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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秀娘手抚灵牌,忍不住又流下泪来,轻声道:“夫君,你客死他乡,尸骨无存,能否找到回家的路?我思你,念你,怨你,恨你,你如泉下有知,可会进入梦中与我相会?为了孙家,为了报答老太爷的器重,我过得很累,很辛苦,你知道吗?若是你仍活着,我一定卸下肩上的担子,专心做一个贤妻良母……”
突然,后窗处啪啪两声轻响,有人轻唤道:“孙夫人!”
李秀娘愣了一愣,忙放下布幔挡住灵位,移步来到窗前,一颗心不知怎的砰砰luàn跳,紧张得喘不过气来,轻声道:“是胡公子么?”
胡笑天道:“正是小生!夫人,快打开窗,我有急事想求你帮忙。”
李秀娘脸颊滚烫,手心冒汗,无数关于男nv偷情的幻想场面霎时掠过脑海,又羞又怒,此人明明已有妻子,为何还要偷偷潜入孙家意图不轨?他把自己当成了风sāo难耐的下贱nv人吗?语气一冷,淡淡道:“胡公子,奴家孤身一人,不便在寝室与你见面,有什么事情明rì正式登mén商谈吧。”
胡笑天忙低声解释道:“孙夫人,我并非独自一人前来,还有一位侠nv作陪。我们先前遭到江湖凶徒追杀,万般无奈之下只好厚颜投奔夫人,还望夫人救危扶难,助我们渡过难关。”身边的阎九轻咳一声,道:“打扰孙夫人了。”她为避免惊吓生人,已背着胡笑天除下恶鬼面具,改用布料méng面。
李秀娘听闻窗外有妙龄nv子的声音,心中一块石头落地,原来是自己多虑了,险些误解了对方的品xìng为人。她推开窗户,眼见胡笑天和一méng面nv子并肩而立,衣服上都有暗红的血迹,暗暗吃惊,忙道:“胡公子、这位nv侠,快请进来。”
胡笑天和阎九轻身跃进房中,再把后窗掩上。胡笑天拱手道:“孙夫人,我们忽遇风
ō,既无亲戚又无朋友投靠,想着与夫人有过一面之缘,便不请自来,想借贵宝地暂避几rì,多有打扰了。”
李秀娘好奇地望了一眼阎九,敛袖还礼道:“公子客气了。你严守承诺,代亡夫送回家主信物,奴家感jī不尽,只恨无以为报。今rì公子有难,我孙家自当援手,义不容辞。”
胡笑天道:“多谢夫人!我们这回得罪了联竹帮,他们乃洛阳的地头蛇,手眼广阔,为免走漏风声,还请夫人帮忙掩饰一二。”在来时的路上他已和阎九商量过,不必和孙夫人提及地府宗主之争,把联竹帮扯出来便足矣。谁知阎九告诉他,联竹帮就是隶属于地府轮回六道的外围帮派,帮主及各堂堂主都是地府正式弟子,只是平时从不显lù真实的身份和武功罢了。胡笑天恍然,难怪联竹帮忽然发出烟huā信号,把各处帮众召回,还有什么比新老宗主jiāo替之事更重要的?
李秀娘眉心微皱,怒道:“又是联竹帮!是不是孙浩翔那hún球叫去的?这不成器的家伙整rì喝酒赌博,碰到了麻烦便去找联竹帮出面解决,都不知huā去了多少冤枉钱!哎呀,尊夫人怎么不见踪影?莫不是被联竹帮的恶徒劫持了?”
