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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在福建的时候,碰到了麻烦?”
岳不群面色一变,但随即恢复如常。他养气多年,此时反而更加镇定,岳不群漫步到窗前,此时月亮的光辉被云层遮住,朝阳峰上一片黑暗。岳不群不知为何,心中忽地一冷。他默运气功,轻轻舒了口气,问道:“你们在福建出什么事情了?”
唐近楼沉默了一下,说道:“林师弟在福州时,去了向阳巷的老宅,取到了辟邪剑谱……”他顿了一下,看向岳不群,只见他面色如常,并没有什么特异,但双手骨节微微发紫,却分明是情不自禁运力过度的情形。唐近楼继续说道:“林师弟取到了辟邪剑谱,可是没想到早有人伏在林宅附近,他刚一找到剑谱,就有三人出现,抢走了剑谱……”
岳不群道:“是什么人?”
唐近楼道:“弟子与那三人中的领头者交了手,他的剑法路数,是……是……”岳不群见他犹犹豫豫,眉头一扬,说道:“是什么?吞吞吐吐,有什么不好说的?”
唐近楼低着头说道:“是华山剑法的路数。”
岳不群心中一震,脱口道:“你看清了?!”唐近楼的武功,岳不群十分清楚,他既然说是华山路数,那就绝不是只有单单的一个华山剑术的架子,而是真真正正的华山剑法,否则唐近楼绝不会说得如此犹豫。
唐近楼肯定的说道:“没错。”
岳不群眉头皱起,轻声自言自语:“这怎么可能?”
只听唐近楼说道:“那人意图掩盖本门剑术,最后被弟子击败,而且我当场道出了他的剑法来历,他们三人随后摘下了蒙面,说出了本名,那人自称叫做封不平,另两人是他的师弟成不忧和丛不弃。”
岳不群面色微变,沉默不语,良久转过身来,看着唐近楼,问道:“那剑谱呢?他自认输给了你,剑谱留下了吗?”
唐近楼心中一叹,知道岳不群心中,剑宗还可以往后放一放,但剑谱既然已经出现,就一定要知道它的准确消息。好在剑谱已经毁掉,岳不群也不必把心思放在这剑谱之上了。
唐近楼将后面的事情向岳不群一一说出,从成不忧逃离开始,一直说到了林平之情绪失控,毁掉了半张辟邪剑谱,唐近楼道:“林师弟剑谱毁掉之前,曾经将剑谱上所记载的法门读了一遍。第一句读得甚轻,弟子修炼紫霞功以来,内功大进,这才勉强听清。那句话太过震撼,弟子听到之后,他以后再读的什么内容,弟子是全然记不得了。”
岳不群皱眉问道:“那剑谱上的第一句究竟写的什么,竟然引得你竟然控制不住本心。”
唐近楼吸了口气,说道:“林师弟练的剑谱要诀的第一句是‘武林称雄,挥刀自宫’!”岳不群浑身一震,失声道:“什么?!”唐近楼继续道:“那天林师弟虽然剑谱被人夺去了一半,但依我看来,他精神有些失控跟这剑法的要诀,也有极大的关系。”
岳不群沉默良久,这才说道:“后来怎样?”
唐近楼道:“后来,后来林师弟就将剑谱用剑划成了几百片破布,随着风落到了山崖下面了。山崖下面是一条河,落在里面,那剑谱是再也难找到了。”
岳不群沉着脸说道:“那也未必。”
唐近楼一怔,说道:“那些袈裟的碎布落在河水里,就算不沉下去,也会往下游漂流,有的挂在什么地方,有的落在岸边,有的和杂物一起混杂,要想全部找到它们,不易于大海捞针。”
岳不群摇了摇头,缓缓说道:“难道那山崖下面,便一定只有一个人么?若是下面还有那人的同伙,看到了林平之将袈裟划碎,扔下山崖。只要人足够多,凭着精密的算计,未必就不能找到这些记载着剑谱的袈裟碎布。只是……只是若是少了三五片,那袈裟的还原就成了问题。”
唐近楼心中一动,知道岳不群说得很有道理,只是就算还有人藏在下面,想要找齐那些袈裟碎片也绝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唐近楼刚想说话,岳不群说道:“好了,已经很晚了,你去休息吧。”
唐近楼知道岳不群对于福州之行发生的事情,已经知道了他想知道的。唐近楼也把他想说的都说了出来,但今天连夜来见岳不群,却不仅仅是向他告知福州的事情。
唐近楼道:“弟子还有事情禀报。”当下将自己在客栈中遇到莫大先生,以及和莫大一起偷听到丁勉等人说的话向岳不群说了一遍。
岳不群面色淡然,仿佛对这件事情丝毫不放在心上,说道:“我华山气宗的正统,二十多年前就已经确定了,成不忧一个小人,跑到华山来争什么剑气之争,不过是一场闹剧罢了。”
唐近楼赞同的说道:“成不忧剑法倒还可以,人品却连他的剑法的一半都赶不上,明天我这个华山气宗的二代弟子,也想好好领教一下剑宗师叔的剑法。”
岳不群摇头道:“明天你不要去。”
唐近楼一怔,说道:“为什么?”
