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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水、阿端!”她大声疾呼,几圈下来不见他们踪迹,安紫薰眼眶一热,声音哽咽的厉害。
不知他们安危,她内心渐渐害怕起来。金筱瞳曾经说过她,外强内柔,强装坚强。
又冷又累,她伤口流血不止,安紫薰颓然的坐在原地,四周她走遍,还是没有找到!她开始冷的发抖,蜷起身体将自己抱紧的像只蚕蛹。
“你们到底在哪里?”她不准自己哭,只有低低呜咽声从唇间传出。如果她一开始果断的留下春水独自上路,这样他和阿端就不会落下断崖。“对不起,是我害了你们!”她反复低喃着,身子发抖如寒冬落叶,安紫薰渐渐陷入昏迷氯。
渐渐靠近脚步声,她头顶上方被一个身影遮住,那人俯身惊讶的打量她,随即伸手缓缓拨开她脸颊上的发丝。
“真的是你!”他狂喜,搂着她半坐起靠在自己怀中,不敢相信的不断抚摸她苍白脸颊,那眉眼虽然平淡无奇,在他看来却比任何一张美艳面孔还要令他心动。
她跳下断崖了,她是来找他的?!阿薰,你是不是为了我?这些问题一并堵在他喉咙里,因为过于激动,他只傻兮兮盯着她笑。
她哼了一声,身体不灵活她的感觉依旧敏锐,张开眼眸,模糊可见面前的人细长眉眼笑的孩子气,一点梨涡浅浅可见。
“赫连卿?”她不置可否摇摇头,不会的,他怎么可能在这里出现?他是要杀她的人!紧闭眼眸再次睁开,这次看的清楚,他们笑起来相似,却还是大大的不同。
眼前的人笑意冻结在唇边,心情从狂喜一瞬间降至冰冷低谷僮。
“我不是三皇叔。”他撇撇嘴,低下头仿佛受了多大委屈。
安紫薰却没有注意他的反应,看清楚是谁后她反而突然笑起来,摇着他手臂惊喜异常。
“春水、是春水!”她笑着笑着眼泪在眼眶打转,“你没事就好,吓死我了!对了阿端在哪里?她好不好?你说话啊?”巨大惊喜令她精神稍微好转,身体的寒症似乎也没有那么痛苦了。
“我们都没事,落在树藤上面,阿端在山洞里休息。”赫连春水一一回答。
“我找了你们好久,都没有人回答我,知道你们平安无事我就放心了!”她擦着眼泪笑着说,再看春水衣衫撕开几道,脸上还有几处擦伤,虽然不严重,却满狼狈的,他正一脸闷闷的表情。
“对不起啊,害你受苦了,你别生气,等我们上去,你要什么我买给你。”
“我什么都不要!你别再把我错认成三皇叔,我知道你喜欢他,你还管我做什么!”说着他愤愤的转过身子,抬手用衣袖擦擦眼睛,固执的不去看安紫薰。
安紫薰楞住,笑意苦涩,她喜欢赫连卿吗?一个从不信任她,甚至想要杀她的男人,他是她的夫君,她曾经是救他危难的人。
这就是他们相处的模式,即使之前再有喜欢,那点不切实际的喜欢,想必早就消磨干净了吧。
“谁说我喜欢他了。”她叹口气,在春水怀里她感觉着温暖,赫连卿太冷,像块冰不能给予她需要的温暖,在一起只会被他的冷伤更深。
“真的不喜欢他!?”赫连春水听了不相信的追问,他目光清澈直接,他再要她给的一个最终答案。
“好了,你一个小孩子问这些做什么?我给你的药收好了吗?”她转移话题,她记得赫连春水问她,若是她喜欢赫连卿,那他该怎么办?
这个问题,她给不了答案,至少现在她不能骗春水,她确实经常将他当成三年前的赫连卿。那短暂回忆,她还不能完全抹去。
赫连春水连忙摸着衣袖,然而却掏出了裂成几片的碎瓷,上面沾着一点三生蛊血,里面的药丸不知去向。
“阿薰,我、我……”他哆嗦着半天才敢看安紫薰,她却安抚的对他笑笑。
“算了,你没事就好。”她不忍见赫连春水自责到快哭出来的模样。
“不行,你告诉我要怎样才能再找到这些!”他说的坚定,转而想想,“我三皇叔一定有办法,他上次给我治病时,那种药非常有效,阿薰我们赶紧上去,我来向三皇叔要,你别担心,你娘亲能治好的!”
