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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你,救了柳哥哥。”靡音道。
“他。也是我地亲人。”慕情地声音。和熙得像是暖风。
温暖。是靡音许久都没有接触到地东西。
她心生恋恋。
靡音抬头。透过那茂密地竹林。看向天空。
竹叶组成地缝隙。也是一种柔软地绿意。
“我该回去了。”靡音道。
她的声音中,有种连自己也没有意识到的东西。
是一种眷恋。
是一种晦暗。
是一种不舍。
“你连茶都还没有喝呢。”慕情说着,边用左手端起茶壶。
他尽量避免使用右手,避免牵扯伤口。
靡音刺得并不浅,虽然他用药止住了血,但是,起码需要修养一月有余。
可是,他不想让靡音看出来。
他不想让她愧疚。
靡音自不是媸颜陋质,也觉察出了他的用心。
于是,她主动接过慕情手上的茶壶:“我来吧。”
两人的手,碰触在了一起。
虽然只是一瞬,但是,靡音觉得,那种暖热,会一直驻留在她的肌肤之上。
那股暖意,会透过肌肤的每一处纹理,到达四肢百骸。
是的,四肢百骸。
靡音定定神,将茶水倒入自己面前的杯子中。
因为她略为繁乱的思绪,茶水溅起了繁乱的水花。
偶尔一滴,落在靡音的手上。
靡音端起茶,静静地品着。
这里的一切,都是幽静,清雅。
茶水,也是一样。
靡音的目光,一直看着杯子。
但眼角,却是驻留着慕情的衣角。
那浅色的布料上蒙着一层竹林的绿。
面前的这个男人,靡音想,他,或许是不同的。
或许,他真的,是不同的。
那衣角,一直胀满了靡音全部的视线。
但是,靡音猛地回过神来。
她有些明白自己在期盼着什么了。
可能吗?
靡音讪笑一声,硬硬地将眼神移回。
她不愿妄想。
“果然是好茶。”靡音放下杯子,用与慕情同样平和的声音道:“谢谢你,我回去了。”
说完,靡音站起身来。
她的裙裾,本身是散成一朵花,而如今,合拢了花苞。
静默的,像是不曾盛开过。
像是不曾有过期许。
靡音走出了亭子,走上了长廊。
长廊,仿佛望不到尽头。
靡音觉得很奇怪。
刚才她来的时候,明明是很短的距离。
难道,是因为离开。
她不愿多想。
不敢多想。
这时,慕情叫住了她。
“那里,是你的家吗?”
那声音,顺着清风传来,像是能吹散人的烦思。
靡音没有回头。
但是,她摇头了。
不,那里,不是她的家。
她没有家了。
从很早很早以前,就没有家了。
“那么,为什么还要回去呢?”慕情继续问。
风,持续地吹来,吹拂起了靡音的发。
在空中,四散着。
像是一种无声的回答。否则,她又能住在哪里呢?
“如果你不嫌弃,”慕情道:“你可以住在这里的。”
靡音还是没有回头。
但是,她冷清的声音,随着风,飘散到了慕情的耳中:“不必了,我很好。”
接着,她继续往前走。
慕情再次叫住了她:“如果有空,就多来这里玩玩,这里,随时都是欢迎你的。”
靡音顿了顿,接着,离开。
脚步再也没有停止过。
像是在逃避着什么似的。
倾诉
靡音坐在池子边。
池面上,有着宽大的荷叶,圆润的露珠正在上面滚动。
叶脉清晰,下面似乎有着无数的汁液流动。
靡音的眼睛,一直驻留在上面。
可是她的神智却不是的。
她的神智,飘散到了很远的地方。
带着一种竹叶的香气。
飘逸。
她的双膝弯曲,下巴就抵在膝盖上。
而眉宇之间,满是烟云般的郁郁。
像是高山上的雾气,淡淡的,确是存在。
极净万今早派人快马回来告诉她。说是宫中有事。耽误了。一时半会无法回来。
靡音听了便是听了。心中没有一丝起伏。
她地一颗心。似乎已经成为了死水。
平静至黑色。所有地作物都安静地在里面枯荣。
无声无息。
虽然靡音不愿承认。但是。在几天之前。她心湖地水。还是摇曳了片刻。
