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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红拂的抉择,你们也应该猜到了。”安伯尘笑了笑,他看向无华,沉吟道:“佛魔虽斥,可佛能着相,魔能慈悲,佛与魔也只在一念间。日后若是遇到穿布鞋的,你不如化魔而超度他,或许这样最好。”
佛魔一线,就如无华和张布施,安伯尘总觉得,按照当年的发展轨迹,妖僧无华更像魔,而不苟言笑的张布施更有成佛的资质。
真当是安排后事一般,安伯尘又啰啰嗦嗦的和无华、霍穿云唠叨了许多,直到司马槿走了过来。
“说好了?”司马槿问道。
“差不多。”安伯尘说道,走到司马槿身边。
“无忧姐姐,这个给你。”司马槿从怀中取出一枚月牙形的银色令牌,递给公孙无忧,眼见公孙无忧一脸迟疑,司马槿笑道:“我曾搞过一个小玩意,名叫龙门客栈,这是龙门客栈地级令符,凭此你可调遣东界以及洞天福地一切龙门客栈的掌柜。”
公孙无忧努了努嘴,似是不想拒接司马槿临别前的好意,勉强收下,她却不知,她手上这枚令牌仅次于司马槿所掌握的龙门令,日后所能发挥出的效用,绝对超乎她今日想象的范畴。
至于司马槿,因为要和安伯尘去那个地方,放不下龙门客栈,只好为客栈找一个暂时的主人。
“伯尘,你不再多留一会儿?”眼见安伯尘和司马槿并肩向船头走去,霍穿云有些不舍,上前叫道。他猜到了安伯尘和司马槿将去哪,今日一别,不是生死之别,却胜似生死之别,不知何时再能相见。
“不了。”安伯尘脚步不听,挥了挥手,笑道:“现在的通天寨渡口,想必有许多人在等我。今日一别,后会之期遥遥,日后你们若能遇见一个易姓变戏法的,或许能从他那里得知我们的消息。”
安伯尘的声音渐渐变得长而远,霍穿云抬眼望去,只见到一匹白马载着安伯尘和司马槿,渡过虚空,向那不知名的远方奔腾而去。
“没想到,他竟是以这种方式离开的。我还以为,和他的分别,是在未来某一天他归隐之时。”
霍穿云说着,一脸感慨:“和尚,伯尘最后的话你可听到了?等船到码头,我们无需和众人下船,等着船返航吧。”
无华没有回答,置若罔闻的遥望远处雾蒙蒙的前方。
大雪如鹅毛,飞扬在羽船上下左右,白衣僧人站在船头,妖冶俊美的脸庞上,出奇的宁静。
“小云,你先回去。我要留下。”无华说道。
“为什么?”霍穿云不解的问道。
“我想,我在这里或许会解开那个让我从小就开始害怕的谜团。”无华说道,似乎发现自己的语气有些沉重,他挠了挠头,打了个哈哈:“都怪姓安的,走之前非要破坏气氛。再说了,就算我想回去,她也不会同意。”
“当然,我不会同意。”
琴娘说道,不知何时,她已搂着她的女儿出现在无华身后。
她常年留在蓬莱,每隔一阵都会前来通天寨,为瓶子里的那个女人也就是永塔校场的主人出谋划策,思量日后大计。瓶子里的女人,她今日看来虽然落魄,可在当年,那个上古末年,她只一人便让通天寨千万寨民无可奈何。当年那一战,自称圣族的伪妖输得异常惨烈,到最后,姐弟俩一被镇压,一被打入轮回,永世不得超生。
既然永世不可的超生,那他又是谁?
注视着背对着自己的白衣僧人,琴娘目光迷离。
没几日,发生在永塔校场的闹剧很快便传开了,可传出的故事却千奇百怪,有的说是内部有斗奴不尊命令,在塔内争斗,有的说是喝醉酒的厉害寨民一不小心破坏了永塔校场的禁制……总而言之,永塔校场成了通天寨的笑柄。
没有人知道,曾有一个名叫安伯尘的王级斗奴,三招重创越天战,并反出永塔校场。倘若这个消息传出去,传到遗民们耳中,他们略加思索边能想到外界道运开始兴盛,方才会出现这样一个厉害无比的新晋斗奴。
……
“你还没呆够?”