岳不群道:“剑宗凋零,明天上山的成不忧在剑宗之中也不过是个叛徒。嵩山派岂不知这次来华山,根本就不能成事。这不过是一出闹剧罢了。可是若是不让这出闹剧顺利演完,将来还会有更多的花招等着我们。”
唐近楼疑惑道:“可是,既然他们根本不能成事,又何必来捣乱?”
岳不群凝视着唐近楼,半晌说道:“楼儿,你也已经不小了,有些事情,为师也可以说给你听。早在数年之前,嵩山左掌门就有了五岳并派之志,声称五岳合并,才能够与少林,武当,魔教等真正的武林霸主抗衡。但其余四派,一直没有同意。”
岳不群缓步走到香案前,说道:“嵩山派游说不成,这两年,开始阴谋诡计不断,华山,衡山,恒山,泰山,先后都受过暗算。这次所谓剑宗回华山争夺掌门,也不过是他为五岳并派做的准备罢了。剑宗传人与岳不群争夺华山掌门,传到江湖上去,会是什么情形?”
岳不群微笑的看着唐近楼,等他回答。唐近楼想了一想,心中一震,脱口说道:“传到江湖上,再经过嵩山派添油加醋的一说,便成了我们华山派起了内讧!”
岳不群道:“不错,内忧外患的门派是没有资格在江湖上立足的。他这样做,不过是为了将来强行并派做准备而已。唉,江湖上的谣言,对本派又能有多大损害,这一局,我们让给他便是。”
唐近楼道:“是。”
岳不群微笑说道:“成不忧见过你的剑法,明天你在场,只怕他连说话都不自然,毕竟我是一派掌门,从前也是他的师兄……输给我跟输给你可不一样。明天你上思过崖去吧,冲儿在上面呆了好几个月,也差不多了,你去叫他下来,差不多我已经打发了他们,若是成不忧还在,便由你们出手教训教训他……”
岳不群说到这里,忽地叹了口气,说道:“华山派如今虽然处处忍让,但绝非软弱无能,也该让他们知道我华山正宗的实力。”
唐近楼精神一振,应道:“是,弟子明白。”
※※※
第二天早上,唐近楼用过早饭之后,到练武场练习了一会儿剑法,这些年来,他已经很少到练武场练剑了,因此不少平时并不熟悉的师兄弟都感觉很是稀奇。高根明打着哈欠,在唐近楼身边随意的舞着剑法,他向来便没有什么练武的恒心。
唐近楼看着高根明舞着乱七八糟的剑法,叹道:“师父怎么会一时失误,把这路剑法教给了你。”
高根明睡眼惺忪,说道:“五师哥天资卓越,怎么可能只会基础剑法。师父慧眼如炬,哪里是你能够看得懂的。”
唐近楼苦笑着摇了摇头,问道:“你昨天晚上难道没有睡觉,怎么一点精神都没有?”
高根明狠狠地说道:“哼,昨天晚上我顿悟了!”
唐近楼惊讶道:“顿悟?!”
高根明点了点头,说道:“不错,我为了忘记那路剑法,不知道花费了多少时光,这一年来,竟然一点进展都没有,这怎么行!昨天我忽然灵感来了,自觉可以忘掉不少剑法,这种机会怎么能够错过,因此昨天整夜都没有睡觉。”
唐近楼不知道该出什么表情,惊讶的问道:“你又忘了多少?”
高根明抬头看天,摆出一副淡然的神情:“已经忘得干干净净了。”
唐近楼目瞪口呆,想起风清扬曾说,如果高根明能够将那路剑法忘的干干净净的话,便能接触到高深的剑术境界。可是高根明的样子,不像是很高明啊?!
