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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贺晴欢从鼻孔里哼了一声,语气明显带着嘲讽,“你命挺大的嘛,那么高的山上掉下去也没摔死你。”
马菲儿讪讪地笑道:“奴才运气好,挂树上了。”
“是吗?”贺晴欢冷然道:“既然没死为何不回来找本公子?还是说今日若不是被本公子遇上,你就准备躲一辈子了?”
“这……这不是来找了嘛,奴才……身无分文,这一路回京……都是用走的,您看我这衣服,还是偷来的。”
马菲儿幽幽地说完,用玉嘉忻的袍袖捂住脸,想着要怎么编下去,眼珠子直转,也不想想既然都身无分文了,怎么还到这么高档的酒楼来用餐。
贺晴欢看了一眼明显不是马菲儿能穿的衣服,也不知道信了多少,好在也没揭穿她,但是眉头还是锁起,对身后的太监问道:“刘福你看他这衣服可眼熟?”
刘福眯着有些昏花的老眼看了一会儿,道:“奴才看着也眼熟。”
马菲儿一激灵,这件袍子可是玉嘉忻的,两人可是仇人啊,万一玉嘉忻穿这件衣服时被贺晴欢见过,她的小命也要悬了。
正胆战心惊时,又听刘福道:“这衣料乃是上等的云绫锦,绣功也是上乘,老奴记得公子就有一件与这很像的一件袍子。”
贺晴欢点头,“正是,这件袍子值些银子,被你偷了衣服的人不知该如何心疼了。”
马菲儿这才意识到是自己想多了,挠头傻笑,心想着怎么才能让贺晴欢移步离开桃源居,她可不想贺晴欢和玉嘉忻见面,进而把整座酒楼都拆了,还有万一两人真动手打起来,玉嘉忻会不会变成刺杀皇上的刺客?
所以,她现在最紧要的事就是把贺晴欢带离这里。
不单单是为了他的小命着想,更是为了玉嘉忻着想。
131 逃不掉了?
贺晴欢也没对马菲儿这么久才追来提出什么疑问,手负在身后,向楼下继续走,边走边道:“既然回来了,就同本公子回去,本公子还没忘记对你的承诺。”
承诺?难道是封总管大太监的事?
马菲儿当然不愿意,可是又不敢说不愿意,还要装出一副终于找到组织的激动,“奴才谢公子恩典。”
贺晴欢一挑眉,眼中现出一抹算计的光芒,随即消失,在马菲儿头顶拍拍,“谢就不用了,以后尽心侍候本公子就是了。”
“奴才谢公子!”虽然贺晴欢的身高比自己高了很多,可马菲儿一点也不喜欢这样被他拍,让她想到前世见过的皮球。
贺晴欢最后冷笑道:“只要你没背叛本公子的心,本公子自不会亏待了你,若是你有异心……哼哼!”
听了那两个哼以及被他自动消音的部分,马菲儿浑身都冷,连腿都有些软了,这没说出口的威胁,比说出来的还让人害怕啊。
“对了,你还没吃饭吧?”贺晴欢想到马菲儿之前好像是在等位置。
“不……不吃了,奴才怎敢劳公子久等!”马菲儿可没心思吃什么饭了,万一玉嘉忻买完烧鹅过来碰上就糟了。
贺晴欢点头,送给她一个你很识趣的眼神,之后便潇洒地一掸衣襟,向桃源居外走去。
马菲儿很小心地向玉嘉忻的方向,玉嘉忻已排到龙头的位置,前面只剩两个人就到他。
暗叫一声‘好险’,不敢再磨蹭,跟在贺晴欢两人的身后一句话不敢说。
三个人一直走出了两条街远,马菲儿才松了口气,估计玉嘉忻不会找来了吧,只是她要怎么脱身?
虽然没拿根绳把她捆上,但现在的情况是人来人往的大街,她不能玩突然消失的戏码,而贺晴欢的眼角不时向她挑过来,只要她有一点点动作都逃不过贺晴欢的眼睛。
她相信,如果她敢逃,保不准就会有一颗炸弹扔过来。
“公子,我们这是要去哪?”
马菲儿不得不向贺晴欢提出疑问,万一再走不远就进皇宫,她再想跑就晚了,只要进了宫,她就没可能逃掉,哪怕有仙府在,宫门她也出不来啊。
“回宫的路,不认得了?”
