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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观的路人都远远地指指点点,没一个人敢近前来,纷纷绕路行走。
而在宅子里,乔二奎正在正房院儿的廊子下,逗着鸟玩儿。五年前,他就买下了这石马胡同的一所大宅,把铺子里的生意交叫给蒋少青打理,自己做起了甩手掌柜。一月里也只去铺子里转上两回了。而当年在葫芦庙街开的那一间文玩铺子,如今早就做大了,在京里最繁华的西四北大街那一片开了间文玩店。因为有乔珍这一层关系,所以乔二奎的文玩买卖如今在京里算是数得上号的前几位。每年不少赚银子。
有了银子,就换了间大宅,家里呼奴使婢的过起了富家翁的日子。除了乔珍外的两个儿女,乔忠从国子监出来,通过李弘济的关系,去工部织染所做了个九品小吏。兢兢业业干了几年,后来升了工部营缮清吏司的正六品主事。再后来就和京里的工部右侍郎郑熙洪的次女郑巧莲成了亲,把媳妇儿娶进了门儿。
唯一让乔二奎心中放不小的就是小女儿乔玉的婚事。乔玉今年十九了,岁数不小了,可是这亲事却没着落。不是他们做父母的不操心,可以说是心都操碎了,可这乔玉不嫁。放出了话,不满足她开出的条件,她看不上的坚决不嫁。
正文 第135章 旧人(2)
说起来她开出的条件很简单;就是想嫁入公侯之家。可是即便是乔二奎两口子和乔珍有养父养母的情分在,乔玉也可以称得上是乔珍的妹妹;自己哥哥乔忠也入了仕。她家这身份一半是商户,一半是官宦,不上不下的。京里正儿八经的公侯之家选媳妇儿;就算是那没落之家也嫌弃她这家里这样半吊子的身份,挑不上。挑得上的又不是公侯之家,所以这亲事就耽搁下来了。
乔黄氏为此也去信国公府里头找过乔珍,委婉的把乔玉的想法跟她提了提;有希望她帮忙的意思。乔珍听了不敢答应,这大武朝公侯之家婚嫁讲究个门当户对,基本没有找乔玉那样做媳妇儿的理。她只能含混说帮着看一看,成不成的难说;这也是不扫养母面子的意思。后来拖了一段儿时间,乔黄氏再来,她就直接跟养母说了,让乔黄氏回去好好劝一劝乔玉,趁着还年轻,找个合适的人家嫁了,否则以后年纪大了,更不好说人家。
她这样实心实意地为乔玉打算,但乔黄氏回去把她这意思跟乔玉说了,倒引起乔玉的不悦,说她嫁入了侯府,为什么自己就不可以呢?越发的固执,不听乔二奎两口子的了。逼着两人使了大把银子找官媒疏通,凡是公侯之家有挑媳妇儿的就去插上一脚,但终究没有下文,一来二去的就到十九岁了。乔二奎两口子愁死了,乔玉却还是一门儿心思,没有改变过。
这一日乔玉正在爹娘这边正房院儿北边正房东屋里,坐在临窗大炕上里陪着乔黄氏说话,就听到有丫鬟进来在廊子里向正在廊下逗鸟的乔二奎回话,说:“外头二门上当值的婆子刚来传话说,门房刘四儿进来让禀告老爷,大门外来了一位侯爷,说他姓章,名礼全,是老爷的熟人,今儿上门来见老爷和夫人。”
乔二奎刚刚听到什么侯爷要见自己,吃惊不小,第一想到的就是会不会惹下什么祸事。后来又听到章礼全三个字,稍微愣了一下,立刻便想到了是谁。一时之间高兴起来,连忙说:“待我亲自出去迎他!”
走之前又走到屋子里对乔黄氏说:“孩儿她娘,礼全来瞧我们了,你收拾收拾到外头书房里来。”
话毕,兴冲冲地提着袍子一路小跑着往外跑出去。屋子里的乔黄氏和乔玉一开始隐约听到外头丫鬟的话,说有一位侯爷上家里来了,又听到这人的名字叫章礼全。乔黄氏也想到了是谁,十分高兴,对乔玉说:“不想礼全离开京城这许多年,如今回来竟然封了侯了!”
