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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了一阵,和子爬了起来,欣赏着程杰俊美的脸,跪在他身旁,凝视了仍在睡觉的程杰一阵,掩着脸轻轻垂泪。程杰眼皮一动,像要醒了,和子连忙拭干了泪,跑到厨房里去。
“雪儿!雪儿!”程杰在朦胧中唤着。
和子泪又下了,再度拭干,从厨房里喊出来:“我在做面呢,刚才的你都没吃,让我弄点热的。”
不久,和子端了汤出来,“吃吧,也许这是和子最后伺候你的一次了。”
“为什么这么说?”
和子吸了口气:“刚才我想好了,有个老头子要我做他的人。他有很多钱。你,当你赚到很多的钱时,再来找和子吧。来,快把我做的面吃了,暖暖肚子。”
“既是最后一碗,我们便一同吃吧。”程杰说。
和子感激地说:“谢谢。”
和子喂程杰一口,自己吃一口。
吃了两口,程杰拿过筷子:“让我来。”
他喂和子一口,自己吃一口。
和子含泪吃完了面,鞠个躬,替他逐件穿上衣服。
“程先生保重。”和子又鞠了躬。
程杰夹住了小仓给他那本书,在细雪中走着。走了一阵,回首看看和子的小公寓,不胜唏嘘,他但愿照顾所有对他好的女子。
对雪儿,他有点内疚,她又寂寞地在船上过了一天了。
沿途他买了点小礼物,带给雪儿。
回到船上,雪儿居然不在房间,他藏好了那本夹有海洛因的空心书,拿着那些小玩意儿四处找雪儿。
终于在向海的那边甲板上,看见个纤丽的身影,头上包着羊毛围巾,雪花已洒得浑身都是,在飘飘雪花里倚着船舷看海。
“雪儿!”程杰从背后伸手搂着她。
雪儿转过身来,欢呼了一声。
“杰,你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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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儿,你在这儿站了多久了?不冷么?”
“不冷,你不在,我便当雪花是你。雪花陪着我,就当你陪着我。雪花掉进海中,那样便不见了。怎么雪花总是一落下来便不再存在的呢?”
“替你买了点小礼物,让你玩玩。”程杰有点赎罪的感觉。
他心乱如麻,本来他可以早点回来。但他需要和子,解他的烦忧,雪儿是他的家,烦忧他不想带回来。
“咦,杰,你的羊毛领巾哪儿去了?”雪儿早上亲手替他围上的。
“噢,在面店里吃东西时太热,脱掉了便忘记拿走。”
“杰,你去了大阪一整天干什么?”雪儿问。
“嗯,去看看朋友,去还债,以前借了人家一点钱。”程杰撒了个谎。
“还债也不用去一整天,等得我快变成冰棒了。”雪儿笑着骂。
“怎么不变成望夫石?”程杰拍掉她的一身雪,脱下大衣披在她身上。
雪儿披着程杰的大衣,心念一动。
“你的围巾不是失掉了,是披在别个女人身上了。”雪儿嘟着嘴。
“好心没好报,给你披大衣还疑神疑鬼。”
“不是疑神疑鬼,是直觉,我吃醋。”
“真的是丢掉了,你不信算了,罚我没有大衣穿地站在这儿,冷僵了,变成雪人好了。”程杰嬉皮笑脸,这是他转不过弯来的时候常用的一招,料不到用在雪儿身上,虽然笑,但心里不大高兴。
雪儿嗔道。
“哼,你以为我会心疼你冷死吗?每次上岸都一整天,在船上也不见你这么忙,你就站在这儿冷死算了。”
雪儿转身走进舱房,程杰手中拿着一堆小玩意和礼物,愕在当地。这是他认识雪儿以来,她第一次发脾气。
他想起庆子说的话:“好女人比坏女人更可怕。”
他是这么的爱惜雪儿,但又那么的怕她,这辈子,他几时怕过女人了?
他答应替毒贩带海洛因,也不过是为了她,但又不能告诉她,心里觉得很委屈,气起来,干脆不回房间,找同事打十三张去。
他心不在焉,输了又输,其中一个同事问:“阿杰,你哪儿来那么多钱?”
