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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让宫里一干如今肚子平平的宫妃们气炸了窝……这真是墙里开花墙外结果……
温贵妃得着了信儿;先令宫女们大张旗鼓的从珠镜殿的小库房里选了许多贵重摆件;送到了定国公府。
听说韦小公爷笑容满面接了贺礼,还顺手赏了个沉甸甸的荷包给珠镜殿的女官。
温青蓉听到这话,暗地里一乐:韦小公爷当着人面儿笑;说不定背人之处大哭来着!
皇后听到这消息;大约得好些日子从凤榻上爬不起来了吧?
温青蓉恶意揣测,带着自己宫里一干妃嫔们前往皇后的坤福宫道喜,贺韦家有后。
皇后心如黄莲;苦到了极处;反悟得了真理,对温青蓉的冷言冷语一概不理。
皇帝既能不顾颜面,做下如此丑事,她这位当朝皇后早等同于被夫君狠狠扇了一个耳刮子,如今倒也不差温青蓉这一耳刮子了!
因此,韦皇后竟然泰然自若,雍容华贵的坐在坤福宫正殿接受各宫妃嫔道贺。
她不无讽刺的想到:谷氏生个女儿就罢了,若是谷氏肚皮争气,真生下个龙子来,她倒要瞧一瞧她这位夫君如何处置……
如此良机,沈琦叶自然也是盛装前来。
她自失了孩子,心中多少怨恨,悄悄咽下,如今倒比之前收敛许多。但饶是如此,温青蓉句句踩着皇后痛脚,她边在一旁敲敲边鼓。
阖宫皆知,温贵妃与韦皇后不睦。温家势大,有胆小些的宫妃已经依附了温贵妃,也有另一部分宫妃持观望态度,认为在韦皇后手里日子还好过些,若是落到温青蓉手里……恐怕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沈琦叶如今谁也不怕,她有时候夜半不眠之时,疯狂起来,恨不得让这一宫的宫妃们替她的孩儿陪葬。只是这念头无人得知罢了。
温青蓉赐下贺礼之后,沈琦叶亦不甘人后,送了一份贺礼给定国公府。宫中嫔妃有些是混水摸鱼,有些是隔岸观火,但这种面子礼,谁都不好独树一帜的不送,否则,便好似知道了什么不好听的传闻一般。
便是最后,连尹素蕊这般忠心于皇后的妃嫔,也不得不尴尬送礼。
宫中这般反应热烈,朝臣们也不免心里嘀咕:难道宝座上的这位,还真准备认下这腹中孩子不成?
又或者,宫中无嗣,皇帝也不得不打别的主意?
定国公府自小公爷夫人谷氏闭门静养之后,分明无人知晓此事,怎么好端端的,忽然就曝出了谷氏有孕的消息来?
只有两种可能。
一种是被戴了绿帽子的小公爷韦廉心中气恨难平,故意要让皇帝难堪,故此自曝家丑。
另一个可能便是,谷氏被小公爷拘在院里养病,但圣上的锦衣卫神出鬼没,再隐秘的事都能挖出来,得知谷氏有孕之后,便宣扬开来……
前一种可能,大概没有几个男人能够忍受,韦廉又向来谦和文雅,最好面子,这种事情依她了的性格定然做不出来。
因此朝臣们算来算去,唯有后一种可能:承宗帝极想要这个孩子!
于是,巴结的,嘲笑的,看笑话的,观望的……京中各府怀着不同的心思,却不约而同的遣了管家往国公府送礼。
柳明月自然也少不了掺和一脚。
她隐隐有种全京城百官联合后宫众妃狠狠扇了承宗帝一耳光的感觉!她也参与了此事,因此心中异常开心!
柳明月的直觉其实并没有错。
定国公府内后院里最偏僻的一个院子里,长着一棵高大的槐树。树上吊绑着一个血淋淋的女孩子,被两名粗悍的婆子挥起藤条,打的皮开肉绽。
这院子显的极为空旷,那被抽的丫环被塞住了嘴巴,每挨一藤条,嘴里只能低低呜咽,身子极力的想要避开那要命的藤条,却避让不开。只听得藤条落在肉上沉闷的声音,沉闷到吓人。
这院子正房里,布置的意外的雅洁,榻上坐着个闭目的年轻妇人,身姿袅娜,却小腹微凸,正是谷氏。
小公爷韦廉面孔都扭曲了,站在谷氏面前低吼:“现在你满意了?你满意了?!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你怀了野种,给我戴了绿帽子,你倒有脸往外宣扬?你怎么有脸?”使劲咬牙:“我虽然不能动你,但打死个把丫头的权利还是有的!”
