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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沙国都城平静了下来,只剩下几个穿着厚衣的行人匆匆走着。
真仙境的妖兽王一怒,足以让冬夏调季,千里大雪,万里冰封,顷刻间便能冻死一国之人。好在还有安伯尘在,释放出武火,抵消下八面王寒气凛然的怒意,顺带救下数以万计的百姓。
“阁下一发怒便降温,莫非阁下的真身是某种寒冰地带的妖兽?”
安伯尘行在廖无人迹的长街上,向着黑洞洞的王宫,边走边问,却说得漫不经心,似乎他对于问题的答案并不怎么关心。
“好快的枪。”
八面王的声音从某个秘密角落传出,旋转着,飘忽不定,声音中含着阴冷的恨意,以及浓浓忌惮。
“知道就好。我的枪已快过时间,所以你的玄奥对我而言,一枪就破,和纸糊的老虎没什么两样。”安伯尘继续说道。和司马槿呆久了,他的心非但没变老,反而变得年轻起来,说话的语气口吻比少年时候还要随意不羁,当然,不可否认的是他刻意讲出的笑话还是一如既往的冷。
忽然又想到了什么,安伯尘笑道:“对了,你说敖龙君已将我的本领告诉阁下,阁下怎么就失策了?莫非,敖龙君并没说全?”
从王宫深处传来的喘息声变得沉重,有些像打雷,吓得满城百姓们纷纷关紧了门窗。
这一回安伯尘终于听准了。
眸中激起一抹紫光,安伯尘的右臂似乎晃了一下,又好像是随着他脚步的节奏摆动。
然而,比适才那一枪还要快的枪锋划过天际,在天与地之间划出了一个“十”字,封向王宫。
这一枪的出现似乎真的超越了时间。
第564章 解救
安伯尘枪呈“十”字刺出,枪影横亘天宇,亦封死了栖居王宫中的八面王的逃跑路线。
八面王也知道自己的气息被这一枪锁定,无法避开,索性放弃。
夜幕下,那座庞大、黑暗的王宫仿佛会动一般,然它所动的方向并非是前后左右,也不是上下,而是顺着某种奇异的路线轨迹,渐行渐远。
安伯尘一眼便看出,是八面王又在施展他循环往复的时间玄奥,挪动流沙国王宫进行时间上的迁跃,从现在到过去,又或者从现在到将来。一旦让王宫逃离出当前的时间,就算安伯尘一枪的速度真的能超越时间,也无可奈何,因为时间比较空间还要无边无际,难以寻找。
关键时候,安伯尘倒转枪头,无邪顺着先前刺出的方向,在同一条轨迹上逆向回刺,速度同样快得惊人。
银枪回刺的那刹,天宇大地之间,万道流光自安伯尘掌心蹿出,和千百万颗星辰的光辉连成一线,犹如千万河波溅起,蔚为壮观,却非凡人肉眼所能得见。
第一枪直刺,那是向着前方,无论时间还是空间。而安伯尘这一枪回刺,不单单是空间上的回刺,亦是时间上的回刺。
安伯尘第二枪的速度比第一枪还要快上不少,同一轨迹上回刺,直接抵消了头一枪。
这两枪都未曾发生,换而言之,时间又重新回到了安伯尘出枪之前。
“锵!”
枪吟声响彻天地,又仿佛大钟鸣响。
原本渐渐消失的流沙国王宫,又变得清晰起来,出现在安伯尘眼前。
“这怎么可能!”
八面王诧异的声音传出,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初入真仙境的后背,居然也掌握了些许时间玄奥。
渐渐的,八面王恢复平静:“原来如此,你竟用枪道的正反源力,来逆转时间。”
安伯尘垂枪于地,遥视王宫,笑道:“阁下久居西流海,不知外界情形,说句不好听的话,犹如井中之蛙,坐井观天,以为井口便是天。”
八面王沉默,安伯尘接着道:“你却不知道,天上地下的真仙们,大多都已开始追寻摸索有关时间的玄奥。悟通到如你层次者,大有人在。”
漆黑的夜色下,一人一宫遥遥对峙,宫里的那个怪物沉默许久,终于发声:“你所说的,不合常理。时间玄奥博大精深,又有几人能随意悟出?本王之所以能在真仙境掌握,全因……”
说到这,八面王忽然止住。
“我只用了五年,便已掌握。”安伯尘笑了起来:“你又如何解释?”
