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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职员天人交战了一下,「我帮你查……她住709室。」
「谢谢你,如果我下个月还能结婚的话,我请你做我的上宾。」
有一部电梯正好停在一楼门厅,所以当夏恋一按「上」钮,电梯门便立即打开。她踏进电梯,按下十楼的钮。
电梯在五楼停住,一个服务生走了进来,对夏恋笑了笑。到了七楼,他便走出电梯,留下夏恋一个人直上十楼。
她顺着窄狭的走道向柜台小姐说的房间走去。地毯吸走了她的脚步声,有一间房间里好象有很多人,当她走过时,叽哩呱啦的声音从门缝里传了出来,好象是日本人。
下一间便是罗兰的房间了。夏恋深吸一口气后,举起手敲门,发现门并没有上锁。
她毫不犹豫地推开虚掩的门,踏进房里。
房里没开灯,唯一的光源来自浴室的门缝。
在适应屋内的黑暗后,她看见双人床上的床单、被子乱成一团。她脑海中一度有过的想法像脱了缰的野马般,一下子全跃上了心头。
噢,不,不要是这样。.....
浴室的门倏地打开,凌阳抱着罗兰走了出来,凌阳身上的衣服一件也没少,只是有点湿,但罗兰身上却是一件也没有,跟新生儿一样光溜溜的。
夏恋使劲地咬着嘴唇,感觉到一股温热,她知道是血。「这太……」
「夏恋,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凌阳急急说道。
「凌阳,我恨你!」说完,她拔腿冲出了房门。
他很想追出去,可是又不能放下罗兰不管,她安眠药吃了不少,他得先把她送去医院洗胃。凌阳打开了衣柜门,拿出内衣裤和洋装。
夏恋没命地跑着。她不记得是怎样跌跌撞撞地跑过走道奔向电梯的。
也忘了是怎样搭上电梯下到门厅。
他没追出来!分不清是愤怒还是酸楚,夏恋的一颗心剧烈的痛了起来,她全身有如虚脱一般发软,人倚在冰冷的大理石墙面上,一点点往下缩、缩、缩,缩成一团。
「小姐,你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我送你去医院?」柜台小姐扶起她。
「不,谢谢你,我没事。」她匆匆逃出希尔顿,无视于纷飞的雨珠,朝回家的路上奔去。
回到家后,夏恋将门反锁,即使凌阳有钥匙也进不了屋子。
打开房门,夏恋乏力的将自己往床上掷去,她疲倦极了,不只是身体上的困顿,整个人都有如被掏空一般虚脱。
她默默地掉了一回眼泪,还不见那人踪影,然后她嚎啕大哭起来。
不知哭了多久,她哭肿了双眼,哭哑了嗓子,更哭碎了一颗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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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时候,门铃大作。凌阳喊着,「夏恋,你开门啊!」
她扯着嗓子大嚷,「你滚!我再也不要看到你!」
「你听我解释……」
一切都不需要再解释了!夏恋打开音响,并扭到最大声。
没追出来,又这么晚才来,不是跟罗兰Zuo爱了,是什么?
没多久,响起一阵猛烈的敲门声。「夏恋,你快给我开门!」夏远回来了。
她关掉音响。「不开,我一开,凌阳也会跟着进来。」
「他不在,他已经走了,你快开门!」
「你骗我。」她这个亲哥哥,明天该去看骨科,胳臂外弯得严重。
「欵,我是你哥哥,你干嘛也把我锁在外面,你叫我晚上睡哪?」
「外面那么多宾馆,不会找一间啊?」
「凌阳说他是冤枉的……」
夏恋再度打开音响,马上就有邻居开窗抗议。「姓夏的,你们不睡觉,我们要睡觉!」
「我们找个地方睡觉吧,那丫头一向别扭顽强,不可理喻……不会开门的。」
「我去医院。」罗兰已经没什么大碍,但必须在医院住几天,她在这里只有他一个亲人,尽管他有多么不愿意去看顾她,但在道义上,他不能推辞,毕竟她是他爸爸的太太。
「应该的。」夏远拍一下凌阳的背。「过几天再来跟她解释就好了。」
当天晚上,夏恋梦见了凌阳和罗兰,梦见他们在床上Zuo爱,也听见他们的申吟。
在梦中,她极力想要除却那些声响,然而他们低低的哼声顽强地、无情地持续着,不断撞击她饱受折磨的心,她再也无法否认那是事实。
当她醒来时,她吁了一口气,只是作梦而已。
然后沮丧便紧紧缠住了她。虽然她急着上厕所,在床上一刻也躺不住,但是她还是必须拚尽所有的气力才下得了床,蹒跚地走进浴室。
对着镜中的自己,她不禁伤心感叹。她的脸色苍白,两眼无神,还有熊猫才有的黑眼圈。一夜之间,自己的容颜竞有如此显着的改变,好丑、好难看,完全不同于日前的美丽、明亮、自信。
这一切都是凌阳造成的、害她的。
夏恋在心里对自己说——
这是你最后一次想起他,以后不能再想了,因为你要嫁给葛雨了!