高根明得意的笑了起来,说道:“这路剑法我现在使的是圆转如意,再也不会出错了,哈哈哈。”
唐近楼不可置信的摇了摇头,不相信所谓的高手会是这幅德行。
看看日头渐渐升高,但成不忧等人却还没有上山来,唐近楼不准备等他们,向高根明说了一声,便向思过崖奔去。
唐近楼内功造诣非凡,一路金燕功使出,便当真如一只在山野间盘旋的金燕一般,不过小半个时辰,已经看到了思过崖光秃秃的山形。
忽地唐近楼脚步一顿,停了下来。思过崖上隐隐约约传来了打斗之声!
第083章 厚积薄发
还有人上了思过崖!
唐近楼放缓脚步,向前走了几步,藏在了密密的树林后面,透过树林之间的间隙,只见令狐冲手执长剑,身旁六人游走不停,不时兵刃击出,攻向令狐冲。令狐冲神态悠闲,进退自如,长剑随意挥洒,往往能将六人的合围攻势化于无形。
“桃谷六仙?”
唐近楼凝神看去,只见那六人果然人人生的稀奇古怪,丑陋之极,虽然从来没有见过,唐近楼也知道这六人定然就是“桃谷六仙”了。
再去瞧他们的比斗,不过短短一个多月没见,令狐冲的剑法果然如唐近楼所预料的那般,已经大进。他随意出剑,脚步前趋后退之间,往往便是六人的破绽所在。
唐近楼心中一震,想到:“这是独孤九剑!”
桃谷六仙靠着六人之力,初时还能抵挡,到了后来,令狐冲剑法渐渐纯熟,六人前进后退,莫不感到力不从心,令狐冲一剑剑使出,招招都将六人的阵势克制的死死的。又斗了一阵,一人叫道:“不打了,不打了,我们打不过你。”六人齐齐后退,收起兵刃,却是人人一只镔铁短棍。令狐冲手执长剑,微笑站立,在猎猎风中便如同一棵傲然而立的苍松,隐隐间已经有了大家风范。
唐近楼看了令狐冲的剑法,心中想到:“果然如此,这后面的八剑阐述了天下武功的具体变化之道,可这些变化,依然没有脱开总诀中阐述的道理,难怪现在我看到别人出招,往往自然而然就能明白其中的机变进趋之道,时常一出剑就能将对方压制,原来当真是独孤九剑总诀的功劳。独孤求败当真了不起,他创下的这门独孤九剑总诀只怕便如同黄裳所著《九阴真经》的总诀一般,讲遍了天下武学的道理!”
令狐冲道:“六位桃兄,你们已经败了,这就请下山吧。”
一人说道:“我们又没有说过输了就下山,为什么要下山?不下不下。”另一人道:“我们赢了小尼姑,说好要带你去见他的,你不去,我们怎么能下山?”
令狐冲拱了拱手,说道:“令狐冲戴罪之身,如今正奉恩师之命,在这思过崖上面壁思过,怎能私自下山,六位前辈还是请回吧。若是有机会去恒山,我自然会在仪琳小师妹面前替你们解释清楚的。”
先前说话那人道:“不行不行,我们答应过乖乖小尼姑,一定带你过去见她。”另一人说道:“你不敢私自下山,那也没关系,我们去给你师父说说,让他叫你下山去便是。”又有一个声音尖锐的人说道:“不成不成,那人是他师父,我们打不过他。”先前说话的那人道:“你怎知道我们打不过他?”后一人说道:“那人是他师父,比他多练了几十年,剑法当然比他好,我们连令狐冲都打不过,怎么能打赢他师父?”
先前那人说道:“未必未必,又不是年纪大就一定武功高,我看一定是令狐冲的剑法比他师父好。我们打不赢令狐冲,不一定打不过他师父。”一人说道:“我们是去求他让令狐冲下山的,打不打得赢他也没有什么关系。”
这时候先前那人说道:“不对,你打不赢他师父,他就会跟令狐冲一样,根本不理会我们的话。令狐冲打赢了我们,就不肯随我们下山,要是我们打不过他师父,他师父也不会让令狐冲随我们下山的。”
这时候站在岩石上的身材最瘦小的一人跳了下来,大声道:“你们不要吵了!我来问问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