“哼。”八面王的语气显示他颇为不服:“你这是用蛮力!将速度修炼至超越时间,自然能够令时间倒流。你虽能用枪令时间倒流,可也只是用枪而已,关于时间的奥秘你几乎一无所知!”
“枪道天道,千万大道修至于后来殊途同归,时间之道同样如此。”
安伯尘懒得再和八面王解释什么,匆匆说道。
八面王所说的违背常理之事,实乃因为天宫出世,当年的那些玄仙被打回真仙,地位下降,在与后起真仙的倾轧中,吐露出关于时间的玄奥之秘、使得这一世的仙人们在真仙境界,便已能企及玄仙境界的一些玄奥。
天道如此,大势难逆。
也从另一个侧面说明了,在这方衰颓了千百万年的天地间,道运将兴。
“周而复始为天道……”
安伯尘口中低吟着,目光闪烁,也不知道他突然想到了什么。
下一句还没念出,安伯尘的第三枪便已刺出,依旧看不到他出手,闲庭信步于月华铺满的通往王宫大道上,头顶的枪锋撕裂了夜幕云纱,随着安伯尘一步步的前进,在流沙国都城排列满了成百上千的巨大枪锋。
每一柄枪锋都巨大如山峦,旋转于鹅黄色月光下的薄云中,团团包围住八面王所藏身的王宫。
枪未出,杀气已然席卷九霄,便连天外战场也是一阵晃动,那些鏖战的将士们纷纷控制着身下蛟驾鹤车,惊讶的向下方望去。
天外某处,一头龟背蛟尾的双首玄武矗立在天河一边,这只玄武体型之大,可谓悬天霸海,足有当年五镇海渎的东岳群山那么大。在玄武背上,恰巧也矗立着一座山峰,山峰上宫殿起伏,宫前演武场杀气腾腾,不时有奇形异貌的仙人飞出。
玄武乃是上古时期最强大的妖兽之一,即便传至今朝,后裔法力十难存一,可依旧是足以媲美真仙境仙人的存在。能收复一头玄武,驭之为奴,驼伏山宫,实乃一件不可思议之事。足以说明这宫殿中主人的实力之强,已经达到天地间数一数二的地步。
至于这座宫殿的主人,的确称得上是天地间数一数二的反王。
青烟袅袅,琴声绵绵,一头花白长发的伟岸男子,穿着华袍,头戴金冠,饮着暗红液体的酒水,看着奏琴的瞽目女子。
“好枪。”
那反王赞道。
殿下众将臣疑惑纷纷,不知所措的交头接耳。
直到半柱香后,反应迟钝的玄武方才一阵惊颤,山中宫殿也是摇晃不已。
光是枪势便能惊动九霄,撼山拔岳,这一枪若是刺出,其后果可想而知。
东岳众臣皆能从同僚眼中看出惊骇。
似乎知道众人的心思,坐在大殿中央的东岳王笑道:“他也只是这么吓吓人罢了,这一枪,他是万万不敢出的。此枪已至枪道之极,动辄毁洲灭海……这还不到二百年呵。”
说到后来,东岳王的声音不由有些阴沉,仿佛一阵寒风自北吹来,殿上群臣噤若寒蝉。
谁都知道,东岳王脾气不好,喜怒无常,往往在他妒意大发时,尤为如此。
“爱妃,你当年的预言,如今还算数否。”
注视着奏琴女子的窈窕背影,东岳王喃喃自语着。
这一枪所惊动的,不仅仅是尚在天外的东岳王,九天之下,地府深处,冰蓝月亮所照耀的土地上,同样也有人昂首远眺。
“紫龙,若是同一境界,都用枪,你能战几合。”玄甲画戟的男子问道。
银甲梨木枪的大将出神地注视着手中的枪,半晌,低下头:“他的对手是你,这句话,应该你问自己。”
“他的枪已经到我看不透的地步,幸好。他也不一定能看懂我现在的戟。”吕风起的语气中没有气馁,没有跃跃欲试,如今的他,地府的无冕之王,已能做到宠辱不惊,两百年前的那个冷酷、一心追求道技的虎狼之王早已不见。
“你不觉得奇怪?”李紫龙想了想,道:“他隐姓埋名了这么久,东躲西藏了这么久,突然刺出这么一枪来,是在给谁看。”
“总之不会是我们。”吕风起道:“不过,也该去提醒一下他,谁才是匡旗真正的主人。”
……
安伯尘一枪化万枪,枪枪携带毁天灭地之威,却又悬而不放,威压向躲在王宫中的八面王。
能一枪发挥出如此威势,或许有许多真仙能做到,可能刺出万枪,枪枪如此,能做到的少而又少,而能将枪势维持这么久,不刺出,不回落,周而复始的维持着这般枪势,更是几乎没有。
