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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笑天道:“崔大侠果然是爽快人。请!”左掌虚搭右腕,躬身施了一礼,长剑前指,摆出了讨教的架势。
“哼!”崔卫城自弟子手中接过佩剑,昂首阔步而出。他原是武当外门弟子,行走江湖后又屡拜名师,博采众家之长,创出一门“两仪清风剑”,剑法自成一派,乃是江淮一带公认的剑术名家。他径直走到胡笑天跟前,冷冰冰地道:“你若胜了,请柬送你。但你若是败了,留下一条手臂!年青人,怎么样?”
胡笑天不卑不亢道:“一言为定!”
崔卫城的经验何其丰富,绝不会因对手年龄小而心存轻视。其实如有更好的选择,他真不想和这位名声鹊起的新星公开切磋,如果胜了还好,万一失手落败的话,让他这张老脸往哪里搁?当下横剑当胸,双足开立,淡淡道:“你是晚辈,我让你先出手好了。”
胡笑天微微一笑,道:“恭敬不如从命!”话声未落,电光骤闪,剑尖直指崔卫城咽喉,当真是迅雷不及掩耳。这一剑直刺看似平淡无奇,实已达大道至简,意在剑先的上乘境界,普通武者是断断施展不出来的。剑招甫出,风声尖锐刺耳,观者无不色变。长剑破空速度之快,负载的劲气之强,可谓是超乎想象。绝大多数人根本捕捉不到剑身运行的轨迹,但觉眼前一花,他已横跨过三丈距离,剑芒所指,正是崔卫城的要害。有识货的不禁失声道:“此乃人剑合一之术!”
崔卫城浸yin剑术多年,平生经历大小恶战百余次,眼界之高自又不同旁人。眼见惊艳一剑当面刺来,心底狂震,晓得这回是踢到铁板了。对手年纪轻轻,却能使出近乎完美的剑法,不仅证明其天资过人,刻苦用功,也意味着其身后有着令人恐怖的师门力量支撑!这犹如彗星般崛起的剑客背景绝对不凡。崔卫城实在不明白,以对手的实力为何要找自己的麻烦?按他的层次,应该去挑战七大剑派、五大家族,又或是少林、武当、魔教,那样才称得上旗鼓相当。
当!崔卫城终究不是浪得虚名之辈,临危关头忽然向后倒掠,长剑同时上撩,险之又险地格开封喉一剑,双方内力交触,五指竟被震得发麻。他不由倒抽一口凉气,正欲奋力反击,眼前蓦地炸开一团剑芒,虚虚实实的剑影笼罩下来,仿佛天罗地网凭空生成,让人升起逃无可逃的空虚感觉。崔卫城惊怒欲狂,猛地一咬舌尖,长剑急舞,将压箱底的绝招一股脑的使将出来。只听叮叮当当数声密响,他右手脉门一麻,竟被对手剑脊不可思议地拍中!
人影忽分,胡笑天按剑退后数步,含笑道:“崔大侠,得罪之处莫怪。承让了!”
“崔大侠败了?!”“崔大哥是不是输了一招?”刚刚的交手如电光火石,无人看清其中的细节,但瞧胡笑天的模样,分明胜负已分。
众目睽睽之下,崔卫城脸色红白交替,想要出言抗争却又迟疑犹豫,半响方长叹一声,仿佛刹那间苍老了十岁,低声道:“长江后浪推前浪,崔某愿赌服输,请柬任你取走吧。”
胡笑天道:“既然如此,胡某不客气了!”轻轻一纵落到大厅门前,盯着那张金灿灿的请柬,眼底闪过复杂莫名的神色。就在众人屏息敛气的关头,剑光骤闪,无数人梦寐以求的、代表了江湖地位和名望的请柬被一剑绞成粉碎!
“哇!”“好大的胆子!”众人愕然中纷纷惊呼起来,谁也想不到他竟会做出如此疯狂的举动——这可不是一张普通的结婚请柬,上面除了有唐门老祖宗的亲笔落款,同时还盖有大宗师君忘忧的印章!且不说唐门的势力如何,试问在当今武林之中,谁又不晓得大宗师的赫赫威名?那是宛如传说一般的存在呀。但凡收到请柬的,谁不是珍而重之的小心收藏?它不仅是可以向子孙晚辈炫耀的资本,甚至在某些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还可以化为一张保命的护身符!胡笑天悍然毁掉请柬,往小里说是鲁莽自大,不知天高地厚,往大里说则是公然挑战大宗师的尊严,扫了白道第一人的面子。
崔卫城怒发冲冠,厉声大喝道:“胡笑天,你竟敢对大宗师不敬,崔某拼却一死也要把你拿下!来人呀,快把这狂徒围住。”君忘忧在白道中的威望太高,他若不做出拼死相搏的姿态,难免要落人口实,日后在江湖上很难立足。
胡笑天双臂一振,如巨鹰般掠上屋脊,大笑道:“区区一张请柬何足道哉?待我赶到金陵,击败姬浩明,这场婚礼自然要取消。诸位,后会有期!”
