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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陛下关心,微臣谨记。”定山候说罢低头一礼,转身便回了自己的队列,上头明宗“关心”完他之后,便开始与众臣相商太后寿诞一事。
闹了这么一出,定山候怎会还有心思在太后寿诞之上,只满心里想着如何治治那姬氏。那泼妇当真是在与他作对一事上甚有天赋,第一次二人动手之时,他还能稳操胜券。可后来,那姬氏竟是越战越猛,直把他逼得丢盔弃甲,留着长长的指甲疯狂的往他身上招呼,当真是个疯婆子……
定山候陈有涯只自顾自的在心里想着如何出这口恶气,却未曾注意到身后,另一队列里头一位眉清目秀的年轻官员正若有所思的看着他,眼中已有笑意一闪而过。
第27章
定山候陈有涯最近颇有几分意气奋发,却说自那日圣上问及他的身体,又在文武百官面前如此关照于他,原本以为到这里,此事就算结了。可没成想隔日圣上便有赏赐下来,定山候顿时只觉陛下皇恩浩荡,心里不禁颇有几分得意。
可今日上朝,他只觉周围同僚看他的眼神颇为怪异,里头多了一些别的什么东西。下朝之后,正要拉几人过来问个清楚,哪知不是这个家里有事,便是那个急着办差,竟无一人同他说说这是何缘由。
带着疑惑下了朝,方才回到府上,便看到平日最得他欢心的三女陈慧莲一脸急色的在书房门口等他,一见他,便大呼:“父亲,不得了了!”
原来,陈慧莲今日上街之后,却是听说了一件最近在长安城传的沸沸扬扬之事。一首极其不规整的,名唤《虎妻》的打油诗近日在长安城传的颇为疯狂。
“家里有只母大虫,爪锋只往脸上招,大人挂彩上朝去,上问伤从何处来,无奈应答母大虫。”
这首诗韵律全无,甚至根本不能算真正意义上的诗,却在长安城传得几乎人人皆知。虽说诗里未曾指名道姓,但他挂彩去上朝这一事不论是同僚还是宫人,抑或只是守宫门的官兵,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是以,诵起这打油诗时,众人几乎皆是意味深长的一笑,心照不宣。
定山候陈有涯在听完陈慧莲诵完那首诗之后,当下脸色便变得铁青了起来,“哐当”一声,书桌上的东西尽数被定山候一把扫落到地,房内一片狼藉,还好陈慧莲躲得快,这才未被那些小物件砸中。
“泼妇!泼妇!”定山候陈有涯脸红脖子粗的大骂,眼珠瞪的向外凸起,直看得陈慧莲一阵心惊。
“清河姬氏教出来的泼妇!泼妇!”……
于是乎,最近颇受皇恩的定山候陈有涯再次病倒了,这次来势汹汹,差点还惊动了圣上,好在圣上仁慈,允了他一个月的假。
定山侯府的鸡飞狗跳尚且不提,清河姬氏族长姬伯辉最近亦是头疼的厉害。原本见他很是看好的乘龙快婿古一言已然意动,却未料突然横空冒出一首打油诗,不过两日,古一言便带着难色回了他,问及原因,只支支吾吾的回道:“齐大非偶,一言当不得小姐厚爱,还请大司马另寻良婿吧!”
良婿?那也要有啊!若放在平时,清河姬氏的小姐自然是不愁嫁的。可那打油诗一出,人人都道清河姬氏的女子是虎妻,清河姬氏几房女儿,原本已快定下夫婿的,不见了踪影。已经定下的,则迟迟不肯上门提亲。一时间,清河姬氏的女儿当真成了世族中最为要不得的女子。不说别人,就是他的掌上明珠姬冰妍亦只能称病不外出,急的姬伯辉当真是嘴角冒了好几个大泡。
不是未曾想过将那姬氏双亲唤回来说教一顿,可那姬氏的父亲姬叔辉却是他的庶弟,一早便分了家,又随了他生母的性子,泼辣无比,偏偏父亲在世时,还很得他欢心,真拗起来什么粗鲁野蛮的招数都能使出来。
与姬叔辉谈了几次,无果。未曾见那姬氏向定山候服软,而定山候只要一日不出面澄清,族里头的反对声便一日不消。不得已,他也只能同母亲商议了亲自将姬氏请回来,准备不管软硬,总要做通姬氏的思想工作才行。
熟料他才一开口,那姬氏忽地脸色一变,一拍桌子便站了起来,连连喊道:“哎哟,没天理了!那狠心的嫡母啊,欺负我爹还不算,还要连孙儿一辈的一同欺负哟!”
