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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了开去,让过身子要害,只是无法令自己的手腕免除那血光之灾。宽袍人这一击,也令他失去了继续作战的能力。
宽袍人并没有乘胜追击,仅仅站在原地,长袍掩饰之下看不出身子的动作,不过轩辕岚听力过人,他发觉,这个宽袍人的呼吸非常急促,好像那最后一式,用尽了其所有功力般。
预料中的痛打落水狗没有出现,黑衣男子一愣,有些不敢置信的扫视一眼宽袍人,丝毫没有犹豫,黑衣男子迅速向后纵身,几个健步跑出二进院子,连院门都顾不得打开,平地跃起,跳出轩辕家的院落之外。声音在门外微一停顿,便渐离渐远,很快消失不见。
轩辕岚看着一场好戏就这样结束,心中大有不甘,不过,既不是他自己亲身演出,也只得悻悻作罢。伸手拉开东厢房门,平缓的声音略略压低,笑道,“佳客临门,何不出来一会。”
宽袍人看到轩辕岚站在那里,有些惊惶,一个纵身跃起,竟然直接上了主屋的房顶,又是一个翻身,已经落在后院之外的小巷中,几个起落之间便再不闻声息。
轩辕岚看到宽袍人的动作,晓得此人今夜已经不能对自己构成威胁,笑容不散,也不回房,仍然站在那里,等待着,“佳客远来,轩辕岚未及出迎,难道在责怪我这个作主人的么?”
“啪”的一声,前院的小门被人轻轻推开,一个人慢慢走过头进院落,出现在西厢房与主屋之间的廊道上。轩辕岚看去,是个年岁在五十左右、身材瘦削、有着一缕山羊胡子的男子,一身蓝缎锦袍罩身,有着一种说不出的富贵感觉。此人每次迈步都是同样距离,脚步落地有力,身形平稳。
轩辕岚抱拳拱手,身子作揖,“先生远来,小子未能远迎,请先生原谅则个。”声音顿了顿,又继续道,“敢问先生高姓,还望先生赐教。”
那老者来到轩辕岚面前两步远处才停住,将他上下打量一番,又看看轩辕岚挎在腰间的玫瑰重剑,就是在行走之中也没有离开胡须的右手,捋了捋那丛尖尖的山羊胡,笑呵呵的道,我姓来,京师人,小子,不知者不怪,不过,这就是你待客的礼数么?”
轩辕岚动作一滞,随即侧身而立,摆手作出邀请的姿势道,“老先生请进,老先生光临寒舍,小子甚是欢迎。”
那老者也不谦让,大步走入东厢房,并自顾自的在轩辕岚卧室内的那张圆桌后坐下。
轩辕岚急忙用火折点亮烛灯,才又在老者面前作了一揖,问道,“还望老先生原谅小子,不知老先生名讳?”
“我么……”老者收起笑容,冷冷的道,“我姓来,名俊臣,字仁善,官拜当朝刑部尚书。”
“扑通”一声,轩辕岚立刻跪倒在地,叩首道,“不知竟是尚书大人亲临,下官轩辕岚拜见大人。”
来俊臣捋着胡须,没有答话,只是静静的看着跪在地上的轩辕岚。而轩辕岚也作不知,老老实实的跪在那里。
许久,来俊臣才厉声道,“轩辕岚,你可知罪?”
轩辕岚随即回话道,“下官不知所犯何罪,还望尚书大人指点迷津。”声音诚恳,没有半丝的震颤,身子更不因为来俊臣的突然问话而抖动丝毫。
来俊臣眼中一道寒光闪过,严厉的质问道,“轩辕岚,你伙同逆贼夏步原,私自抓捕清河县令来宦臣,你们眼中,还有朝廷的法度,还有我堂堂蓝鹰的刑律,还有我这个刑部尚书么?”
轩辕岚跪在地上,头也不抬,“下官驽钝,拘捕罪犯来宦臣的命令,乃是郡守柴大人所下,夏大人在出示了柴郡守的命令后,我才跟随夏大人前去抓捕罪犯来宦臣。轩辕岚一向谨尊朝廷法度,更崇敬尚书大人,若非如此,下官又何必跟随夏大人,出手作那抓捕来宦臣的异常危险之事,这不正是下官对朝廷忠心耿耿、对尚书大人恭敬的表现么。”
“那么,你可知道来宦臣究竟犯了什么罪,柴晋绍要抓捕他?”刑部尚书大人眼睛微微闭上,声音略微放缓的问道。
“不知,”轩辕岚痛快的回答,“下官只知道,夏大人是我的上司,柴郡守也是我的上司,既然有了郡守大人的命令,来宦臣就是有罪的罪犯,郡守大人代朝廷惩办罪犯,我仅仅是在执行朝廷命令而已。”
“哼,狡辩,你难道就不想想看,为什么柴晋绍不直接抓捕来宦臣,反要一个县丞和一个钱粮小吏出手?”刑部尚书来俊臣语气陡然变得严厉起来,“你就没有想到其中的蹊跷么?”