另一个说:“人家的老婆有钱呢,看那叶子身娇肉贵,说不定是什么富家女儿,贴钱来船上跟着阿杰。”
程杰气上加气,一手推翻了赌桌,挥拳便打过去。
其他的海员按着他:
“别打,别打,船长知道便不得了。”
那个几乎让程杰打中一拳的心有不甘,嘲讽地道:“说你老婆有钱便要翻脸么?钱从哪儿来,你自己心里有数。”
“你看死我不会发达?狗眼看人低!”程杰满腔怒火,自小至大,每个人都这么看他不起。
另一个平日跟程杰不太和洽的海员插嘴说:“你羡慕得来吗?人家长得俊啊,哪像你这么丑,想吃软饭也没条件呢。程杰怎会不发达?找到个富婆便有金山银山。”
程杰本已心中烦闷,这时再忍不住了,甩开了按住他的海员,跟那几个出言讥讽的人打作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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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杰虽然高大,但一个人总打不过几个人,吃了几拳几脚。
正在乱作一团的当儿,雪儿来了。她见程杰久久不回房间,怕他真的站在雪中冷成雪人,在甲板上找不到他,却听见船员住的一角人声沸腾,便跑去看看,只见几个海员把程杰按在地上拳脚交加。
雪儿不顾一切地冲了过去,扑在程杰身上护他,其中一个海员收脚不及,一脚踢在刚扑在程杰身上的雪儿的太阳|穴上,雪儿登时昏了过去。
这一来,吓得众人都停手了,程杰忙抱起雪儿,只见她小嘴微张,眼睛紧闭,不省人事。程杰轻拍她的脸,雪儿毫无反应。
“叫医生来!”
“不,别把事情闹大,先看她醒不醒。”
“让我来看看,你们别吵。”一个老海员说。他捏捏雪儿的人中,雪儿依然昏晕。他翻开雪儿的眼睑,细看了一下:“瞳孔没大,不碍事,休息一下便好,阿杰,你把她平放在地上。”
“不,叫医生来,我不能让她这么的躺着,叫医生来!”程杰几乎疯了,抱着雪儿不放。
这时雪儿悠悠醒来,迷迷糊糊的,又合上眼睛。
“对不起,雪儿,对不起!”程杰狂吻着她的前额。
雪儿一阵没动静。
“雪儿醒来!雪儿醒来!”程杰喊着。
“怎么她不叫叶子,叫雪儿?”有个船员问。
说话的是个中国籍海员,外籍的根本不晓得他在说什么。
程杰望了那人一眼,看他并无恶意,便不作声,反正其他外籍船员听不懂,但见那人脸有异色,心里便怔起来。
那人说:“程杰,待会给你点东西看,有关你的妻子的。”
这时已经有人把医生找来了,看看半醒半昏的雪儿,望望程杰:“不碍事,让她回房间休息吧。”
雪儿亦已慢慢清醒,一张开眼睛便问;“杰,你没事吧?”
程杰心如刀割,她自己吃了老大的一脚,神志一恢复便只记挂着他,感动地俯首亲她的前额:“没事,没事,我没事。来,我们回舱房休息去。”
医生说:“如果她明天还有晕眩呕吐,便得马上通知我。稍后我会来看看她。”程杰抱着雪儿回到舱房,把她放在床上,握着她的手:“对不起。”
雪儿声音很弱:“以后不要打架了。看你的嘴角损了,疼吗?”
“不疼,我担心的是你,还头晕吗?”
“不大舒服就是了,你抱着我,那样便好过一点。”雪儿像生病的小鸟般让程杰呵护着。
门外传来几下剥啄声,程杰说:“进来!”
门外的声音说:“最好你出来。”
程杰认得是方才听见他失口唤出了雪儿的真名字的中国籍船员,他不知道他有什么东西给他看,只好出去。
那人手中有份中文报纸:“横滨的华侨给我的。”
展开报纸一看,赫然有雪儿的照片,写着:
“失踪少女,蓝雪儿,现年十七岁……”
程杰问他:“你想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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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做了数钱的手势:“钱。”
程杰说:“我没有钱,我根本不知道她姓蓝。”
那人指指报上雪儿的照片:
“样子可一样了吧?你知道吗,我可以在船上挂长途电话回港报警。”
“报警又怎样?她是我的妻子,我又不是拐带未成年少女。”程杰一直口硬。
“她是你的妻子?”那中国籍海员说:“小子,我吃盐多过你吃米,要是如船长所说,你们真的在岸上成了婚才上船,香港的报纸又怎会登出寻人广告?”