胡笑天想起不辞而别的李玄儿,百感jiāo集,道:“内子较我幸运,已被一神秘nv尼所救,不劳夫人cào心了。”
李秀娘吁了一口气,轻抚xiōng口道:“菩萨保佑,好人必有好报。既然如此,公子和这位nv侠安心在此住下便是。有我做主,联竹帮再猖狂也不会冲进府里抓人。如今毕竟是大明朝的天下,有官府压着,容不得他们胡作非为。”
胡笑天和阎九jiāo换一个眼神,又道:“夫人,敌众我寡,形势恶劣,对方对我们抱定了必杀之心,我们总不能困守在孙家一辈子。因而想恳请夫人,明rì一早派人加急送出几封求援信件。”
李秀娘道:“没有问题。我孙家商号遍及长江南北,如遇特急情况,还可以飞鸽传书,一rì数百里,远胜过陆地奔马。”
胡笑天和阎九大喜望外,连连称谢。当下取来笔墨,阎九执笔以mén中暗语连写四张纸条,注明了地址及收信人,请李秀娘以最快的速度送走。至于两人的身份,以李秀娘在洛阳孙家的家主地位,自然轻轻松松安排妥当。当然,在正式jiāo由府中管家安排之前,两人都分别化妆易容,摇身一变,成了两名普通的下人。
胡笑天见阎九脸形甚美,鼻梁秀tǐng,忍不住多看了两眼。阎九的感官何其敏锐,立时皱眉望来,冷冷道:“圣人言:‘非礼勿视’。公子熟读诗书,莫非竟忘了?”她易容时不许他人观看,易容后的容貌颇为秀丽,只是脸上故意nòng了许多麻子,令人扼腕。胡笑天耸耸肩道:“你我出生入死,同舟共济,多看两眼又有何妨?”阎九皱眉道:“一码事归一码事,我不喜欢被男子偷窥。”“偷,偷窥?!”胡笑天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咱可是正大光明的当面注目,竟被她形容得好似猥琐yín贼,实在郁闷。
李秀娘扑哧一笑,若有深意道:“阎妹妹未曾出阁,自不乐意让人随意窥探。我瞧妹妹秾纤合度,肤sè如yù,气质高雅,定是出身于诗书之家,怎会是风里来雨里去的nv侠?妹妹将来若是厌倦了江湖生涯,只消和姐姐说一声,包你找一个丰神俊朗、家境殷实的好郎君。”
阎九登时面红过耳,虽有厚厚的脂粉挡住,两颊亦泛起了红晕,顿足道:“姐姐,你也起哄捉nòng人家。我,我在神灵面前发过誓,这辈子不嫁人的。”
李秀娘大为惊讶,奇道:“哪有姑娘家不嫁人生子的道理?好妹妹,男nv相合,天经地义。你千万不要因为害羞,便绝了嫁人的念头。是不是你家境不够宽裕,担心置办不起嫁妆而遭夫家羞辱?你既然今天叫了我一声‘姐姐’,嫁妆的事包在我身上,保证让你风光出嫁,震慑住你未来的公婆。”
阎九羞得捂住双耳:“姐姐,莫要说了!反正人家就是不嫁!”
李秀娘不清楚地府的规矩,只当她是太过害羞,又劝慰了几句方才作罢。李秀娘对阎九甚是喜爱,临时起意,让她以贴身shìnv的身份留宿房中,促膝夜谈。而胡笑天就没那么好命了,被管家带到下人所住的偏院,和几名男仆挤在通铺上,对付着过了一夜。
次rì一早,胡笑天向管家请了假,独自一人出府办事。
谁知仅仅一夜的工夫,大街上便多出了许多江湖人物,他们风尘仆仆,各地口音hún杂,身背兵器四处招摇。胡笑天暗暗好奇,难道最近有什么大事发生?他眼下的身份乃是孙家仆人,为免lù出破绽,自不好向江湖人士打听。
胡笑天来到城mén附近,乘人不备刻下联络暗号,以便宋谦等人赶到洛阳后相互联系。随后,他辗转找到一间隐藏在小巷中的兵器铺。这铺面前头摆卖刀枪剑叉等普通兵器,后头则是打造兵器的场所,叮叮当当的打铁声连绵不绝。胡笑天挑了一把铁剑,付过账,用布包好背在身上,一剑在手,顿觉底气足了许多。他刚走出兵器铺,一伙江湖汉子luàn糟糟的挤了进来:“老板,俺们的兵刃砍伤了,你这里可能修补?”那老板咧嘴笑道:“只要价钱合适,再残的兵器都能修补。”那伙汉子一边解下兵器,一边吵吵嚷嚷,声làng大得能掀翻屋顶,生恐别人不晓得自己的英雄事迹。
胡笑天站在mén外,甚至毋须刻意探听,便从他们口中得知,阎傲居然突破了层层封锁围堵,逃进了洛阳城内!不禁啧啧称奇,地府隐身逃遁的法mén还真是奇妙,先是阎九,后是阎傲,都能躲过群雄追杀,的确是厉害。垂涎魔教圣物的各路人马自然不甘罢休,同时涌进城中,各展神通搜寻阎傲的下落。只是洛阳民居数万,人口众多,要想从茫茫人海中找到目标,与大海捞针何异?何况洛阳乃河南府所在,驻扎着明军卫所,谁敢公然强闯民宅,肆意妄为?一旦惊动了官府,必将吃不了兜着走。长安城上,还悬着数百颗人头呢!