再回去讨要?她用一夜来交换的药,此番死不了,赫连卿不会放过她。
“春水,谢谢你,别再为我做这些了,其实我……”她话音未落,赫连春水突然紧紧抱着她,满是歉意的在她耳边说着。
“阿薰,我不想你伤心,你不气我就好,我情愿为你做这些。是你救了我一命啊,你从不嫌弃我傻,除去两位皇叔外,你对我最好了!不对,只有你对我最好,他们会派人看着我,不让我见你!”他像孩子似的对她柔声讨好。
她听说春水自小没有父母,脑袋又受伤变的有点傻气,第一次见他,还以为是没落的王族,哪知居然是赫连卿嫡亲侄儿。对他,安紫薰心中怜惜。他虽然举止有时傻傻的,可她感觉出来,春水对她的感情出自真心。
“以后我会保护你,看谁敢欺负你。春水是我的好兄弟,我罩着你!”她轻轻拍着他脊背,好像哄着孩子。
他蓦的一怔,慢慢支起身子低头凝视她,“好兄弟?我不想做你好兄弟,好兄弟是不能喜欢你的。阿薰,既然你不喜欢三皇叔,那我喜欢你,我喜欢你呀,你喜欢我吗?”
他明亮眸子澄净清澈,清晰倒映她不知所措的面容。
“我……”心神瞬间恍惚,有丝沉迷他孩子气的笑容。
身侧突来的掌风,结结实实击中她心口,安紫薰伤上加伤,倏的倒在春水怀里。
谷底凌厉的风也比不过赫连卿周身的寒意,不见他平时惯有的丝丝笑意,他俯视倚靠春水怀里奄奄一息的安紫薰,她极度厌恶的回望着她,赫连卿重瞳里漫起杀意。
迅速伸手,掐着她纤细脖颈,硬生生将她从赫连春水怀里拉开!
这样的安紫薰美的令他惊艳 文 / 雪芽
他没有留情,下手一寸寸用力,安紫薰凝视他眸中翻腾的怒火,她感觉几欲窒息,方才没有被他派来的人杀掉,所以他要亲自动手了吗?。
这个男人身体是冷的、血是冷的,心更冷硬的令安紫薰绝望!
她没办法发出声音,余光看向一侧的赫连春水,他一身狼狈,跪在地上替她哀求赫连卿。
他感觉衣袖微动,低头看着安紫薰拉扯着,她苍白着脸,毫无血色的双唇嗫嚅无声开合几下,转而昏死过去。
赫连卿看的仔细明白,心头更是怒意难平氯!
她在说:求你,放过春水!
“阿薰!”赫连春水见状连忙扑过来,跑的过急,栽倒在赫连卿脚边。他也顾不得疼,只关切望着安紫薰。那眉眼紧张的快皱在一起,“三皇叔,是春水的错,你放开阿薰吧,她受伤了,她……”
赫连卿一下甩开春水攥着自己袍角的手,面色一沉。掌风掠过,衣袖扫在春水面颊,如玉的脸颊顿起微红,
“鬼迷心窍的混账东西,天底下的女人你哪个不能喜欢,非要是她吗?这个女人,是你能碰的吗!”
“她……”
“她是你婶娘,你再敢胡言乱语说刚才那些话,三皇叔马上命人送你回锦州,不准再回帝都!僮”
春水喜欢她!为了她偷跑出秋闱狩猎场,还坠入断崖,就这样还不能舍下她!在他面前,不顾侯爷身份来哀求他放过安紫薰!
你到底用了什么办法,令春水这般迷恋上你?赫连卿怒气染上眉睫,看着怀中昏死的人,忽然皱起眉头。
因为抱着她,他浅色衣衫鲜血染红几处。
方才听见春水对她表白,没有发觉她身上几处受伤,再看春水安然无恙,那山路上的血迹想来是安紫薰留下的。
他虽然派人一路跟踪,可他还没有下令此刻诛杀她,那对她和春水出手的人是谁?!她临时决定连夜回帝都的事,没有几个人知道的?