六月初二,晴。
洪泽湖中,碧波万顷。一座巍峨雄阔的水寨矗立在浪涛间,旌旗招展,气象森严,一股杀伐之气直冲斗霄。在大门一侧的旗杆上,挂着百余颗狰狞恐怖的人头,脑浆眼珠早已被乌鸦啄食干净。
负责把守寨门的守卫懒洋洋地靠在栅栏上,东一搭西一搭吹嘘着昨晚的战绩,无外乎是手气爆棚连赢了十三把,又或是和李家庄抢来的俏寡妇梅开三度雄风万丈之类。有人不经意朝外瞥了一眼,大咧咧道:“汪矮子,四当家回来了。”一个小头目模样的五短汉子鼓起眼骂道:“白十一,管好你那张臭嘴,信不信老子抽死你?!”说着以手搭棚,向远处望去。只见蓝天碧波之间,一艘悬挂着暗红血旗的快船正飞速驶来。那汪矮子眉心微皱,喃喃道:“不对呀!四当家带了三艘船出去,怎么只剩下一艘船回来?难道这趟买卖栽了?”
片刻之后,快船驶近。船首伫立着一位黑衣男子,他目如鹰隼,面容沉静,背后斜背一柄长剑,自有一股泰山崩于前而不动的独特风范。在他的脚下,赫然躺着一具眉心处流淌血液的尸体。
那汪矮子见来者素不相识,又隐约瞧见甲板上有些不对,心中打了个突,连踢带骂地喝道:“兔崽子们,快落闸戒备,不然老子干爆你们的菊花!”众守卫手忙脚乱地跳了起来,或拿刀枪,或张弓搭箭,或推动铰链落下水闸,嘴里乌七八糟的咒骂不停。那汪矮子探出半个脑袋叫道:“停船,立刻停船报上名号!不然老子下令放箭了!”
那黑衣剑客沉声道:“在下胡笑天,特来拜会鲨鱼帮诸位当家!”
那汪矮子脑筋急转,确信从未听说过这么一号人物,应该不是什么难惹的煞星魔头。而且此人能乘坐鲨鱼帮的船只而来,或许和四当家有特殊交情,倒不宜得罪过甚。正犹豫着是否要升起水闸放人通行,目光一垂,终于瞧清了横躺在甲板上的那具尸体,忍不住激灵灵打个寒颤,浑身寒毛倒立,嘶声狂吼道:“敲钟,放箭!”
当当,警报声响彻半空。下一刻,弓弦弹动,箭落如雨,一波又一波的呼啸射去。
胡笑天微微一笑,长剑带鞘轻划,在虚空中划出延绵不绝的美妙弧线,似慢实快,形成无数个环环相扣的虚圆。羽箭射来,纷纷弹跳坠落,无一支能穿透他的防御。待众箭手筋酥手软时,他蓦地一声清啸,内劲到处,数十支羽箭反被拨转回头,速度比来时快了一倍不止。这下情势突变,众人猝不及防,噗噗噗箭矢入肉闷响,寨墙上登时空了一大片。死者姑且不论,活着的人骇得肝胆俱裂,个个做起了缩头乌龟,谁也不愿逞强找死。
钟声突兀响起,水寨内顿时惊扰大乱。转眼的工夫,便有数以百计的汉子气势汹汹地朝大门处扑来,吼声如雷,叫骂震天,为首者正是鲨鱼帮的大当家——“洪泽狂鲨”吕鸣沙!
那汪矮子等人暗吁了一口气,忽听风声呼响,一条黑影自高处掠过,跟着白光耀眼,仿佛一道霹雳划开了天空,狠狠劈向涌动的刀枪密林!
六月初三,晴。
淮安府平安大街,如意酒楼上。一位道士临窗而坐,眼中神光精湛,两侧太阳穴高耸,面上透着淡淡的倨傲之色,似乎不屑与周围的人交谈,浑身上下一尘不染。他左手握着一张雪白的手帕,吃东西时偶尔擦拭双唇,举止优雅,一看便是名门弟子。
忽听楼梯声响,一位身材挺拔,强健如狮的黑衣剑客走了上来。他并没有落座用餐的打算,目光轻轻一转,径直落在那道士身上,拱手道:“敢问道长,可是武当清灵子?”
那道士动作一凝,冷冷道:“你身上有杀气!你与我有仇吗?”
那黑衣剑客哈哈笑道:“误会误会!胡某昨日闯入鲨鱼帮,杀了几个为首的匪徒,不料残留的杀气仍被道长察觉,果然不愧是武当高徒呀!我今日来此并无恶意,纯粹是想切磋剑术而已。若是道长肯抽空指点一二,胡某不胜感激。”
清灵子皱眉道:“你又是何方神圣,竟敢大言不惭地向我下战书?须知刀剑无眼,万一伤了性命就悔之莫及了。”
“在下胡笑天!”
