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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有趣,没想到那个到处留情的风流种,倒也有今日这犯了太岁土的时候。”
这顿饭吃得食不知味,待到吃完的时候,袁宝还不见那个颜雅筑说要让她见的人,心里觉得有些奇怪,“木头……”
“嗯?”颜雅筑手指上绕着她发丝,眼中却是若有所思,不知悲喜。
“你不是说要见个特别的人?”
“傻姑娘,已经来过了,”颜雅筑点了下她的鼻子,额头抵着额头,很是亲密,“人都走了,你从头到尾的都在打瞌睡,自然没见到那位。”
“……哦。”
袁宝愈发觉得奇怪,她睡着便能算是见过对方了?却不料更出人意料的事情,却在第二日发生了。
她方在被窝里躺着,门却打开,颜雅筑进来,笑眯眯地催着丫鬟给她换了衣服,还在她额头上重重地亲了下,面上的欣喜掩也掩不住。袁宝打扮妥当,还不待她细问,外头却来了两个宫里打扮的,见了她便是高声地宣读“圣旨到!”
袁宝见身边众人哗啦啦地跪倒了一大片,也跟着膝盖一弯,跪了。
“上天眷命,皇帝圣旨。民女袁宝聪慧敏捷,端庄淑睿,敬慎居心,久侍宫闱,性资敏慧,率礼不越。特封咏闲郡主,赐永丰世子颜雅筑为妾,与其妻云烟郡主共侍一夫。
望其铭朕之所意,感朕之所恩,宜德谨行,勿负朕意。 钦此。—— ”
语罢,周围众人齐声地歌呼皇上万岁,袁宝却跪在地上,盯着身边的颜雅筑,目光里满是迷惑:册封了郡主?赐婚?
这一切都值得她惊讶,最叫人瞠目结舌的,却是那个“妾”字。
“共侍一夫”?“云烟郡主”?
袁宝觉得自己脑中缺失的那段记忆,绝不止袁府着火那么简单,她定定地看着颜雅筑,浑身的睡意消散无踪,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凝结了。
颜雅筑面上的笑意盎然,显然对这消息满心的欢愉,但看着她面上表情,却又跟着皱眉,轻轻抱起地上的她,低头为她掸了掸灰膝上灰尘,“小宝,你先接了圣旨,听我跟你说。”
“我听。”袁宝看着他,面色有些镇静得叫人害怕。她在等他的解释,只要他解释,她必定会相信的,“你娶了妻么?她叫云烟?”
颜雅筑抱紧了怀中的人,她身子绵软,无力抵抗,倒是窝在他肩头,乖巧得很,可是这样容易掌握的人,即使在自己怀里,他也觉得无法把握了:甚至比当初落跑在外,更要难以拥有。
“……”颜雅筑抱着袁宝不说话,周围的丫鬟仆人,纷纷地退下了,只留下了一卷圣旨,静静地放在桌畔。
袁宝闻着颜雅筑身上淡雅清透的味道,被抱得很紧,让她有些呼吸困难。可更奇怪的,却是她心中情绪,并不如自己意料的那般痛彻心扉:奇怪固然是有的,惊讶也难掩心中,可是除了惊讶,却没有更多叫人刻骨的伤痛。
她不是欢喜颜雅筑么。
她不是期望了同他成婚,嫁他做妻么。
袁宝挣扎着抬头,刚好能看见颜雅筑额角一片淡淡烧伤,那是为了将她从火海中救出来留下的伤疤。从小青梅竹马长大的对方,就算是失去了一部分记忆,可心底里的欢喜却是不会骗人的,袁宝伸手,轻柔地抚上他额角一片模糊的伤疤。心里愈发迷惑:可是如今他这般沉默,该是确实娶了妻子。
为何要瞒着她?
为何不解释?
手指下的皮肤滚烫,虽然并未碍着了颜雅筑的容颜,却也位置不小,她轻轻地摸着,觉得颜雅筑的伤疤有些奇怪,脱口而出,“你以前,这里被割伤过么?”
——额角上,除了烧伤,还有一条蜈蚣似的小伤疤,似乎是被什么利器给割伤了的,两条伤疤交叠,乍一看,倒是发现不了。可既然是两条伤疤,必然留下的时间有些间隔,她分明记得,从小到大,颜雅筑的面上都是未留伤疤的,那除了这场火,她忘记的东西,究竟还有多少?
