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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苦修派和供奉派（上）
即便是曾经见识过帕米尔行星上，将整个行星变成镂空建筑的林树，站在这阿尔及利亚山脉顶端，面对着高达数千米的五级神殿时，也不认为这雄伟建筑的伟大之处……会比帕米尔那层层向下的四十个地下建筑层，有任何逊色之处。
一个，是人力在技术上的穷尽，而另一个，则是“神力”在这世界上的穷尽！
见到林树和蜜雪儿一副震撼模样，蓝月和已经恢复了神志清明的蓝贺都有点骄傲，后者更是尽职尽力地开始了导游解说：“蓝熊星神殿，是我们次序同盟上百颗文明星球中最雄伟，历史最悠久的十座神殿之一。从几万年前，一座大约只有现在规模十分之一的神殿开始，经过历代主教不断地平山移峰，硬生生将整座阿尔及利亚山脉的顶峰削去三分之一后，才留出了这么广阔的一片空地。”
“在此之前，阿尔及利亚山脉的海拔是七万五千米。”他小心地用手指朝五级神殿顶上，那个巨大的至高神像处虚比了一下：“而现在，我们所处平台虽然只有海拔七万两千米，但如果加上整座神殿后测量，却是比以前还高高出四百三十五米！”
“整座神殿占地六百七十平方公里，从外墙到内厅，每一间侍神者的冥想室，甚至里面的每一间日常器皿，都是用最纯净的蓝、红宝石，各种彩钻，祖母绿，猫眼，水松晶……以及其他至少上万种宝石制造而成。侍神者的神力，在其中形成了一条回路循环，令神殿内外都四季如春，温湿度恒定，而且每个侍神者在里面，都能以比普通神殿快十倍的速度恢复神力……”
蓝月这个曾经教廷教职人员之女介绍起内部情况来，自然比蓝贺这半吊子详细许多。而这番强悍至极的介绍，也令林树、蜜雪儿两人，对这蓝熊星教廷的力量之强，有了个最直观的认识。
在这种规模的神殿守护范围内的侍神者，哪怕只和阿尔萨斯那样只是二级教士，也绝对能发挥出极为可怕的神术力量。如果换了个顶尖的十四级侍神者，武力之强悍，恐怕不会在顶尖圣武者之下。
“难怪教廷能在次序同盟中发展到如此程度，甚至连行星执政政府都无法节制。”林树低声地自言自语道：“实力能与顶尖圣武者比肩的侍神者，恐怕也只有宇宙联盟这样的强势组织，才能将教廷力量压制在普通宗教团体的范围内了。至于这个次序同盟内，修武者的实力和侍神者相比——天差地别！”
想明白这点之后，林树对这次序同盟之行很快前所未有地慎重起来。
就算没有宇宙联盟的力量在这些行星内，但此地……也绝非自己可以胡天胡地的弱小文明星！
“好吧，既然这座蓝熊星神殿如此雄伟，那就让我们进去见识见识！”
林树的话不仅让对神术这种力量极为好奇的蜜雪儿连连点头，甚至本身就是蓝熊星土著的蓝贺，也是满脸激动神色，差点把脖子都点断了。
但等他们迈步向前，准备绕过满广场匍匐在至高神像面前的人群，从整个神殿正门进入高达三千多米的神殿内部时，蓝月却红着脸将他们拦了下来：“我说进入神殿……不是指从正门走。”
林树奇怪地看了看千米之外，那不时有教职人员打扮的侍神者出入的雄伟正门，扭头道：“大门既然没有封闭，你又有权进入神殿之内，为什么不能从这里走？”
“我所说的那个能带我进去的老教职人员，是负责神殿菜园子的老杂工。”蓝月一边领着他们从广场边上绕左行去，一边解释道：“所能进入的部分，也只是那个菜园子而已。”
“当然，就算在那个菜园子之内，神力恢复与增幅的速度也是非常惊人的。”她红着脸补充了一句：“放心吧，在那里我有足够把握连续制造您需要的配饰……只是原料消耗……”
“这个你放心！”林树不在意地笑笑，随手又在掌心里“变”出数块零散的紫晶石来：“接下来的配饰，我们用这个制作吧。如果我没估计错误的话，效果应该比红晶石强上许多。”