谷氏倏的睁开双目,目中冷意令得韦廉不由倒退了一步,她如今面如砌雪寒霜,嘲讽一笑:“我若不指使了丫环将此事宣扬的满京城都知,你是不是便要将我勒死在这院子里,然后报个恶疾?”
韦廉被她说中心事,顿时有些讪讪的,面上有几份挂不住,却又不甘被她这股冷厉给压制,捏紧了拳头在谷氏面前扬了扬:“你给小爷染了顶大大的绿帽子,难道还想让小爷跟你白头偕老不成?”
谷氏模糊想起成亲那日,洞房内被掀开盖头,见得郎君如玉,好生欢喜。
她也是官宦人家娇养大的女儿,如何不曾憧憬着这一刻?
夫唱妇随,原是最美不过的一桩赏心乐事。
怎的就到了今天这一步?
犹记得那日她从宫里回来,神魂俱碎,扑进了夫君怀里痛哭,又哽咽着将宫中经历讲了出来,只盼着眼前男子哪怕不能替她伸张正义,不能将那恶徒怎么样,至少也能求得安慰。
哪知道韦廉听到此事,脸色乍然变色,一把推开了她,指着她大骂:“不要脸的贱人,是不是早就想着进宫去侍寝了?”
谷氏顿时惊呆了!
她几时有过这种心思了?
当时她也是死命挣扎过的,只是常年养在深闺的女儿家如何敌得过弓马娴熟的壮年男子?
也许,不曾经历过那一场噩梦,她还会傻傻抱着花好月园的念头过下去。也许,真正的大难临头,反能瞧见一个人的品格。
她本有寻思之意,可是韦廉那股理所当然的嫌恶,毫无一点怜惜之意的令她带着嫁妆火速搬出主院的作法深深的刺痛了她,事到如今,她反而不想死了!
人的求生意志总是极为强烈的,特别是发现自己做了母亲,而韦廉心中揣着恶意的时候,谷氏便铤而走险,暗中买通了看守的婆子,想尽办法让丫环将消息传了出去,并且传的大张旗鼓……
自出了谷氏这桩事,柳明月不止一次的想到了自身。
有时候半夜做噩梦,仿佛谷氏所经历过的一切,都在她身上应验了。
她绝望大叫,将自己叫醒,引的值夜的丫环掌灯前来,见她满头大汗,都当她思念远在边关的薛寒云,小心劝慰她几句。
当柳明月睁着一双熊猫眼来与柳厚商量,想要去边关,柳厚见得女儿眼窝下的青黑,终于点头应了下来。
只是,边关路途遥远,她一个女孩儿家走远路,终究不放心。
他总要想个万全的法子,才能将女儿送至边关。
大启皇宫,宣政殿内,司马策黑着一张脸,向锦衣卫首领下旨:“去瞧瞧柳相独女病体可痊愈了?”
看这两回的信件,他总有种被人指着鼻子骂的感觉……只希望这是错觉才好!
不然……他手上用力,好好一杆紫竹狼毫笔杆被折断,身首分家。
☆、80
第七十八章
十月中;周行榕奉旨征收的第一批税银一百三十万两白银押送回了京城。
这让主管户部的颜致紧皱着的眉头终于松了些。
户部尚书如今不好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无论打仗还是建太极宫;银子都淌水似的花将出去,但全国每年税收都有定例的;碰上年成不好;不但某一区收不到税赋,还得倒贴银子济民。
周行榕倒是捞钱的一把好手。
承宗帝在宣政殿里将周行榕一顿猛夸,颜致顿时有了危机感。
这个年轻人待己甚苛;各种冰炭孝敬及年节礼他通通不收;至少这一点,大启官员无人能及。
当皇帝的;自然不喜欢臣子贪渎,颜致本来是东宫旧属,司马策的心腹,如今他却觉得,周行榕隐隐有取他而代之的可能。幸好十一月初,周行榕在齐鲁之地征税,听说逼死了百姓,被当地百姓一顿暴揍,引起民乱,向鲁王求救。
鲁王虽然出动了府兵救了周行榕,但却上折弹劾他不顾百姓死活,强征税赋,逼的百姓家破人亡,不得不占山为匪。
况周行榕强征百姓的税赋就算了,居然如今还要逼着鲁王也要交税赋。
大启自开国伊始,从不曾向各藩王封地征收税赋。
周行榕起先征收税赋的地区,原就不是藩王属地,如今头一个征到了鲁王头上,反引起了鲁王的剧烈反应。
鲁王是司马策的皇叔,武德帝异母弟弟,如今正当壮年,生成了个一点就着的火爆性子。其人生的高大威猛,弓马娴熟,平生最不喜小白脸文弱书生。
自鲁王救了周行榕,他便反复游说,苦口婆心,期望能用忠君爱国的赤诚之心打动鲁王,盼他为国库交赋税。他想的也简单,听说鲁王性格刚烈,在武德帝手上还带过兵打过仗,想来自是一心为国的,只要在鲁王身上撕开个口子,其余的藩王便再难推脱,到时候为国库征得大批银子,他便是大功一件。
他一心要力压群臣,哪知道弄巧成拙。鲁王再刚烈爱国,自己口袋里的银子岂肯白白吐出来?
