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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这种小商贩多了也拿不出来,所以就让乔二奎拿二两银子出来换他这旧盘子。
庄户人家,二两银子够小半年的开销了,因此乔易让乔二奎拿出二两银子来换他不知道从哪里拿来的旧盘子,在周围众多围观的村民心中绝对算是讹诈了。
乔二奎也知道这人惹不起,但是就这么话都不说一句的就掏银子,会让下乔村的村民们看不起,而且他系在腰间的钱袋里还有上回进城后买了马车等东西剩下的三两银子,乔易要二两他倒是拿得出来,可他是一万个不情愿,便低了头不说话,算是无声的抗争。
乔易见到乔二奎不吭声却不乐意了,抬手就推搡了他一把,恶声道:“怎么的,爷的话你没听清楚是不是?你不是刚才吆喝着收破烂儿么,这会儿我给你拿了旧东西来让你收,你却不想收了?想抵赖了?”
“可……可我们说得是以旧换新,你拿来的旧东西可以换我筐子里的新东西,没说用银子收呀……”乔二奎鼓足勇气小声分辩道。
周围的围观的村民有人在小声附和乔二奎说的话,“就是嘛,人家明明说得是以旧换新……”
乔易听了狠狠瞪了那说话的村民一眼,那村民被他这样一瞪,便住了嘴,低下头,躲到人群身后去了。其他想开口说话的村民也不敢出声了。
转过头来,乔易盯着乔二奎恶狠狠道:“收破烂儿的,你给我少废话,今日这二两银子你最好乖乖得给爷掏出来,否则休怪我拳头无眼!”
说完,伸手一把揪住乔二奎胸口的衣裳,高高举起了小钵盂一般大的拳头。眼看那拳头就要落下来,在一旁的乔珍正想对乔二奎说,让他给银子了事,要是被打伤了划不来。这话还没说出,却见周围的人群被分开,走进来一个四十出头的高壮汉子和两位十七八岁的年轻男子。
只见那高壮汉子见到乔易向乔二奎举起了拳头,二话不说,大步走过来伸手就握住他手腕,厉声质问道:“你这厮做什么?拿一个破盘子想讹人银子,人不愿意给,你还想动手怎么的?”
这一下乔二奎,乔珍,还有四周围观的下乔村的村民都愣住了,连乔易也有些不相信,在这下乔村还有人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来管他的闲事,所有人都向那拉住乔易阻止他动粗的高壮汉子看去。
只见他个头和乔易差不多高,头戴六合帽,身穿宝蓝团花暗纹直身,看起来似是个商家的掌柜,而跟随在他身后的两位年轻男子,相貌和这中年男子有七八分相似,戴着网巾,一个穿杭绸绿袍,一个穿杭绸石青圆领袍子。这三人一看便知是外地人。
乔易在下乔村附近这几个村庄横行惯了,见此时有人竟敢拦他,不由得火冒三丈,立刻朝着那拦他的汉子吼起来,“你是哪里来的?竟敢管我的闲事,你知不知道我是谁,快些放手,否则我连你一起打!”
谁想那高壮汉子听了这话,冷哼一声,握住乔易手腕的手蓦然捏紧。乔易即刻觉得自己的手腕的骨头似要被捏碎一般,疼得钻心。于是他只能松开揪住乔二奎胸前衣裳的手,另一只手握成拳,侧转身向捏痛自己手腕的那高壮汉子面门上猛得一拳打去。
那高壮汉子似是知道他会来这么一手似的,另一只手迅疾伸出,先以手掌封住乔易那迅猛的一拳,然后手掌握住他的拳头,再顺势一拧,便见乔易的手腕被拧得反转了一圈儿,人也弯了下去,“啊”一声痛呼出声。
这一下他知道遇到练家子了,便马上软声求饶,“哎哟喂,这位好汉,快请松手,是我乔易不知好歹,有眼无珠,得罪了好汉,还请放我一马……”
“那你还讹人银子不?”高壮汉子并不马上放手,而是继续拧着他的手不依不饶得问道。
乔易痛得冷汗直流,刚才嚣张的气焰早灭了,忙说:“不敢了,不敢了……”
高壮汉子闻言方松了手,将他一推,喝了声,“给我滚!”
