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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心微悸,紫龙女暗暗期待着。
“你以后会知道的。”
豪饮一口酒,在紫龙女期盼的目光中,霍穿云哈哈大笑道。
“你……”脸上浮起愠怒之色,紫龙女猛一跺脚,转身而走,再不想多看一眼这个坏家伙。
就在这时,从楼宫外飙来一匹白马,马头上生着一只独角,正是专属巫庙的白云兽。马背上坐着一个白衣巫使,满脸慌乱,也不顾寨外将士的阻拦,大喝一声,驾马如飞跃起三丈之高,从将士们头顶滑翔而过。
“巫庙一系和蛮王一派向来不和,却井水不犯河水,这巫使慌慌张张的……莫非巫庙出事了?”
说话间,霍穿云已走到紫龙女身后,伸了个懒腰道。
紫龙女避开半步,也不搭理霍穿云,手如兰花捏出一个印法,口中念念有词,少时眸里惊现一抹白光,直射那巫使。
白光如剑射中巫使的脑门,那巫使陡然一挺腰,神情僵硬,仿佛被雷霆击麻了一样。弹指刹那后,巫使恢复自如,却又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继续向前飞驰。而紫龙女射出的那道白光则在半空兜了个圈,重新飞回紫龙女手心。
“啧啧,好厉害的法术。这就是匡帝从那座秘宫中挑拣出的仙家秘籍吗?果然了得!”
霍穿云涎着脸凑到紫龙女身边,大惊小怪的咋呼着,看得紫龙女又好气又好笑。
“离远点。”
紫龙女淡淡的说道,随即念念有词,十指合拢,指尖轻舞片刻后绽放开。
从掌心射出的那条白光旋转变化开来,少时竟扩大成一张方镜,镜中浮现出晨曦下的山峦。
这一番变化看得霍穿云啧啧称奇,他儿时专修霍家刀法,少年时被那个老不正经的道士拐上山去,学的也是泰山一脉的道技,对于道法所知甚少。好在他的刀术刚柔并济,自成一家,即便如今仍未突破天品,他自问能在十合内将紫龙女拿下,前提是不给她念咒施法的时间……怎么突然生出这么个奇怪的想法,莫非真的喝多了?
霍穿云摇了摇头,面露古怪。
“是他!”
耳旁响起紫龙女又惊又怒的声音,霍穿云心觉好笑。
这个小龙女明明是个小美人儿,偏偏老喜欢绷着个脸,装出一副寡淡清冷的模样,倒让她十分容颜失色了三分。既是个少女,就应该有喜有怒,这样才有味道。
霍穿云如是想着,好奇的凑上前看向白光凝成的法镜。
和紫龙女一样,第一眼看到镜中的情景,霍穿云一愣,可接下里他眼里浮起浓浓的惊喜,无比真挚。
镜子里是拂晓时候的东山,数不清的白衣巫使从山顶向山下铺展开,直到半山腰,将巫庙围了个水泄不通,却一个个面露恐慌,仿佛前方有什么怪物般,没人敢上前。
“轰隆”一声,却是巫庙的穹顶破开一个大窟窿,“金龙”飞出,在晨曦下张牙舞爪。
仔细看去才发现那并非金龙,而是一辆形状如龙且会飞翔的车架,这车架在南荒或许无人认识,可在大匡却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那正是疯龙之将血洗关南荒道的座驾。
眼见从巫庙里蹿出这么一个怪物来,白衣巫使们纷纷张大嘴巴,短暂的手足无措后也都反应过来,怒喝着想要施展蛊术,却又顾忌车头那三条吐着芯子的怪蛇。
怪蛇之后,坐着一男一女……
“咔嚓!”
白光化作的法镜从中碎裂,从半空坍塌,化作齑粉随风散去。
两抹少见的红潮从紫龙女颊边腾起,她的喘息也随之变得急促,自从成为传奇命主后,她为匡帝所行使的那些秘密任务几乎从未失败过,偏偏在镜中两人身上遭遇重挫,乃是她生平大耻。
“陛下说得没错,你们果然还活着……竟也到了南荒。”
举目向东望去,紫龙女眸眼冰冷,眉宇间缭绕着丝丝寒意:“难道他们也是来找那宝贝的?哼,司马槿智谋有余,道法逊色,要小心的只有安伯尘。浪客,趁那两贼人还不知道我们也在南荒,这就去将他们宰了!”
