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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事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那是多久以前了?仿佛已经是上辈子了。
在玉京城外的一条小河边,一个男孩子捡起一块洁白的鹅卵石,递给身边的女孩子,笑道:“这个送给你。”
女孩子道:“我不要,上面什么都没,谁知道是谁送的。”
男孩子转念一想,抽出随身带的一把尖利的短刀,小心翼翼地在石头上刻了八个字:天长地久,此情不渝!
女孩子粉脸微红,高兴地接受了,低声道:“我以后会做你的新娘,就算做不成,那也非我的本意,我对你的心意永远不会改变,天长地久,此情不渝,希望你也不要改变。如果你不要我了,娶其他女子为妻,我会将这块石头送还给你,代表着我们之间的情意一刀两断。”
风轻柔地吹着,水轻柔地流着,时光就这样子一去不复返。
叶青龙呆呆望着手中的鹅卵石,良久不动,仿佛痴了……
第八十九章埋葬初恋
订婚仪式结束后,皇后娘娘召见叶长歌,说道:“叶亲家,你们先回去罢,待皇上定好大婚日子,哀家自会派人来通知。”
叶长歌道:“是,娘娘,我在玉京敬候佳音。”
皇后娘娘道:“青龙你也一并带走,现下他跟公主乃是未婚夫妇,不宜长久呆在一起,万一做出有违帝国礼节的事情,在皇上面前也不好交代。”
叶长歌躬身道:“在下遵命。”
凤县城外,叶长歌父子三人骑马刚出城门,后面响起了秦玉的叫声:“相公,相公!”只见秦玉骑着一匹白马赶将上来。
叶青龙一跃而下,走过去笑道:“玉儿,你来给夫君送行么?”
秦玉跳下马来,将叶青龙拉到一边,低声说道:“相公,我有几句话要对你说。”
叶青龙道:“说吧,我洗耳恭听。”
秦玉道:“相公,你身为天玄帝国的驸马,可不能在外面勾三搭四,若被我知晓了,定叫父王抄你九族。”
叶青龙笑道:“放心吧,我说过只对你一个人好,自当遵守诺言。”
秦玉甜甜一笑,道:“如此甚好,以后你每天都要想我一百遍。”
叶青龙道:“为什么?少想点不行么?”
秦玉道:“不行,因为我也会想你一百遍,若你少想了,我岂不吃大亏。”
叶青龙伸手捏捏她粉嫩的脸蛋,道:“我看你才象一只呆鹅,我只会多想你,绝对不会少想你的。”
秦玉点点头,道:“相公,待我回王京后,会日日夜夜等你抬着花轿来娶我。还有,这个送给你,以后你看到它,就象看到我一样。”说着拿出一块青玉所制的玉佩,上面雕刻着一条青龙。
叶青龙接过来一看,不禁啊一声,道:“青龙玉佩,玉儿,这是你为我量身定做的啊?”
秦玉笑道:“不是为你,是为我们,我连夜叫凤县能工巧匠做好的,一共两块,你一块,我一块,这是我们的定情之物,要贴身保管好啊,若有什么闪失,瞧我不扭断你的脖子。”
叶青龙瞬间明白过来,甚是感动,道:“玉代表你,青龙代表我,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玉儿,你还真想得出来。”
秦玉粉脸微红,道:“好了,我的话说完了,相公,你去吧,路上多保重,我等着你来娶我。”
望着叶青龙一行三人越奔越远,终于消失不见,秦玉幽幽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相公,你一定要来王京娶我啊,否则我做鬼都不放过你。”
一路无话,临近巽云山区时,叶青龙告别父亲和二弟,从岔路直奔老宅。
到得叶家老宅,见到外门执事叶雷,叶青龙道:“执事大人,你私自准我假期,总部没人来为难你吧?”
叶雷笑道:“托大少爷的福,总部不但未责怪我,反而对我大加赞赏,若非我批准大少爷的假期,咱们叶家也成不了皇亲国戚了。”
两人相视大笑。
叶青龙道:“执事大人,我仍旧回黑风谷看守。”
叶雷道:“好,我叫人送粮食过去。”
叶青龙道:“不用了,我自己带过去好了。再过二十多天,秘府之行即将开始,听到召集弟子的钟声,我自当前来。”
回到黑风谷茅屋内,叶青龙取出贴身而藏的三样东西:秘籍,鹅卵石,玉佩!
看着放在一起的鹅卵石和玉佩,叶青龙心如潮涌,不禁长叹一声。
唉,一个代表着自己过去的爱情,一个代表着自己将来的爱情,一个那么的凄美,一个又是那么的温暖。
还有远赴王京的若水妹妹,那个美若天仙的女孩,那个不惜一切救自己性命的女孩,难道……难道能将她忘却么?
