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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撇了撇嘴，道：“你问我什么意思？我不过是在好心告诉你，你们精灵，如今在大陆人类的眼中，几乎与那高级魔兽的无甚区别了，都是能够换成金币的存在！是猎物！”
“你……”肖恩眼中仿佛一下能喷出火来。但他还是很好地控制住了自己，不断地深深呼吸。
梅兰妮几人也早被阿吉所说给震呆了。
看见肖恩两人越说越怒，梅兰妮忙抓住阿吉的手臂，急急问道：“阿吉，你说的这些，到底是怎么回事？人类难道与精灵开战了么？”
☆、192 精灵族与人类的冲突
阿吉却不理会她，睨着眼看着肖恩，倒也没有再开口。
“这前因后果，一句两句也难以说清……”作为年最长者，索尼走了出来，劝和道：“后面正好有百丽儿你早间筑出的地下室还在，苏伊学妹又加固加大了一些，都进去再细说吧。”
“那赶紧走吧。”梅兰妮招呼一声，抓住阿吉带头向前走。
这会儿，她也来不及问阿吉她家人的情况——不是不关心，实在是阿吉向肖恩表达的情绪过于强烈，说的内容也太惊人了些。
想众神时代，人类自然也有陋性，人类贵族也会贪婪精灵的美丽，也曾经有捕捉精灵典藏起来的……但那个时候，因为众神的存在约束着各个智慧种族的行径，种族之间都是很小的摩擦冲突，绝不会出现如刚刚阿吉口中的，人类将整个精灵族作为有价值物品买卖的情况。
“阿吉……”
前行的时候，梅兰妮才一开口，就被阿吉挥挥手堵上，低声哼哼道：“妹子，我知道他算是救过你……但我就是想不明白，他们精灵，不好好在精灵位面待着，跑出来干什么？特别是他肖恩，他怎么就那么碰巧地出现了呢？若说是你像那些小说中写的各种奇遇什么的，我反正是不信的。”
似乎每一个人都这么说？难道就这么明显？
梅兰妮不由想起当初在森林中初一见他那个时候的轻松温暖的时间，抿了一下唇，低声道：“他一直都待人很好的。”
“那肯定是他心中装着什么是你还不知道……”阿吉语气肯定地说完，顿了一顿，又有些语重心长地向梅兰妮道：“妹子。你们这一走小半年，错过不少事儿……就像我刚说的那些……你想想，那些贵族什么的，无论他私底下如何地肮脏龌龊，但表面上都要扮做一副正人君子模样的吧？若没有原因，他们怎么会将贩卖人口的事儿光明正大地提出来？而且其他人也没有太过于反对的声音？”
梅兰妮默然。
阿吉轻声嗤笑一下。不再继续说下去。
心中装着事儿。一行人很快走到了离的最近的一个地下休息处，各自找了一个位置，或站或做，都是沉默。
最后。还是索尼咳嗽一声，开口道：“还是我来说吧。我一直都在佣兵公会待着，各种消息了解的也还算是全面。”
众人自然没有意见。肖恩看向他的目光。更是带了几分的迫切。
索尼回注视他的目光多了几分探究和不解，缓缓开口道：“几年前，在荣耀帝国布莱恩家族的魔法天赋测试中。出了一个80自然系魔法天赋的天才小姑娘，名叫维吉尼亚。”
肖恩脸色有些微微的变化。
索尼目光中若有若无的探究更加明显，继续说道：“这位小姑娘，她本人有如此高的天赋，而且是自然系这种难得天赋，又是帝国三大家族中嫡系继承人之一，可以说。她的消息，轰动一时。但。几年后，她突然被人劫持带走了……”
“继承人失踪，布莱恩家族自然不肯放任不管。他们家族的队伍一路追踪到了中央森林中的魔鬼的怪圈那片地方，而后就古怪地遭遇了袭击……一开始，他们并不知道袭击自己的是什么人，因为敌人一直藏在森林中施放冷箭……直到后来，他们领队的剑圣同敌人近距离相接，才看清楚了，一直对他们放冷箭带走很多人生命的，就是传说中热爱和平且很久未在大陆上出现的精灵族……”
索尼说着这些的时候，所有人都关注着肖恩的反应。