当年章礼全上乔二奎家里也很来过几次,那时节乔玉只有七八岁左右,但已经记事了。所以经过乔黄氏这么一提,也知道这人是谁了。一时心里也有些好奇。所以当乔黄氏要出去见章礼全时,她也就想跟着去。
把这话对乔黄氏说了,谁料她娘却不同意,说她是大姑娘了,不好出去见男客。
谁知道乔玉却说自己是大姐的妹妹,当年也不少见过他的,还跟他说过好几回话呢,这会子见一见他也没有什么。
乔黄氏犟不过她,只能答应了带她去,不过交待她,“一会儿见了人家别多说话。”
乔玉应了,说自己省得。便起身去西边自己娘亲屋子里,让丫鬟给梳了发,匀了面,唇上点了胭脂才回来随着乔黄氏一起,由丫鬟婆子们陪着往二门外的书房中去。
母女两个到了外头书房中时,乔二奎已经迎着章礼全,请他在主位上坐了,让小厮捧了茶来奉上,正满面笑容大声地跟他说着话。
一转眼见到乔黄氏带了乔玉来,不免先是一惊,后来有些赧然,瞪了乔玉一眼。乔玉却像是没看到乔二奎的眼色一样,直接好奇地往坐在主位上的章礼全看过去。恰巧章礼全也转眼来看门口进来的人,便和乔玉对上一眼。
见眼前这女子的容貌较为清秀,身段儿苗条,巧得很也有一双和乔珍差不多的微微往上挑的杏眼。倒好像在那里见过一样。这般想着,收回视线,闲闲地继续喝茶。
“孩儿她娘,玉儿,你们来了。来,快进来,见一见皇帝陛下新封的永嘉侯,咱们乔家的大恩人章三爷!”
乔二奎虽然因为自己的女儿跑出来见男客有些尴尬,但是既然出来了,又不能叫她回去,只能硬着头皮,挤出笑来跟她们介绍。虽然知道她们也知道他是谁,但这寒暄和介绍却是少不了的。
于是乔黄氏便领着乔玉进来,在屋子中站定,向章礼全蹲身道了福。章礼全忙站起来,回了礼,说客气了。又问了乔黄氏的好,说这么多年没有看见她,精神头还是很好,身子骨也不错。
乔黄氏则说章礼全出息了,竟然封了侯,这下章家要以他为荣了。
章礼全笑一笑,不置可否,转而看了眼乔玉随意说了句,“没想到玉儿都这么大了。”
乔玉听到章礼全这句话,就直愣愣地开玩笑道:“没想到礼全哥都这么老了。”
这话说出后,把乔二奎两口子直接给雷到了,怕章礼全会因为这句话而不悦。毕竟今日今时的章礼全可是封了侯,身份和以前大不相同了。如果说以前他们对章礼全怀着感激之情,今日则是添了尊敬和畏惧,兼而有之了。
乔二奎忙上前来,拉着乔玉和乔黄氏两母女去旁边坐下,让她们别在屋子里老站着。在背对着章礼全的时候乔二奎不免狠狠瞪了眼乔玉,怪她不会说话。谁知道乔玉却撇撇嘴,不以为然。
转过身来,乔二奎忙走到章礼全跟前跟他作了一揖,抱歉道:“侯爷,小女不会说话,还请不要放在心上才好。”
章礼全却淡淡一笑,挥一挥手,说:“不妨事,玉儿在我眼里和小时候没两样。这么多年了,我在北边战场上成日家风吹日晒的,这是老了不少,不复年轻了。”
“这就好,这就好,侯爷大人有大量。”乔二奎一面讪笑着说话一面退回去坐到客位上。
章礼全又闲闲喝了两口茶,将茶盏放下,道:“今儿个我上乔二叔家里来,一是来瞧一瞧你们,这许多年没见着,颇为挂怀。二是我有一事想问一问你们。”
乔二奎就说:“劳侯爷挂怀,我们哪里敢当。但不知道你想问什么事。”
章礼全顿了顿道:“是这样,当年我约乔珍去庆红茶坊,后来她却爽了约,倒来了延平侯乔永贵将我打了一顿,我想问一问这事情到底是怎么的?为什么乔珍没有来。如今我回了京,却发现她嫁给了信国公府的李弘济,这事情又是怎么的,烦请你们都告诉我。”
乔二奎和乔黄是听完他这话,不禁脸色都有些难看,互看一眼,心想,就知道,早晚会有这一天,章礼全会来问这件事情。
当年他们两口子在乔永贵威逼之下,答应给乔珍传个假消息,让她那一日没有去成庆红茶坊,回来后,两人整整闷了一个月。觉得对不起恩人,可是后来看乔珍嫁得那样好,随着岁月的流逝,这份儿愧疚便渐渐得淡了,直到今日章礼全来重提旧事,两人的愧疚之意才翻天倒海般地涌了上来。