说着,紫龙女转视向霍穿云。
霍穿云的变脸速度不可谓不快,紫龙女刚转过头来,他已是一脸的怒不可遏。
“安伯尘……”一字一顿的说着,霍穿云和紫龙女并肩而立,咬牙切齿的望向东方。
见到霍穿云这副反应,紫龙女微微吃惊:“浪客,莫非你也和那安伯尘交过手,还吃过亏?”
“怎么可能。”霍穿云收敛形色,摆了摆手,却又突然想到了什么:“慢着,不可轻举妄动。陛下派咱俩出使南荒是为了那样宝贝,切不能因为私仇而耽误了大事。”
“浪客,你何时变得婆婆妈妈起来了?”
皱眉看向霍穿云,紫龙女微微奇怪道:“安伯尘劫走琅妃,陛下曾大发雷霆,连杀十几个宫人,若他知道我们在南荒发现安伯尘而置之不理,你说陛下会是什么反应?”
“可是……”霍穿云面露犹豫。
“我们这就出发,若运气好应当能在傍晚前找到他们。”
不给霍穿云拒绝的机会,紫龙女当机立断道。
她张开粉唇,吐出一颗玉符,那符迎风而涨,少时变成一张三丈宽长的白玉飞帕,盘旋于楼宫外,看得楼里楼外的荒人大呼小叫。
无奈的叹了口气,霍穿云也找不出反驳的理由,只能抱着酒壶跃上飞帕。
……我说好兄弟,你就继续装死好了呗,没事来南荒瞎参合什么……也罢,好久没见到你,正好借机和弟妹问个好……到时候还望能手下留情罢……
盘腿喝着闷酒,霍穿云不时看一眼迎风而立的紫龙女。
天色尚早,天云间弥散着灰蒙蒙的雾霭,晨曦偶尔坠下一两道,却无法让南荒的山山水水焕发光彩。无论天色多么阴沉无光,站在飞帕前端的少女都是那样的清丽,日月难夺其光,云霾难掩其华。
这样一个倔强而清冷的姑娘还真是世间少见呵。
苦笑着,霍穿云摇了摇头。
他问紫龙女为何效忠匡帝,紫龙女说日后便知,其实无需等到日后霍穿云便已知道。他出身泰山一脉,泰山居士何许人也,乃是当年神师中看命看得最准的两人之一。
入林而升,往南则丧,遇叛再起,星坠必败。
泰山居士曾给霍国公留下四句批诗,句句应验。
作为霍国公的嫡孙,更是泰山居士的爱徒,霍穿云理应也得到泰山居士的批诗。
但当霍穿云找泰山居士讨要时,泰山居士却拒绝不允,任凭霍穿云软缠硬磨也不肯给,到后来实在无法,却也写出了两首批诗,并非关于霍穿云,而是两个和霍穿云的命运有交集的人,且还都是女子。
其中一个便是紫龙女。
写完后,泰山居士看向傻了眼的霍穿云,冷笑道,现在你可晓得,知道命运是多么痛苦的一件事。
非但痛苦,且还无情。
有的时候霍穿云多么希望自己没有向师父求来批诗,不知道那两个和自己命运相纠缠的女子,这样一来,他便不需要借酒消愁了。
老人们往往会善意的和年轻人说,你能通过努力来弥补所犯下的错误,可事实上,年轻时候犯下的某些错误,即便花上一辈子时间也无法弥补。既然无法弥补,那就只能将错就错了。
“小龙女,一会儿打杀起来,你且莫动手。让小爷去会会那个安伯尘,你就为小爷压阵好了。”
丢下酒壶,霍穿云大咧咧的说道。
“不要。”紫龙女毫不妥协。
“这样吧。如果你答应我,等我们擒杀安伯尘后,我便把我为何投靠匡帝的原因告诉你……除非,你不想知道我的秘密。”
……
“糟糕了,我忘了一件事!”
迷迷糊糊打着盹的司马槿忽地睁开眼睛,从安伯尘腿上爬了起来。
她两宿没睡自然困乏,遂倚着安伯尘小憩了一会,刚入梦便梦到那位咋咋呼呼的“大匡胖将军”,然后就惊醒了。
撩起散乱的头发,司马槿看向安伯尘,就见安伯尘正呆呆的望向前方,面庞僵硬。
第318章 论道红拂,神游施法初见效(上)
“小安子?”
轻轻摇晃着安伯尘的胳膊,安伯尘毫无反应,司马槿暗道不妙,心想莫非是九辰君清醒逼得小安子回守神仙府。
就在这时,司马槿只见一团风影从高处飞下,没入安伯尘右眼,安伯尘身躯一震,双目重焕光彩。
“你这是……你疯了!没人护法出窍做什么?”
