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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也无妨。”吕风起冷冷一笑,接着道:“这些斗奴都来源于天地各地的仙奴,不管怎么说,我们大匡武将们的根基远胜过其余斗奴,所以,他们应当都活得好好,说不定还能出人头地。”
“出人头地?”
安伯尘斜睨向吕风起,声音戏谑。
吕风起也觉得失言,收回目光,盘膝坐下。
两人所在的区域是校场外围的密林中,约莫方圆三四里,有溪流,有山坡,是专门用来从新到仙奴中挑选出斗奴。纵然是仙神妖魔,也不是个个能拥有近战角斗技巧,不是人人都有资格成为斗奴。因此,每有新的仙奴到达,总会让他们吃饱喝足蓄满元气,随后丢到外围密林中。这片密林有阵法和禁制,禁止使用道法、法宝等等,甚至还截断了源力,所能使用的只有肉身之力以及近身战斗技巧。
这样一来,差不多等于把仙奴们拉到同一水平线上。境界高者,固然要比境界低者拥有玄奥和道上面的优势,肉身之力也强上不少,可毕竟仙人们都用惯了道法,隔了百年千年,让他们重新使用肉身力量,实在是把他们往火坑里推。
相比之下,安伯尘和吕风起就好许多。
以他们真仙境的修为,固然能够打破禁制,获取天地源力,可他们又岂会随意暴露自己的身份?身为武道玄奥创始人,无论安伯尘,还是吕风起,都从未放下过近战搏杀的技巧,在外围近千斗奴中,他二人带着个李贤可谓是轻松写意,无人能阻挡。
“我曾听人说过,力量的来源,有命运,有天意,还有技巧。那时最不重视的便是技巧,却不料在今时今日,成为我唯一能使用的力量。”
安伯尘说话间,十支羽箭快若流星,成合围之势,向安伯尘围杀而来。
就见安伯尘不慌不忙,脚尖轻轻一跺地,十片树叶飞起,迎向那十支羽箭。树叶又轻又慢,脆弱无比,即便如此仍在十支羽箭快接近安伯尘时,将它们都切成两段,随后化作粉末洒落潺潺溪流。
“哼,我们走!”
女子的挟带恨意的声音遥遥传来,渐渐变轻,却是偷袭者已远去。
“又是她。安伯尘,你的女人缘很不错。”吕风起看了眼飞奔逃离的那伙人,说道。
安伯尘闻言莞尔,心知吕风起是指璃珠。
这七日里,安伯尘和吕风起虽和近千斗奴一起参加新人试炼,可每日两人总会轮番潜出校场,时日久了,偶尔也会聊聊前尘往事。安伯尘尤记得那年在璃珠梦中所见到的吕风起,遂和吕风起提到璃珠入圆井宗之事,果然,吕风起露出不自然的表情,且还惦记上了。
“只不过比你好一丁点罢了。”安伯尘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打趣道:“你若非老冷着脸,多笑笑,何愁……”
安伯尘还未说完,就被吕风起一个冰冷的眼神止住。
就在这时,从林中传出簌簌作响的声音,却是衣衫发髻凌乱的李贤从林中钻出,一屁股坐倒在地,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叫道。
“妈呀,刚回来时又遇上那个姓王的小妞,险些一箭射穿我的心窝!”
说着,李贤用幽怨的眼神注视着安伯尘,幽幽道:“安师,那小妞可是把她兄长之死全赖你头上,恨透你了。”
李贤说的正是同船而来的赤方天王氏少女,也是她刚刚发箭偷袭安伯尘未果,含恨离去。
事情还得从七日前,登岸下船说起。
赤方天王氏兄妹醒来后,发现自己已成为阶下囚,自然大为不甘,自称姓王的青年更是破口大骂,就在这关头,吕风起暗中出手击杀羊公。然而在所有人看来,是王氏青年接触上羊公的那瞬间,羊公暴毙。
因此还未等王氏青年回过神,他便被皮先生和方侯合力击杀于岸边。
羊公之死最终成为悬案,已沦为仙奴的王氏青年的死,自然也没人会去在乎,只除了那个几乎崩溃了的少女。
当她的眼泪洗刷了漆黑的油墨后,她竟出落得明丽娇艳,兼之梨花带雨,更显楚楚动人。
从她兄长死的那一刻起,她便将安伯尘视为死敌,来到校场后,她凭着自己的姿色很快聚拢起一伙人,在校场外围站稳脚跟,不时偷袭一番安伯尘,却从未有过得手的机会。
“吕兄,冤有头债有主,我可不想平白无故的为你背黑锅。”安伯尘道。
“你总会应付女人。”吕风起耍起无赖。
李贤此时已喘过气,他扬了扬手打断二人,道:“你们让我去当斥候,果然,我发现那几伙大势力已经开始联手,似乎是奔着我们来。安师,你不是常说,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为何今次在这校场试炼中,如此出风头?”