直到一柱香过去,八面王再没开口说话,安伯尘这个才突破真仙境五年的后辈实力之强,远远超乎他的预料。
站在王宫前,安伯尘的目光越过宫墙,落向困在时间陷阱里的众生。
收枪,拔枪,再抽枪。
安伯尘三个动作一气呵成。
想要在八面王这个时间掌控者眼皮底下,将众人救出,不能再像之前那样随意。
八面王给众人所设下的时间牢笼,是一天中周而复始的循环,从出事到现在,宫里面也不知过去了多少时日。安伯尘不通时间奥妙,并不敢一枪刺入宫中破去时间牢笼,生怕一个不留神,祸及众人。因此只能用笨办法,逆着宫殿的时间走向,一枪枪的回刺,直到时间倒流回与宫外时间同步。
安伯尘神色凝重,站在王宫之外枪枪回刺,不断重复着。
这种速度超越了时间的枪并不像它表面看上去这么简单,每一枪刺出极耗元气,不多时,即便以安伯尘真仙之躯,额上也冒出两三颗汗珠。
直到现在,八面王还没出声,仿佛已经消失了一般。可安伯尘却知道,他仍旧躲在王宫某个角落,时刻准备着逃跑或者反击。
安伯尘此时看起来稳占上风,只是因为他的枪道太过霸道,逼得八面王毫无还手之机。
可八面王毕竟是老牌真仙,他的真正实力又岂会只有这些?
安伯尘一边解救着陷入宫中的众人,一边小心提防,以防八面王突然出现,打他个措手不及。
……
长夜漫漫,皎白的月亮开始向西滑落,这一天即将过去。
可在王宫中,第九百三十七次同样的一天正将开始。
西沙公主面无表情的站在闺阁中。
李贤姗姗来迟,神色呆滞。
李小官双目发直,身体已经不再颤抖,却是早已麻木。
就连敖霸也放弃了抵抗,走在从龙门客栈通往王宫的午后,形如木偶,亦步亦趋。
第565章 现踪
一模一样的故事即将再度上演,沉沦在王宫时间陷阱中的人们,却已没有了初时的恐慌不安,一个个按部就班的扮演着他们的角色。
王宫恢宏大气,晚霞氤氲浣彩,可落在众人眼里,却和枯枝朽木一样充满腐败和凋零的气息。
不是死亡,不是绝望,亦没有挣扎,九百三十七天不变的岁月早让众人丢弃了这一天以外的记忆,他们的一生一世只剩下这一天,熟悉得无法再熟悉。
……
李小官抬起头,一脸惊讶道:“公主何出此言?我琉人虽少,却始终心怀复国之志,岂会寄人篱下?”
说完,李小官扫遍流沙国众人,从他们脸上看到了担忧、侥幸、犹豫等种种神情。
“原来你们是在担心,我们来了后便赖着不走了?”李小官佯装恍然大悟,又恼又怒,重重拂落袍袖,转身而走。
“李掌门请留步,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见到李小官拔脚就走,流沙国国王慌得站起身,大声劝道。
李小官背对着流沙国众人,边走边向李贤和颜小刀使眼色,二人心领神会,一左一右拦住李小官,好说歹说,百般相劝。
西沙公主满脸委屈。
就在这时,长笑声从殿外传来,却是一身喜庆打扮的敖霸信步走入宫殿。
“李掌门,这么急是要去哪?”
“流沙国上下不待见我等,贤儿的婚事便交给敖兄,我这就带弟子们离去。”李小官在李贤和颜小刀二人的劝阻下没再向前多走半步,忿忿不平的嚷嚷道。
敖霸闻言脸色一沉,责怪似的望向流沙国国王。
流沙国国王委屈十分,正准备解释。
就在这当口,从遥远的天边传来一阵雷声,有鹂鸟受惊,居然从天边一头栽了下来,不偏不倚,正好掉到宫门外的花丛中。那鸟缓过神来,晃了晃脑袋,随后扑棱着翅膀飞进宫门大开的宫殿中。
众皆愕然。
流沙国国王话到嘴边,却仿佛找不到舌头了一般,难吐半字。
敖霸也浑然忘了责问流沙国国王,呆呆地注视着那只似乎被众人的目光吓傻了的鹂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