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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刀无钢不快,符无煞不灵。任何符箓,画得再好,不能结煞,也是枉然,发挥不出半点作用。可以毫不客气的说,没有掌握结煞之术,符的图案画得再好也是没用。所谓画符容易结煞难,就是这个道理。
作为天师道的杰出弟子,这些粗浅道理本就是小儿科的玩意,不过现在重新上路,在天地灵气和周身条件都不足的情况下,不得不在这上面多动脑筋。
原本画符,是需要朱砂、赤硝等至阳之物,然后画上不同的图案和符号,来调动四周的磁场元力,借以发挥作用。不同的图案,不同的布局,其难易度和效果,也存在天壤之别。
关于布局,张弛现在想都不敢想,他目前掌握的,也就是几个简单入门的图案手法,且根本发挥不了百分百作用。否则的话,刚才百里少爷着了他“大地生根”之符力,就算站上三年,也休想脱困。哪会那么轻松,跌一交就算完事?
初步掌握入门手法,并成功运用,这让张弛的信心倍涨。虽然前路漫漫,总算让他看到了一丝希望,就是这一线希望,一扫他重生以来的阴霾。
既来之,则安之。张弛开始说服自己,只要自己的向道之心坚诚,一切谜底,总有揭开的那一天。
初步掌握元力操控,张弛越发觉得自己那天无意中画那个招雷符实在太过孟浪,如果不是幸运的话,那道雷早该把他劈成焦碳了。要知道,雷系符箓在制符一道上,属于十分高端的手段。以他现在的实力,玩招雷符,真的有点不知所谓。
在街上兜了半天,老管家总算找到了他:“天授少爷,快点回家看看吧,依晨郡主要嫁人啦!在家又哭又闹,少爷你还是回家劝劝她吧。”
张弛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在自己三岁那年,母亲生下妹妹依晨。怎么算小依晨才四岁,怎么就要嫁人了呢?
不过这个妹妹从小对两个哥哥很依赖,张弛平时跟她更加亲近,因此更得依晨喜欢,兄妹之间感情极深。
想起小依晨那可爱的样子,张弛心中荡漾起一股暖意。
贵族圈子当中,经常会出现这样的定亲活动,其实是一种很常见的联姻行为。作为王族的千金,依晨的政治意义是十分重大的。
真是无巧不成书,张弛回到王府,第一眼就看到那张专横跋扈的脸,那不是百里家族的大少爷吗?难道妹妹要嫁给这个混蛋?
百里家族的家主百里山年不过四十,却已经是帝国军务副统帅,相当于帝国军务第三把手,众所周知,一把手乃是皇帝陛下。因此确切地说,百里山已经是帝国军界排名第二的权臣了。
更难得是,他是如此的年轻,战功却是那么的显赫。而他的谦逊和美德,与他的战功一样成正比。战功越高,他越谦让恭俭。
只可惜他常年在外征战,对于儿子的管教,似乎有所欠缺。百里家大少爷百里剑,也就是被张弛略施小惩的那位大少爷,于德行方面存在颇多非议。
不过幸好,这回要联姻的并不是那位大少爷,而是百里山的第三子百里跃。这小子才八岁,不过以张弛这位“古人”的眼光来审视这小家伙,却有着这个年纪所不该有的冷静和成熟,神态一如乃父,谦让、中和,丝毫没有任何娇纵和有失贵族礼仪的举止神情出现。
张弛与百里跃目光交错,彼此都停在对方眼神中看了几秒钟。百里跃心中也是一震:这是传说中吴王府的废材吗?怎么眼神如此深湛,像是看不穿的深渊一样?