贺晴欢斜了她一眼,继续前进。
马菲儿一听就明白再不逃就没机会了,两只眼珠就前后左右,上上下下地转了起来,只要找到一个能短暂隐身的地方,她都会义无反顾地逃过去。
“还想怎么跑吗?”贺晴欢突兀的嗓音响在耳畔,马菲儿吓的差点坐地上,手按住胸口,半天才缓过气。
迎上贺晴欢恶狠狠的目光,马菲儿胆子都要吓破了,一肚子的牢骚。
好好的走路,你干嘛要突然过来吓人啊!
要不说这种没安全感的小孩最难对付,一次被人背叛,就再也不相信任何人了。
人与人之间相处最重要的是信任好不好啊,只要你信任了,我才好跑嘛。
“说话啊!你是不是还想要咆?”贺晴欢咬牙切齿地问,捏住马菲儿的下巴的用上了八分的力道,几乎可以听到骨骼错位的声音,疼的马菲儿眼泪直流。
要人说话还捏的这么用力,这都脱臼了还怎么说话?
盯着马菲儿泪水涟涟的可怜样,贺晴欢面沉似水,半晌后,自嘲般地笑笑:
“真是好笑,朕如今贵为一国之君,想要留住一个人却还要用强的?难道朕能给你的荣华富贵还不足已让你留在朕的身边吗?”
将手从马菲儿的下巴移开,目光冷冽的贺晴欢露出一丝疲惫,那样的忧伤,那样的无助,
“要逃就逃吧,不过你要记住,就算你逃了也没用,别忘了朕是整个靖月的皇帝,只要一道旨,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也逃不脱朕的五指山。”
说完这些之后,贺晴欢整个人都像是放松了,将所有情绪都隐藏掉,还是那副仿佛众生在他眼里都是蝼蚁的孤傲。
你是当自己是如来吗?可我不是孙猴子!还有你给的那些荣华富贵并不是我想要的啊,总管大太监又能怎样?如果不是实在混不下去,谁又愿意进宫去当太监?她还有她的追求啊。
马菲儿一面揉着疼痛的下巴一面暗中盘算,就算你是皇上又能怎样?只要有机会,我还是一定要逃的,你是靖月的皇帝,好吧,我就逃到别国去,就不信你的势力还能伸到别国。
只是在不经意时还是会偷偷向马菲儿窥来,好似在确认她是否真的还会想要逃走。
马菲儿心里更急了,如果不能在进宫之前逃掉,之后再逃的难度就不是一般的大了。
可是,这人来人往,贺晴欢又一直盯着,她要怎么逃?
就在马菲儿心急如焚,差不多要万念俱灰时,迎面走过一中年男子,走到马菲儿身旁时突然一把拉住她的袖子,力道之大,除些将她身上那件属于玉嘉忻的袍子扯脱。
“马兄弟?”
“你是……?”马菲儿的思考被打断,茫然地望向那男子。
只见他四十左右的年纪,一身锦锻的员外袍穿在他微微发福的身上,白面无须,笑起来小鼻子小眼睛几乎都要聚到一块的样子有几分精明与和善。
“谢老板!”看了一下,马菲儿便想起来,这位正是之前她卖药时认识的一位渝洲城药铺老板,谢延。
真想不到会在京城里遇到他,还是在这种情况下。
谢延见马菲儿认出他,忙点头,“正是谢某,正是谢某。此次谢某到京城来送一批药材,想不到会遇到马兄弟,真是太巧了。谢某正在愁都过了一个多月,马兄弟还没送药来,想着不是出了什么差子,原来马兄弟是进了京,不知马兄弟此来是游玩还是探亲?”
马菲儿一想也对,平时她每隔一个月时间就会送一次药,如今因为进京的事,便把药的事给耽搁了,本来想以后大不了再把药卖给别家,反正她的药也不愁卖,想不到谢老板的生意都做到京城了。
132 烈焰红唇
这样也好,也免得她自己再东奔西跑联系卖家,不过,前提是要先从贺晴欢的眼皮子下逃掉,不然说啥也没用。
“马飞这次进京是来游玩的,本想几日就回,不想却耽搁了谢老板的生意,真是该死。”马菲儿当然不能让贺晴欢知道自己的底细,便想打个哈哈揭过去,暗中向谢延递眼色,示意旁边有人,小心说话。
谢延愣了一下,似乎领会了,也不知贺晴欢和他身后明显奴仆一样的老头是什么人,也就不敢乱说话。
贺晴欢带着疑惑走过来,“他是谁?”