程杰是不受恐吓的:“你报警去啊,是她自己选择上船的,能告我什么?”
那人奸邪邪地笑道:
“至少,她的父母会知道她在这条船上,那便拆散鸳鸯啦。”
“你尽管试试看,我没有钱,有也不会让你敲诈,雪儿不会离开我的。”
“是吗?走着瞧,有本事的别行差踏错。”那人阴险地冷笑。
程杰心里有鬼,不晓得他还知道些什么,但想想,横滨和大阪的事,他决不可能知道。
“小兄弟,有好处分点给我,我便不难为你。”那人说。
“你以为我怕么?吃盐多过我吃米的人,总是懂得吹牛唬人。我倒警告你别行差踏错呢,大家都不过是命一条。”程杰转身便走。
他在这条船呆不下去了,他已横下了心肠,交了货,赚一笔,带了雪儿便走。
回到了舱房,雪儿躺在床上,见他脸有忧色:“你有什么心事?”
程杰坐上那张狭小的床,跟雪儿挤在一起:“还有没有不舒服?”雪儿摇摇头。
程杰抱歉地抚着她的头:“真委屈你了,跟我上了船不够十天,已经吃了那么多的苦。”
雪儿细视他忧戚的眼神:“你担忧的不只这么多吧?我都没见过你这个模样。”
“雪儿,蓝雪儿。”程杰望着她。
雪儿吃了一惊:“你怎知道我姓蓝?”
程杰温柔地吻着她:“好美丽的名字,蓝天飘下来的白雪。”
“你怎知道的?”雪儿奇怪。
“香港报上已刊出你的照片了,失踪少女,蓝雪儿。”程杰道:“不要害怕,雪儿,也不要管我做什么,我们始终要在一起。”
“我害怕过什么了?只担心你。杰,你是不快乐的。”雪儿道:“以前很久才等得到见你一面,大家见面时的欢欣,令我忘掉了一切。现在,天天看着你,愈看便愈感到你不快乐。”
程杰在这当口儿,还有什么心情想及这个问题,这辈子,他都没想过自己快乐不快乐,他想及的只是生存。
“雪儿,快乐不快乐是个很重要的问题吗?我不会为这两个字天天烦恼。快乐,太抽象了。”
“杰,你到底在乎什么?你从来不问我姓什么。”
“你就是你,姓什么有什么关系?”程杰嘴里这么说,心里却好像有个声音在告诉他:你在说谎。
程杰失笑了一下。
“也许我太在乎你了,在乎得宁愿不知道你姓什么。知道得少点,我所失去的也会少点。”
雪儿把头枕在他的胸膛:“那么你也一定知道,我在乎你到无可救药的地步了。是不是因为这样,你的过去、现在,很多事情都不告诉我?”
“知道了对你无益。雪儿,我在想将来,无论做什么,我也要你舒舒服服的过日子。”
雪儿轻抚他的壮实胸膛:
“跟你在一起已经够了,只要我们做个好人,问心无愧,那便舒服了。”
“雪儿,你不明白男人,我只是个做杂务的海员,你舒服我也不自在。”
“有什么要紧?只要不作奸犯科,便对得住我。”
雪儿的话令程杰心头一震,他正在做的就是作奸犯科的事。为了掩饰内心的矛盾,程杰故作轻松地开玩笑:“假如我为了你而作奸犯科呢?”
雪儿轻轻打了他一下:“胡说,我怎会要你为了我而作奸犯科?总之作奸犯科就不可以原谅。”
程杰想了想,支开了话题:
“在作奸犯科和背叛你两者之间,哪一样更不可以原谅?”
雪儿奇怪地看着程杰:
“作奸犯科。”
程杰点点头。
“你不会的。”
雪儿一脸的不可置信神态。
“假设,假设。”程杰说。
“假设?”雪儿马上摇摇头:“不可以原谅。”
“那么,假设,背叛你呢?”
“又是假设。”雪儿再摇头:“不可以原谅。”
“你真狠心,什么都不可以原谅。”程杰就摇着她:“那你会怎样?”
雪儿一手放在额头,一片娇慵:
“我会惩罚你。”
“怎么惩罚我?”
“看看到什么程度吧。”雪儿道。
“最高程度是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