不过当他打算看第二眼的时候,张弛的眼神又回到了原有的呆滞和空洞上。
“天授王子,今天我上街看到一个家伙,到处争着给人擦靴子。口口声声自称是吴王府的二王子。应该是冒名顶替的货吧?”百里剑讥讽道。
张弛没心没肺地道:“没错啦,我也看到一名进阶大剑阁下热心帮助一位老奶奶和她的孙女。人们都赞扬他是帝都贵族楷模,世人的典范,是真正的勇士。我为他的荣光所倾倒,所以甘心为他擦一下靴子表示我的景仰,同时祝福那位少爷走路永远不会跌倒,靴子不要无故起火。”
他这番话旁人听来,有些摸不着头脑,云里雾里。
百里剑却是勃然大怒:“好啊,果然是你这个废材干的好事……”
“阿剑,你说什么?”百里山一个耳光抽了过来,将百里剑抽得几个踉跄,摔倒在王府旁边的玉柱上,“以下犯上,不识体统,还请王爷降罪。”
百里山惶恐的表情,当着面教训儿子,这让吴王也无法因他儿子的失礼而发怒,笑道:“百里兄何必如此,孩子们一点口舌之争,不用放在心上。”
“哥哥,我不要嫁人,我不要嫁人嘛。”小依晨拽着张弛的袖子,轻轻地央求道,神情无比委屈。
“胡闹!”吴王喝道,“人来,将依晨郡主抱下去。”
“父王,妹妹还这么小,为什么要急着定婚呢?我今天上街听人们说,小鹰长大了,自然会去寻找自己的自由天空。父王,让妹妹再长大一些,再决定她的终身吧。”张弛难得说这么多话。
“天授,我让管家找你回来,是让你劝说你妹妹的。大人之间的事,你不懂,不要插嘴。来人,把天授王子也带下去,让他和依晨郡主在一起。”在王府,吴王的话就是金科玉律,无人可以反对的权威。
家将把张弛抱起,向花园走去。
“吴王殿下,孩子兄妹情深,手足爱护,属于人之常情嘛。”百里山劝道,“你我老战友难得聚一次,今日真该多切磋切磋。不如让孩子自己去玩吧。”
“也好,为了我们并肩战斗的岁月,也为了时间无法冲淡的友谊,今天咱们不醉无归。来人,请百里家二位少爷去花园玩耍。”
不是冤家不聚头,这百里剑本就和张弛结过嫌隙,这时去花园,以他的性格,哪能不生事?
第005章 扮猪吃虎(上)
百里剑刚刚被父亲揍了一记狠的,心中正自记恨,听说去花园玩,有心找张弛点麻烦。来到花园,见张弛和依晨并肩坐在一条石椅上,拿着一只风铃,正在逗依晨。小依晨破涕为笑,十分开心。
大王子承意正在练剑,满头大汗,在几十根木桩中间来回穿刺。百里剑身为进阶大剑,虽然只是初阶,但对于这些基本功,自然是没放在眼里。目光直奔张弛,走了过去,单脚踩在石椅的靠背上,凶神恶煞地问道:“废材,我早晚要你好看。快点老实交代,早上那件事,到底是不是你搞鬼?”
张弛仍是那木然得近乎有些呆滞的微笑:“百里少爷,你的脚抬得这么高,小心摔一交噢。”
百里剑心里闪过一丝阴影,连忙收了回去,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的新靴子,生怕它突然又烧了起来。
“废材,我早知道你是个废材。你没有那么大本事。我知道你恨我,嫉妒我,可是你这个废材,我听人说你连剑都提不动,我有个妹妹今年三岁,改天安排你们来一场友情切磋,如何?哈哈哈。”百里剑除了修炼大剑有天赋外,对于恶毒语言的组织,似乎也十分拿手。
“当!”一柄阔剑斩在石椅上。承意王子眼神冰冷,盯着百里剑道:“这位少爷,我不管你身份如何,是谁家的子弟。在我家,你欺负我弟弟,我不容你。”
“什么?你不容我?”百里剑跟看笑话似的欣赏着那柄阔剑,满脸都是讥嘲,“你这是在抗议我,还是挑衅我?很遗憾地告诉你,在我六岁的时候,我已经能够一秒钟刺出四十剑,你今年几岁了?怎么还在穿刺三十六根梅花桩?看起来还很吃力?需要少爷我指点你几下剑技么?”
“请拔剑!”承意半点废话也没有,“你侮辱我弟弟,侮辱了我,同时侮辱了整个吴王府。”
“且慢。”张弛忽然微笑而起,拍了拍身旁百里剑的胳膊,“尊敬的大剑阁下,以您进阶大剑的身份,对于一个边缘者拔剑,那不是什么光荣的事。你可要想清楚,一旦落败的话,不但是你,令尊大人,还有你们家族,都会因此声名受损哦。”
“走开,你这个废材,别装作和我很亲密的样子。”百里剑胳膊肘一横,撞开张弛。张弛很配合地往旁边一闪。
百里跃站在一旁,始终冷静如冰山,一言不发,只是默然看着发生的一切。
“哥哥,父王就是要把我嫁给那个木头,我才不要嫁。”小依晨指着百里跃道,“我要和哥哥在一起。”
张弛心里苦笑,那位才不是木头,真正的木头是那位大少爷百里剑。
“赵承意,你可要想好了。我的剑一旦拔出,可不担保你不受伤。等下你可别向大人哭鼻子说我欺负你。”百里剑根本没将承意放在眼里。初阶大剑的实力,虽然不算超级强,但比起一般的边缘者来说,却是不可超越的高峰。
一般的边缘者对上普通武士,一个对付十个二十个不成问题,但一名初阶大剑,即使一百名普通武士,也照样可以轻松自如地歼灭掉。这就是大剑的实力!
