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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已经交代得很清楚,去给那三个仙奴添点麻烦。”名叫元十五的侯级斗奴说道。
“知道就好。我之所以叫你,是因为你最懂分寸,既不会丢我们面子,也不会让那些大老爷们看得乏味,扫了兴致。”江峰云有意无意的瞥了眼不远处的穹顶,神色略微迟疑。
“是,在下定会好好演一出戏,战到十合开外,在将他们击败。”元十五拱手应道。
“好。对了,那人的长戟我看上了,顺便替我取来。”
“是。”说完,元十五一闪身,消失在空气中。
通天寨秩序井然,斗奴校场更是如此。王级斗奴才有资格自取姓名,侯级斗奴有姓无名只有排行,侯级以下只以着装相貌取号,比如穿着黄色披风的便称为黄袍,红头发的便称呼为火云,如此而已。而且等级低的斗奴,在不违背斗奴场主人命令、不伤及寨民遗民利益的前提下,必须无条件服从等级高的斗奴,就如同元十五对待江峰云一般。
在斗奴校场外围,大雨滚滚而下,丝毫没有停止的迹象。
李贤人枪合一,势若狂风,一波波的横扫向前来进犯的仙奴们。
其实到现在,这些仙奴早没了杀死安伯尘三人摘取首级的志气,面对越战越起劲、几乎杀红了眼的李贤,他们只想有多远跑多远。然而少年人手中的木枪夹杂着一股很奇特的势,枪枪刺出,化作牢笼,将他们禁锢在枪风中,难以挣脱。
就在这时,大雨忽地一缓,李贤只觉膀臂一轻,木枪刺了个空。
围攻他的仙奴们个个面露狂喜,毫不迟疑的趁机作鸟兽状奔逃。
“安师……”
李贤闷闷的回过头,刚才从头到尾都是安伯尘在用奇异的手法操控着他,如同绳线前的木偶,即便如此,李贤也能从那一招招精妙绝伦的枪技中学到许多。
孰料在他刚刚找到些头绪时,安伯尘却忽然松开了看不见的“绳线”。
“好大的口气,明明自己奴性十足,却还喜欢品头论足指指点点。这永镇校场的王级斗奴,太让我失望了。”
安伯尘目光掠向远处,低声喃喃道。
他原本并不知道还有那么多人在外面围观,直到李贤带回来那个消息后,安伯尘方才想到。暗中破开禁制,穹顶阁台上的寨民、遗民,八十一层的斗奴塔,都被安伯尘收入眼底,江峰云的一番话自然也逃不出安伯尘的耳朵。
“李贤,回来。”
安伯尘看了眼一旁的“吕风起”,对李贤说道。
李贤不明所以,却还是乖乖的向安伯尘走来。
大雨将校场外围的土地浸打成泥泞,李贤走路时,难免发出簌簌的声响。可忽然间,他发现脚粘泥巴的声音没了,不仅如此,其余的声音也都从他耳边消失,世界前所未有的安静。
忽然间,在李贤的视野中出现了一个披着血色披风、嵌套虎头肩甲的男人。
他静立在大雨中,泥泞高高溅起,洒落间无声无响,就如同他的出现一般,诡异得令人毛骨悚然。
“你是何人!”
李贤大声喊道,他无法听到自己的声音,只能凭着习惯对准口型。
元十五奇怪的看了看李贤,随后又看向吕风起,紧接着,他将目光投向安伯尘,眼里闪过惊诧。
“奇怪,你这是什么斗法,竟能用力量去操控别人的力量。”
元十五的声音响起,在他身后的李贤暗松口气,心道自己耳朵没事就好。转瞬后,李贤一惊,他张大嘴巴盯着面前打扮古怪的男人,却是没想到这人居然看破了安师的手段。
“等等,你是……”
无意间,李贤的目光飘落至元十五腰间,那里围着一条古铜色的系带。
“金银铜铁,皇王侯将……你是侯级斗奴!”
