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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把那白肉给咬去了一大块。
他咀嚼得很缓慢,像是要把肉中每一丝味道都品尝至尽。最后一口,将袁宝的手指,也含进了嘴中。
指端触觉何其敏锐,他滚烫濡湿的舌尖,如何看似无意、偏又用缓慢得折磨人的步调,将她的手指牢牢包围。
耳边是水渍交错的淫 靡声响,合着胸中过速的心跳一起,渐渐扩大得充斥了听觉,袁宝脑袋一热,直接倒在桌子上,“嘭”的一声巨响,不省人事。
“……”季东篱呆了下,有些意犹未尽地探了探她鼻息,“这么快?”
“差不多差不多,”闻声而来的黑白二人,单莓打头左风垫后,从墙角后头跳出来。
单莓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恨不能即刻拜倒在季东篱脚下,忙连声高呼,“师父威武!手到擒来!美若天仙!身手不凡!这么快就往日重现,您的手法果真淫 荡不堪、声声入耳,徒儿钦佩不已、钦佩不已!”
季东篱瞥了她一眼,嘴角略勾,全盘接下,“那还用说。”
师父果然是师父,就连如此狗屁不通的赞扬,都能全般接受。他那嘴角一勾乃是毫不遮掩其锋芒,看得单莓口水直流,嘴里反反复复,只有一句话:“师父威武啊威武,当年真是瞎了我的狗眼,居然忽略了师父此等惊世容颜!威武威武,太威武了……”
随即鞍前马后地跟着季东篱和她师娘,出了饭馆。
左风善后。
默默地去柜台付账,顺便威胁掌柜的,务必做到“谨言慎行”,这便也跟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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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宝第二日醒过来,觉得昨夜那番荒唐记忆,绝对是个梦。
不过她这天倒是醒得比往常都要早,四肢也有了力道,精神也好了许多,倒也不枉那个荒唐之极的梦,没有白做。
她看几个丫鬟完全没有异样,也不敢把这梦到处乱说,免得别人把自己当做疯癫。
颜雅筑一大早就来看她,见到她今日醒得这样早,面上很是惊讶。从丫鬟嘴里得知她按时按量地服药,这才放心些。
“这几日有些忙,小宝不会怪我吧?”
袁宝知道他忙着应酬宾客,要说失落,定是有的。可却也没颜雅筑想的那么在意,倒是憋了半日,问出口的却是另一件事情,“颜木头,今日能去看爹爹么?”
颜雅筑自从上回她闯了空门开始,便日日地等着她问这个问题,这回总算是盼着了,“行,你先乖乖地吃了早膳、喝了药,我今日就陪着你去看爹爹。”
得了保证,袁宝便也乖乖地吃饭喝药,今日被颜雅筑监督着,那药水却是无法再吐掉了,只好乖乖吞下。
待到袁宝收拾妥当,便跟着颜雅筑去了爹爹住着的院落。
“这地方前些日子刚造好,说是风水适合养病,我刚把袁老爷移过来,却是来不及同你说,你看你,慌慌张张地好不冒失。”
这话说得滴水不漏,袁宝心里却止不住地还是存了疑虑;可一见到床上躺着的爹爹,口不能言,身不能动,只能时不时地哼两声,身子脆弱入风中残烛,好像时时刻刻都可能撒手人寰,袁宝眼眶一热,那怀疑的心思却还是消散了。
眼中虽是含了泪,袁宝面上却是带笑的,就算爹爹没了神志、无法识人,可她总觉得自己有义务过得很好,活得幸福,似乎唯有如此,才能让爹爹放心,才能帮着爹爹的身子,早日康复。
颜雅筑轻轻揽着她身子,才刚开口安慰了两句,便听到外头的侍卫慌慌张张地跑进来,在他耳边嘀咕了两句。
颜雅筑面色一变,“她怎的会来洛城?”
袁宝疑惑,“谁来了洛城?”
颜雅筑在她额头一吻,示意她不用担心,“是母亲。”
“哗啦啦”一声惊雷划过天空,颜雅筑这句话不像是安慰,倒像是生生劈了她一道闪电。
颜雅筑的母亲,也就是永丰王爷的结发妻子姚氏,乃是家中三代为官,知书达理、富贵雍容、气度不凡的官家大小姐出生,虽因了常年住在京城,袁宝从小也没见过几回,可每次沐浴在此位“慈母”的目光之下,总让她生了自己卑微低贱、蝼蚁不如的错觉。
颜母倒不是刻薄、尖酸之人,可那金光闪闪、与生俱来的高贵典雅,即使只是立在她面前,也叫人两腿打颤、夹紧了尾巴做人。
“要不要去见见母亲?”