承意是边缘者,却是那种天赋极为平庸,勉强踩线达标的那种,天赋值很低。如果不是他刻苦坚韧,其实早已被淘汰出大剑预备队行列。
两者的差距是明显的,承意年纪更小,阶位更低,自然不用客气,率先出剑,剑花一抖,一口气抖出三十六剑,连刺百里剑的周身要害。
“好啊,小子,原来身手不弱,比我六岁时差不到哪去。”这一秒钟刺出三十六剑的基本功,百里剑其实在七岁才熟练掌握的,不过他天性喜欢吹牛显摆,因此就不自觉在年龄上吹嘘了一岁。
“当!”百里剑的剑并没有出鞘,只不过用剑柄在承意的剑花当中随手一敲,就将这手快剑全部化解。
承意知道差距,不过他有股不服输的狠劲。舞剑更快,居然将平时所不能激发的潜能都激发出来,一口气居然连刺出四十八剑。
不过实力的差距确实难以弥补,进阶大剑手腕一抖,一道轻吟之声如同凤鸣似的,响彻每个人的耳朵,他的剑出来了!
一剑递出,并不急,并不快,却是直接破去那四十八剑,直击承意的眉心。
承意一阵绝望,这难道就是进阶大剑的实力?毫无华丽的多余的动作,一击找准要害?他忽然感觉到一股无力感,不过这种感觉瞬间即逝。
即使死两败俱伤,也要削下他一幅衣袖。这是鱼死网破的战法,也是承意捍卫尊严唯一渴望做到的事情。
不过事实往往出人意表。
百里剑的剑尖在抵达承意眉心前一寸的地方,忽然一顿,时间似乎在这一刻停顿了一下。而承意自然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刷地一剑,削下了百里剑的半边衣服,顿时将他削了个半裸。
百里跃眉头变紧了,一时间他也无法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百里剑更是脑子一片空白,自己居然被一个九岁的边缘者占了上风?耻辱,绝对的耻辱。不但是家门的耻辱,更是自己师门的耻辱。
如果说一名大剑在比剑的过程中,输给了边缘者,那真是奇耻大辱。
可是眼前,这一切真真实实地发生了!
承意似乎也很难相信这一点,丝毫没受伤,却削下了一名初阶大剑的半幅衣裳。说出去,也足够自豪的了。
百里跃眉关紧锁,忽然把疑问的目光转向张弛。
张弛却是兴奋的又蹦又跳,整个没心没肺的样子,正为他哥哥的胜利而欢呼呢。其实他心里清楚的很,自己刚才拍了百里剑胳膊那一下,成功结下一个“木煞”,在适当的时机,十分准确地减慢了百里剑的出剑速度,几乎是让他出剑那一瞬间成了凝固体。
倘若不是这样的话,承意的剑,别说削他衣服,恐怕连提剑的时间都没有。
张弛虽然年纪尚小,但这并不代表他对这个家没认同感。相反,他对这一世的亲人十分看重。
他的原则很简单:谁对我亲人不利;我对他不利。这次百里剑挑衅;他只是暗中小惩一下。要是有下次的话,他担保这家伙要吃大亏。
这时候吴王和帝国军务副统帅百里山听说孩子们争持,同时赶了过来。百里山自然知道吴王家两个儿子的情况,更知道自己的长子咄咄逼人的脾性,心里担心,这真要伤了小王子,自己的日子恐怕不好过。
战局让所有赶到场的人大吃一惊,在小依晨唧唧咯咯的描述中,大家都听了一个大概,进阶大剑被边缘者一招占了上风,削掉了半幅衣裳。
“呵呵,承意王子深藏不露,剑技精湛。王爷,可喜可贺啊。真是虎父无犬子噢。”百里山并不是输不起的人,相反,他心里舒了一口气。承意王子没事就好,一时输赢并不重要。
吴王也只能赔笑,其实他心里更加纳闷,自己的儿子什么时候这么了得啦?
百里剑这时缓过神来了,犟着脖子叫道:“我没输,有种的下来比过!刚才他使诈,用了妖术,我的手臂忽然麻木,不听使唤。来来来,再比一场,一定不会让你奸计得逞。”
“比个屁,一天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