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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按照纳妾的仪式来,粉轿进门的,难道还想比照正房夫人的仪式不成?”老太夫人说着,口气里带上了几分不屑,“明儿随便打发个管事去威国公府商议便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是,祖母,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孔疏玥一边应着,一边故意拿带了几分挑衅的眼神看三夫人,就见后者的眼里已是快要喷出火来了,显见得被气得不轻。
孔疏玥的笑容就越发灿烂了,“但只新人进门后又改怎么安置呢?是单独住一个地方,还是跟三弟三弟妹一块儿住?酒席又该摆多少桌、又该请那些人为好?还有就是,要不要请钦天监占个吉时。。。。。。”说着忽然停了口,一脸后知后觉的样子,郝色说道,“瞧我,都胡说八道些什么呢,这些可都是三弟房中的事,也有作小叔子的要纳妾,让大嫂来操持的?说来这些课都是三弟妹的事儿,我跟着瞎掺和些什么呢。都是我一时糊涂了,还请三弟妹见谅!”
彼时三夫人已快要吐血了。连日来因为要操心的事情实在太多,她的脑子是一刻也不得闲,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早就忘记傅旭恒正月二十五日要纳郭宜宁进门这一回事了,还是这会儿被孔疏玥以这样的方式提及,她才攸地忆起了还有这件糟心事在等着她,当下差点儿没气死过去。
偏偏又听得孔疏玥道:“离新人进门的日子满打满算也只有七日了,三弟妹既要照顾三弟,还要操心这件事,这几日且有得你忙活儿呢,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三弟妹只管开口,我只要办得到,绝不推辞!”
三夫人就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留了几年的长指甲“啪”的一下断了。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那我就先谢过大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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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到清溪坞,等不及屏退满屋子伺候的下人,三夫人已噼里啪啦一气乱砸起来,铜珐琅嵌青玉花篮、青花白地瓷梅瓶、琦寿长春白石盆景、绿地套紫花玻璃瓶……也顾不得去管这些东西样样都价值不菲了,总之是看见什么砸什么,竟是半点不觉得罪过可惜。
直把一旁孙妈妈看得差点儿没心疼死,忙命其余众丫头婆子都退下后,方壮着胆子上前,抱住直喘粗气的三夫人,赔笑着解劝起来,“夫人虽生气,也要顾念着自己个儿的身子不是?这些东西都重的很,摔到地上后满地的碎片,万一累着了您,或是不小心扎了哪里,可怎么样呢?再者这些东西可都是当年老夫人和夫人特地为您千挑万选的,您这会子在气头上倒还不觉得,等事后一想及,又岂能有不心疼的?您要出气,打骂丫头下人都使得,可千万不要跟这些宝贝过意不去啊!”
说着半抱半扶的弄了三夫人去榻上坐下,又迅速倒了一杯热茶递给她,“您先坐着吃口茶,歇一会儿,我这就叫人来收拾了这些碎片,再来陪您说话儿,可使得?”
三夫人打砸了一气,心里总算憋得没那么厉害了,闻得孙妈妈的话,也就接过茶盅,冷着脸吃起茶来。
孙妈妈见状,方暗自松了一口气。
正要去外间招呼两个丫鬟进来收拾一下屋子,就听得有丫鬟战战兢兢的声音自外音传来:“回夫人,太夫人和四爷来了!”
孙妈妈一听,让太夫人瞧见这一地的狼藉还没什么, 若是让四爷也瞧见,自家夫人长嫂的颜面何存?因忙吩咐那丫鬟:“快请了太夫人和四爷去隔壁花厅,就说夫人随后就到!”
话音未落,太夫人与傅颐恒已被簇拥着走了进来。
太夫人离开乐安居后,本来是径自回了景泰居的。她跟三夫人一样,也是窝了一肚子的火,想去清溪坞罢,又怕影响了傅旭恒休息,再不回自己的势力范围内发泄一下,她都快要憋死了。
谁知道刚走到半路,就遇上了进内院来瞧傅旭恒的傅颐恒。太夫人见了小儿子,心里终于好受了几分,娘儿两个于是一道来了清溪坞,倒是正好赶上了听见三夫人砸东西。
虽说明知儿媳妇砸的都是自己的嫁妆,但在太夫人看来,儿媳妇既然已经嫁进他们家,嫁给她儿子了,那她的东西,便也是她儿子的东西,现在儿媳妇却砸起她儿子的东西来,她又岂能不心疼的?
