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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戈似乎吃了一惊,向前猛一欠身,紧闭着的老眼睁开,两团精芒射了出来,死死盯着阿努比斯手中捏着的灰鸽,——这只鸽子,自然就是他养在府邸塔楼顶端上的那只信鸽。
对伊戈无比意外的神色,阿努比斯似乎非常满意,抚弄着手中的鸽子,慨叹道:“这小东西,原本应该是和平与纯洁的象征,然而在人类利欲的驱动下,却往往要与阴谋和战争这等恶心的勾当纠缠在一起,这实在不得不让人感叹。”
伊戈老城主扫了阿努比斯几眼,眼中的精芒慢慢隐去,又恢复了半死不活的模样,良久咂着嘴,像是咂着一枚苦橄榄,涩涩的道:“我实在是低估了你,我的好殿下!你可真是欺瞒的我好苦。早知道你是如此一个厉害角色,我又岂敢妄作小人?传言还真是误人不浅。”
阿努比斯脸色无动于衷,冷冷道:“低估任何敌人,都会让你付出意想不到、极为惨重的代价的,哪怕他是一名传说中的白痴。实话告诉你,没有人在后面指使,以你一偏僻小城的过气小贵族,胆敢谋杀一名高贵的王子,——我要信了的话,那我岂不蠢得太没有底线了?因此,你还是不要枉费心机为好。”
“我不是一个愚忠的人,但起码的职业道德我还是有的。请牢记 。。因此殿下,你还是直接将我杀了吧。”伊戈老城主语气中透出浓重的狡猾味道。
“早就知道你会如此无赖,但没有万全的准备,你以为我会贸然与你这老奸巨猾的老狐狸,进行最后的摊牌?那么没有内涵的事情,你看像是我这么有创意的人做得吗?直到这时,你还是小看了我,我的城主大人。”阿努比斯嘴角上的那丝讥诮的笑容,更加的明显了,围绕着端坐的伊戈,不住的踱着步子,一边稳稳重重、不容置疑的道。
伊戈心蓦然一沉,一阵莫名的不安,陡然涌上心头。然而阿努比斯却并没有就着这个话头继续说下去,而是转而以疑惑的口气道:“只是,让我想不通的是,你也是一方城主,安闲自足,却为何执意要掺和进王国上层这等复杂凶险、风险极高的政争之中来呢?”
“高风险,往往代表着高收益。”伊戈老城主沉默了一会儿,忽然语气沉沉的开口道,“像我们这等已经过气、并且正在走着下坡路的小贵族,如果不想被淘汰出贵族之列、彻底走向没落的话,那么奋勇一博,断然入局,也许是最好的选择了。毕竟如果运气够好的话,那么一铺就足以咸鱼翻身,彻底改变这种可怕的境遇了。”
“可是,藐似你的运气并不够好。”阿努比斯调侃道。
“是运气不好,但你并不没有资格来指责我!”伊戈忽然暴怒起来,睁大老眼,挥舞着手臂,对着阿努比斯大声咆哮道:“我之所以沦落到这个地步,还不都是拜你们家族所赐?根源还不都在你那昏庸无能、好大喜功的父亲身上?这座巴蒙城,虽然小一些,但一向以来,都是我们伊戈家族毋庸置疑的世袭领地;自从第一代先祖得到它,到而今已然足足有近二百年的历史。我们家族的每一名成员,都以它为荣,都将它视为自己赖以生养的根本。而今,就因为你那好父亲的一纸令下,说要整顿那些不能够很好掌控领地的贵族、将其领土收归国家所有,我们就要面临失去自己的土地、彻底变成低贱的贫民的危险,——面对这种情况,你说,我该怎么做?我又有什么选择?”
