事处的人领过来。
陆清宁这一路见多了这种表情,也不憋着嗓子了,快步朝这边走过来的同时,笑着唤了她一声,只见她就像苏妈妈一样,紧着抚胸:“三姑娘可是吓死婢妾了!”
听陆清宁问她怕什么,她不免低声道:“若不是三姑娘而是别人,一个人便进了二进院儿,还跑到老太爷院子跟前来,咱们家这门户和规矩也忒松了些,岂不是又得惹得老太爷发一通脾气!”
这孙姨奶奶过去做丫头时,也不少跟着老太爷东奔西走的,毕竟招财进宝两个都是大男人,做事未免粗糙,生活上的细节便照顾不周。
天颖府地处南方,民风很是开放,寻常女子抛头露面也没什么,可若陪着老太爷去北方,她也只好扮成与招财进宝一样的装束……因此上她对女扮男装的事儿倒是没抵触,话毕便引着陆清宁进了院儿。
“三姐姐!”不等二人走到书房门前,陆文渊已经蹬蹬跑了出来,扑上来便挽住陆清宁的手。
孙姨奶奶未免惊讶道:“六少爷怎么一眼就瞧出来这是三姑娘了?”
陆文渊坏笑了半晌,方才低声道:“这些衣裳都是我帮我三姐姐挑的,替我三姐姐买回来的!姨奶奶可莫告诉祖父呀,若被祖父知晓我总是偷偷溜出去逛,一定得打烂我的手掌心儿!”
孙姨奶奶是专房独宠不假,每次的一碗避子汤却少不了——老太爷子嗣甚是繁茂,早就知足了,并不想谱写一个老来得子的佳话,这想法早就明明白白告诉了她。
就为这个,她也没少面上恳求、背后哭泣,后来情知生子无望,六少爷又长期跟在老太爷跟前儿,她未免将些母爱给了陆文渊;另外她也很怕老来无靠,只盼着六少爷大了,记着她曾经的好。
因此上孙姨奶奶频频点头:“六少爷不曾穿大袄,还是快快进屋吧,莫染了风寒……”
“三娘给祖父请安了。”既进了里屋,陆清宁也不敢再装小伙子,殊不知一把女声一个福礼配上她那男子打扮,险些将老太爷笑个倒仰,陆文渊更是乐得前仰后合,若不是孙姨奶奶紧紧牵着他,只怕那孩子就笑摔了。
一屋子人终于笑罢,老太爷便招手:“将你画的那图纸给祖父瞧瞧,我听小六子讲了半天也没弄明白,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万向轮,如此的难做?”
陆清宁忙脱了披风搭在一边,从腰间解下荷包时方才发现,这荷包竟然还是姑娘样式,不免红了脸,却还是低头将那图纸掏出来,双手递给老太爷观瞧。
“原来所谓的万向轮是这样子,是靠着竖着的这个、可以四处转动的轮轴控制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