是以一走进屋子,还未及站稳,已先没好气地骂道:“青天白日乱打乱砸的,弄得整个屋子乌烟瘴气,成何体统?也不怕影响了旭儿静养?再者,这些东西可都是傅家、是旭儿的,岂容你想砸便砸,想败便败?”
三夫人正愁找不到出气筒,太夫人就送上门了,倒是正中下怀,当下也顾不得行礼问安了,起身上前两步便冷笑道:“儿媳妇砸的可都是儿媳妇的陪嫁,怎么到了母亲口中,却成了傅家的东西了?从来没有听说过作婆婆的管到作儿媳妇的嫁妆上的,母亲也不怕传了出去,旁人笑话儿吗?”
太夫人被噎得一滞,她怎么一气之下,竟把心里的想法都说出来了呢?但太夫人随即便暴怒起来,为三夫人竟敢以这样的语气顶撞她,因也冷笑道:“你也是高门出身,难道连‘出嫁从夫’的道理都不知道?你既嫁进了咱们家,嫁给了旭儿,那你的陪嫁自也是傅家的、是旭儿的,那我这个作母亲的自然便管得!”
平常过问他们院子姨娘通房的事也就罢了,如今竟又过问到她的嫁妆上来了!三夫人当即怒不可遏,冷冷说道:“只有那等没出息的男人,才会整日价的惦记自己老婆的嫁妆,母亲这样说,是在说三爷是那等没出息的男人吗?说来也是,连个官位都保不住的男人,的确有够没出息就是了……”
“你还好意思怪旭儿没出息保不住官位!”太夫人不待她把话说完,已怒道,“说来说去,还不都是你害得他这样的!你当初要是不一意孤行,定要临阵撂担子给那孔氏,孔氏又岂会顺水推舟掌了家?若是孔氏没掌家,旭儿又怎会因为心疼你,便谋划了那件事?若是没有那件事,旭儿又何至于会大病一场,然后被人趁机夺了官职?都是你这个搅家精害得他这样的,连辞官一事都是你代他答应的,如今你倒有脸反过来说他没出息了!”
太夫人早就想说这番话了,之前不过是想着外敌当前,很多事情傅旭恒又因卧病在床不好出面,所以她们婆媳必须一致对外罢了,现在外敌既没打倒,三夫人又是这般态度,她也没必要再抑制自己的怒气了。
这回轮到三夫人被噎得一滞了,片刻才又冷笑道:“说我一意孤行临阵撂担子,别忘了母亲当初也是知道这件事,也是默许了我的,若是没有母亲的默许,我又岂敢那样做?再说三爷筹谋的那件事,那可是在这件事之前,已经在筹谋的了,事前甚至都未与我透露过一丝半点风声,又与我何干?再说被夺了官职的事,当初的确是我答应的,但当时的局势还有我们说‘不’的余地吗?况事后我也已经回娘家请我父亲四处周旋了,母亲还待怎样?”
“已经四处周旋了?”太夫人冷笑,“那周旋的结果呢?还不是一样!早知如此,初六那日我就该坚持让那郭小姐嫁给旭儿作平妻的,以威国公的权势,再加上太后娘娘的颜面,还愁不能给旭儿谋个更好的官职?又岂会落到今日连原有官位都丢了的下场!”
三夫人之前在乐安居才被孔琉玥抬出郭宜宁给狠狠气了一回,这会儿又闻得太夫人这么说,且话说得比孔琉玥的话还气人,当即便被气得直发抖,堪堪站立不稳,还是孙妈妈瞧着她神色不对劲儿,忙上前以自己的身体支撑住了她,她方没倒到地上去。
孙妈妈因赔笑与太夫人说道:“我们夫人也是一时急火攻心了,所以才会白说了几句气话,还请太夫人千万不要放在心上。不过话说回来,任是谁听到婆母要过问自己的嫁妆问题,也是会忍不住要着急的。当然,这会儿大家已经把话说开了,知道这不过是个误会,太夫人也是知道我们夫人素来心直口快惯了的,还请太夫人大人大量,见谅一二!”虽是说的赔罪的话,却也多多少少带了几分怒气。
太夫人又岂有听不出来的?不由越发怒火高涨,暗想三夫人顶撞她也就罢了,如今连她身边的奴才也敢顶撞起她来,便要喝命下人拉孙妈妈出去打板子。
话没出口,一旁早已是满脸通红的傅颐恒终于忍不住小声说道:“娘,三嫂,三哥还病着呢,您们闹出这样大的动静,也不怕影响了三哥静养吗?要我说,都说一家子骨肉至亲,事情又已成为事实,怎么也改变不了了,母亲和三嫂就都少说两句罢……”
傅颐恒几时见过这样的阵仗,暗自疑惑向来都优雅端庄的母亲和亲切大方的嫂子怎么会忽然就变成了这样之余,更多的却是不知所措,想劝架又不知该从何劝起,想避开又觉得做不出来,只得满脸通红的站在一旁,巴望着二人能早些结束这场争吵。
谁曾想吵了半晌,眼见二人却依然没有停下来的迹象,傅颐恒不由急了,既怕事情传到了祖母耳朵里惹她老人家生气,又怕动静太大吵得傅旭恒不能好好休息,这才忍不住开口说了方才那番话。
岂料他不开口还好,一开口便惹得太夫人和三夫人都拉着他要他评理,“颐儿你来说说,有这样为人儿媳的吗?如此忤逆不孝,简直就是休了也不为过!”“四弟你说句公道话,我砸我自己的嫁妆难道也不可以吗?”