“回尚书大人的话,”轩辕岚的语气仍旧是那样的平静,“如果朝廷每一个官员,在执行上司的命令时,都要仔细思考再三,反复权衡利弊,那么,朝廷的法度又算是什么?朝廷的威严又置于何处?”
“巧言令色,”来俊臣突然提高声调道,“你就不知道夏步原和柴晋绍,可能是诬陷了来宦臣么?”
“知道,”轩辕岚坦然道,“但是,若不执行郡守大人的命令,那帝国的律法岂不是虚置,刑部要来何用?再说,郡守大人的命令,仅仅是抓捕来宦臣而已,并没有说要来宦臣的命,他也没有这个权力,处罚来宦臣的权力,最终还是把握在刑部,把握在尚书大人的手中。”
“嗯……”来俊臣又是半晌没有声息,最终,刑部尚书大人才缓声道,“清河县丞,请起。”
轩辕岚从地上站起,身子稍稍晃动一下,用手在圆桌上支撑了一下,才慢慢挺直身子,毫无表情的站在了来俊臣面前,坦然而对当朝的刑部尚书大人。
来俊臣又一次上下仔细打量一番轩辕岚,才点头道,“清河县丞,你很有胆色,非常有胆色,胆子大的可以啊。”
轩辕岚如何听不出来来俊臣语气中的恨恨,此时只能继续装糊涂,“多谢尚书大人夸奖,轩辕岚就是有着些微的胆量,以及对朝廷的忠心而已。”
“你姓轩辕?”来俊臣假意刚刚注意到似的,歪着头好像在回忆什么,“你是轩辕世家的庶门?”
“是不是庶门小子不知,”轩辕岚一躬身道,“只是小子祖上在这清河县安身已过百年,其间与那轩辕世家并无来往,估计,就是我想去攀这门亲戚,人家都不会相认吧。”略带自嘲的笑笑,轩辕岚说得倒是大实话。
“嗯,”来俊臣没有多说什么,捋着山羊胡须,思索一阵,才忽然问道,“来宦臣是怎么死的?”
“畏罪自杀,”轩辕岚毫不犹豫的说道,早在他解决了来宦臣之后,便赏给每个狱卒银币三百枚,又装作不经意似的,在大牢中粗逾儿臂的铁栅栏上,深深的攥出一个手印,才在狱卒们既惊又喜之中离开。故此,他平不怕那些个狱卒们敢多嘴将那日的情形说出去。
“既没有经过朝廷的审讯,来宦臣干吗要畏罪自杀?”刑部尚书大人紧紧的盯着轩辕岚的眼睛问道,但是,他失望了,在面前这个年轻人的眼神中,他只看到的是坦诚,毫无心机。在他以往的经验中,有着如此眼神的人,若不是真的无辜,便是大奸大恶之人,可是再看看轩辕岚的年纪……
“不清楚,下官也是过后才知道此事。”轩辕岚一晃脑袋,索性推个一干二净。
来俊臣突然头微微向前探出,“听说,那个县令夏步原,在来宦臣死前去过大牢?”
“啊?”轩辕岚一愣,眼中自然而然的露出奇异的神色,“这个……下官不知……只是,此事与来宦臣的死有什么关联么?”
满意的看到轩辕岚的表情,来俊臣暗自得意,在他看来,他已经基本掌握了那个表弟的死因,“这个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清河县丞,如果我要说,来宦臣是被冤枉的,是死于夏步原与柴晋绍的谋害,你可相信?”
“这个……”轩辕岚双眼目光下移,看向地面,嘴上低声道,“……是这样啊……既然尚书大人已经调查清楚,下官明白了,不知尚书大人有什么需要下官做的?”
“呵呵,”来俊臣笑出声来,“我只要清河县丞能在我扳倒那夏步原后,由你为来宦臣昭雪。”
轩辕岚犹豫一阵才说道,“请尚书大人原谅,下官不能作,”抬起头,看到来俊臣既恼怒又疑惑的样子,轩辕岚急忙又弯腰施礼道,“因为,来宦臣与我有杀父之仇。”
“什么?”来俊臣很是惊讶这个回答,“来宦臣怎么会和你有杀父之仇?你父亲不是病逝的么?”
“那是表象,经过天行老师反复检查,可以确定,我父亲是被人毒杀。”轩辕岚低头道。
“天行?你老师叫做天行?”来俊臣皱着眉问道,“那你老师姓什么?”