本来，这种说法，几乎都是布莱恩家族一家发布的。谁都知道，贵族们总喜欢将事件的经过加工成利用他们的方向，才向外表达，有时候甚至将是非颠倒黑白不分……因此，他们这些有一定理性的人，听到这个说法的时候，都不免抱有一种怀疑的态度……
毕竟，精灵族多少年流传下来的名声放在那儿，或许真的与布莱恩家族发生了冲突，但或许不会如布莱恩家族说的这般，这般——他们多无辜多委屈，精灵族是多么卑鄙阴险不占理。
但现在，这个精灵，他……对于这个说法这种描述，不仅一句话不曾反驳，而且，貌似，貌似在……羞愧？
该不会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吧？！
众人的目光立即变得有些肆无忌惮起来。就连梅兰妮，也不禁抿紧了嘴唇，问道：“然后呢？”
“然后……”索尼微微一笑，道：“布莱恩家族作为一个传承无数年，一个有头有脸有实力的大家族，冷不丁地吃了这个亏，肯定不会罢休……在第一支家族队伍被损严重的情况下，接连出动几位圣者，在战斗中抓了几个美丽的俘虏送回荣耀城，并正式发表了演说，控诉精灵族的阴险蛮横，发誓替家族勇士报仇……”
“同时，他们也通过佣兵公会发布了任务，对于每一个证明自己杀死过精灵的人发放大笔酬金……当然，在这种对精灵族的声讨唾弃浪潮之下，就算他们不发布任务，在得知活的精灵价值百万的情况下，那些一切只为金钱的佣兵们也会大批融入魔鬼的怪圈，同精灵族战斗的。”
“现在的情况呢？”梅兰妮看到肖恩的脸色白的吓人，再次替他开了口。
“现在，魔鬼的怪圈中几乎变成了一个佣兵的集中地……人填的多了，再天然的障碍也没了作用……至于人类相对于精灵族的战况，自然是人类死亡的人数多上几倍……但，人类中从不缺亡命之徒。几个月中，除去在对战中死掉的精灵不提，至少已经有三十名男女精灵被捕捉禁魔，被贩卖到大陆各地了……”
索尼又看了肖恩一眼，道：“所以，阿吉之前说的没错。我们或者不会袭击你，但阁下还是将自己的美丽的长耳朵遮起来的好。再往回走，可就有其他人行走了……到时候若有人类想要攻击你，你说我们站在哪一方呢？或许袖手旁观是个不错的选择？”
阿吉又是冷哼一声，开口鄙夷的看了肖恩一眼，道：“我一直以为只有我们数目太多太多的人类中，才会出现各种卑鄙行径……在这之前，我也一直以为这件事情的真相未必如布莱恩家族宣传的那般……但这位精灵阁下，能不能请你澄清一下，这前因后果到底如何呢？一向以热爱和平拥有高贵修养的精灵族，为何会去劫持伤害一名人类小姑娘？”
肖恩面上白了又白。
梅兰妮想起出森林的那一晚，她说看到布莱恩家族的那个队伍……
“也许，那位布莱恩小姐并非是精灵族带走的呢？又没有确切的证据……精灵族位面入口在那里，他们会对大批接近的人类给予警告，也是说的过去的。”梅兰妮看肖恩的身体已经在微微颤抖，又看到他那刺目的银白色头发，不禁开口质疑道。
“关键的是，布莱恩家族还真的证明了他们家族的小姐真的就是被精灵族人带走的……而且，布莱恩家中第一批营救小队，可是由一名剑圣带队，有百名中阶职业者以上的人物组成的……若说是警告，为何这一个百人队，最后活着的，只有三个人？其他人全部丧身于暗箭之下？”
死了这么多的人么？
真的是精灵族做的？肖恩他似乎对一株植物都心存爱护的啊……梅兰妮不禁惊疑的看向肖恩。只见肖恩此时脸色又白又红，唇齿之间有鲜红的血溢出，微微垂目，没有看任何人。
这时，她又听见阿吉嗤笑道：“实情到底为何，这位精灵阁下不正在这里站着么？我觉得，我一直都愿意相信，一个总是标榜诚实的精灵族人说出的话……”
“肖恩？”梅兰妮一听，试探着叫了一下肖恩。
她现在心中已经极为混乱，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去想听到的一切才好。她只下意识地希望，肖恩能够哪怕稍微辩解几句，证明这一切至少是有疑问的……但让她失望的是，肖恩嘴唇曾经微微嚅动过很多下，却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梅兰妮不禁后退了几步。