姬氏平日里与定山候没少吵架,这嗓门自然不小,这一喊,前厅本就离大门不远,不少经过的路人听见了都好奇的往里头瞧。
老太君脸色难看,难得的一张和善脸都垮了下来,拄着手杖重重的敲打着地面:“清河姬氏白养你们了,还不快关门!成何体统?没的破坏我清河姬氏的百年声誉!”
正发愣的下人恍然大悟,这才意识到要关门。可到底慢了一步,那姬氏可说是个真正的无赖,见情况不妙,干嚎的更是厉害:“哎哟,大家快来看啊,我堂堂侯爷正妻,这嫡系长辈的,想要对我这个可怜的孙儿辈做什么呢?有什么不好在人前说的?你们一大家子把门关起来,是要以多欺少么?哎哟,大家快来看啊,清河姬氏的族长和老太君仗势欺人了,大司马欺负弱女子了!”
这鬼哭般的声音,一声嚎的比一声厉害,虽说声音实在是难听的紧,但里头的内容着实叫人遐想。这么一嚎,那方要关门的下人不禁回头看向姬伯辉与老太君,见姬伯辉无奈的摇了摇头,松了口气便退下了。
老太君缓了两口气,见外头的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实在是气不过,手里头手杖重重的敲打着地面:“兀那姬氏,老身与我儿何时欺负你了,你倒是说说看啊!”
那姬氏却是个蛮不讲理的,不管那老太君与姬氏说什么,只自顾自的哀嚎:“清河姬氏族长欺负人,大司马好大的官威呐……”
姬伯辉的脸色早已隐隐发青,终究是奈何不得她,众目睽睽之下,姬伯辉只觉自己怎的没那等先见之明?见她进屋,应当关了门才是,这等情形下,还如何开口?是以姬伯辉只得无奈的挥了挥手:“罢罢罢,你走吧!”
看热闹的越来越多,那姬氏是光脚不怕穿鞋的,喊天呼地,左右她在京中贵妇圈子里的名声是垫底的,再差也就那样了。可姬伯辉不同,时任大司马,手中又有清河姬氏的私军,圣上对他一向是有所忌惮的,这传到整天吃饱了到处乱逛的言官耳朵里,他恐怕有得忙了。
见那姬伯辉与老太君奈何不了她,那姬氏又嚎了两声,站了起来,边嚎边走,一路出了清河姬氏的大门。原本不打算再嚎的,可见后头跟着不少看热闹的路人,做戏要做全套,便边嚎边走,看热闹的兴趣不见,这一嚎,竟是一路嚎回了定山候府。
这姬氏边嚎边走,哪怕是挑了小路,可还是要穿过长安城的朱雀巷才能回的了定山侯府。
平日里那些个贵族高高在上,眼下有这么一出好戏,是以还当真有不少胆大的百姓如同看戏一般远远的跟在姬氏后头跟了一路。
而此时朱雀巷临街的酒肆二楼,一间雅室的窗突然被推开,站在窗前的两个青年毫不避讳的向着这有些可笑的一幕看来。
其中一个头带乌金色珊瑚冠,一身锦袍的男子看的哈哈直笑,指着那干嚎而去的姬氏道:“四哥,你瞧!这一队人,像不像那唱戏的,可惜没有看到姬伯辉与那老太君被这母大虫弄的毫无办法的模样,只一想,那情景便精彩的很。”
另一侧的男子只无意识的摩挲着右手中指上镶着绿青石的金戒指,并未立刻回话。片刻之后,却是虚手一指那拐角处的一角衣袍:“古一言果真是个人才,难怪父皇如此器重。惹得那些老家伙蠢蠢欲动。不过,我倒是没成想会有这么一招,今日这场戏,若是没有他在背后煽动,那姬氏也无法发挥的那么好。这下,想必清河姬氏的女儿要开始愁嫁了吧!”