李贤虽在好奇的发问,可言语间仍透着丝丝欣喜,一副一应俱荣的模样。
近千人的仙奴中,只会挑选出两百多名斗奴,其余的,一律充当奴仆,或是留在永塔校场,或是拿出去做买卖。但凡沦为奴仆者,都会被废除修行,成为真正的凡人,一辈子活在痛苦之中。
未来只剩下两种选择,成为朝夕不保为人作乐的斗奴,或者成为没有修为的奴仆,任谁都会选择前者,因此这七日中校场外围战斗激烈,每日至少都有数十仙人丧命。剩下的人渐渐开始抱团,组建势力,大势力两百人,小实力也有数十人,像安伯尘、吕风起和李贤只有三个人的小团伙,在校场外围独此一家。可就是他们三人,在七日中接连打败十伙大小势力,让仙奴们为之震惊。
“李贤,你觉得他们真能成功吗?”安伯尘盯着李贤的眼睛问道。
“自然不能。”李贤哈哈一笑,摇头道:“有安师以及吕前辈在,纵然他们全上,也构成不了威胁。”
“安伯尘不是指这个。”吕风起瞥了眼李贤,冷笑道:“他的意思是,那伙废物真的能够团结一致,只为对付我们?”
“这……”李贤愣了愣,半晌露出恍然之色:“对呀,从一千人里挑选出两百人,我们三个对他们而言,根本不算是敌人,他们真正的敌人,是除了自己势力外其余的势力。”
“你算是明白过来了。他们之所以给你造成这样的假象,是因为他们需要一个共同的矛盾,用来尔虞我诈,并且隐瞒住对彼此的敌意。”安伯尘笑道:“再加上,还有那个女人从中煽风点火。至于你问我,为何要出风头……李贤,记住一句话,这世上永远没有墨守陈规的活法,水在冬日在极北之地,是冰,在夏日在细流中是温吞的泉,在当初大匡的南荒,则是沼,而在天之高处,或是雨或是雪。我从前虽然隐姓埋名,低调至极,可如今这里是通天寨,是斗奴校场,这里的秩序只有一个,那便是力量。就算我再隐忍,迟早也会被发现,何不一飞冲天,引起校场中大人物的重视,晋升王级甚至皇级,早日进入五镇校场大比斗,寻找到大匡散落于此的虎狼们。”
李贤听得眉飞色舞,连连点头,每次和安师的谈话中,他都能学到很多东西,受益匪浅。
“最重要的一点是。”安伯尘语气一转,苦笑着看向吕风起:“有这家伙在,我就算想低调,想隐忍,也无法做到。”
“这才是最关键的原因吗……”李贤刚刚升出的油然钦佩之情顿时弱下不少,讪讪说道。
很难得,这一回吕风起并没回嘴,他仿佛突然想到了什么,盯着不远处的溪水,眉头紧锁。
“怎么了?”安伯尘问道。
“我突然想到一点,应当是我们遗漏的地方。”吕风起长吐出一口气,转向安伯尘道:“按理说,皇级斗奴是真仙境,在通天寨也不乏其数。可是,真仙境的存在为何会老老实实呆在校场中当斗奴?他们是出不去,还是不想离开?若是前者,为何我们能随意出入,而不被校场的主人察觉?”
第590章 武道真义
“你不说我倒没发现。”
安伯尘心头“咯噔”一跳,吕风起所提及之事甚为关键,若是不打探清楚,足以成为置他们于死地破绽。
“那么,只好如此了。”安伯尘看向吕风起,想了想说道:“该轮到你潜出去,去齐塔镇,找琴娘问一问此事。”
安伯尘话音方落,吕风起的脸立马黑了下来。
“为何要去找她,她又怎会知道?”吕风起冷冷道。
“不找她也可以。总之,这事既然被你发现,那便由你去解决。”安伯尘耸了耸肩,似笑非笑的对吕风起说道。
吕风起看向安伯尘的目光有些恼意,旋即收敛,低下头,许久没再说出半句话。
校场外围的天色阴沉黯淡,好在安伯尘所在林边溪畔清风徐徐,绿意盎然,修道人在这呆上个十天半月也不会憋闷。
李贤掬了一捧水,浣洗完脸脖,走回安伯尘身边,好奇的端详起吕风起:“安师,这便是移物换形的道法?”
