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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悉悉索索,倒水的声音,碗碟中搅拌的声音,得得好像在喂他喝,“枪枪一把骨头也不是无底洞,咱们现在都得省着吃了,烫?”又是吹气的声音,
小枚突然百感交集,
得得的世界到底如何荒邪又凄然,
她自己吃骨灰的模样还历历在目,她现在又在喂她那个应该死成灰的父亲!
小枚一想此,竟如着了魔,
骨灰,枪枪的骨灰!怎好似符咒妖魔般框住了她的生活,指引着她的错路错行!小枚心中有恨,同时,胸口有邪肆霸气而起……
得得拿着她的小手包出来了,一路无恙,出去给外子买月饼了。
她哪里又知,
她走后,隐在大树之后的小枚寻寻踏阶而上,立在门前,
手一推,
门翩然而开,
坐于榻,执毛笔书经的外子看向他,
立于廊,一手插于裤子荷包,一手推在门上的小枚看向他……
世间何事最堪嗟,
尽是三途造罪楂。
不学白云岩下客,
一条寒衲是生涯。
佛之灵与佛之身,终于碰面了。
148
这么说吧,人如若 真有肉身与魂魄之分,那,当他们彼此相对时又是作何想法?呵呵,凡人只得去猜想,佛能去感受。
金刚锁 已经将自己的全部灵体从外子体内抽出,那么,此刻外子这一躯“锁灵囊”里就被强大的金刚钩与他最心爱的小母螳螂灵体捆绑占据,你说,肉身与灵体此刻咫尺之间,小枚如何没有强烈的感受!
外子更是若此, 他现在一思一行皆不由自主随金刚钩习性饱涨,精通佛理,经咒过目不忘……
小枚此时只觉周身被强烈的温暖舒润包裹着,他甚至不及去细忖外子为何还活着,如入道进迷障,小枚全身心都注视着外子手边那一碗水……乖乖,那是一把钥匙!!
“南无怛纳达拉雅雅
南无阿里雅佳纳
萨嘎拉贝勒佳纳
尤哈拉佳雅
达他嘎达雅
阿拉哈帝”
梵音响起,细听又不是从雍和宫这座精华皇家寺庙中响起,
仿若飘浮在空间里的细粒,只在人的耳膜旁摩擦……它广而无际,悲而大爱,这是心灵之音!
小枚端起那碗水,
“桑雅桑布达雅”
小枚放至唇边,
“纳摩萨噜哇”
梵音越来越大,越来越雄壮恢弘!
“达他噶提呗”
小枚将那碗水一饮而尽!
天苍地茫,
顷刻间,苍穹间那日光如爆裂般一膨胀!
“南无阿弥陀佛。”
这一瞬,世间每个人的耳旁都亲喃了此一句!
人们彼此惊诧,互相呆望着,半响后,恢复平常,匆匆的人群依旧是匆匆的人群,欢喜的,悲伤的,各归其位,日头还是那个日头,世间百态如常分秒上演。那耳旁如情人情浓情热的一句没有,彼此惊诧没有,呆望没有,那一瞬好像瞬间蒸发……
而此刻,菩萨是历经死劫的!
逆天逆大无道的一瞬就在小枚喝下那口水时震撼撕开裂口!
佛吃佛!
那碗水中有金刚锁的肉身佛骨,
小枚,哦不,现在应该正式尊称“四事摄法之首”“金刚界曼荼罗第一重大菩萨”“召集金刚”金刚钩大菩萨,灵神合一,肉身觉醒,前尘往事,历历在目。
密宗四摄菩萨,皆为菩萨化他之德。
四摄中,金刚钩主事,具有钩召众生之意,开端亦他,起势亦他,犹如钓鱼必有钩。
金刚索,以索引取一切众生之义,犹如鱼既上钩,则以绳索系引之。
金刚锁,缚住众生于法界之义,犹如既获得鱼,则系缚之,使不得逃脱。
金刚铃,欢喜之义,表菩萨摄化众生成就作业,终得欢喜满足,犹如世间人捕获到鱼而心生欢喜。
自己溺爱小母螳螂,至上佛收回所有老母螳螂卵鞘幼子,他匿藏未交,引起其下三菩萨心忧,遂有此劫。其中尤以金刚锁惩意最坚,想方设法,他自己也因此劫吃苦不少。
此时,金刚钩走至外子身旁坐下,凝望窗外,
忽而他缓慢抬手,
右手置于胸前,竖食指,以其余四指持莲花状;竖左肘,绞天衣于腕中状,无名指、小指微曲,
细看!
指上突置钩,钩上竟然隐隐燃起火焰,绚烂明媚!