颜雅筑轻轻环住袁宝的肩膀,柔声地问她。可惜话还未说完,就见了她摇头如拨浪鼓,“不去不去不去……”
颜雅筑见她一副遇了猫的老鼠模样,低笑着蹭了蹭她面颊,“从小就怕,母亲又不能吃了你。”
袁宝还是摇头不止,“不去不去不去……坚决不去、肯定不去。”
她这么坚持,颜雅筑也没法子,便交代了陈叔,留下袁宝陪着她爹爹,自己先行离开了。
袁宝独自坐了好半晌,才从颜母的威慑之下缓过神,静静坐在爹爹床边,看着他发愣。
如今爹爹的面容在火灾中毁了大半,腿脚都不灵便,说话含含糊糊地,只能发出模糊的音节,就像现在这样:“呼啊……呼……啊昂……”
“爹爹,你想说什么?”
颜雅筑一离开,爹爹就断断续续地发着重复的音节,袁宝觉得他是想说什么,可怎么也听不分明,陈叔就在外间,她着急地想要喊他进来,刚一转身,却被爹爹死死攥住了衣角。
“呼啊……昂!”
袁宝回头,看到那骨瘦如柴的手指,死死地捏着她衣襟,大片的伤口都曾发紫溃烂,伤疤斑斑驳驳地覆盖了整片皮肤,狰狞可怖。
床上的人重重地弹了下,连眼皮都是耷拉的伤口,猛地瞪得巨大,乌黑的眼珠,牢牢锁住袁宝面孔,“呼啊昂!”
爹爹的声音沙哑得难以分辨,这一声几乎是用尽了他的力气,又重重地倒回床上。
“怎么了袁姑娘?”
陈叔听到声响,忙从外间赶进来,看到袁宝呆呆地立在床边,好半晌,才抬头回答他,“……没事。”
【无方之民】
虽然不愿意,可毕竟姚氏是长辈,袁宝还是死活地被颜雅筑拉了去见未来婆婆。
厅堂之上,首座坐了姚氏、身旁便是颜雅筑和作为大夫人的柳云烟,袁宝依照礼数,应当前前后后地给几位敬茶行礼,随后才能坐在低座,听婆婆的训话。
这是袁宝第一次正式见到颜雅筑的正妻柳云烟,对她行礼的时候,见到面前一双柔夷,柔柔弱弱的,虚扶一下,袁宝便站起了身。
“妹妹不必多礼。”
——连声音都是软绵绵的,一副大家闺秀知书达理的模样,和袁宝脑中曾想过的张牙舞爪全然不同。
站在这样的女子面前,就连袁宝自己都忍不住地怀疑,自己的粗手粗脚,会伤了对方。袁宝顿时觉得自己,简直就像是她的丫鬟:无论是长相、气度、还是打扮,自己都像是从乡野地方来的傻丫头,而对方一举手一投足,统统都充满了皇家气度,雍容华贵,才是和颜雅筑相得益彰。
心里虽然有些失落,幸好袁宝也算是个富人家出生的姑娘,这一套套的礼数,耳濡目染,做起来也是有模有样。待到行礼完毕,她便耷拉着脑袋、乖乖坐在未来婆婆面前,等了半日却不见她问讯自己半句话。
倒是柳云烟,被婆婆嘘寒问暖,从日常饮食问到起居行程,关怀到了极致,生怕她行差踏错,一步踏入万丈深渊似地。
“你这肚里的孩子,便是王爷府的金孙,有身孕的女子便是最大,若是受了什么委屈,可千万要记得要来诉苦,万万不可憋屈在心里,憋坏了身子,可得不偿失!”
柳云烟声声地应着,好一对和睦的婆媳景致,惹得身着华服,乖乖缩在一边的袁宝坐立难安。
须知觐见长辈,可不能穿戴日常的家居服饰,姚氏更是贵为王妃,这身份,这排场,定要按照最正规的来操办,如今袁宝被里外数层的绣花裙压垮了脊背,偏偏慑于对方淫威,连动都不敢动,生怕引火上身,将话题扯到自己这边来。
谁知偏偏是你怕什么,什么便自发地找上门。
“话说回来,这位袁宝姑娘,倒是许久不见,长成大姑娘了。”
忽然被点名,袁宝立即点头,打起一万分的精神来应对,“许久不见夫人,夫人身子可安康?”
“自然安康,”姚氏的声音冷冰冰的,带了皇亲国戚融在行动中的高贵典雅,完全是贵妇人的典范,疏远有礼,“如今你长大了,也蒙皇上隆恩,赐了郡主之名,今后该学的规矩,样样都要学起来,凡事多向你姐姐学习。”
这个“姐姐”,说的自然是柳云烟。
袁宝视线朝上座正向她微笑的柳云烟看去,乖乖点头,又听姚氏说,“你姐姐如今怀了身孕,每日早晨的请礼便不要太早,以免打扰了云烟的休憩。”
袁宝愣神。
她在颜府住了那么久,倒是从未听说过“早晨的请礼”这种事情。显然柳云烟同她一样,也是微愣,厅堂瞬时沉默,引得姚氏面上有些诧异,“怎么,有什么问题?”