青龙啊青龙,你上辈子修来了什么福气,竟然得到了三个女孩的倾心和眷顾。
金若水和方玲珑离去时的凄凄身影,代表着她们依然深深爱着自己,我又不是木头人,难道会感觉不到?
只是对于我来说,爱情是应该完美的,容不得任何缺陷。
玲珑妹妹,就算解除婚约非你本意,但你岂能跟我三弟订婚?若水妹妹,当我对你情动、最需要你的时候,岂能往我伤口上撒盐?
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后悔药可以吃么?
思前想后,还是觉得跟秦玉的爱情最完美。
玉儿,我会来娶你的,会一辈子对你好的。
当头晚上,疲惫的叶青龙美美地睡了一大觉。第二日清晨,叶青龙将师父然翁留下来的两本秘籍熟记在心,然后双掌一搓,秘籍化为了灰烬。
但鹅卵石跟玉佩该如何取舍呢?
“玲珑妹妹,对不起了,我们的情意就到此为止吧!”叶青龙将玉佩放入怀中,然后拿着鹅卵石走到茅屋外的一棵大松树下,用龙吻刨出一个泥坑,把鹅卵石小心翼翼地放进去,默默注视了一会,才填上土石。
一段青梅竹马的初恋就这样被埋葬了。
天长地久,此情不渝?终究是镜中月,水中花。
玉儿,从此你就是我的唯一,尽管我们相识的时间如此之短,及不上金若水,跟及不上方玲珑,但你给了我一段完美的爱情,给了我对家的渴望。
叶青龙来到黑风谷旁熟悉的山林,以前曾无数次在这里修炼,许多树木都被自己弄断了,满地的狼籍,然而叶青龙却感觉到一阵温馨。
师父现下怎样了?在去秘府之前,他会回来么?
想到秘府之行,叶青龙喃喃道:“我得赶紧修炼燕姨所教的无妄禅,这样便可以掩盖自己的修为,对秘府之行大有好处,不会成为众矢之的了。”
当下盘膝而坐,按着燕姨所教的口诀运气修行。
无妄禅乃是一种逆向修炼,旨在发功时达到掩饰的作用,但在修炼时容易心浮气躁,因为逆气而行难度太高,叶青龙有好几次被错乱的神经所刺激,狂笑着飞起来,充满戾气的笑声在群山中不住回荡。
幸亏他修为高深,不至于走火入魔。
如此练到第十日上,无妄禅已小有成就,施展玄技散发出玄气波动的颜色越来越淡,肉眼几不可见。
又过得两日,终于再也看不出紫色玄波。炼到第十六日上,已能改变玄气的颜色,而且对功力的收放达到随心所欲的地步,此时施展裂天斩,想放出几个力核便能放出几个力核,根本不用封闭手部经脉来控制。
无妄禅终于有所小成,再往上修炼,便可以隐藏玄尊气息了,就象段孤鸿的龟息功一般。但叶青龙修炼的乃是仙玄力,若非玄宗以上级别的强者,根本感应不到他的存在,如果无妄禅有所大成,那么连玄宗都感应不到他的存在了。
这一日风雨如晦,山谷中传出一声充满喜悦的长啸声。
修炼无妄禅终于大功告成了!
细雨蒙蒙中,叶青龙展开身形,如大鸟般飞上当初炼器的悬崖,张着双手,从悬崖上一跃而下。
兴奋的叶青龙,用急速下坠来体会自己的喜悦之情。
风在耳边呼呼响着,雨丝飘在脸上凉凉的,白色镶金边的长袍被吹得猎猎作响。炼器的山洞从眼前一晃而过,紧接着是山岩和树木纷纷被自己抛在身后。
看着谷底越来越近,叶青龙突然双脚互踢,身子往上翻了几个跟头,稳稳地悬浮在半空中,屏息运气,四个力核运到指尖,一个接一个射将出去,远山间响起了骇人的爆炸声,无数棵树木连根飞起,无数块山石激射到空中!