“于是,你就暗中投靠我的哥哥,成为他的忠心走狗,帮助他铲除阻碍了他走向王位的兄弟?作为回报,在他上位后,将允许你保留自己家族的领地,而不被收回?”阿努比斯丝毫不为老城主的愤怒所动,断然截口道,语气透露出渗髓彻骨的冰寒:还真是狼心狗肺啊,残杀手足同胞的这等丧尽天良之事,即使前世的黑道大佬,也无人会做,而今这个世间,竟然如此家常便饭。阿努比斯心头燃起了熊熊怒火。
伊戈老城主冷哼一声,默不作声,显然默认了这个事实。
“很好!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你也应该清楚什么也瞒不过我去,因此还是乖乖告诉我,你所投靠的,到底是我那慷慨激昂的大哥,还是谦谦君子的二哥呢?”阿努比斯阴沉着脸道。
伊戈老城主一声不吭,如同泥塑一样端坐不语。
“好,你不说是吧?这可是你逼我的,——你以为一死就可以了之吗?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情!”阿努比斯“吧唧”将鸽子掷在伊戈脚下,摔成血肉模糊的一团,自怀里摸出一张纸片,一脸邪恶的道:“如果我记得没有错的话,敢于谋害王室成员者,罪同于谋逆,将夷灭九族!这张纸上,你可知道记得是些什么?不错,都是你们伊戈家族的成员,详详细细,九族之内,我保证绝对没有一个遗漏!你以为,我会仅仅杀你一人吗?如果你还执迷不悟,哼,那么他们数百人,统统都将再也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伊戈老城主又惊又怒,无比恐惧愤怒之下,身躯不住的颤抖着,对着阿努比斯吼叫道:“恶魔,你这个恶魔!上天会惩罚……”
“放屁!该受惩罚的应该是你。哼,看来夷灭九族,对你来说还不足以动心?哦,这些都已经是你伊戈家族的外围了,没有你的嫡系,而你唯一的儿子,已经死在我的手里,因此你是要顽抗到底了?”阿努比斯语气忽然再次放松,调侃道。他像是忽然找到了刑讯的乐趣所在,前世可是只有别人刑讯自己的份儿,而今自己也有这一天,——果真是爽!
阿努比斯拉长音调,道:“可是,你真的仅仅就这么一个儿子吗?我可是探知,你好像还有一个私生子、两个私生女的啊?你是觉得自己做的隐蔽,外人根本不知道他们的存在,因此执意咬死不开口是吧?哼,你也不想想我在你这儿呆了五、六天,难道真的是被你玩弄股掌之上、日日醉生梦死吗?”
伊戈如被人给重重擂中,浑身剧烈一颤,脸色“刷”的惨白的已没有一丝血色,绝望的望着阿努比斯,无比怨毒的道:“你、你这个魔鬼!”
“只有魔鬼,才制得服你这头老狐狸,不是吗?”阿努比斯无比得意的道,“如果你说出来,也许我会考虑,放过你这三个小崽子;否则,我想在你死前,还来得及看到他们的头颅。”对于前世拿进局子当作家常便饭的他来说,对于警察威逼利诱的那一套攻心战术,是烂熟于心、得心应手,而今牛刀小试,已然彻底破来了老伊戈的心理防线。
伊戈认命的闭上了双眼,老脸灰白,长叹道:“你赢了。”说着,无比干涩的缓缓吐出了一个名字。
阿努比斯仰天发出一阵邪恶的大笑,蓦然笑容一收,恶狠狠的道:“传令,给我将城中的伊戈家族,立即全部抓起来杀掉!——特别不要漏掉,那三名小崽子。”
伊戈怒吼一声,老脸因为愤怒而极度扭曲,对阿努比斯气急道:“你、你竟然食言……”
“食言?”阿努比斯嘴角浮现一抹儿不屑冷笑:“你以为我真会上你的当吗?自一开始,你就与我勾心斗角,设置迷雾,企图利用你手里的这最后一张王牌,来保全你的子嗣。哼,将我当作白痴,是你最大的失算,——斩草不除根、留有后患,这个道理难道我还不懂?”
“我、我做了恶鬼也饶不了你!”伊戈脸上浮现出算计被看透的惊慌与恼恨。
“太老套了。对于你的这句话,我持怀疑的态度。”阿努比斯一脸的讥诮:哼,老子就是死神,区区恶鬼,又奈何的了我?
“你、你……”老伊戈脸色无比狰狞,抬起右手直直指着阿努比斯。
阿努比斯嘲弄道:“我怎么了?给我记住,失败者就是失败者,根本就没有谈判的资格!你真有本事,站起来杀我……”他话未说完,忽然见伊戈的衣袖之中,骤然射出了几道尖利的乌光,对着他的胸口直直射来。
正文 第二十七章 流血之夜(下)
更新时间:2008…9…26 17:52:42 本章字数:3356
变生肘腋,阿努比斯彻底惊呆了,而安娜四姐妹事起仓促,也完全来不及救援。 无疑几乎所有人,都被老伊戈自一开始刻意营造出的任人宰割的弱势意味所迷惑,没有人想到,成为案上鱼肉的他竟然会狗急跳墙!从这方面来说,这场斗智斗计中,阿努比斯还是着了他的道儿。
在敌人没有彻底死透、变成尸体之前,一切的变故都有可能发生!——这句前世经过深刻教训而得来的话,骤然浮上阿努比斯的心头,让他一时间懊恼无比:自己一向将之警记于心,奉行不渝,而今到了这个世间,怎么竟忘记了呢?莫非是安闲的日子过久了,已经导致警惕之心松懈了吗?