乔易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在地,直起身来,恨恨地看了那高壮汉子一眼,握住几乎被废掉的手腕,也顾不得捡起他拿来讹诈乔二奎的锈迹斑斑的盘子,冲出了人群。
等乔易一走,围观的人群一齐发出欢呼声,都觉得解气,纷纷夸赞那帮了乔二奎的高壮汉子侠肝义胆,又都谢他为下乔村的村民出了口恶气,就有人邀请他去家中坐一坐,喝杯水酒。却被那高壮汉子婉拒了,一旁的一位穿杭绸绿袍子的年轻男子就笑着对那邀请喝酒的村民说:“大家不用谢我爹,我爹也是这下乔村的人,为乡亲们出气是应当的。”
“哦,好汉也是下乔村的人,我们怎么都不认识呢?”一位头发花白的村民好奇得问。
不等那穿杭绸绿袍的年轻男子再次说话,便见那高壮汉子向那问话的村民一拱手道:“我叫乔大奎,是以前村东头乔怀德家的老大……”
“乔怀德……乔驼背……”那问话的老汉想了想,终于惊讶出声,“哎呀,原来是乔驼背家的老大回来了,你可有一二十年没有回来了罢,可惜……”
余下的话他没说,乔驼背两老口死了有二十年了,乔家以前那三间草房也早就倒塌了。
乔大奎听到那头发花白的村民嘴中后头说了两个字“可惜”,心中悚然,直觉不好,便忙问:“可惜什么?”
二十二年前,他十八岁时便离开下乔村出去学手艺,在外辗转漂泊,直到这会儿才回下乔村。刚刚进村,便看到村中围了一群人,又看到无赖乔易要用一个旧盘子讹诈一个以旧换新的庄稼汉的钱财,看不过,便进去打抱不平,随后便有了刚才的事发生。
站在乔大奎身后的乔二奎本来正想对这位替他解围的高壮汉子道谢,可后来听到了乔大奎和那老汉的对话,才知道了原来这人竟然是已经离家二十二年的大哥乔大奎。
当年乔大奎离家时,他才八岁,一转眼,自己三十岁了,而大哥也已四十岁了。
那头发花白的老汉叹口气,正欲将自己知道的一些乔家的事对乔大奎说,猛地看到站在乔大奎身后的乔二奎,不由得指着两人,脸上浮现出一种奇怪的表情笑起来,“你们……你们……”
乔大奎不明所以,却听到身后有一人哽咽着喊了声,“大哥……”
他随即转身,只见刚才被乔易欺负的汉子眼中包着泪,看着他满脸的激动之色,胸口剧烈起伏着,悲喜交集得又喊了声,“大哥,我是二奎呀……”
正文 双喜临门
“你是二奎?”乔大奎喃喃出声,看着眼前这个两眼含泪,脸上显出悲喜交集神色的庄稼汉有些不敢确定得问道。他十八岁离开下乔村时,弟弟乔二奎才八岁,如今过了二十二年,自然和小时候的样子完全不一样了,可是再不一样,眉眼间还是能够依稀看出小时候的一些模样来。所以在短暂的怔愣之后,乔大奎也激动起来,伸出一双大手猛地一把握住乔二奎的双臂,笑中带泪道:“太好了,太好了,没想到一回来就瞧见了你!”
乔二奎也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眼角滚出了几颗眼泪,嘴中道:“大哥,我这不是做梦罢,没想到这一世还能再见到你……”
“说什么呢?你这傻弟弟,我这不是回来了么?”乔大奎抬手在乔二奎肩膀上笑着重重一拍,随即招呼站在自己身后的两位年轻男子过来向他介绍道:“这是你的两个侄儿,大的叫乔志刚,小的叫乔志诚。”
停了停又对乔志刚和乔志诚说:“志刚,志诚,这是你常跟你们说起的我二弟,你们的二叔。”
乔志刚和乔志诚忙上前向着乔二奎弯腰行礼,嘴中齐声恭敬道:“二叔好!”
“这是大哥的儿子?没想到长这么大了……”乔二奎忙用衣袖擦了擦眼角的泪,看了眼乔大奎感叹道,随即对乔志刚和乔志诚说:“好孩子,不用这么多礼,快起来罢。”
乔大奎看到站在乔二奎身后的乔珍,眼中一亮,随即问乔二奎,“这是你闺女?我侄女儿?叫什么名字?”
