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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净万放弃了。他将目光收回。重新放在了靡音地脸颊上。
她地脸。被火光映得红润了。但看上去。却像是一潭冰凉地湖水。非常沉静。
“难道。你就没有一点高兴?”极净万问。
“不算是高兴。”靡音道:“只是觉得……一件你必须去做地某件事。终于要完成了……就是那种心情。是地。仅仅只是那种心情。”
“这件事之后。你应该没有遗憾了。”极净万继续看着她。他地目光虽然是慵懒。但是在那慵懒之下。却有着不易察觉地锐利地光。
他在注视着靡音脸上的每一丝表情,他想要从她脸上的每一个动作看出她的心思,看出她想要做什么。
但是很难。因为靡音在他的面前,一向没有什么起伏地情绪。
“是的,”靡音道:“我没有遗憾了。”
“明天当抓住殷独贤之后,你需要亲手结果他,还是要活捉了他,接着。慢慢折磨他?”极净万虽是在说着这样的杀伐,但是他的手,却慢慢地放在了靡音的膝盖上,动作轻柔:“不论你想要怎样,我都会满足你的。”
“其实,都没有必要地。”靡音的眼中,似乎有光亮在闪烁着,可是看仔细了,却会发现。那不过是火光的跳动,而她自身的内心,却是没有起伏的:“其实。只要夺去了他的权力,只要夺去了他的皇位,只要夺去了他的身份,殷独贤就什么也没有了,他会生不如死,只要他尝到了这样的滋味……那么,我就已经报复他了。”
“那么,明日,你就在这里等着我带回好消息。行吗?虽然我们是胜券在握,但毕竟还是需要一番打斗,你不会武功,根本无法保护自己,很有可能会被伤到。我会帮你将殷独贤地全部都夺走的,我会帮你报复他的。所以,你就在这里等待着我,好吗?”极净万地手,放在靡音膝盖的骨头上。轻轻地按捏着。
“不,”靡音摇头:“我没有兴趣看见殷独贤死,但是我必须要看见他的表情。”
“什么表情?”极净万问。
“一种,痛苦的表情,就像是我失去那些最亲的人时,脸上所呈现的表情。”靡音这么回答。
“那么,当报仇完毕之后呢?”极净万问:“当那完成之后,你还有什么想要做的?”
靡音摇摇头:“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
极净万的手。罩住了靡音膝盖上的那块骨头。似乎是一种掌控,就像是握住了鸟儿地翅膀:“既然。你是什么也无所谓,那么,你可以来当我的皇后吗?我想,我会给你很多的孩子,而我们今后的儿子,会成为耶罗的王,而你,会看着他们成长。”
靡音笑笑,那个笑,没有什么特别的色彩,只是一个笑,仅仅只是一个笑。
“你不愿意?”极净万问,而他那放在靡音膝盖上的手,握得更紧了。
“你认为,我应该愿意吗?”靡音反问。
“我会对你好的。”极净万许下诺言:“在你之后,我不会再拥有第二个女人。”
“你认为我应该为此感动吗?”靡音问。
“至少,你不应该为此而憎恨我。”极净万道。
“我想,”靡音转过头来,望着他,眼神,是一种清明:“我是有权力憎恨你的。”
极净万心中一震,但他面上如常,问道:“是吗?”
“我和慕情地消息,不就是你透露给殷独贤的吗?”靡音静静的声音,在“噼啪”声中燃烧着,几乎就要被掩盖。
但极净万还是听得一清二楚。
他没有否认,因为他知晓,靡音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全部。
两人就这么互相望着彼此,火光,在他们脸上跳跃着,阴影,也是四处逃窜。
良久,极净万终于开口:“这么说,在结束完殷独贤之后,你下一个要对付的,就是我了,是吗?……我实在很好奇,你将会用怎样的方法来结果我的性命。”
“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靡音缓缓地将头转向了火堆,声音中没有一丝尘埃:“因为你只是收回了一次对我的恩情,当初,如果不是你地通知,我和慕情,也是逃不过你大哥地追捕,你,至少给了我和慕情多一些时间的相处。”
“所以,你地意思是,你并不恨我,是吗?”极净万问。
“是的,我并不恨你,这样的事情,终究还是会发生的。”靡音道:“所以,没有恨你的必要,我要恨的人,太多了……太累了。”
极净万的手。从靡音的膝盖上拿下,接着,来到她的颈脖处,他稍稍用劲,将靡音地脸颊转过来,面对着自己。
“你不恨我。你也不爱我。”极净万一字一句地陈述着:“你对我,没有一点感情。”
“我对很多人,都没有感情。”靡音这么回答。
极净万看着她,静静地。
夜风,吹动起了靡音的发,让其抚在极净万的手臂上,那是一种滑腻的感觉:“靡音,为什么无论我多么努力地看,还是看不懂你。为什么无论我多么想用力将你抓住,却还是无法将你留在我身边?”