李贤无比意外的盯着元十五,此时他才发现,之前围攻他的那些仙奴们并没离去,而是停在百步外,怔怔地朝这望来,和李贤一样惊疑不定。
渐渐的,聚拢于此的仙奴们越来越多,全都隔着老远,或是仇恨或是恐惧的盯着元十五,当然,也有不少人依稀从元十五身上看见了未来自己的影子,因此面露憧憬。
要知道,在永塔校场中,皇级斗奴仅仅越天战一人,王级不过十人,接下来便是侯级,虽有近百之数,可在拥有成千上万斗奴的永塔校场中,仍称得上佼佼者。
这样一个永塔校场中的强者,突然出现在试炼场上,看起来像是冲着这些日子里最风光的那伙人而来,如何不让其余仙奴们浮想联翩。特别是硬把杀兄之仇记在安伯尘身上的赤方天少女,此时更已经在心里连连祈祷,只望安伯尘能死得痛苦悲惨一些。
无论穹顶阁台上的达官贵人,还是试炼场中的仙奴,几乎没有谁看好安伯尘三人。
安伯尘一行三人虽在八日多的试炼中大出风头,可他们的对手是一心想活命的仙奴,远非通天寨中闻名遐迩身经百战的斗奴所能比拟。
同样是不使用道法,只凭肉身和近战技巧,普通斗奴一人横扫数十仙奴毫不费力。
而元十五却是能在永镇校场排入前百的侯级斗奴,他的出场同样足够惊艳,不用道法,只凭杀意,竟能聚成气场,让方圆十里内鸦雀无声。
第593章 校场初战(中)
“你是谁?”
一阵淡淡的声音响起,却不啻于平地起惊雷,清晰无比的传到众人耳边,远在穹顶阁台的寨民、遗民,包括八十一层斗奴塔顶的几人,都吃了一惊。
“居然破开了元十五的杀音阵!”
江峰云挑起眉毛,复又舒展开:“看来,还的确是有点本事。”
他所挑选的元十五修为虽只有五重天巅峰,可放在百多人的侯级斗奴中也算强者。更何况,在斗奴校场里,更多看重的是本身的力量和技巧,每一场斗奴战几乎都是挑选相同修为境界的对手,谁胜谁败,谁死谁生,全看搏杀技巧。论技巧,元十五在侯级斗奴中,足以排进前十,这也是江峰云挑选他去打压安伯尘三人的原因,即便安伯尘再度表现出过人的手段,江峰云也是信心十足。
“我,元十五,侯级。”
正身面对安伯尘,元十五一丝不苟的答道。
他的杀音阵笼罩方圆十里之地,也就是说,方圆十里,皆为他的气势范畴。远远围观的寨民、遗民以及王级斗奴们论修为实力大多比元十五高出许多,即便如此,他们对于这方圆十里的感知也不见得能比上元十五。
此时永镇校场内,也只有元十五一人知道,他面前这个看似温和的男人,是怎样一个恐怖的存在。
之前从斗奴塔上遥遥望来,元十五和顶层的王级斗奴们一样,都当安伯尘三人只是普通好手。普通好手的意思是,在斗奴之外的普通仙人中,能排入高手行列,可和通天寨的斗奴比起来,普通好手便如鸡蛋碰石头,有去无回。可此时此刻,元十五却突然发现,面前这人身上所散发出的战意、杀气丝毫不弱于久经生死的斗奴们,最为恐怖的是,直到自己出现了,他仍能将他的实力控制在一个压迫自己却不引他人瞩目的范畴内,这说明不仅仅是此前的那些仙奴,便连自己也无法逼得他用出五成以上的实力。
想着想着,元十五额上溢出冷汗,并非害怕,而是兴奋。
在斗奴校场中,数百年来日日夜夜徘徊在生与死之间,元十五这样的斗奴早已忘记了害怕、恐惧是什么滋味,他们唯一拥有的便是已然养成为习惯的对于对手的渴望。
“啪!”