第十章
夏恋挽着葛雨的手臂走在月光下。黑色高跟鞋叩叩叩地声声敲在人行道的红砖上。
「你家的饭真不好吃,我不是说李嫂煮的不好吃,而是那些规矩,弄得我手忙脚乱,你妈妈还瞪了我好几次。」晚上去葛雨家做客,根本是食不知味。
她从来不知道,吃顿饭可以吃得那么辛苦,光是应付那公筷母匙和筷架、汤匙、小碟、小碗、饭碗和自己前面的装菜盘子,就令她人仰马翻。
「不会吧,我倒觉得我妈好象开始喜欢你了呢。」葛雨边说边骄傲地揑了捏她的手。
「她是不得已的,自从那次你闹家庭革命后,她就不敢对我有任何意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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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来嘛,你的优点那么多,她会完全接受你的。」
「对了,你什么时候陪我去看婚纱礼服?」
「我忙得忘了告诉你,我妈已经帮你把礼服挑好了,有象牙白、孔雀开屏和黄缎镶珠三袭,你看了一定也会喜欢。」
「是她要结婚,还是我?」她微愠的说。
葛雨扬了扬眼楷,「夏恋,妈已经答应我娶你,在筹备婚礼上,你就委屈点。」
「我似乎没有任何选择。」
「她出钱又出力,你乐得轻松,不好吗?」
「可是就这么一次婚礼,总是希望能选自己喜欢的。」她悄悄想着,算了,没什么好争的,反正新郎也不是自己喜欢的。
不要这么想!夏恋痛斥自己的三心二意。至少葛雨是爱她的,也不会脚踏两条船。
「婚后我们不用跟我妈住,那时你就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了。」
葛雨对她好的没话说,为她改变了很多,甚至有勇气对他妈提出他们想自组小家庭。
不是有句话说,被爱才是幸福的吗?她在心底对自己说,把一生交给这个男人不会有错。
夏恋微扬视角,脑海里浮现出昨晚电视夜间新闻播报了台风可能来袭的消息,的确较平日浑沌的夜色来得清澄,她甚至看见了勾月旁边几颗闪亮的星星。
「当所爱的人从你生命中消失后,不久又再回到你身边,那种感觉真是美妙极了。」
「我也有同感。」她附和的说。
他们在她家公寓门口停下来。夏恋道别,「明天打电话给你,拜拜。」
「不给我一个吻吗?」葛雨唇角泛着笑。
她踮起脚在葛雨唇间啄了一下。
「不够热情。」葛雨把她拉进怀里。
她轻轻推开他,「不要,别人会看到——」
葛雨四下张望,笑着说,「有谁会看到——凌阳!」
提到凌阳,夏恋神情立即为之黯淡。「我们说好不提他的。」
「我也不想,可是他就在那边。」
夏恋顺着葛雨的视线看过去,凌阳就在几公尺外,由于背着光,只看得到一圈黝黑的身形,显得不太真实。
凌阳走到日光灯的光影里。「夏恋,我只想谈谈。」
他没有刮胡子,黑发纠结成一团,牛仔裤皱兮兮的,衬衫也没扣,黑眸中充满了倦意。
她强压住欲冲出口的关怀,冷淡的说,「但我不想。」
「求你。」他定定地看着她。
夏恋咬了下嘴唇,「葛雨,你先回去。」
「不要啦,我在这里陪你。」葛雨嘟嘴。微风吹起他的黑发,弄乱了原本遮住一对招风耳的发楷。
「我又不是三岁小孩——需要人陪,你回去,我应付得了。」
「你确定不会有事?」葛雨一脸的担心。
她摇头,「我只是想跟他把话讲清楚。」
「不要再被他骗了。」葛雨深情地看夏恋几眼后才离去。
凌阳双手交叉在胸前,看着夏恋,仿佛想看出她脑中的思绪。「你真的要嫁给葛雨?」
「是的。」
他皱着眉。「我们的关系真的已经结束了吗?」
「恐怕是这样。」
「没有转圜的余地?」
「你以为呢?我快嫁给葛雨了——」
凌阳定定地盯着夏恋看,沉默的气氛压得人喘不过气。
最后夏恋开口打破沉默。「既然你无话好说,那我走了。」
他脸上出现一副极痛苦的表情,「其实,不管我怎么说,你都决定不相信我了?」
「你和罗兰之间,我并不是不知道,我知道她是你第一个女人,也知道你为她而荒唐,最后离开马来西亚,那天……你没追出来,我的心就碎了,所以我决定嫁给葛雨,他才能给我——我想要的幸福。」