靡音将极净万放在自己颈脖上的手给拉扯了下来,她用的力气。是很巧妙地,不大的力气,却准确地将极净万的手给拉了下来。
然后,她对着他,微微一笑:“那是因为,我是靡音。”
当她说出这句话时,她的头发,全都在飞扬着,将她的脸颊包围。
周围的空气中。有着暗红的火星,在跳跃,在舞动。
靡音的脸上,带着一种妖魅的闪光。
就是一只妖,一只凡人得不到地妖。
接着,靡音起身,缓缓地向着自己的营帐走去。
明天,会怎么样,谁也无法知晓。直到明天的来临。
第二天,如约到来了。
其实一切,和想象中地,没有什么差别,城门,轻而易举地耶罗军队攻破了。
耶罗的军队,像是黄蜂一般涌入,盛容的都城中,又是一番杀戮。
这个城市。一直都是沉默着。没有悲鸣,没有哀嚎。只是沉默地容纳了杀戮和血光,
因为他已经习以为常,他知道,这不是第一次,也不是最后一次。
血腥,是这个世界永远也不会缺少的色彩。
杀戮,是这个世界永远不会罢演的戏剧。
所以,他沉默着。
耶罗的军队,直接攻入了皇宫,喊杀声,震动了天际,震动了整个城市。
靡音觉得这个情景很是熟悉,是的,在几年之前,殷独贤就率领着自己的军队,攻入了皇宫。
然后,靡音的亲人,就一个个地死去,靡音地世界,就从此颠覆,靡音和殷独贤的纠缠,就这么开始了。
仔细想来,原来翻天覆地的一切,不过是几年前的事情,但是,靡音却像是过了好几辈子。
这天的阳光,是暖黄的,天气有些窒闷,蒸腾着空气中的血腥。
盛容的士兵,一个个倒下了。
当靡音踩着他们的血时,会有些不敢相信这一切。
他们,曾经也是她地子民,她和他们,也流着同一脉的血,可是为了复仇,她还是帮助耶罗来杀害了他们。
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是无辜的,任何人的身上,都有着罪恶。
靡音看得见,前方的高远修,也是在拿着刀剑杀戮着。
自从靡音杀了杨池舟回来之后,高远修总是避着她。
靡音也没有再主动地和他说过话,两人之间的关系变得很奇怪。
不过,这样也好,总是要离别的。
总是要离别的。
靡音这么想。
在短短几年之内,盛容的皇宫,又一次迎来了变乱。
而这一次,是更为彻底地,因为所有盛容地士兵,都会被杀害。
镜湖中的水,都染成了红色,尸体,到处都是。
但是靡音相信,在三日之后,这里又会被清理得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似地。
这里的水,将会重新变得清澈。
就和过去无数次的杀戮后一样,甚至,更为整洁。
靡音的身边,是有重兵保护的,她站在亭子中,可以观看宫中的一切。
并且,她在等待,等待着殷独贤的出现。
但是,派去的人,都没有寻找到殷独贤的下落。
他就像是凭空从皇宫中消失了一样。
但是靡音很清楚,他是不会这么做的。
他绝对不会舍弃这个皇宫。
靡音比谁都恨殷独贤,所以她比谁都清楚殷独贤的心理。
即使是死,他也会在这个他费尽心力夺来的胜利品中。
他要抱着自己的权力死去。
撕咬
靡音抬头,看向天空。
这日的天空,是湛蓝色的,非常美丽,似乎是被血洗过,所以清澈无比。
这一天,就是一切结束的日子。
靡音清楚,她清楚殷独贤此刻待在哪里。
有些事情,只需要有两个人解决的,也只能由两个人解决的。
所以,靡音悄悄地离开了那群负责保护她的耶罗高手,顺着染血的石子路,她来到了仙庆宫中。
这里,已经变得荒凉,但是靡音知道,殷独贤一定就在这里。
很强烈的预感,告诉了靡音:殷独贤就在这里。
靡音走了进去,宫殿的门,是关闭着的,靡音轻轻将其推开,随后,她看见了里面的殷独贤。