“是。”安伯尘指着“吕风起”道:“这是最粗浅的道法,而最粗浅的道法往往最容易被人疏漏。吕风起所借之物不过是林边一叶,真正的他早已远去,不在校场之中。”
“原来如此,那安师前次遁去也是施展此法了。”李贤说着,话音一转:“不过安师,我倒有个疑问。”
“但说无妨。”安伯尘挥了挥手。
“早在七日前我们便被告知,这次试炼不得使用道法,一经发现,就地格杀。”李贤迟疑的说道:“据说只要使用道法,便会触动什么禁制,上至玄仙,下至神师,谁也躲藏不了……难道安师和吕前辈的修为已高过玄仙?方才不被他们察觉。”
“你就算不问,我也会和你说。”安伯尘看想李贤的目光中多了一丝欣慰,指着溪水边,示意他坐下,随后道:“我刚刚故意遣开吕风起,便是想要传你一门武道。通天寨比我想象中还要危险许多,你虽有我看护,可我也保不准哪天会发生怎样的意外,若你能习得此术,当可多几分保命资本。”
闻言,李贤喜上眉梢,只顾激动的看着安伯尘,话语凝噎。
李贤口上称安伯尘为安师,可仅仅是一个尊称,并没实际意义在其中。如今安伯尘将要授他武道,遣开吕风起说明是不传之秘,两人的关系也必将更进一层,这是李贤梦寐以求的事。
“徒儿,拜见……”
李贤纳头便要拜,被安伯尘手疾眼快止住。
“我此生不欲收徒。”安伯尘说着,李贤面露失望,就听安伯尘话音一转:“不过,或许真如你父那年和我所说的一样,你我的命运,早早的被那天地造化定下。”
李贤一愣,没等他深思下去,安伯尘已经伸手按入溪水:“我所传你之术,名曰武道真义,如今天下所会者,也就我与吕风起。我之所以遣开他,只是怕他发现后,日后对你心生顾忌。”
“武道真义……”李贤喃喃着,面露古怪:“安师,你此前曾在流沙国传武道与圆井宗弟子,和今日传我之道,又有何区别,为何要称为真义?”
“差别大了去。”安伯尘笑道:“在流沙国所传武道,是初创初成的武道,蒙蒙初始,未得提炼其中精髓。而此后,我和吕风起结伴前来通天寨,一路上吃饭喝茶闲聊,十有八九都在暗中斗法,当然,你是看不出。直到上了岸,我二人的境界都有所提高,初获武道真义,吕风起那家伙更是被激起心中豪气,为了发泄,暗中击杀了羊公。”
李贤听得眉飞色舞,就差手舞足蹈了。
他很难想想,从流沙国到风雪渡口的一路上,安师和吕风起表面看上好好的,事实上竟在暗中比斗。两位不世出的武道大家,终日沉浸在武道钻研中,终于各进一步,初获武道真义。
“安师,为什么是初获……莫非,这武道真义很高深?”李贤硬着头皮问道,在他印象中,安伯尘乃是天上地下无所不能存在,可他竟然用出“初获”这样一个谦卑的词,让李贤总觉有些不适应。
“算不得高深,只不过任何一道一玄奥,总要经历积淀,如此,每个阶段的收获都会不同。”安伯尘说完,语气一转:“好了李贤,别再胡思乱想,注意看我的手。”
安伯尘的手插在溪水中,李贤第一眼看去,看得分外清楚,安伯尘的手大若山峰,仿佛要将小溪从中截断。然而,李贤眼皮眨了眨,第二眼看去时,他忽地一惊,却见安伯尘分明将手插入水中,却无法看到,能看到的,只有清澈见底的溪水。
这无比矛盾的对照令李贤头皮发麻,只觉胸口血气震荡,难受得他只想吐血。
“这就是武道真义其中一义,有与无。”
安伯尘收回手,缓缓说道:“用在与人交手对战中,可以瞒天过海,亦可以声东击西,在有和无之间逡巡徘徊……”
说话间,安伯尘的手又向“吕风起”游走而去,李贤用目光紧紧跟着,只看见安伯尘的手指在“吕风起”额心上停住,手指敲向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