一块五尺见方的大岩石夹着呼啸的破空声疾飞向叶青龙。
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只见叶青龙身子猛地拔高,踩在岩石之上,顺势而飞,仿佛腾云驾雾的仙人一般……
第九十章白云镇
两日后,秘府之行正式开始。
此次开启的乃是琼崖秘府,在玉京以西八百多里处,那里是江南和西域的交界地,穷山恶水,极是荒凉。
琼崖秘府的开门钥匙原本分为四把,为琼崖附近的四大宗派所拥有,分别是黑虎门、拜月门、焚香门和上清门,三百多年前,玉京叶家出了一个风华绝代的高手叶问天,亲自前往琼崖,单枪匹马制服了四大门派,并逼迫他们重修石门之锁,将四孔禁锁换成了五孔禁锁,为叶家争得了一把钥匙,从此后琼崖秘府的开采权力由叶家和四大门派共同分享。
当时叶问天已经练到玄尊五十级,为天玄大陆的最高级别,往上已经难以突破,后来圣域开门,受圣域使者相邀前往圣域修炼玄宗界,自此再无音讯。
叶问天共为叶家争得三处秘府权利,除了琼崖秘府外,还有九华秘府和黄炎秘府,其中琼崖秘府三年开一次门,九华秘府三十年开一次门,黄炎秘府五十年开一次门。
琼崖秘府中虽有不少灵药,但远不及九华秘府和黄炎秘府中的灵药珍贵,是以受保护程度要低得多。
这次叶家共有十二名外门弟子前往琼崖秘府,除了叶青龙外,还有叶泽洲、叶雍康、叶仁优、叶铭瑜、叶志铬、叶宝青、叶伟煌、叶宇坤、叶宇乐、叶霖、叶茗钰等十一人。叶家三少爷叶泽腾也于今日赶到老宅,那个黑衣随从叶小林形影不离地跟在他后面。
叶泽腾是送琼崖秘府的钥匙来的,只见他郑重地将一把金闪闪的钥匙交到叶青龙手中,说道:“大哥,预祝你马到成功。还有一件事得告诉你,父亲答应了两位亲家,准许他们各派两人加入秘府之行的队伍,楚家派出的两人是楚劲松和楚照人,方家派出的两人是方玲珑和方东阳,大哥,你的两个未来弟媳妇都在里面,希望你好好照顾他们,现下他们已在前往西域的岔路口等候,你带领叶家队伍去跟他们会合吧!”
由于叶青龙是准驸马爷了,是以叶泽腾倒不担心他跟方玲珑会旧情复燃。
叶青龙一怔之下,倒不好再说什么,毕竟是父亲做的安排。楚劲松和方玲珑皆是玄师级高手,有他们相助,成功希望大增。方东阳乃是方家的小儿子,跟楚家小女楚照人一样,不知修为如何,但作为四大家族的嫡系子弟,想来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叶家采宝队伍一行十二人在叶青龙的带领下,快马加鞭,奔出巽云山区后,沿着一条蜿蜒的小道往西而去,一个时辰后,前方出现了一个岔路口,一边通往玉京,一边通往西域。方楚两家四个嫡系子弟骑马等候在那里,只见楚劲松依然一副青衣书生打扮,楚照人则穿着一身淡紫色紧身劲衣,凸显出娇小玲珑的身材,脸上笑靥如花,显得娇艳可爱。方东阳穿着蓝色长袍,神色甚是冷峻,一副少年老成的样子。而方玲珑穿了一身黑衣,越发显得脸色苍白,神色郁郁寡欢,显然与叶青龙断绝情意对她的打击甚大,以前还保存着一点希望,现下连心都死了,真正成了一具行尸走肉。
“叶兄,我们又见面了!”楚劲松展颜一笑,大方地打招呼,似乎已经忘了凤县擂台上输于叶青龙之耻。
叶青龙笑道:“大舅子,欢迎你们的加入,也好为我分点重担。”
方玲珑斜眼看了叶青龙一眼,冷冰冰地道:“闲话少说,快些赶路吧!”
楚劲松打个哈哈,道:“方大小姐有令,叶兄,咱们走!”马鞭一扬,当先奔了出去。
到琼崖的距离有八百多里,按照马行速度,路上大概要跑两日以上。十六骑快马,十六个青年才俊,奔驰在前往琼崖的道路上,阵阵尘土飞扬在后面,好象一条黄色大龙。
当天晚上,大家在白云镇投宿。
白云镇乃是玉京以西的一个交通咽喉,往北有大道通往王京,往西则是穷山恶水的西域,往南便是神秘的南疆。
传说西域有一个奇异的人种叫做鱼人族,长年生活在沼泽地中,霸占了西域大部分区域,琼崖附近的四大宗派之一拜月门便是由鱼人族建立的,黑虎门的前身则是一群占山为王的盗贼,极是凶狠,官府镇压了十多次都以失败告终,只好默许了他们存在。而焚香门和上清门则分别是佛道两教,焚香门为中原佛门大教摩尼派在西域的分支,上清门的祖师为江南道教九华宗的一个弃徒,由于起争端一怒之下杀了两名师兄弟,被九华宗通缉,无奈之下逃到了西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