乔二奎默了一会儿首先开口,“侯爷,这事情是我们对不起你。当年乔永贵上我们家里来说,让我媳妇儿去给乔珍传个话,说你那一日有事情不能去庆红茶坊赴约。当时,乔永贵说要是我们不去,那他有法子让我们在京里混不下去,把我们赶出京城去,而且不但在京城就是别的地方也可以让我们一家人过不安生。那个时候,我们好不容易才在京城里立足,自然是舍不得离开。而且,这之前他弄得你和你大哥被五城兵马司抓到大狱里差一点儿打断腿,我们也惧怕他的淫威了。就没出息的答应了。孩儿她娘去跟珍儿传了话。我们本以为珍儿不去这事情也就算完了,谁料到乔永贵却去庆红茶坊打了你。”
说到这里,一边儿坐着的乔黄氏已然开始拿帕子抹泪,说乔家对不起章礼全,要打要罚都由他。
“那乔珍嫁给李弘济的事呢?”章李全追问道。
乔二奎就把自己知道的以及后来乔珍回来说的话都跟他一五一十地说了,最后说:“李弘济娶珍儿的确是他家里去提的亲,到成婚那一日才发现珍儿是他认识的人。”
章礼全听完阴着脸,半天没坑声,最后说了句,“未必,或者是李弘济故意这么对乔珍这么说的,然后让乔珍回来跟你们说,哄骗了你们。”
乔二奎两口子听完齐齐说了声,“不能罢。”
谁知道乔玉却插了句话,“我看是大大的有可能。姐姐被姐夫哄了也不一定。”
正文 第136章 清白(1)
“玉儿!”乔二奎两口子齐齐低叱她一声;有些怪她火上浇油的意思。
乔玉低头嘟囔;“本来就是嘛。”
见章礼全的脸色阴沉得更加厉害;乔二奎忙说:“侯爷十多年了才回来;如今既然来我们宅子里一趟;今儿个务请赏光;我让孩儿她娘亲自下厨给你做一道松鼠鱼吃;我记得当年您最爱吃这个。”
一面说一面给乔黄氏使眼色;乔黄氏见了忙站起来;忙不迭道:“就是;侯爷务必留下来吃个饭,我这就去做菜去。”
说着就急匆匆地往外走。章礼全本不想在这里吃饭,便开口道:“不用麻烦了,我这就要走。”
乔黄氏听见了却不停步,反而加快往外头走,挑了门口帘子自去了。
“侯爷,且等一会儿就成,您先喝一会儿茶。”乔二奎满面堆笑着殷勤挽留。章礼全愣了楞,倒不好扫他这笑脸人的面子。坐在对面儿的乔玉就站了起来,亲自去拿了茶壶来替章礼全续水,说:“礼全哥既然来了,就吃了我娘做的松鼠鱼再走,这一会儿功夫还是有的不是。我还记起我小时候礼全哥来我们家里吃饭的时候,我娘做的松鼠鱼就放你面前,我在底下小桌子上坐着看流口水,想吃一口也不行。因为我娘说那鱼有刺,小孩儿家不能吃,说等我长大了,才能吃呢。有一回,我娘收了桌子,盘子里还剩下些松鼠鱼,我溜到厨房里,见没有人,赶紧偷抓了一块吃。谁想吃快了,果真卡住了,后来还是吃了半个馍才把那刺给吞下去。再后来,好几年我都再不敢吃松鼠鱼了,也相信我娘说的话不假了……”
她这么话语里含笑说些以前的趣事,倒让章礼全心里头的不快消散了很多,不禁想起了许多年前这一家人带给自己的温暖,也就不执意要走了。
乔二奎本来还怕留不住章礼全,没想到乔玉这么一掺和,章礼全的脸色竟然缓和了下来,也不说要走了。便让乔玉就近在章礼全身边儿的圈椅上坐下,两父女一起陪着章礼全说话。
“礼全哥,这些年你是怎么过的?又是怎么封了侯,说给我们听一听好不好?”乔玉笑问道。
要是对上别人,或者章礼全不会想说,但是这些年确实过得不容易,他也从没有对任何人说起过。包括封了侯回章家大宅,见了自己的父母兄妹,他都没说起过。总觉得自己独自在外多年,经历得风浪不少,在战场上血雨腥风过下来,早就变成了一个不爱说话的男子,对谁都没有倾诉的*。
但是很奇怪,今日对上乔二奎一家人,他却变得很奇怪,似乎并不排斥和他们说一说自己这些年经历过的事情。
他沉默了一会儿,缓缓开口,“当年我离了京,毫无目的,四处漂泊。这种日子一直过了两年,直到自己囊中羞涩,再无一点儿银钱傍身。那时候我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