吵得傅颐恒是一个头两个大,既怕为着太夫人说话惹得三夫人不满,又怕为着三夫人说话惹得太夫人生气,正左右为难,恨不能就此晕过去便可以什么都不用管了之际,余光瞥见仅着中衣、面色惨白的傅旭恒正站在通往里间的门口,当即吓了一跳,忙叫道:“三哥,您怎么下床来了,怎么连件外衣都不穿,您可还病着呢……”说完忙冲出母亲和嫂子的包围圈,几步上前扶住了傅旭恒。
傅旭恒显然已经在门口站了有一会儿了,浑身都冰凉冰凉的,唬得傅颐恒一挨上他,便忙叫屋里惟一的下人孙妈妈,“妈妈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去取了三哥的大毛衣裳来!”一边说,一边已动手解起自己的披风来。
彼时太夫人和三夫人方回过神来,瞧得傅旭恒那副随时都可能会晕倒的样子,都唬得不轻,忙双双抢上前,一左一右扶住了他,急道:“旭儿(三爷)你怎么下床来了?太医不是说了要你卧床静养的吗?可是需要什么东西?只管使唤下人便是了,你自个儿起来做什么呢?”
三夫人又高声叫海玉和景月两个通房丫鬟,“……又野哪里去了?不是让你们寸步不离守着三爷的吗?看我不打折了你们的腿!”
一时间屋里是乱作一团。
傅旭恒此番生病,虽然有故意夸大以挽回老太夫人心的成分,但他本身也是真病得不轻,不然也不可能轻易便骗过太夫人了。
他在床上躺了几天,仗着身体底子好,病痛倒也减轻了几分,但身体上的病痛是减轻了,心上的憋屈和疼痛却怎么也减轻不了。一想到原本众星捧月,走到哪里都有人奉承巴结的自己,自此将再不可能有以前的风光,取而代之的是只能窝在家里,就算他在心里一遍遍告诉自己,昔日勾践连卧薪尝胆都做过了,最后方成就了大业的,他已经比勾践当时的处境好得太多了,难道他还过不下去了,他依然憋屈得恨不能死过去!
不曾想他连养个病都不能安生,先是母亲在他耳边不停的嘀咕当初如何如何,接着媳妇儿也在他耳边嘀咕当初他如何如何不妥,自家父亲又已是如何如何尽量,到后来,两人终于联合起来了,他原想着,只要母亲和媳妇儿能联合起来一致对外,他们夺回府里的管家大权还是有胜算的,哪知道二人很快就给他来个大爆发,你指责我,我抱怨你,甚至还将他也给贬得一无是处,他要是还躺得住,他除非是死人!
三夫人骂海玉景月的同时,孙妈妈已飞快取得傅旭恒的大毛衣裳回来,三夫人见状,忙接过便要往他身上披去。
不想傅旭恒却一下子格开了她的手,冷声说道:“我这样一个连官位都保不住的没出息的男人,不敢劳驾三夫人您亲自给我披衣服!”
三夫人闻言,既悔且愧,瞧得他这副病容,又忍不住心疼,一张脸子白一阵青一阵的,片刻方赔笑着说道:“不过是在气头上话赶话赶出来的糊涂话儿罢了,三爷又何苦放在心上?没想白气坏了自个儿的身子。您原就病着,若是再气坏了,可怎么样呢?还是让妾身扶了您回床上躺着去罢,啊?”说完便要去扶他,却被他重重甩开了手,——好在他正病着,力气并不大,所以只是将她甩得微微打了个趔趄,但她仍觉得面子上下不来,不由委屈的红了眼圈。
一旁太夫人也是又悔又愧又心疼,闻言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