尽管在出手之前，林树已经小心地在四人周围布下了一层精神力领域，让精神力感染的效果弥漫在蓝月和蓝贺两人周围。但看上去……直接目睹紫晶石这种传说中最珍稀的能量矿的冲击，还是远远超出了他的预计。至少蓝月这个识货的珠宝大师，在看到紫晶石的第一刻，就彻底失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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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为什么您会有这么珍稀的矿石？”哪怕被林树精神力强行压制后，蓝月仍然红着眼睛一遍遍地追问道：“为什么您会舍得用这种价值整个星球的宝物，来制造配饰这种小东西？要知道就算封印神术之后，它的价值仍然会远远不如直接作为战甲材料使用啊！！”
呃……
林树沉吟了半晌，实在不知道究竟该怎么回答她，干脆就直接扳过这大师俏丽的脸蛋，眼中湛然神光悄悄运气，然后带着强悍精神力的目光就有若实质般深深刺入了后者的眸子里。
一阵迷惘后，原本激动到整张脸涨成深红色，一头长发无风自动的蓝月，终于渐渐平静了下来。
潜意识的最深处，林树种下的一点印记很快发挥了她的作用。虽然还不明白林树为什么如此“富有”的原因，但她已经将眼前看到的一切都变成了理所当然之事，再也不会向方才那样直接失态了。
至于小驾驶员兼职导游的蓝贺，早已被精神力感染的效果彻底解决，自然更不会胡言乱语。
林树轻轻松了口气，回头看了眼仍然匍匐在广场地面，身上散发出圣洁光芒的至高神教信众们，倒是对他们的虔诚程度大为敬佩——这边闹出这么大的动静都没人抬头，至高神教洗脑果然成功啊！
四人一面走时，林树一面又提到刚刚就有些好奇的问题：“为什么教廷的神殿里，会有菜园子？”
“自古以来，至高神教中就一直有两个派系。”蓝月有拿出了长篇大论的架势：“供奉派和苦修派。供奉派讲究的，是将世俗的一切都献给至高神，神职人员不应该参与任何生产劳动而只能接受信众的供奉来生活。至于苦修派，则认为侍神者应该保留有对至高神的信仰，并且自己生产所需要的一切，不能接受信众们哪怕一滴水，一粒米的供奉。”
“你父亲，是苦修派的代表吧？”
蓝月点了点头：“自从我父亲被执行火刑之后，现在的教廷苦修派已经极为没落。还记得我父亲，并且肯对我加以照拂的，也只有闵叔一个了……”
两个派系的争权夺利吗？林树心中，对蓝月所说那件公案的真相，又多了点自己的猜测与判断。
很显然，苦修派本来只是自耕自做自给自足的修炼，并不会影响供奉派的利益。但蓝月父亲搞出的那些发明，尤其是封印神术的能力却可以让苦修派靠着自己的劳动，而大发其财。
说到底，仍然是派系间的利益之争。
也怪不得如此重要的一项技术，在被教廷得知后那么久后却还是弃之不用——或许在高层中，这项技术仍然被秘密的使用着。但教廷供奉派却绝不会让它在民众中广为流传的：不然的话，只要有钱就能够购买神术肆意使用，那么那些本来自愿供奉至高神的信徒们，还会有多少人愿意继续供奉？
林树看着蓝月的背影，无奈摇了摇头。
如果自己判断没错的话，她那想让神术封印技术在这世界上发扬光大的愿望，除非苦修派重新掌握教廷权柄，或者她自己打败教廷现任教宗。不然，这是绝无实现的可能。
若非现在“蓝月大师”这个名头，只是以珠宝配饰设计大师的身份响亮，她本人制作的产品数量又极为稀少。恐怕早就有供奉派的侍神者高手，打着铲除异端的旗帜，将她也放在火柱上烧烤掉了。
（虽然年纪也有一百多岁，但其实骨子里还只是个天真的丫头啊。）
看着蓝月在前面带路的窈窕背影，林树禁不住偷偷感叹了句。当然，他的注意力还是有大半放在旁边的蜜雪儿身上。自从进入这至高神教五级神殿的范围内，帕布鲁星美女……似乎有点不对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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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苦修派和供奉派（下）
不说此前一直挂在她脸上的淡淡笑意，被阴沉神色所取代，也不说她身体内弥漫着的强大力量，时时刻刻都有爆发迹象，单只是闪动在蜜雪儿眼中的一丝迷惘，就足够引起林树重视了。