“我的老师,便是帝国状元、前大理寺卿,龙天行,龙老师。”轩辕岚双手抱拳,向空中虚拜道。
“哦?”来俊臣惊讶的站起,“你是天行老弟的高足?”伸出手将轩辕岚扶住道,“如此说来,我应该叫你一声贤侄了?”
“不敢,”轩辕岚急忙躬身道,“尚书大人抬举下官了,天行老师虽然是下官的恩师,却不喜下官用他的名声谋官,是以,下官现在才是一个小小的县丞。”
“好,好啊,不愧是天行老弟的高足,果然有天行老弟的风骨。”说着,来俊臣话锋一转,“既然天行老弟说你父亲是被毒杀,那你认为,来宦臣毒杀你父亲,可有什么好处么?”
“还不是为了溪山村后山那座银矿。”忽然,轩辕岚作出愤愤状,声音有些高昂的说道,看见来俊臣惊奇的神情,他才稳定一下情绪,解释道,“来宦臣一直与本县一富户私下开挖溪山村后山的一处银矿,因为那处银矿的山地属于我家,便百般威逼我父亲交出那处土地。父亲不肯,又不愿得罪来宦臣,就提出每年只拿六十个金币的红利,其他利润都交给来宦臣分配。谁知……谁知……他来宦臣死心不改,竟然……竟然……下手毒死了父亲。”说着,轩辕岚的眼中已经开始雾水朦朦。
“该死,”来俊臣猛的一拍桌子,“来宦臣的胆子也太大了些,只此一条,便可以要了他的命,还有私开银矿,这简直就是目无王法。”突然,他又怀疑的望向轩辕岚,“可是,夏步原和柴晋绍报上朝廷的罪状中,并没有这两条啊?”
“这个……”轩辕岚装作思索一下,才慢声道,“好像夏步原成为县令后,又继续开挖那个银矿了。”
“这样啊,”当朝刑部尚书来俊臣点头道,“我说呢,柴晋绍、夏步原如此心急的便要杀死来宦臣,目的竟是这个,也难怪了。”忽然他转头问轩辕岚道,“贤侄啊,本官想要交给贤侄一个重任,贤侄不要推脱啊。”
轩辕岚一躬到地的回答,“尚书大人吩咐,下官敢不从命。”
“好,”来俊臣微微敲打桌面,“其实也没有什么,我只是要贤侄将那逆贼夏步原抓捕起来。”
“啊?”轩辕岚满脸吃惊的抬起头看着来俊臣,“尚书大人,什么事情下官都可以答应,唯独这件事,还请尚书大人交给别人吧。”
来俊臣脸一板,“怎么,你不敢?你当初抓来宦臣的那股子勇气到哪里去了?”
“不,不,不是,”轩辕岚晃着手急急解释道,“不是下官不敢,可是,当初前任县令来宦臣就是下官抓捕,现如今这个县令夏步原又是下官抓起来,那以后谁还敢来清河作县令啊?”
“嘿嘿,没有人作不是正好,”来俊臣皮笑肉不笑的道,“那个时候,贤侄的大功也够提升县令的了,就由贤侄来作这个清河县令好了。”
“什么?”轩辕岚仿佛不敢相信似的看着来俊臣,定定的站在那里,“尚书大人,你说什么?能再说一次么?”
“本官说了,只要贤侄将逆贼夏步原抓捕,贤侄就是清河的下一任县令。”来俊臣重复道。
“扑通”一声,轩辕岚跪倒在地,急急的叩首道,“请尚书大人放心,下官必不辱命。”
“好,”来俊臣站起身,自袖中取出一纸公文,递给轩辕岚,“贤侄,这便是抓捕夏步原的刑部公文,至于由你代任的任命,我自会向吏部的方大人说项,保证贤侄能稳稳当当的坐上这个清河县令就是了。
言毕,来俊臣向门口走去,轩辕拉也自然站起,小心的送行。忽然,来俊臣站住身子,突然想到似的问道,“来宦臣家的男人都被杀死了,那么,他家的女眷呢?怎么没有一点消息,难道凭空消失了?”
轩辕岚侧立来俊臣身边,小心的回话道,“不,这些女眷都被夏步原弄进后宅,成为他的贴身侍女,夜夜陪着夏步原上床。”说着,他追着问了句,“大人,若是下官抓捕了夏步原,这些女人如何处置?”
“都被糟蹋过了?”来俊臣问道,得到了轩辕岚肯定的答复后,刑部尚书大人好像在回忆似的说道,“来家本是北地胡人,炎黄帝国时内附中原,靠着家世在中原落地生根,开枝散叶。胡人规矩,比试中的胜者,可以得到失败者所有的牛羊、财富和女人。双方在官场上对决……这……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