云巅神殿,安伯尘躺在玉石躺椅上,喝着月端来的酒水,问向一旁的司马槿。
“再等等,等我突破到真仙境,就和你去。”司马槿惬意的喝着香茶,看着书卷全都是神殿前任主人关于壁画世界的手记。
“别急嘛,反正过去的时间永远不会改变,我们什么时候去都一样。”
“也是,那边再等等。我突然感觉到,我成就无上的机缘似乎就在过去的上古年代。”安伯尘看着华灯下,女子美丽得足以让天上星辰坠满大地的侧脸,柔声说道:“到那时,我便能带你回家了。”
第616章 阴阳山前
白胡子的老头,边抽着水烟,一边不断回头,打量着远处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
两个年轻人在书架边上翻看着卷宗,像是在寻找什么。
他们已经来了四天,这四天之中,他们足不出户,不吃不喝,只管一头闷在茫茫书海中,一男一女很少说话,可他们彼此间的默契却丝毫不落的被老头收入眼中。
一条西海龙宫的水烟足足抽了四天,老头满意的放下烟管,再度将目光投向那双男女:“两位小友,你们在寻什么?”
男人搜寻着书架上的书目,女子则飞快的翻阅着卷宗,两人都没理睬老头。老头脸上挂不住,发出重重的咳嗽声,想要引起两人的注意,就见那女子茫然的看了眼老头,却在下一刻突然想起了什么似,飞快的将目光转向手头卷宗,又掏出墨笔,匆匆记载着。
“两位,你们入楼的腰牌在哪里?”
老头忽然想起了什么,问道。
目光逡巡在年轻男女身上,老头的脸色渐渐变得古怪起来。
能进天涯阁藏书楼的只有三类人,一类是天涯阁老人,第二类是天涯阁在外历练的传人们,还有一类便是如自己这样的守书人。前两类人进入藏书楼,老人自然无需腰牌,年轻的传人们都需腰牌为证。而眼前这两人,一男一女,风尘仆仆,也无腰牌再侧,哪有半点天涯阁传人的做派。
“你们……你们何时闯进来的!”
老人一慌,赶忙站起身,迈开脚步向那一男一女扑去。
天涯阁历史悠久,可以说,天地历史有多久,天涯阁便存在多久,从古到今,还未听说过有外人擅闯进入天涯阁,老头此时又慌又急,生怕自己一不小心成为天涯阁千古第一罪人。
老人和那对男女只隔着十来步的距离,可不知为何,他跑了足足半个多时辰,依旧没能抓到那对男女,他和那对男女之间的距离并没缩小,仍是那十步。
荒唐,古怪,难以置信……老头愣在当场,茫然的瞪大双眼,不知所措。
他身为守书人,算是天涯阁中战斗实力拔尖的一类,修为真仙,熟悉各门各派的功法战技,可此时此刻,他去无法看破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切。
“荒唐,荒唐,明明就在前面,为什么我去抓不住他们。”老头喃喃自语着,随即眼睛一亮:“难不成,我在做梦……”
“梦”字刚道出,老头只觉眼前一花,天色瞬间变黑,紧接着,又恢复光明……
睁开双眼,老头从酒桌上抬起头。
他身前的木桌上,还摆放着没喝完的桂花酿,桂花酿、梅子酿这类酒水,初尝固然甘甜可口,然则后劲极大,有些酒是隐世仙人酿造,更是后劲猛烈,俗称仙人倒。
“老板,我睡多久了?”老头揉了揉眼,问道。
“不久,才半个时辰。”正忙着招呼客人的老板搓了搓围兜,笑着说道,说完又一路小跑的四处打点,忙碌无比。
“才半个时辰,的确不久,继续睡吧……那两个可恶的年轻人,原来是做梦,吓我一跳。”老头摇了摇头,又趴下,不消时,呼呼大睡起来。
一盏茶的功夫过后,似乎是在等老头进入熟睡,荒道边酒肆的老板擦了擦手,走到老头跟前,深深看了两眼,随后一挥手,之前嗡嗡闹闹的“酒客们”像是风中的草叶,高高飞起,转而化作齑粉,却都是草末所化。
“还真是警觉,半个时辰便醒了。”老板娘从酒肆厨间走了出来,她的皮肤黝黑,如树皮般布满皱纹,可她的眸子却极其明媚,如月华星辉。
“我的梦术,能够让同级修士昏睡半个时辰,已经算是前所未有的了。”老板呵呵一笑道:“再说,半个时辰足够了。难得让我们遇上天涯阁的长老,想来你也差不多补全上古这段的历史了。”