清灵子神色微变,冷冽的目光直射过来:“胡笑天?传闻你击败了江明峰、谢峻峰,又与叶铁舟战成平手?”
胡笑天正色道:“那并非传闻,而是确有其事。胡某有志挑战天下知名剑客,印证剑道,还望道长成全。”
清灵子小心地收起手帕,缓缓握紧长剑,眼中忽的爆发出炽热的战意,一字字道:“与君一战,幸何如哉!”
六月初四,阴。胡笑天路遇烟雨楼高手七人,因故发生口角并酿成流血冲突,结果烟雨楼方面一死六伤,狼狈逃窜。
六月初五,大雨。胡笑天忽遭青龙会伏击,拼死突围至白马湖畔后,反而利用雨势掩护,连杀青龙会两名堂主及二十七名好手,令湖水尽赤。余者见事不可为,遂仓皇散去。
短短数日,江湖震动,举世皆惊。(
第十四章 再见曾瑛
正文 第十四章 再见曾瑛
晨曦初降,鸟雀啾鸣,淡淡的雾气在林木间弥漫。一阵微风拂过,几滴冰凉的露珠滴落下来,恰好滑入颈背。胡笑天缓缓睁开眼睛,但觉眼前的景物无比清晰动人,每一种生命都在绽放着属于自己的美丽。相比于昨日的残酷厮杀,这一刻的宁静自然显得格外珍贵,让他升起如梦如幻,时空交错的奇异感觉。
此地距离白马湖畔约五六十里,四周渺无人迹,已属于高邮地界,再往南则是富甲天下的扬州府了。胡笑天之所以连夜南下,来到这处荒山野岭,正是要避开青龙会接踵而来的报复。要知道青龙会这次损兵折将颜面尽失,以陈天野阴狠霸道的性格断然不会善罢甘休!只消他大手一挥,自有无数人前赴后继地展开狙杀。俗话说恶虎难敌群狼,双拳难架四手,胡笑天可不想一路遭人围殴,最后精力耗竭枉送性命。何况他最近的战绩也足够耀眼了,加上厉万杰的推波助澜,足以搅动江湖,令姬浩明、唐雪的婚礼出现变数了。凡事过犹不及,不如暂时隐忍几天,且看一看各方反应再说。
突然,东北方响起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好巧不巧正朝他藏身处奔来。紧接着,风中又隐约送来阵阵喝骂声和兵器撞击声。
胡笑天不欲多事暴露行踪,更不想做什么滥好人,悄然隐身不动。
但见树枝摇动,两帮人马一先一后疾奔而出,边跑边格斗厮杀,鲜血飞溅,互不容情。逃在前头的那伙白衣人处于劣势,或多或少负了伤,但他们悍勇团结,竟无一人怕死告饶,即使手臂被斩断亦战斗不息!追兵们大多粗豪凶恶,仿佛是一群经验丰富的恶狼,窥准机会便扑上来狠狠咬上一口。恶斗当中不断有人跌落马背,随后被狂暴的马蹄踩破脑壳肝脏,死状惨不忍睹。混战关头,一名白衣青年手中的钢刀忽然被软鞭缠住,侧翼的敌人乘隙挥棍砸落,砰的一声闷响,顿时将他打得横飞丈余。那白衣青年甚是机敏,足一落地立刻侧扑翻滚,避过急如骤雨的铁蹄,跟着撑地弹身跃起,冲向树林深处。
“杀了他,勿要走漏一人!”
话音未落,便有两名大汉舍了座骑,呼喝怪叫着腾空追去。
那白衣青年方奔出十余丈,身后风声狞恶,追兵已然衔尾杀到!他脚步蓦地一错,矮身缩颈,躲到一株柳树后头。只见寒光擦着头皮闪过,夺夺砍得木屑纷飞。那白衣青年欺对手招数用老,当即返身疾扑,左掌虚晃,右掌横切而出,啪的击中右侧敌人肩膀。那大汉诶哟一声痛呼,弃刀踉跄倒退数步,脸上又是愤怒又是羞恼。另一大汉怒喝道:“臭小子,垂死挣扎么?!”说话间抖腕连劈三刀,刀刀追身,凶狠老辣。那白衣青年毕竟受伤在先,又缺了兵器防身,登时被杀得手忙脚乱。不出意外的话,他迟早要被乱刀分尸。
胡笑天心头一动,这白衣青年所施展的掌法、步法有些眼熟,和天下会章玉昆的武功路数如出一辙——难道这小子是章家的晚辈?他当年初入江湖时,意外卷入了天下会的内乱事件,与曾瑛、章玉昆等同生共死,交情匪浅。他曾经花费苦功学习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