他依旧是穿着龙袍,一身明黄,高贵冷峻。
他坐在昔日毓兰所躺过的床上,他的身边,是一把剑。
他正垂着头。他摊开了自己地手掌。他在仔细地观看着那些纹路。
那些纵横地。预示着自己命运地纹路。
但是没有人看得懂。那是一种叫命运地东西。凡人是看不明白地。即使那是他自己地命运。
殷独贤知道有人来了。因为开门时涌入地光。恰好照在了他地手心中。
殷独贤地手心里。盛着那些光线。靡音站在门口。看着他。安静地看着她。她地眼中。是平静。
那是天底下最平静地表情。当经历了无数地事情之后。当到了靡音这个地步。她所剩下地。只有平静。
没有过多如愿以偿的兴奋,没有报复后的快感。什么,都没有。
只是平静,只有平静。
她就这么看着殷独贤,像是看陌生人那样。
当时间到了现在,一切的仇与爱,都被冲淡了。辨不清原本的面目。
靡音只知道,她应该做这件事情,她必须做这件事情,不是为了照料自己的感情,而是为了她地亲人做这件事情。
她,只是为了,寻找到一种公平。
是的,公平。
殷独贤让很多人失去了快乐和生命,得到了痛苦与死亡。那么,为了公平,最后的最后。他也应该受到惩罚。
这就是靡音所想要做的。
惩罚,现在已经开始了。
殷独贤,已经品尝到了。
他的权力,在顷刻之间,就被人夺去,他不再是高高在上的皇帝,他只是一个亡国之君。
他是一根从世界上最肮脏地角落中滋生出的杂草,他之所以要这么卑贱地活过那些岁月,只是为了得到权力。所以。他才有能量成长为最华丽黑暗的大树。
权力,那是殷独贤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因为没有爱,所以他把权力当成是爱。
而现在,权力已经离开了,他的生命,也就从此毁灭了。
靡音就这么站在门口,她的影子,投射在地板上。衣诀飘
影子,不是真实的,就连人,也不是真实的。
等那阵风过去之后,殷独贤忽然开口:“你终于回来了。”
他没有抬头,但是他却知道,来的人,就是靡音。
“是地,”靡音回答:“我回来了……我总会回来的。”
“这些天。我一直想着。当你回来时,我一定要问你一个问题。”殷独贤道。
“什么问题?”靡音愿意回答。在这最后一刻,他愿意回答。
殷独贤抬起头,目光,还是如雪如冰:“当你杀池舟的那一刻,你在想什么?”
靡音摇摇头:“没有,我什么都没有想。”
“我以为,你总该有些不舍地。”殷独贤这么说。
“可是我没有。”靡音的声音和风是一样的轻飘:“真的,我没有。”
“原来,我和他,在你心目中是一样的。”殷独贤微笑,但是没有笑出声音。
靡音没有再回答了。
殷独贤看着靡音,她的身后,是一片白芒。
“怎么,你没有带人手来帮你?”殷独贤扬眉,动作的弧度是很小的:“你就这么自信,自己可以杀了我?……靡音,我和池舟,可不是一样的,我对你,并不会手下留情,从来都不会,这点,我以为你是知晓地。”
“我没有想要杀你。”靡音静静地说道。
“为什么?”殷独贤道:“不要告诉我,你原谅了我。”
“不,原不原谅,不是由我来做决定的。”靡音道:“我来,只是想要问你一句话。”
“什么话?”殷独贤问。
靡音开口,柔润的光,在她的唇上滑过:“你……感受到那种心情了吗?”
“什么心情?”殷独贤反问。
“那种,失去挚爱的心情。”靡音一字一句地说道:“你感受到了吗?你感觉到自己的心,像是四分五裂一般了吗?你感觉到自己的心,像是一片片地被钝刀给切割下来了吗?你感受到自己全身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