颜雅筑身子一颤,捉住了袁宝的手,抵着她额头,声音有些哑,“小宝……无论你以后听到什么,见到什么,你总要记住,我爱的人,只有你一个,我不会放开你,你便也不要离开我。”
这话说得字字恳切,里头情深意切,简直如同哀求,袁宝被他这番话惊住了,印象里,却是从未见过他这般哀求人的模样,心里不禁又是一软,诺诺地“哦”了一声。
听到她答应,颜雅筑的怀抱才终于松开了些,依旧将袁宝固定在怀里,对她说,“其实你家走水之前,皇上便给我同那云烟郡主赐婚,皇命难为,我便娶了她,你难过了很久,又几夜地发烧,这才身子越来越弱……只是这些毕竟都是过去的事情,既然如今皇叔赐婚了,你同我便是名正言顺的夫妻,我们尽快地成婚好不好?
我以后只疼你一个,你永远也不用再难过伤心,我们一起过下去……”
袁宝静静地听,颜雅筑便静静地说,两个人相依偎在屋子里,阳光透进来,画面唯美,气氛看上去很是和睦。
可只有撒谎的人自己才知道,这和睦、这信任,都是不断依靠着药物和谎言堆积起来的假象。
谎言越是多,假象便越是幸福美满,而待到倒塌 的时候,终究将露出来的真相,自然也就越是伤人……
但就算有这般的威胁,又有多少人能抵抗住撒谎的诱惑呢?
毕竟真相如此丑陋难堪,若是一两句谎言,一两滴药水,便能留住心爱人,又何尝不是一种扭曲的、别样的真相?
#奇#颜雅筑像是陷入了越来越深的泥沼里,既然爬不出,他便索性放任自己下沉。
#书#就算灭顶,他至少是沉浸在袁宝的欢喜之中的,这比什么都重要。
颜雅筑的声音像是魔咒,袁宝方才脑中闪现的怀疑,在他的诉说之后,便渐渐地又便得迟钝。那些疑虑似乎都是她想多了,神经被某种东西压迫着,不得不松弛下来,她半阖了眼,困倦袭来,开始靠在颜雅筑肩上打起了瞌睡。
对方见了她瞌睡虫的模样,不禁失笑,索性也脱了鞋袜,抱着她倚靠在床上,一同来个回笼觉。
——
黑色的药水,能让所有的思索、审判不断往后拖延,却终究抵挡不住命运滚滚袭来。
颜雅筑半闭着眼睛,才片刻,袁宝的屋门却被推开了,一个丫鬟慌慌张张地冲进屋,刚要放声喊,又被他责备的目光给逼了出去。他将袁宝轻柔地放在床上,在她嘟起的唇上轻轻一吻,这才跟着出门。
丫鬟是柳云烟的近身侍女,他曾经吩咐过,关于柳云烟的一切人和事,都不能出现在袁宝面前,这回又究竟是什么大事,能让这丫鬟如此冒失?
颜雅筑有些不悦,“慌慌张张地,你这是做什么?”
“公子,不好了,夫人她昏倒了!”
柳云烟的身子一直都不好,身子娇贵的大小姐,锦衣玉食地惯了,难免地头痛身痛,有何好大惊小怪。
“哪儿晕的?”
“珍膳楼……”郡主听说了公子前一日去了那儿,便也说今日要去看看,谁知同那珍膳楼的老板聊了没几句,这便昏倒了!急得她做丫鬟的,差些没哭出来。丫鬟一路跑得急,满头薄汗,见颜雅筑不为所动,这便又丢出了一句话来,“大夫说,夫人她、她有了身孕!”
这一声喊得尖利高声。
“吱呀——”一声门响。
颜雅筑就连呼吸都停滞了,只闻了身后袁宝淡淡的声音,带了刚睡醒的沙哑调子,有些懒,“……谁有身孕了?”