因为那股竹香。
可摇曳之后,便是深深的无奈。
心中,有种浅浅的闷窒。
说不出因由。
柳易风曾好几次送信来,想让她去山庄中聚聚,但靡音总是推脱。
她不想见到那翠竹般的人。
她不想见到慕情。
并不是因为厌恶,而是因为其他。
其他,靡音不愿正视的原因。
靡音的头,枕着膝盖,久了,脚便有些酸麻。
她嘴角抿紧几分,接着,便站了起来。
极净万为她安排的屋子。舒适至极,奢华至极,但。不是靡音想要的。
这里,到处都熏着香。
珍贵的香料。
可是,却失却了自然。
靡音想起了那染着药香的气息。
似乎,无论如何,靡音都会想起不愿记得的那个人。
胸中,烦闷淤积。
靡音不愿再在这待下去,她来到了山上。
这座山很大。苍翠中透着深郁。
靡音特意挑地另一条路。
她不想见到慕情。
而且,也很难见到他。
因为靡音巧妙地打听过,得知慕情每隔几个月才会入山寻找药材一次。
上次,不过是巧合。
他们,见面的机会,将很少了。
靡音这么想着,一路沿着山路行走。
她的脚下,有很多地落叶。
陈旧的黄色,清新的绿色,混杂在一起。
没有区别的。它们都是落叶。只是落叶。
半山腰处,有座小亭,年代似乎已经久远。显得陈旧。
可是在浓浓绿荫的映照下,却有着别样的意趣。
靡音走得累了,便决定在此歇息。
坐在亭中,可以俯视山下。
心里,稍稍开阔些许。
一朵野菊花,在亭脚处哀哀地开放着。
那种娇嫩的色泽。柔软了人地眼。
靡音伸手,将它摘取了下来,放在鼻端轻嗅。
没有香气,只有一种露珠的清新。
靡音闭着眼,闲适地轻嗅着。
而此刻,却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很轻,像是极力不想打扰到她。
靡音睁眼。
美眸中瞬间闪过淡淡的讶异与慌乱。
因为。
来人是慕情。
“对不起,打扰到你了。”慕情的声音,还是她记忆中的那般清雅。
“没关系。”靡音将手中的花放在了一旁。
接着。靡音微垂着头。没有再说话。
还是慕情打破了沉默:“这些天,为什么没有到山庄来。是因为我说错了什么吗?”
靡音摇摇头。
阳光从她背后射来。
影子,在亭中的地面上,模模糊糊的。
“你的伤,有什么要紧吗?”靡音转移话题。
“没事,已经大好了。”慕情的声音,依旧是轻柔,就像是今天地阳光。
“易风,很想和你说说话。”慕情继续道:“我看你也没事,不如就跟我一起回去吧。”
“改天吧。”靡音看着地上的影子,道:“改天我再去。”
慕情沉默了。
阳光,静谧地洒在两个各怀心事的男女身上。
他们之间,似乎隔着一层冰。
“你为什么不开心?”慕情忽然这么问。
“你怎么知道我不开心?”靡音笑了。
可是要等笑地时候,她才意识到,自己连抬起嘴角的心情都没有。
“因为,你的脸上,从来没有露出过真的笑容。”慕情这么回答。
他的声音,也是像云烟般飘渺。
“你认为,”靡音忽然冷笑了一声:“一个亡国之女,还有开心的必要吗?你认为,一个什么都不剩下地女人,还有开心的必要吗?你认为,一个经历过无数血腥,甚至杀过人的人,还有开心的必要吗?”
靡音的音调,到最后,不自觉地拔高了。
她并不是针对慕情。
只是,针对自己的感情。
在说完之后,她才意识到刚才自己的语气,有多么尖刻。
她的贝齿,咬住了唇瓣。
因为自己刚才的行为。
她想,在听见这么不客气地回答后,慕情应该会离开地。
这样也好……这样也好。
可是没有,在惠风之后,慕情的声音,还是一样地暖柔:“有必须。”
他这么说:“有必要的,因为至少你还活着,至少你可以闻到花的清香,可以听到鸟的鸣叫,可以感受雨露的滋养,可以有无止境的未来……所以,你有开心的资格,也有开心的必要。”
是吗?
靡音这么询问自己。
是这样吗?