元十五解下腰带,扔在泥泞中,溅起雨花和黑泥。
清脆的响声远远传开,江峰云愣住,他身后的三个王级斗奴愣住,穹顶阁台上准备着观战的遗民、寨民们同样也都愣住。
斗奴的腰带上往往印着他们的等级,是校场中身份和地位的象征,轻易不解,除非正式角斗中,双方斗奴互解腰带掷地,代表了他们将会不惜生死一战。
而今元十五面对一个未晋升斗奴的仙奴,居然行此正规仪式,如何不让观战的人们大吃一惊。
惊讶只维持了片刻,片刻后,山呼海啸的欢呼、鼓掌声传来,打破了元十五的杀音阵,同时也将永镇校场淹没。无论性情还是做派都已沦为凡人的寨民、遗民们,来斗奴校场只有一个目的,那便是寻求刺激,眼下看见一个堂堂侯级斗奴正式向一新到的仙奴宣战,意外之余,亦生出了浓浓的兴致。
“我想让元十五解决那个用戟的,他却选了三人中最不起眼的那一个。”江峰云眉头微皱,喃喃自语着,他转望向安伯尘,目光锋锐如刃。
“元十五的斗技虽不及我等,可才侯级中却算排得上号,看来那个穿绿衣的仙奴定然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被元十五发现了。”江峰云身后的一名王级斗奴说道。
“能有什么不同寻常。”江峰云耸了耸肩,轻蔑笑道:“大不了多撑几合罢了。”
“万一,我是说万一元十五被那人战败,那你可就要下场了。”从江峰云身后又走出一名身材高大的王级斗奴,和江峰云并肩而立,遥视安伯尘,似笑非笑的说道。
江峰云摇头苦笑:“我说你们还真是闲得无聊,老实说吧,元十五抛腰带约战也出乎我的意料。可你们别忘了,今日的试炼可是有许多大人物来观战,他们前来寻找刺激,元十五这么做正中他们下怀。那些大人物们高兴了,主人自然也会高兴,主人一高兴,我们也能更好过一些。”
“元十五这么一个实诚人,会想到这么多?”另一个始终没开口的王级斗奴抱着双臂说道,她站在江峰云三人身后,一动不动,眼中却忽然间闪过灼热的战意,转瞬即逝。
王级斗奴们高高在上,一副指点风云的派头,而在试炼场中,近千如今沦为校场最底层的仙奴们,此时也都停止了厮杀争斗,神情复杂的向安伯尘和元十五这里望来。
“王小姐,你这位仇家可不得了。”赤方天王氏少女身旁,一个五短身材的仙人压低声音道:“竟能让侯级斗奴公平邀战,那他的实力在永镇校场也能排得上号,难怪我们一直奈何不了他。”
“你又从哪探来的这消息。”几日血雨洗礼下,王氏少女已没有了先前的花枝招展,形容清减,多出几分悍意。
“小的其实和别的仙奴都不同。”五短身材却留着山羊胡子,三角眼眯起来显得精明刁钻的仙人小心翼翼道:“实不相瞒,我之前是齐塔校场的仙奴,试炼失败后被卖到镇上,几经周折本以为能离开通天寨,谁料最终竟又回到了永塔镇。关于斗奴的事,小的比这里其它人知道得都要多上一些。”
听着身旁仙人沾沾自喜的声音,王冰羽眼中流露出一丝轻蔑,转而迸发出浓浓的哀恸。
这些日子来,她凭着姿色和从小使惯的手段从千多仙奴中脱颖而出,勉强称得上一方势力的头目。她出身赤方天大世家,来通天寨身负重任,现如今兄长被害,她又被关入斗奴校场,万念皆休。她之所以连番围攻安伯尘一行,并不完全是为她兄长报仇,最重要的是,她总要找一个活下去的藉口。
可她渐渐发现,在永镇校场中活下去,其实比死还要痛苦。
这才短短八日时间,王冰羽就看到许许多多的仙人自甘堕落,似乎已经放弃了重获自由的希望,言行举止中,已将自己当成通天寨的仙奴、斗奴,就如刚才对她说话的那个仙人。
王冰羽很怕,怕自己也会变得和他们一样,这八日间她无时无刻不想着用利器刺穿自己的心窝,一了百了。好在她还有一件事未完成为她兄长报仇。
远远望向安伯尘,来自赤方天的少女眼中流淌出歇斯底里的恨意,可在恨意之后,却是无助和迷茫。
倘若安伯尘败了,死在这名侯级斗奴手中,那她岂不是再没活下去的理由。可如果安伯尘胜了,她报仇的希望愈发渺茫,还得整日过这没完没了的痛苦日子,生不如死。
“那你的意思是说,我的那个仇家,他有可能赢?”王冰羽声音就如同破碎的冰一般,咯吱咯吱作响,听得五短身材的仙人打了个冷颤。“王小姐你这话就不对了。你那仇家固然有本事,可他的对手却是侯级斗奴,侯级斗奴,至少都闯过千场,杀过上百人。今日这一战的看点,就在于你那仇家能撑过多少合罢了,既是丢下腰带的邀战,你那仇家败了,就等同于死了。”五短身材的仙人摇头晃脑的说道。
“这么说来,他定会死了。”
“是,你那仇家一定活不过今日。”
五短身材的仙人讨好着说道,他抬起头来,却突然发现身旁的女子神情很难琢磨,有喜悦,有失落,还有一丝绝望。
……
外界的纷纷扰扰,旁人的指指点点,就好像雨珠一般随风袭下,飘落安伯尘心田,却又轻如覆羽。
安伯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