乔二奎将乔珍拉到身边对乔大奎笑着说:“这是我大闺女儿,叫珍儿。”
乔大奎抬手就摸了摸乔珍的头,连声道:“好,好,你这大闺女儿模样真俊,二弟好福气。”
乔珍对别人摸自己的头很有些不适应,毕竟她的心理年龄是二十七八岁的妇人,总觉得被人摸头很怪异。可是自己这一世这时候还是个小孩,小孩子被大人摸头天经地义,而且大人还觉得摸一小孩的头是表达自己的喜爱之情。所以尽管乔珍一万个不喜欢,但还是只能僵直着脖子让这突然出现的大伯摸她的小脑袋,并且在乔二奎介绍完自己之后,识趣地同样恭敬得喊了声,“大伯好”。紧接着让自己的小脑袋又被多摸几次。
就在乔大奎和乔二奎说话间,陆续有村民拿了自己的旧东西来以旧换新。乔大奎不知道乔二奎这是做得什么买卖,当着这么多人也不好多问,反而叫自己的两个儿子去帮忙。约莫半个时辰后,乔二奎这一次拿到下乔村的瓷器和铜器都被换完后,乔大奎方问他:“二弟,你这是做得什么买卖?收这些破旧东西干什么?”
乔二奎低声说了一句,“大哥,这里不是说好的地方。”
乔大奎也是做买卖的人,立刻反应过来,便说:“那咱回家说去,你瞧,一进村遇到了你,还没来得及回家里去瞧爹和娘,在这里耽搁了这么久。”
说完这话,转身吩咐自己的两个儿子,让他们去把拴在旁边一棵杨树上的三匹马牵过来,并说一会儿到家把马上的褡裢里装着的给爹娘和乔二奎带的礼品都拿出来。
乔大奎说完这话转身就往下乔村东边走,走出去几步,却见乔二奎低头没有动,便又折回来去拉他的手:“走呀,二弟,站在这里做什么?爹娘见我回来不知道多欢喜哩。”
乔二奎忍了忍,终于抬起头来硬起心肠说:“大哥……爹和娘在你离开下乔村的第二年年底就因病殁了……”
“你说什么?爹和娘……”乔大奎甫一听到这话只觉五雷轰顶,嘴唇哆嗦着,话不成声。下一刻,便觉得头目森然,脚下发软,眼看便要站不住跌坐在地。
乔二奎忙上前一步将他扶着,有些担心得喊:“大哥,你没有事罢……”
一旁的乔志刚和乔志诚见状也忙走过来扶着乔大奎,两个儿子都给吓到了,连声问:“爹,爹,你怎么了?”
乔大奎不说话,推开乔二奎和自己的两个儿子,蹲在地上失声痛哭起来。乔志诚和乔志刚见爹爹哭得这样厉害,都着急起来,转而去问乔二奎,“二叔,我爹适才都好好的,这会儿怎会这样?”
乔二奎神色黯然答:“你祖父和和祖母二十年前就病殁了……”
此话说出后,乔志刚和乔志诚也是一愣,随后红了眼圈儿,站在原地陷入沉默之中。乔珍在一旁看着四个男人哭得哭,叹气的叹气,她一个小女孩也不知道怎么去劝,只有在一边等着他们这悲伤的情绪过去。对于她来说,听自己爹爹乔二奎说起那二十年前过世的祖父和祖母似乎是在听别人家的故事,心绪毫无起伏。
在一边儿等着无事,乔珍突然看到刚才那恶霸乔易拿来的锈迹斑斑沾满泥土的盘子,被随意得扔在自家毛驴的脚下。刚才乔易拿这盘子来的时候,很快便和乔二奎起了争执,紧接着又是乔大奎的出现,乔珍就没顾得上看那满是锈迹和泥土的盘子是个什么东西。这会儿没事了,便对那东西有了兴趣。
于是乔珍便走到那盘子跟前,蹲下|身去仔细得看了起来。只看了几眼,乔珍便觉得这东西仿佛和她前世看到过的有一种青铜器很像,带着这种疑问,她站起来去一家农户门前堆成堆的枯萎的玉米杆前,扯了几张枯萎的玉米叶子团成一团,重新走回去,蹲下去,拿手中团着的那一团枯萎的玉米叶子擦拭那盘子中间的锈迹和糊上去的厚厚一层黄泥。
擦了好一会儿,才把盘子中间大部分的锈迹和黄泥给擦掉了,但手中团着的那一团玉米叶子也擦烂了。乔珍只得站起身来又去扯了几张枯萎的玉米叶子团成一团回来继续擦拭。等到将这盘子全部擦干净时,乔珍惊住。
只见在这盘子里头底部位置竟然有十几个青铜铭文,大致是说鱼国一个贵族叫伯齐的办事得力,得了国君的封赏,赐了青铜铸成这个盘子。乔珍立刻想起来,这盘子是她前世曾经也有过的一件青铜器,名为承水盘。在千年前的战国时代,这东西是贵族们宴饮前后用来洗手接水用的。前世她的那青铜承水盘是素面,并无铭文,可仍是非常珍贵的古玩。这一世眼前这个青铜承水盘底部有铭文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