她的手上,重新拿起了那朵花。
触手,便是柔嫩。
“我是名大夫,时常会接触到很多的病人。他们中的很多人,都有着美好的未来,但是他们的生命却不允许他们拥有那些未来。所以,我认为,生命是最可贵的。如果我们还活着,那就要好好地活着,努力地活着。”慕情的声音,在这山林之中,轻扬飘散。
靡音安静地凝听着。
她的心中,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慢慢地裂开。
不痛。
只是一种微微的悸动。靡音还是垂着头,但是她知道,慕情就在自己身边。
他一直没有离开。
靡音的手上,是那朵野菊花。
不娇艳,颜色也不素雅。
但是,却有着昂然的生命力。
在阳光下,热烈地绽放花瓣。
靡音缓慢地将它旋转着。
圆形的花,成为圆形的黄色。
在那漩涡之中,靡音轻声道:“你愿意,听听我的故事吗?……你想听吗?”
天色,由蔚蓝转为昏黄。
天际的云霞,仿佛在燃烧一般。
那红色的云,镶着金色的边。
与绚烂的华丽中,带着一种静谧的怆然。
靡音,将自己所有的故事,将那些发生在自己身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慕情。
那些悲伤。
那些屈辱。
那些屠杀。
那些血液。
一件件,一桩桩,全都向慕情讲述了。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做。
但是,在慕情的面前,她不自觉地就会将身体放松。
她会有一种想要放空的渴望。
慕情就是有这样的魔力。
他们在亭子中坐了许久。
靡音在喁喁地说着,而慕情则安静地聆听。
靡音的诉说,是断断续续的。
甚至偶尔要停顿半个时辰才会重新响起。
可是慕情从来不会催促与插话。
他只会聆听。
安静地聆听。
以及。
安静地注视着面前的这个女子。
消息
靡音的心,似乎宁静了许多。
自从,她将一切都告诉了慕情之后。
她的心里,瞬间就安静了下来。
扑扑索索的,花瓣,在她的心间荡漾。
满天花雨,静谧纯净。
慕情什么也没有说,但是他的存在,对靡音而言,便是好的。
靡音觉得,他懂得她。
或者说,至少,他能理解她。
靡音不再逃避慕情。
似乎将那些事情说出口后,她和他之间的隔膜,瞬间就消除了。
至少,他们之间的隐瞒,少了许多。
靡音时常去山庄中。和柳易风作伴。
有时候。柳易风喝过药后睡了。慕情便会邀靡音去竹林之中。
雅竹之下。有着青石板。
上面。是一副棋盘。
两人时常在竹林之下下棋。
靡音地棋艺只是中等水平。她知道。每次下棋时。慕情都会让她。
否则,凭两人相差过大的水平,一局棋,也不会下这么长的时间。
慕情并不会居功。
而靡音也没有表现出来。
他们,似乎是在维持着这样的平衡。
似乎,是在借着下棋而待在一起。
可是,他们很少交谈。甚至于,有时候连一句话也不说。
靡音来时,只需要点点头,慕情便将棋盘给摆好。
而靡音离去时,同样只需要点点头。
没有多余的词语。
可是靡音觉得,自己和慕情之间,是投契的。
她喜欢和他待在一起的感觉,这让她觉得从未有过的安
或者有时候。她也想,如果时间,永远也不停止。那该多好。
这天,靡音照旧是先来到柳易风的房间中看望他。
柳易风的伤,已经大好了。
只是一身武功,因为那时的酷刑,损失大半。
看见靡音,柳易风微微一笑,道:“不用看我。直接去找慕情吧。”
靡音看着他脸上那善意地戏谑,耳朵忽然像有小小的火在灼烤:“什么意思?我本来就是来找你的。”
“不见得吧。”柳易风继续微笑:“我怎么感觉,你每次在我这,都有些坐不住呢?”
“既然你这么想,那我以后还是少来吧。”靡音垂眸。
语气,染着淡淡地任性,仿佛又回到了过去那个无忧无虑的时代。
可是,那声音中的浅浅沧桑,却是掩饰不住的。
柳易风的眼眸,黯淡了下。他忽然叹口气:“靡音。很多事情,是要靠自己争取的。”
靡音自然知道他在说什么。
可是她不回答。
她只是用手抓着自己衣裙上的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