说话之人不是别人,正是皇四子——晋王李佑。
“清河姬氏的女儿关咱们什么事?难得四哥出府一趟,莫要扰了兴才是。”那男子说着,自顾自的倒着桌上的美酒,一饮而尽。
“姬伯辉与那老太君是出了名的和善,有些事,他们明面自然做不出来。”李佑勾了勾唇角,“伪善亦是要付出代价的。那姬氏做的好事,便要轮到他们来偿还了。”
李佑说着转身,接过那男子递过来的那杯清酒,于手里头晃了晃,却并未立刻喝下,面上似是神色未变,可思虑早已飞出不知凡几:姬伯辉与老太君伪善,连带着姬冰妍也是这般的人。见到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初时可能感觉还不错,可久了就难免腻味了。于梨花树下弹琴,于月下诵诗,这等事情看了那姬冰妍做了一遍又一遍,他早已被酸的不行了,偏她还不自觉,继续下去。
终于时日久了,他爆发了,见到她便会不由自主的想起阿微,心里头火气更上,记得有一回,他口不择言骂她“老女人,”,姬冰妍的辈分算起来可说是阿微的小姨了,这等话出口,姬冰妍便是再脱俗也扛不住。
熟料伤心了两日,贤惠无比的姬冰妍竞当真给他寻来个长相可与阿微比肩,年龄与阿微同岁,却出身非同一般的女子。那女子难产而死,她便将那女子留下的龙儿抱来抚养,尽心尽力,视如己出,果真是贤惠的可以,以为他当真不知道那女子是如何死的么?偏他就不如他所愿,究其一世也未让她登上国母之位。
李佑正沉浸于自己的思虑间,却听得身旁一声兴味满满的声音响起:“四哥快看,不知哪家的小姐,偷偷学那画本子女扮男装跑出来了?喏,就在对面药铺那里,虽然年岁小了点,可那长相,比起京城第一美女萧明珠好看太多了,果然这等‘第一美女’都是噱头。”
青年蓦地打断了他的沉思,李佑略一皱眉,便顺着那青年伸手所指之位看去。待看到那虽然稚嫩,却仍然熟悉非常的脸庞之时,他先是惊讶,而后感慨,见自己四哥表情变化如此之大,青年正要笑话自家四哥一二,却见四哥猛地脸色大变,竟是突地回身:“德福!”声音里头的厉色惊得德福腿一软,差点摔将下去。
第28章
颤颤悠悠的应了一声:“王,王爷。”
“着人去查那个女子,小心莫被任何人发现了。”李佑的脸上隐隐已有暴怒的痕迹,“一日查不到,你就一日别滚回来!”
“厄,是,王爷。”眼看德福出了酒楼匆匆跑远了,一旁的男子这才满面疑色的看向李佑,“四哥何故发如此大的火?”
“有人李代桃僵,送了不知什么东西于我。哼!好大的胆子!”李佑面色铁青,拂袖一挥,便出了酒肆。
身后的男子很是无奈的从袖中摸出了一锭银子跟着下了楼。
一晃数月已过,式微长了一岁,现下已是来年四月。
长安城里的风风雨雨便是听了式微也并不放在心上,她现在的注意力全数放在了院中的十多盆牡丹之上。
前几日,她心血来潮去了一趟集市。对牡丹的喜爱早已从皇室遍及到了民间,长安城的集市上已有各式各样的牡丹枝头亦或者成品的牡丹叫卖,不成想,她随意走了一遭,便当真碰到了。
那卖牡丹的是两兄弟,操着一口浓重的方言,不过式微倒也听的清楚,两厢也算是沟通无碍。那二人的牡丹说实话并不好,甚至蕊间还有虫子,不过奇就奇在那牡丹花蕊处向外的颜色与整个花瓣的颜色不同,似是斑纹一般。式微从未见过这样的牡丹,因着这牡丹的品相不算很好,围观的人并不多,不过式微倒是好它那个“奇”字,想了想,竟是略一交涉便花钱买了下来。
那哥俩自也知道这牡丹卖不出好价钱,等了半日,总算有人买了,自然是急着脱手。见她兴趣盎然的模样,便争先恐后的将她拉到了一边:“姑娘,俺们在山里头还有好些个特别的,不知你要是不要?”
“哪些个特别的?”式微有些诧异,却仍开口问道。
“像这种的,长斑的,还有那种怎么长都长不大的,厄,还有”说了两种那两位便说不下去了,抓耳挠腮了半晌,见式微看过来,很是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就这两种,姑娘要不,俺们再给你去挖来!”
式微微微转了转眼珠,并未立刻回话,其实,在这哥俩提到“怎么长都长不大”时,式微已然悄悄动心了。前世东来阁里头就摆了两盆这样的牡丹,那时候听说是被人无意间发现的,发现之后便将它修剪栽培,最后竟是作为盆栽送进宫里头来,叫她很是惊异,大加赞赏。后来这等牡丹便在皇室与民间开始流传起来,待客之时,为显身份与富贵,便会摆上了这等牡丹。
见式微面上并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