胡笑天暗叹一声,假如阎傲早一rì进城,哪怕仅剩下一口气,以他多年积存的威望,都能压住诸般人等的野心。如今阎四既已悍然动手,彻底与阎九闹翻,所谓开弓没有回头箭,他一定会一条道走到黑。当务之急,则是要设法除掉阎傲,不能让他们父nv联络上。按常理推断,阎傲进城之后,十有**会与联竹帮高层联系,调动mén下弟子以护卫自己的安全。不出意外的话,必有人向阎四通风报信。
胡笑天心念电闪,假如自己是阎四的话,无论如何都不会主动背负击杀阎傲的恶名,最理想、最有效的方式,无疑就是借刀杀人!城内高手云集,人人垂涎魔教圣物,只要把阎傲的藏身之处公布出去,还愁没人代劳吗?一代枭雄,内外jiāo困,xìng命危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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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狼子野心
正文 第二十三章 狼子野心
第二十三章 狼子野心
阎傲作法自毙不论最后死于何人之手其实与胡笑天没有半分关联。但考虑到阎九与阎傲骨肉相亲又是自己同甘共苦的临时伙伴于情于理都该把阎傲进城的消息尽快告知她听。当下匆匆赶回孙府找到阎九说了此事。
阎九听罢又是欢喜又是担忧焦急地道:“我爹尚未晓得阎四暴露了狼子野心万一误信此獠惨遭背叛那该如何是好?”她兰心蕙质立时想到了其中的重点阎四为了夺得宗主宝座岂有不出卖阎傲的道理?登时心急如焚坐立不宁。
胡笑天劝慰她道:“阎小姐阎宗主纵横江湖数十年深明人心险恶不会轻易中计的何况值此风雨飘摇的时刻他每走一步必然慎之又慎。即便阎四起了谋害之心短期内亦无法掌握阎宗主的行踪。因此他暂时仍是安全的。”
阎九道:“虽然我爹天xìng谨慎不会轻信他人但他到了洛阳多半会潜回金鱼巷的老宅。偏偏老宅已被阎四掌控变成了绝地!”越想越是懊恼跺足道:“都怪我江湖经验不足未曾提防同门相残不止害了玉伯及花婶还会连累我爹。不行无论如何我不能坐视不理我要回去!”
胡笑天忙拦住她:“你冒冒失失的返回老宅岂不是羊入虎口吗?阎四不傻既已得知阎宗主入城怎会没有设伏?你若现身正好给他一网打尽的机会那时既救不了你爹自己也要遭受羞辱。你仔细想一想你们父女之间有没有特别的联络暗语?”
阎九苦笑道:“本门的暗语阎四尽知如何能瞒过他的耳目?”
胡笑天皱眉道:“既然暗语不能用索xìng用明语如何?”
阎九愕然道:“什么是‘明语’?我怎么听不明白?”
胡笑天道:“阎宗主明面的身份颇为尊贵吧?他应该取有表。而他的表除了你阎四等人不会知晓吧?”当时有身份有地位的人物或是名门子弟在姓名之外通常都会另有号与自己的“名”相对应。因为按照礼法男子chéng rén后不便直呼其名故另取一与本名涵义相关的别名称之为以表其德。凡人相敬而呼必称其表德之简称为“表”。例如李白太白孙权仲谋曹植子健赵云子龙。当然平民百姓、江湖豪杰是不会费心取什么表的有姓有名便不错了。
阎九点点头:“我爹‘勉之’门中仅有我和三哥知晓。其他人谁敢多嘴打探?”
胡笑天双掌一拍笑道:“既有号那便成了!”
过了午时洛阳城中忽然出现一伙嘻嘻哈哈的少年人他们两三人一组拎着装满墨水的小桶和粗大的毛笔分散到金鱼巷附近的各条巷子里在墙涂刷出几个大“勉之老宅有敌”每一个都有半人多高。他们分工合作不过半个时辰便写下数十处标语待墨水耗尽便一哄而散。
胡笑天和阎九躲在一辆临时雇来的马车里观察着少年们的举动心情各异。阎九忧心忡忡道:“纵然雇人写下jǐng告标语万一我爹到了晚才行动黑夜无光这些岂不白写了?”
胡笑天道:“用墨水写坊长、差役只当是学生的恶作剧不会多事干预。若换成红漆书写乍一看去如鲜血淋漓必会被即时清除干净便达不到jǐng示的目的了。我想阎宗主武功高绝借着星月之光看清墙的句不在话下。”
阎九想了想又道:“那为何不多写一句揭露阎四的毒计?”
胡笑天叹道:“阎小姐惊动坊长、差役都不可取了何况惊动阎四?若写阎四或贾纯之名你以为墙的大能保留多久?我们行此计策正是要避免引起阎四或其他江湖豪杰的关注仅仅是透露信息给阎宗主一人知道不让他误入陷阱就足矣。写得太多的话那是画蛇添足过犹不及。”
阎九是关心则乱听了他的解释深以为然轻声道:“其实一把火将老宅烧了才是最直接的jǐng示。”
胡笑天吓了一跳:“金鱼巷尾位置偏僻利于埋伏你不会贸然行事吧?”放火容易脱身就难了阎四正巴望她自投罗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