贴身的影卫已经陆续下到断崖底部,赫连卿对他们轻声吩咐几句,抱着安紫薰转身离去。
******
夕阳余晖,在天边落下一点温暖的橘色,渐渐沉入山头,秋闱狩猎场已经燃起篝火,再过一会,今晚最热闹的猎银狐就要开始。
安紫薰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昏睡时仿佛沉溺黑暗中走不出,她慢慢张开眼睛,营帐里没有点蜡烛,很黑很暗。
她感觉自己是趴在床榻上,肌肤贴着丝被好生舒服,微微一动,几处伤口传来的痛楚令她陡然清醒不少。
丝被顺肩头滑落,肌肤微凉,她发觉被下的自己光/裸上身。淡淡药味鼻端缭绕,她记起来昏死前,受伤跳入断崖地,还有春水、还有打她一掌的人是……
“醒了?”低沉嗓音自营帐一处发出,她裹紧自己盯着坐在黑暗一角的人,无声无息间的,她一点没有察觉。
坐在对面的赫连卿,慢慢起身来到她身边,扔了件衣衫丢下给她。
他高高身影隐没黑暗中,安紫薰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从声音里听出冷漠极致,好似对任何都漫不经心不在意,过于平静的感觉,反而令她觉得此刻千万不要触怒赫连卿。
“穿上,狩猎要开始了。”他说的简短。
她没有动,心里隐隐不安越发大起来。他不是想她死的吗?为什么还救了她,放在营帐里?安紫薰警惕着瞧着他巍然不动的身影。
“你还不能死,不过今晚本王若是输掉,你也没有用了。”
他想到安紫薰受伤一事,眉眼里划过一股杀意。那些人终于等不及出手了,很好,他也想看看是谁能有这胆子算计他赫连卿。
她看不到此刻赫连卿的神情,听了他说的话冷冷道,“麻烦你出去,我要换衣服。”
黑暗里传来他戏谑的笑,“你的身子都是本王的,还有哪里没有看过,本王就要在这里,快换,不然你就光着身子去狩猎。”
环顾四面黑黑的,她压根也看不清赫连卿,想想如果再坚持他说不定真的让她光着出去,咬着牙掀起被子下来,拿过他给的衣衫,背对着一件件穿着。
衣衫窸窸窣窣声响起,赫连卿半阖眼帘凝视她,高挑修长的身材,浓纤合度,纤细腰肢盈盈一握,胸前浑圆挺翘可爱,尤其她一侧胸/下那点红痣,映衬雪白细腻肌肤煞是令他心神微漾,身体不由燥热起来。
从上次府中他见过后,一直不能忘记那瞬间的惊艳,触手温热滑腻,几次抱着她时,赫连卿直觉得她温暖的令人不想放开。
直到衣衫包裹她身体,赫连卿才慢慢收回炙/热的眼光。男装穿在她身上,居然别有一番风韵,不同于女子的娇媚,多了一份英姿。
“穿好了?”他声音有丝暗哑。
“好了,可以走了!”安紫薰随意束起长发,露出她姣好细长脖颈,上面还留有一点他掐出的痕迹。
出了营帐她跟在赫连卿身边到篝火区,皇上、嫔妃还有诸位皇子已经着手准备着。她扫了一眼,并没有见到赫连春水。
不知道他怎么样了?安紫薰失神间,突然手腕一痛,身侧赫连卿虽然笑容淡淡看着大家,下手的力道是再警告她。
“王爷!”几天不见的花浅幽带着果儿,见了赫连卿她娇娇柔柔的喊了一声,站在他面前。转而望着安紫薰,眼睛一亮,“姐姐男装可真好看,像个翩翩佳公子。”
赫连卿宠溺的替她系好风帽,“你怎么来了?身体好些了吗?”
“好多了,听说王爷要入林子猎银狐,妾身也想一同前往。”她拉着赫连卿衣袖娇嗔,眼角余光瞧了下安紫薰,眸底迅速闪过一丝阴冷。
猎狐,要的是狡猾谨慎 文 / 雪芽
“你也想去?马背上颠簸,况且夜间狩猎说不定有危险?”赫连卿对她的安危一向用心。。
“妾身又不是瓷器做的,王爷教过妾身骑马,况且有王爷保护妾身,什么危险也不用怕了。你说是不是姐姐?”她转而问着安紫薰。
她笑笑,不搭理她说的。
赫连卿听了有些无奈却也甜蜜的抚过她脸颊,“好,带你一起去。氯”
“我去挑马。”面前这甜蜜场景她懒得再看,转身朝着马房走去。
“是弟妹?”也在挑选马匹的赫连琛见了男装的她先是一怔,随即温和一笑,“到底是老三的王妃,就是与众不同,这次狩猎你们夫妻是势在必得了。”
“太子殿下过奖,安紫薰不过是凑热闹想去看看这林中狩猎是怎么个玩法。倒是听闻太子殿下您的箭法出众,这几年狩猎都独占鳌头。我家王爷也时常提起,说他的骑/射还是太子殿下教的。”
“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对于三弟的能力,毋庸置疑。”他儒雅清秀,说话语气举止都分外得体恭谦。
安紫薰心里不由笑笑,赫连家的人个个都会很好的掩饰自己。
赫连琛箭术老练沉稳,说话做事滴水不露,贵为东宫太子,他有作为储君的风范,可是他却有个更出色的手足僮。
赫连卿能被三生蛊选中,哪里会是平庸之辈。此番他又突然展现身手,风头盖过太子,惹来这第二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