鲁王对着他这样的小白脸文弱书生,真有种一拳将他的脑袋砸进肚里去的想法。考虑到这样做他的皇侄面上不太好看,这才老老实实坐下写奏折。
周行榕风风光光出京,灰头土脸被召回京,不知道有多少官员在私底下偷笑。
况齐鲁之地今年本来天气便干旱,年景不成,如今周行榕逼起民乱,虽有官府出兵镇压,他这件差事却办的极不漂亮,朝内朝外一片弹赅之声。
鲁王更是亲自上京,在大朝会上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向承宗帝哭诉,可是他有行止不当之处,承宗帝这是打发了使臣要收缴他封地内的税赋?
承宗帝再有削藩之心,如今却不是最佳时机,如何敢庇护周行榕?纵然周行榕忠心耿耿,一心为他,他也只能忍痛贬官,将周行榕贬去做个九品的城门小吏。
探花郎周行榕容貌生的不俗,如今扳起指头来数,算是京城城门小吏里最俊俏的一个,又是从高位跌下来,不知道每日有多少人专为了看热闹而专从他守的城门路过,一时间倒成了京中一大趣闻。
连柳明月给薛寒云写的家书里,亦提起此事:探花郎当了城门官儿,倒比当年跨马游街更见风光,听说看景的人们快要将城门挤爆,可见探花郎美姿仪……
鲁王既来京,逼着司马策惩治了周行榕,顺便请旨进宫探望太上皇。
他与太上皇兄弟俩感情还算不错,不然武德帝在位期间,也不敢让他掌过一段时日的兵权。
承宗帝遣了小宦官引了鲁王去瑶华殿。
鲁王久不见武德帝,上次来京朝贺司马策登基,武德帝闭门不出,不见任何人,他求见数次未果,如今数年未见,进得瑶华殿,见得殿内半倚在榻上,形容枯槁的老头子,几乎不能相信,这便是他那英明神武的皇兄……
武德帝本就经过几场大病,身体早不堪重负,自禅位之后,回想一生功绩,临老却被“逼禅位,养儿不孝,到底心中有结,还不及一年,已如风中残烛。
后宫太后太妃们还巴望着能见他一面,过得几日总有太后太妃前来求见,但他如今懒怠见人,常常一坐便是整日,半句话不说,等闲不见人。
鲁王惊见武德帝日暮西山之景,心中酸涩,他若不是刚强男儿,恐要抱着武德帝的胳膊大哭一场。
反是武德帝宽慰他:“人生百年,眨眼即过,皇兄不过是要彻底安眠,阿元不必伤怀。”
鲁王乳名阿元,自他成年之后,几十年不曾有人叫过这乳名,闻言虎目蕴泪,哽咽难言:“阿兄……”
皇家从来权势第一,亲情第二。
鲁王心中明了,此次来京,本就是借口,实则是他挂念自己嫡子,鲁王世子司马睿,也不知他在京中如何,这才寻了借口上京。哪晓得武德帝竟然病重如斯,瞧着武德帝面色,这也许便是他们兄弟最后一次见面了……
若是武德帝薨了,司马策不下旨令他们回京奔丧,要各地藩王驻守封地,恐怕连死后也不得亲见……
越思及此,鲁王心中愈加辛酸,仿佛回到幼时,镇日跟在武德帝身后,就跟个小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