愕然看向安伯尘,想到在自己打盹的工夫里,安伯尘竟然神游出窍,司马槿不由一阵后怕。
“无事。”安伯尘摸了摸鼻子,呵呵一笑:“我只是出窍而已,并没飞远。再说了,南荒只有蛊术有威胁,有这三条飞天靥蛇在,又有什么好怕的?”
飞天靥蛇通人性,虽听不懂人言,可也能感觉到安伯尘在说它们,此时纷纷从攀附着的车梁上游转过身,朝向司马槿“嘶嘶”吐信。
“没飞远?那你出窍做什么。”
看了眼安伯尘,司马槿垂下头,眸中闪过一丝奇色。
不知为何,一觉醒来后她只觉安伯尘和从前相比发生了几分变化,从前的他为人谨慎,做事小心翼翼,若没人护法他定不会贸贸然的神游出窍,即便只是在肉身附近。
若非司马槿对安伯尘太过熟悉,定会以为安伯尘的肉身又被九辰君占了,她并不知道,安伯尘的这点变化的确是受到九辰君的影响。在神仙府中,安伯尘见到了少年时候孤僻、狂傲却又不失潇洒的九辰君,随后便寸步不离的跟着九辰君,虽说是为了夺取九辰君的魂体做准备,可也或多或少受到了几分感染,孤傲是没学会,倒是沾染上几分洒脱。
也许连安伯尘自己也没察觉到这个变化,成长的道路上会经历许多事,遇到许多人,免不了会发生变化,却也是必不可少的变化。
“你之前元神出窍施展道法时,我便产生这个念头,若我神游出窍,是否也能施法。”
盘膝而坐,安伯尘嘴角含笑:“其实在数月前,我刚刚突破地品时,我就有过一个想法。”
“什么想法?”蜷起腿,司马槿抬头看向安伯尘。
“关于肉身和魂体,仙道与凡尘。”安伯尘静静说着,目光悠远:“我踏足道途不过三年有余,却经历了许多事。有些事令我厌恶,只想早日脱离这肮脏糜烂的尘世,追寻传说中的逍遥仙道。有些则令我流连忘返,不忍离去,只愿静静享受这尘世中的平凡乐趣。”
“然后呢,你又悟出了什么?”司马槿淡淡一笑。
“悟出了许多。一开始我只觉得凡尘便是凡尘,仙道便是仙道,两者只能取其一,不可兼得之。待到后来,我突然生出迷惑,却是觉得这凡尘的乐趣和仙道的追求或许并不矛盾,矛盾的只是人心,若看不开,两者永远不可兼得,若能看开,凡尘与仙道只在一线间。”
听着安伯尘娓娓道来,司马槿不由多看了他几眼,心中有欢喜,也有迷茫。
短短三年,小安子似乎就已经找到了他自己的道,能在弱冠之龄说出这番话,体悟出如此心得者,即便放在历史上也少得很,更何况是在这个修道人只追逐力量,而不求道心的世界里。可见到小安子一下子变得这么深沉,司马槿却有些不习惯。
“再后来?”散去心中的迷惘,司马槿笑了笑,继续充当起听众。
“再后来,便是那日我突破地品,困了我三年的缩地符终于融化。我奔出琉京,狂奔在京郊旷野中,然后停下,神游出窍感受着前所未有的自由,却突然发现,即便我脚踩着大地,肉身未曾离开这片世界,只要魂体能飞,神游而出,道心也能随之飞遍大千世界,感受着道途上一个个新鲜而未知的存在。”
说着,安伯尘稍稍一顿:“于是我便想,若能同时修炼肉身和魂体,不分彼此,却又赋予不同的意义,这样的修道之法时否能让我如愿以偿,既不脱离凡尘,又能追寻仙道。”
露齿一笑,司马槿拍了拍安伯尘的肩膀:“说了这么一大段,你不就是想当尘世中的仙人,仙人中的俗人吗。”
被司马槿一句话概括出他的长篇大论,安伯尘面露窘迫,讪讪一笑,此前的深沉气度再次毁于司马槿的谈笑间。
长风清冷,即便太阳已升上中天,驱散云霾,可高空中仍不减寒意。
两人并肩而坐,一时沉默。
“小安子,你可知这世上有两类修炼之人,或者也可以说是两类仙人。”司马槿打破沉默道。
“哪两类?”
“一类是以凡尘功名为重,古往今来,这一类人占据绝大多数。他们修肉身的力量,也修元神、魂体的玄奥道法,更甚者也去追求仙道。然而,他们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他们的私欲。成为天下第一受万人景仰的私欲,成就万古霸业名留史书的私欲,统治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