【无从置喙】
听说了一大早地,颜雅筑便带着袁宝去了那珍膳楼,直过了好半会时候才出来。丫鬟在柳云烟耳边,天天地念叨着“今儿公子又为袁姑娘添了一批新衣裳”、“今儿公子又为袁姑娘专程地去那宝地买了新家什”……
总之,每天都变着法子地讨好她,哄着她高兴,直说得人心里都跟着发酸。
看到柳云烟脸色不济,丫鬟才终于意识到自己逾矩无礼,乖乖地住了嘴。
柳云烟本就是个官家出来的大小姐,锦衣玉食地被伺候得惯了,心情一不好,就容易连带着食不下咽、寝不能眠,总动不动地犯困恶心,连着好几日qǐζǔü,身子也有些被拖垮。
可颜雅筑下了死令,凡是她的侍女,还有与她相关的一干人等,都不准在袁宝住的院子附近出现,算是将她从袁宝的生活里彻彻底底地剔除了。
柳云烟在屋子里独坐许久,终究是不得法,便索性差了下人外出,去那珍膳楼瞧个新鲜。珍膳楼的老板倒是出人意料,是个笑容和善的年轻公子,名叫银票。听说她是世子妃,便执意地要陪着就餐,说是好照应了世子前些日子赏光,光临他这小小膳楼。
两人席间说些客套话,总免不了地触及了颜雅筑的话题,柳云烟自有分寸,答得滴水不漏,若不是她自个知道真相,恐怕也要被自己嘴里描绘的夫唱妇随,给骗了个严严实实。
可惜二人酒菜尚未入口几样,她忽然觉得腹部一阵绞痛,随即是昏天黑地的晕眩,没 了意识。
待到醒来的时候,一睁眼,便见到颜雅筑立在床前的背影。
柳云烟的心里,一下子仿佛被火焰烧化了。颜雅筑的头发有些微乱,像是匆忙间赶来的,正和大夫小声地说着什么,从侧边看去,美目俊朗,就算眼见挥不去的轻愁,在柳云烟的眼里,看了也只剩画般飘逸。
她几乎立刻就溺毙在此种别样的、被关怀着的情境里,甚至对自己的晕厥,也生了感激之心:若是一次小小的晕厥,便能换来他的呵护,又有什么关系呢。
大夫第一时间便发现了她的苏醒,错过颜雅筑,几步赶到她床前,佝了身子道,“恭喜世子妃、贺喜世子妃,世子妃已经坏了一月有余的身孕,这回晕厥不过是因为心中忧虑过度,若是好生调养,必定安康无虞!”
身孕?
柳云烟不敢置信地将视线从大夫身上转移到了颜雅筑的身上,心里忽然腾起的兴奋和温暖,让她控制不住地扬起了嘴角,“是真的?我、我有了身孕?”
颜雅筑的眉头依然是紧锁的,看了眼身边这位颜府御用的大夫,得到对方的再次确认后,微微颔首,“若是没有误诊……”
这话说得伤人,不过柳云烟却未放进心里,倒是那大夫,还生怕颜雅筑心里不放心似地,补了一句,“不会误诊,不会误诊,老夫行医数十年,这脉象,断然不会误诊,世子请放心。”
大夫领了赏,匆匆地退下,屋子里便又剩下了柳云烟和颜雅筑二人。
“我……”二人同时开口,柳云烟一脸娇羞地,抚着自己的小腹,抬头对颜雅筑微笑,“你先说罢。”
“皇上赐婚,我将纳袁宝为妾,”这句话说得平静无波,却在柳云烟新湖里,掀起巨浪,“但是我要你知道,就算是妾,她同你的地位却是没有分别的,希望你莫要仗着地位之别,到时候惹了不乐意,我便也不会向着你。”
“……赐婚?”
同样是皇上 的赐婚,同样是嫁给他,两个女人的待遇差别何其之大,柳云烟将视线从颜雅筑的面上移开,看着地板呐呐地应了声,“……我省得。”
“你要同我说什么?”颜雅筑有些心急,方才从袁宝那儿赶来,也不知她睡到现在,醒了没有,若是自己未陪在身边,总觉不太妥帖。
“啊……”柳云烟似是被他点醒了,轻抚着自己小腹,面上有些失神,“没什么,只是想问问你,若是生了孩子,该叫什么名字……”
“……”颜雅筑看着她,眉毛绞得更紧了,“这事情,便再说罢。”
“对,你说的也是……”柳云烟柔柔弱弱的,刚从昏厥中醒来,声音都带了颤,一双黑幽幽的美目含了点点水光,看得人心里揪紧,隐隐作痛。眼看着颜雅筑要走,她用力地下了床,一把捉住 了他衣襟,连话语里,都是带了哭腔,“再坐一会吧,就一会……若是袁姑娘怀了孩子,不知你会光关切到什么地步,我不多求些什么,只求你陪我一小会……就一会……”
颜雅筑定下脚步。
身后的人本就身子柔弱,如今怀了孩子,不知要吃多少的苦头,压抑着的轻咳传进耳中,也是小心翼翼、十足本分的。
他心软了。
只是一小会,该是不会出了什么差错。毕竟柳云烟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而扪心自问,从娶她回来到现在,自己的关切,着实太少了。
颜雅筑愿意留在屋子里,光是这一举动,便叫柳云烟高兴得难以自己,她东拉西扯地说些平日里见到过的有趣事情,颜雅筑也静静地听着。
虽然两人之间的互动免不了地生涩尴尬,可毕竟这是她知道自己怀了对方孩子之后,第一次能好好地坐下来谈话,心中的欢愉,渐渐繁盛。
另一头,袁宝正闷闷不乐地坐在床边看风景。
大清早的好时光早就被她睡去了,此时已是将近正午,她有些无趣地摆弄着床脚流苏,靠在床头等着午膳。隔着一面墙的地方,正听到了几个小丫鬟在打闹,叽叽喳喳地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