毕竟，在后者眼里这个美丽的帕布鲁星女子，同样也是个随时都可能爆炸的不稳定重核炸弹。
林树不动声色地退后一步，将带着缕精神系能力的声音传入了蜜雪儿耳中：“你，没事吧？”
蜜雪儿身体轻轻一震，脸上那阴沉神色稍稍消融了些。她转过头看着林树那温和清朗的面容，声音听上去却仍然有些勉强意味：“没……没什么。只是这里的气息，让我从心底里感觉很不舒服。”
不舒服吗？
林树眼神微缩，凝神仔细“看”了一下蜜雪儿体内的气息，才发现后者体内那原本澎湃汹涌的强横力量，此刻居然都在朝外散发着浓郁的黑气。而从五级神殿中弥漫而出的圣洁光芒，到了她身周时却好似遇到层透明气罩般，只是在外围不断翻腾着，怎么也无法靠近她身体周围半尺以内。
蜜雪儿所说“不舒服”的缘由，看起来似乎就是出自这里。
难道至高神教的神力，竟会对帕布鲁星人的力量产生压制性效果吗？林树很快在小星资料库内搜索了下，却没发现十万年前那场大规模的星云战争中，至高神教有任何参与的记录。
如果真是属性相克的话，以教廷眼光绝不可能放弃这个提高自身影响，顺便扩张实力的绝好机会！
那为什么？
林树轻轻将手放在蜜雪儿的肩头，一股中正平和的神威真气就直接渡了过去。
后者体内，本来似乎有些不稳定迹象的强大……嗯，严格来说的话，她这种气息和黑暗教的黑暗气息有点类似，但性质上更为精纯浓郁，也更难以控制。
而这些翻腾气息一接触到林树的神威真气，就好似溪流入海般，无论原来多么巨浪滔天，瞬间就变成了潜入海底深处的平静水流。蜜雪儿那阴沉脸色，和身体周围不断与神殿神力“争夺地盘”的黑暗气息，都有了很大程度的缓和——明媚脸色重新随着她的笑容泛起在嘴角，散出体外的黑暗气息则很快整理成一个完整的圆形。温和，但是坚定地将圣洁光芒排斥在了这个圆形区域之外。
“我感觉好很多了，谢谢林……大哥。”蜜雪儿轻轻握住了林树从她肩膀上离开的手，带着点羞意低声致谢道：“如果不是你这道气息，我很可能再度迷失在自己的杀戮意识当中，无法恢复理智！”
林树微皱了皱眉：“难道你修成破茧重生术后的这个状态，很不稳定吗？”
“本来应该完全固化人类意识，不会有任何变化的。”蜜雪儿看上去也有些迷惘，迟疑着道：“但自从到这里来，接触到这神殿散发出的可恶气息，我就好似有点不稳的迹象。”
“回去问问唐婆婆吧，她应该知道。”
林树拍了拍蜜雪儿肩膀，然后在前面突然停下来的蓝月身后站定：“到地方了？”
后者回过头来，脸上露出丝缅怀般的温柔笑容：“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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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之前所见的神殿广场，以及那高达三千多米浑身沐浴神力光芒的主楼相比，林树他们现在所见的这个菜园子，在雄伟程度上显然要逊色不少。若非四人才蓝月带领下，一路上也经过了无数侍神者监守着的严密关卡，走过神殿裙楼延伸出来广阔围墙中的拱门，林树简直不会相信眼前这破破落落，种植着一些块茎植物和时鲜果蔬的小园子，竟然也会是蓝熊星五级神殿的一部分。
“很奇怪吧？”蓝月回头看了林树一眼，神情显得有些骄傲：“但别看这里外表破落简陋，既没有宝石建筑，也没有万众信徒的朝拜。如果你们用心感觉的话，就会发现这里的神力浓郁程度，绝对要远远超过整个五级神殿其他任何一处地方。哪怕主教专用的顶层冥想室，也差之远甚！”
“因为我们苦修派的侍神者，才代表了至高神教的真正教义。只有经过真正苦修的侍神者，才可能成为世界上最接近神灵的存在！”菜园子的篱笆前，蓝月脸上多了许多狂热的光芒。
“的确，看来令尊当初代表的这个苦修派，本身实力一定非常强悍吧？”
其实不需要她介绍，早在刚刚进入这个菜园子范围内时，林树和蜜雪儿都感觉到了这一点能量浓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