望着射来的乌光,束手待毙的阿努比斯,暗叹口气,心头懊丧之余,又隐约升起一阵莫名的轻松:自己本来就不是这个世间的人,莫名其妙来到了这儿,成了狗屁大神,根本就属于一个错误而已,看来老天是发现了他的疏忽,因此企图弥补这个意外,将自己给召回去了。这样,也好!
就在阿努比斯已经彻底放弃、满心盘算回到原先的世间之时,在他的身侧忽然响起一声无比尖利、充满了绝望的尖叫,接着一条纤细的身影,猛然对着他直直扑来。
“扑、扑、扑,”下一刻数道乌光,已然尽数射入了那纤细身影的娇弱后背之中。
就在这时,维娜“嗖”然蚕丝挥出,将伊戈的头颅给一举勒下。
“安娜——”阿努比斯狂叫一声,目眦欲裂,抱着怀内那软绵绵、没有一丝气力的纤细娇躯,心头一股恐惧、以及撕心裂肺的痛疼涌起。一时间他竟然完全失去了勇气,去看安娜背心的伤势。
也只在这一刻,他才忽然发觉,自己竟然已经深深爱上了这个丫头;那份爱是那样的深,使得他不知不觉间已然沉沦其中、难以自拔……阿努比斯双眼射出暴戾而绝望的光芒,泪水已然浸湿了脸庞,口无比恐惧的喃喃道:“安娜,你、你不要吓我;我、我不要你有事,如果没有了你,我、我可怎么办……”
是她,在自己意外来到这个陌生而冰冷的异世大陆,给了自己温暖与爱;是她,在自己绝望灰心之时,让自己生出了活下去的勇气,而没有疯掉;是她,用她温柔的躯体,给了自己最大的慰籍,让自己发现这个世间还有美好的一面,从而没有自残轻生……这一切,全是她……
往昔的一幕幕,依次掠过心头,阿努比斯心伤欲绝,痛苦已然完全占据了他的心头。
阿泰尔一脸疑惑的望着无比哀伤的阿努比斯,大为不解:这就是死神吗?怎么会如此的软弱,竟然还会被世间人类的情感所左右?身为高高在上的神祗,不但看不透生死,反而还如此的多情,这、这实在太难以令人置信了。
安娜只感觉生命,在迅速的离自己而去,望着泪流满脸、无比悲痛的阿努比斯,一时间也大为意外,而随即一阵欣慰涌上心头:原来,他是如此的在意自己呵……
她抓住阿努比斯的衣衫,像是在抓住这个世间最后的一件凭依,无比恳切的低声道:“你、你能不能够答应我……”
阿努比斯热泪奔流,连连点头:“你不要说了,我答应你,我全答应你!是我不好,是我害了你!”无尽的悔恨在无比凶猛的啮噬着他的身心:如果自己早日答应她的请求,并且不那么的冷落她,她又何至于如此?虽然救自己心切,其中难道没有存了以死表明心迹的含义在内?
阿努比斯望着安娜,头也不回,对着厅外大喝道:“泰德!”
泰德风一样出现在门外,望着重伤的安娜,一脸的惶恐。
“自现在起,维娜三姐妹将编入你的队列之中,接替你的位置;而我的贴身侍卫,将由你来担任。”阿努比斯语气决然,大声吩咐道。
安娜的脸上露出满足与感动的神色,伸手抚摸着阿努比斯的脸庞,柔声道:“我多么想,能够永远被你这样抱在怀里啊,阿奴!你可知道,我是多么的爱你,甚至远远超过了爱我自己。”这是自两人相识以来,安娜首次主动称呼阿努比斯的昵称。
阿努比斯哽咽道:“我知道、我知道。我也爱你,安娜,你不要离开我。”
塔娜三姐妹扑上前来,一望及深深陷入了背心的弩箭,三人的脸色一片煞白。维娜竟然还能够保持镇定,明知徒劳,仍旧固执的自怀里掏出一大堆瓶瓶罐罐,将各色药粉当作不值钱的灰土泥粉,不住倾倒安娜的背心伤口上面。而塔娜与琳娜,已然禁不住呜咽起来。
药粉倾倒了一半,维娜手中的药瓶,忽然叮当落在了地上,脸色一片死灰。——安娜的手,无力的半途坠落,而双眼,也缓缓合拢上了。
阿努比斯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