“差不多。”老板娘走到老板身边,轻舒口气道:“不过,最关键的那几个部分,仍未补全。还没补全,我们便的一直留在这里,以免出去后,破坏了历史的走向。”
“那就等下去好了。反正我们的时间多的是。”老板搂着老板娘的肩膀,乐呵呵的说道。
老板娘生得难看,老板更是丑陋,可周遭青山绿水,羊肠荒道,却和他们简陋的小酒肆相得益彰,连带着他们看起来也不那么扎眼了。
上古末年,天地间战事如火如荼,道运正雄,各门各派,各个大洲都有玄仙坐镇,而上战场的主将无一例外都有真仙修为,当世真仙数量,远远超过安伯尘和司马槿所来自的那个年代,连番百倍都不止。当然,也有不少高人选择隐世,或歌啸海之涯,或逍遥天之角,因此,即便高人路过荒道,察觉到这对老板娘的不一般,也不会多说什么。
乱战之世,人各有志,早已是习以为常之事。
“我们的时间虽然多的是,可这段历史,再过不久便会进入末日,到时候天地崩坏,我们别说改变未来通天寨的命运,便是自己的小命也无法保住。”老板娘说道:“我们若是死在现今,未来的我们也不复存在,神魂湮灭。”
说话间,化身老板娘的司马槿一直在摸索空荡荡的手腕,那里曾经有过一串珠链,陪伴了她百多年,却在从画壁世界前来上古的路途中,莫名其妙的消失,连同安伯尘的珠链一起消失不见,只剩下珠链中的异兽和法宝。
两人开始有些莫名其妙,随着降临上古,两人渐渐想通。
珠链只有一双,它原先的主人是第一世家的传人以及海族公主,当司马槿和安伯尘带着珠链来到上古时,珠链从原先的一双,变成了两双,违背了它本来只有一双的原则,自然会有一双消失不见。然而,珠链的消失也并非全无意义,它至少告诉了安伯尘和司马槿,他们来对了地方。
“其实,我突然想到,你可能忽略了一件事。”安伯尘说道。
“什么事?”司马槿问道。
“我们来这多久了?”
“按照上古的时间,有半年了。”
“这半年里,我们只在搜罗各个势力的消息,从未出过山,去尘世中走一走。”安伯尘道。
“这又如何。只要我们不轻举妄动,历史永远不会改变,还会按照原先的轨迹运行。历史都在我们脑中,出去看又有什么意义?”说着,司马槿佯装不悦:“哼,现在倒变成换我安慰你了。”
“可是,万一来到上古的不止我们两个,那又会怎样。”安伯尘问道。
“怎么可能?能来到上古,只有通过壁画世界,而且,只有真仙才有能力渡过虚空,继而突破时间封锁。通天寨里的斗奴校场,有多少真仙?这些真仙谁又想到……等等,你是说……”司马槿脸色一变。
“是啊。吕风起……以及九辰君。”安伯尘说道:“他们两个,其实和我一样都是无路可去,想要保住性命,只有通过壁画世界前来上古。再说,以吕风起的性子,不会甘于人后,想到我在这,他自然会来。”
“若是他们一闹。打乱历史轨迹……”司马槿抿了抿嘴,斜睨了眼安伯尘:“老实交代,你是什么时候想到的。”
“半年前。”安伯尘无所谓的说道。
“你……”司马槿气绝,那日在羽船上,安伯尘和她传达的信息有限,并没太多交代吕风起的事,因此司马槿并没联想到。
“你又在搞什么把戏?”瞪了眼安伯尘,司马槿问道。
“吕风起不来,自然最好,他若是来了……倒也再好不过。”安伯尘遥望青山远端,渐渐西沉的落日,那一片红霞似火像是要把青山烤成青铜:“他出去闹,正好为我们试一试时间秩序,究竟有多大的本事。”
司马槿一怔,随即面露思索。
就见安伯尘扬起手臂,继续说道:“天道秩序,至高无上,时间历史的秩序也是其一。吕风起来自未来,他若是破坏了上古的历史,引起未来变化,可未来是永恒的,岂不产生矛盾?倘若我掌时间秩序,当有两个选择,一是顺势改变历史,二是,抹杀吕风起。”
“倘若你有枭雄心,问鼎天下之意,吕风起五十步时,你便早早领先他百步。”司马槿喟然一叹道。
看着司马槿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