马菲儿小心地道:“他是药铺的老板,之前出来采买时认识的。”
贺晴欢向谢延看了一眼,很不经意的一眼就让谢延惊出一身的汗,别看贺晴欢看纪小,自从当了皇上,那一身的王霸之气可是刷刷地见长,别说是谢延一个普通商人,就是满朝文武被他这么看一眼,都是双腿打颤。
马菲儿很怕贺晴欢问多了谢延会把自己的底细都说出来,好在贺晴欢一向自恃身份,并不想和随便什么‘贱民’说话,只是负手站在那里,“既然不是什么重要的人,还不走?难道等本公子让人捆了你吗?”
马菲儿只好朝谢延无奈地摊摊手,继续跟在贺晴欢的身后,眉头却锁到了一起,想到一入宫门深似海的日子,还不知道发现自己不见之后,白秋霜会急什么样子。还有那玉嘉忻,会不会像贺晴欢一样当自己逃掉了?
唉,想这些也没用,如果她不能不顾一切地躲进仙府,就只能跟着贺晴欢进宫了。
但,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不到万不得已,她是绝对不会当着满大街的人躲进仙府的。
跟在贺晴欢的身后,走一步退半步,走三步退两步,就这样磨磨蹭蹭地又走了一段路,马菲儿也没遇到逃跑的良机,正愁的两条眉毛都要拧到一块时,就听身后大乱起来。
有人高喊,“闪开了,快闪开,马惊了!”
还没等马菲儿有什么反应,贺晴欢已拉着她的手靠到了街路的一边,并用自己的身子挡到了她的前面,给奔过来的惊马让开道路。
又是马惊了?这京城的马怎么这么容易惊啊?京城里的百姓人身安全真没保障。
马菲儿还来不及多想贺晴欢这样的举动是否就是想要保护自己,心里已经大喜,难道这不是个机会吗?
望过去,就见不远处人群一阵大乱,一辆由两匹矫健白马拉着的马车就这样冲了过来。
“小心!”马菲儿急中生智,将还杵在自己前面几乎不耐烦到脸色阴郁的贺晴欢推了出去,眼看着他因没防备身后而扑出去的身子向前直冲了十几步,一路冲到街路的另一边,最终将一个满脸惊喜的妇人压在身下,而他的嘴好巧不巧地撞上那妇人高高嘟起的烈焰红唇上。
一吐舌头,心说:这个……真不是故意的!
刘福见此情景也顾不上马菲儿,马上惶恐地过去扶贺晴欢。
正当马菲儿想要趁乱没人注意自己时躲进仙府时,马车也冲了过来,在经过马菲儿身边时,车帘一撩,伸出一只手,同时露出谢延急迫的脸,“马兄弟,快上来!”
马菲儿惊讶的嘴都要合不上了,想不到这匹马会是谢延的,他竟然会想到要来救自己。
但此时由不得她多想,搭上谢延的手,就上了马车。
马车继续向前,在冲过慌乱的人群后,向右边拐了过去,又是一路狂奔,最终停在一处高墙的后门。
谢延这才‘咣’地一声靠到了车厢上,一脸的劫后余生。
马菲儿见自己终于逃出了贺晴欢的手心,不用进宫当太监,也是满心感激,“多谢谢老板搭救。”
“哪里话,眼见马兄弟遇难,谢某哪能不救?”谢延豪气干云地说,若不是他苍白的脸色泄露了他心有余悸,倒真像是英雄豪杰一般。
只是,一想到那少年冷漠却让人不敢逼视的目光,谢延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忍不住的后怕,也不知今日自己这般冲动的举动,会不会引来什么祸事,但为了生意他却不得不这样做,做生意嘛,一向不就是险中求财吗?
马菲儿不明白谢延是怎么看出自己遇难的,对于他跳出来救自己的举动很纳闷儿,“谢老板是如何得知我遇难的?”
听问,谢延不无得意地摸着光溜溜的下巴,笑道:“之前谢某向马兄弟打招呼时,马兄弟一直向谢某使眼色,不正是向谢某求救?何况那两人一个满脸杀意,一个阴阳怪气,一看就不是好东西。谢某便断定他二人是得知马兄弟是神药的主人,才会将你劫持到京城,想要将你控制在手里,为他们谋财,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谢某猜的对不对?”
满脸杀意的不用说就是指贺晴欢了,阴阳怪气的肯定是刘福公公,其实也不能怪刘福,身为太监看起来也没法不阴阳怪气,不过贺晴欢满脸杀意?她还真没觉的,只是觉的大多时候都是一副看谁都不爽的样子,也不能怪他,大多数缺爱的孩子都这样。
不过,对于谢延的解释,马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