她这一后退，肖恩突然抬起眼睛，看着她，目光中有深深的痛苦，拳头深深地捏紧。
梅兰妮心中一颤，摇头轻声地道：“肖恩，我相信，至少你没有参加过这其中的战斗对么？就像人类有和善的人也有残暴的人，有光明正大者也有阴险小人……想必，精灵族也是一样吧。”
至少，她眼中的肖恩，一直都是一个纯粹的精灵，拥有传说中精灵具有的所有美德。这样，也就够了……种族之间的冲突就像国家与国家的冲突，说不上到底谁对谁错，她也不会去参加战斗，所以……虽然有些逃避的意思，这一切，还是与她不相干的。
“百丽儿……”肖恩看着她，缓缓地说出她曾经使用的名字之后，嘴唇又剧烈地颤抖起来，很久没有说出别的。
☆、193 暗淡离开
当提起维吉尼亚的名字的时候，肖恩就开始在想：
如果现在站在这十几名人类面前的不是他肖恩，而是其他的精灵，比如说诺曼，他会如何？
他不知道诺曼会如何，但他知道，诺曼绝不会像他现在这般，只因为别人说的都是真实的经过，就一句反驳辩解的话也说不出来……
可……他要如何说？
说他们是“带走”是“骗走”那个维吉尼亚的？或者说，她是自愿跟他们离开的？但实际上，就是人类所说的“挟持”！没有好解释的！
至于主动攻击……人类也没有说错，他们精灵族这一次，就是在放暗箭！就是奔着“全歼”那些人员去的！他亲自看见有人类不断地在漂亮的精灵箭矢下失去生命！更没有解释！
他无法说慌！
只因为他同样是这般认为的！生平头一次，他为自己是一名精灵而感到羞耻！
但那是他的族人……
肖恩看着梅兰妮，看见她几个月中的躲避疏离在这一刻突然淡化，看着自己的目光中满满的都是真诚信赖，就像几年前，她还是很小很小的时候，在那个还美丽安宁没有血腥杀戮的山谷般一样……
“对了，这位精灵阁下……”
就在肖恩出神地看着梅兰妮的时候，阿吉突然一把拉开梅兰妮站出来将她挡住身后，对上肖恩的目光，轻蔑地问道：“布莱恩家族的小姐是拥有优异的自然系天赋者……我突然也想起，我家的妹子似乎也有不俗的自然系天赋，且现在的成绩可不差……我很想请问这位精灵阁下，您费心地接近我家妹子。是不是也想将她同布莱恩家族的小姐一样挟持会精灵族么？”
“我……”肖恩立即摇头。他怎么会那样对她？他绝不会那样对她……若是他会愿意去做，几年前，他在她是孤单一人的时候，就已经将她带走了……
“阿吉！”梅兰妮恼怒地扯了一下阿吉。
“你先听着！”阿吉回头斥了梅兰妮一声，继续看着肖恩，问道：“那么。能不能请阁下说明。你们精灵不是一直待在不为人知的半位面么？带走维吉尼亚小姐……目的何在？”
那自然是因为……肖恩一窒。
阿吉见状冷笑，道：“怎么，精灵阁下不愿意替我们解惑么？”
梅兰妮也看同样看着他。
她心知，就如同马修凯瑟琳对她说的那样。肖恩只怕是于她有所求的……因而，她同样也想知道，肖恩到底想要什么？她是自然系。那位布莱恩家族的小姐也同样是自然系……这中间若是没有关联……就是她愿意相信，她又真的能够相信么？
梅兰妮感觉有人抓住了她的手，回头一看。是凯瑟琳。
凯瑟琳是怕她一时脑热吧……梅兰妮对她轻轻地摇摇头，回头正要对肖恩坦白说：他只要真诚地说他想要什么的，只要是不伤害她的亲人朋友的，她都是愿意给他，愿意帮助他……
因为，他为了她，曾经同他一模一样的墨绿变成了银丝。
也是因为。在很久以前，她在懵懵懂懂中。曾经那样美好地依恋过他。
当她正想着开口的时候，肖恩的目光饱含痛苦地看了过来，缓缓摇头道：“抱歉，这关于到我们精灵一族的隐秘，不便对外透露。”
“呵……”阿吉轻笑起来，扬眉道：“真是好笑……精灵族的隐秘，居然非要绑架一个人类小姑娘参与，而且还不让人类知道……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