“母亲,袁府前阵子着了火,袁宝的身子也还未恢复,所以请礼这事情,我觉得倒是不必勉强,便索性免了。”颜雅筑出面对姚氏解释道。
“哦……是这样。”
姚氏微微颔首,并未说什么。可她用眼角掠过袁宝的神情,却让袁宝浑身都不舒坦:这种被人视作了卑贱低微的下人感觉,叫她反胃。好似她是骗来了颜雅筑的心,好似她如此粗鄙的人,竟也有资格加入颜府,定是暗地里做了什么手脚。
接下来一顿午膳,袁宝从头到尾,都过得战战兢兢。
看着柳云烟与姚氏二人一唱一和,对答流利,仿佛是姐妹般融洽;而她呆坐一边,只敢埋头苦吃,沉默了大半顿饭,终于等来了姚氏一句话,“袁姑娘既然身子不爽利,倒是不用勉强在这儿陪着我,早些回屋子里去罢。”
此乃大赦,袁宝心里顿时一轻,可按着礼数,必定也要说些场面话,“……夫人客气了,袁宝身子尚且过得去,并不勉强。”
姚氏对她微微一笑,看得袁宝顿时失神,“真不勉强?我看你从见了我起,脸色便不好,莫不是我误会了你?”
这话怎么想,都是一股子叫人难以回应的酸味,袁宝刚要开口,便见了颜雅筑起身,走到她耳边低语道,“小宝,没事。我陪你回去。”
“颜儿,”姚氏轻唤颜雅筑,面上显了玩笑似地责怪,“你与我许久未见,就这么急着走?也不多陪陪我?”
颜雅筑对她安抚地笑笑,“母亲哪里的话,我只是担忧小宝的身子。”
“是啊,还没娶进门的妾,竟是比母亲和坏了身孕的妻子更叫人担忧了……”这话显然是说重了,看到颜雅筑为难的表情,姚氏也不忍继续为难他,便好言好语地劝道,“我看她精神头也不错,叫下人陪着就行了,你倒是多多陪陪我,你个快要做爹爹的,怎的还这么不知轻重?”
孩子在娘亲的眼睛里,总是不见成熟,好似永远也长不大的娃娃;颜雅筑听了这话,顿时有些无奈,看着生他养他的娘亲,哭笑不得。
柳云烟看屋子里的气氛尴尬,亦觉坐立不安的袁宝有些可怜,便出声调解,“妹妹身子确实叫人担忧,不如便让公子送她回去,我来陪母亲?”
——母凭子贵,只要能生下颜家的种,她的地位毕竟也与往日不同;若生的还是个儿子,那从今往后,她便再不用苦苦地等候,苦苦地期盼颜雅筑回首相顾。此刻的柳云烟,有了孩子的期盼、有了婆婆的疼爱,比往日那孤单凄苦的日子,不知幸福了多少倍,难怪她自从知道自己怀了身孕,竟是连面色都比过往润上不少。
“你们成婚都大半年了,怎的还叫他‘公子’?”姚氏面上怜惜地看着柳云烟,就算是责怪的口吻,语气里也带了抹之不去的关怀,“你啊,就是和我年轻时候一个模样,识大体过了头。说到底做女人,太矜持了可不行……颜儿又是个老实的孩子,若你不明说,他怎会知道?”
柳云烟低头不敢看颜雅筑的脸,低低地应了声,“母亲说的是。”
袁宝还坐在饭桌上,却觉自己早已被排除在这个融洽的家庭之外,就连身后的颜雅筑,也完全无法给她安全感。
分明处在一个空间里,却好似分隔了千里万里,她如同个被装饰得漂亮的娃娃,虽然买她回来的孩子日日抱着她说欢喜,可除了他之外的整个世界,都在排斥她:无论是婆婆、正妻、总管,或者丫鬟。
他们嘴上虽不说,可举止行动,统统都是对她的绝非善意。
周围的一切都是冷冰冰的,都好似是被颜雅筑刻意塑造的虚假幸福,只要对她不满的任何一个人,失去了遮掩这虚假的耐心,简简单单一句话,便能让这假象分崩离析。
最后姚氏终究还是松了口,并未为难她,同柳云烟在桌上相谈甚欢,放了颜雅筑送她回屋。
颜雅筑从身后轻轻抱住袁宝,在她耳边说“你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