「那我只有祝福你了。」突然,凌阳紧抓住她的双肩,痛苦地俯下头,给夏恋深情的一吻。
她很明白这是一个告别的吻,她悲哀地闭上眼睛,享受他最后的温柔。
哦,老天,她是多爱他,她为这点气自己,也气他……
凌阳放开她,「再见了,夏恋。」说完,转身跑开。
她的人生,就这么决定了吗?夏恋觉得茫然。
***************
「你回来了。」夏远坐在沙发上,一支烟夹在他的指缝问。
他好象专程在等她。夏恋把高跟鞋甩落在地板上,「这里是禁烟区,要抽烟去阳台。」
「你是不是打算嫁给葛雨后,才告诉我你嫁人了?」夏远说完便走到窗边,打开窗户,并吐了口烟。
「没有呀,我十天后才结婚,我想过几天再告诉你也来得及埃」她坐进高背椅,按摩着她的双脚。穿了一天的高跟鞋,她左脚大拇趾下面已经磨出了一颗水泡。
「你该知道婚姻是人生大事,不能随便开玩笑的。」
「你看我像在开玩笑吗?」夏恋壮声回答。
「不像,像在赌气。」夏远眉头越拧越紧,「夏恋,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知道啊,哥,你管奸你自己的事就好了,不要管我。」
「我怎能不管你?你是我妹妹,我不能眼睁睁看你嫁错人。」
「嫁给葛雨有什么不好?」
「是没什么不好,不过嫁给凌阳不是更好?」
她哼了一声,「他有什么好?脚踏两条船。」
「你的另一条船指的是他后母——」
夏恋吃了一惊,「他告诉你了!我以为他不会说呢。」那种事毕竟不光彩。
「他原原本本地跟我说了,他说他对那女人已经没有半点感情了……」
她不耐地截断他的话,「你不要替他做说客了,我亲眼看见的事会假吗?」
「你捉奸在床?」
「差不多。」她站了起来。「我要睡觉了。」
「你捉奸的那个女人现在正躺在仁爱医院,不信你可以去探玻」
「她生了什么病?」夏恋无法掩饰她的不解。
「安眠药吃太多的玻」
「她有很严重的失眠?」
「你怎么变笨了?她是自杀!那晚她打电话给凌阳,说她吃了大量的安眠药,快翘辫子了,凌阳赶去的时候,她全身赤裸地躺在浴缸里,」夏远滔滔不绝的说,「接下来的画面是你进来又跑出去,他想追你,可是救人第一,然后你又不听他解释……」
夏恋的脸孔倏地褪成灰白,冷汗冒上额头,她摇晃几下,一屁股跌坐沙发上,人像失了魂一般虚弱。「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你有给我说明的机会吗?这几天你躲我像躲瘟疫似的,还有我以为反正有的是时间,谁知你要跟葛雨结婚了!」真是气人,怪到他头上来。
「我不应该错怪他……」她痦痖地说着,道出的是无尽的悔恨。
「嗯,很不应该。」夏远点头。
「我怎么那么冲动,又没大脑……」
「嗯,你还没人性,不给他解释的机会。」夏远戏谵的调侃。
「你不要落井下石!」夏恋望向夏远,「哥,我现在该怎么办?」
「去找凌阳埃」
「我说的是葛雨,凌阳我当然会去找他,但我跟葛雨的婚事?」
他抓抓后脑,「只有做落跑新娘了。」
「这——对葛雨不公平。」她期期艾艾的说。
夏远将眉挑高,「要公平,那你一女嫁二夫嘛!小妹,现在哪管得了他,与其三个人痛苦,不如他一个人承担所有的痛苦。」
「看起来好象也只能这样了。」夏恋在心里悄悄说,葛雨,对不起你了。
「顺便告诉你,凌阳明天搭七点的飞机,不晓得是要去哪流浪,你现在不去找他,就永远看不到他了。」
夏恋抱住夏远的颈项,「哥,我好爱你!」
「这句话从你上小学后就没听你说过。」
「那是因为你从那时候就开始欺负我。」她脸上有了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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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叫你功课比我好,走吧,我骑摩托车送你去。」
「谢谢。」
夏远瞅着夏恋。「傻妹妹,道什么谢!欵,我听说凌阳家非常有钱,富可敌国,你还真会钓金龟,一只比一只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