火焰中的影像更是惊人咋舌!
右侧上方,正是水漾枪枪,此时坐于莲花宝座上,闭眼,眉头紧蹙,仿若置身极痛之中,眼角眉心,渐渐滴落尾指盖儿大小的血莲花,在脸庞划出长长的艳痕……
坐侧上方,一个五六岁的小喇嘛,在锣鼓喧天的红幔帐深处,盘腿而坐,合眼,镇定自若,他的拇指上,铃铛隐隐作响……
整个下方,影像则在飞逝,
得得买了月饼回来,喂给外子吃,外子如若没事人一样照样背经抄经,
得得回家,小枚与她如常相处,
四五日光阴如白驹过隙,瞬间在火焰中飞逝而去,然后,定格在一个十分雍容的婚礼现场,门口礼牌水漾若现,上写:祝程笠先生、长青习女士百年好合。
金刚钩收起手指,握拳,火焰渐熄。依旧凝神窗外。
该做了结了,
一切应有分晓。
149
这几天北京的天实 在妖里妖气,天蓝得吓人,白天狗狂叫,晚上星星贼亮,逼人思考人生终极意义。
不过, 得得倒蛮开心,这婆子自上次跟陶毅搭上线,好容易在帝都又找到了熟人牌搭子,又成为四方城上的常客,那玩的舒心陶醉,管你天妖成啥样儿,她稀得个屁。
呼啦啦牌桌上又 认得不少新朋友,都是些不上不下的小官油子,见得得“贤良淑德”,有心攀坡,陶毅虽不知得得细底,可也知这娘们儿轻易招惹不得,连连给自己的中青游官场朋友使眼色,她有主,别得罪。这下好,更是牌桌上点炮放门子的,得得赢了不少,心情更好。
晃眼间,她手上一张喜帖子到日子了,程笠终于正式迎娶长青习过门,多少人指着这个日子攀龙附凤呢,手上有张帖硬像得了鸡犬升天的门票。
得得却似得了个苦楚,倒不是别的,小枚不管,她当家,那这贺礼就得她筹备,最是不爱动这方面脑子的,也要学着做人了。
送什么呢?好东西他家啥没有……想来想去,这娘们还真送了个他家不会有的:她亲手抄了小本《妙法莲华经》片段,明黄纸成册,大红封面。这真是最不用她费脑动神的,跟外子耳濡目染,自己又亲身去松赞林寺抄录数日……《妙法莲华经》以莲花为喻,本有洁白、清净、完美之意,也寓意他们两口子的婚礼至上纯喜。得得觉得这贺礼再好不过了。
好日子那天,小枚说我有事晚一步到,你先去。得得撅嘴巴,“他家这婚结的,你咋啥都不管,都让我顶着。”
小枚睨她一眼,“哟,就叫你当一次家,你还怨上了。”
得得就怨怼地扒衣架上的衣裳,“我最讨厌这种饭局了。”
小枚没理她,拿出一套在她身上比了比,“就穿这。”
得得一看,笑起来,“这么红,我又不是新娘子。”
瞧他给她拿的哪套?
桃粉色饰蝴蝶结上衣,中袖,高腰细腰带。
大红短西装裤。
这得得一穿,整一恬淡的蜜桃小美人儿,可口极了。
小枚蛮有品位的,不知咋的今天非叫她穿这么出挑儿,得得又听他的,没个计较在镜子跟前拔了睡衣就换上了。在他跟前,踮起脚,手放在两腿侧拍了拍,“怎么样?”微笑的小样子真是鲜嫩又活泼。
小枚一手捏住她的下巴,笑容温柔而深意,“不错,这样我才能找得到你。”
得得以为是说婚礼现场他晚到一步好找到自己,更是咯咯笑,“我也很喜欢这件衣裳。”说着转过身去对着镜子扎领口的蝴蝶结,喜滋滋的,
从镜子里看身后的小枚……得得突然觉着有些脸红,小枚的眼睛很温润很温润,不觉竟叫人有些看溺毙之感……
斜背着皮包,手捧着漆盒装的经书,得得自己开车到了“康乾宴”。
啧,听这摆酒的地名儿就知道程笠的婚宴多不一般,不在顶级酒店,选了个最有品味的权贵之所,康乾宴。
此地前身是恒亲王府,现在是高级会所。
隐隐可见当年的用心喏,府邸内的装饰于外人而言只是高雅奢华,于内行人来说却含有深深的文化底蕴,毕竟郎世宁的工笔画真迹和郑板桥写的扇面不是每个人都能看的懂。有趣味的是,在房间的天花板上,绘就的却是西洋油画,以宗教为题材,说起来不伦不类,可融合的又恰到好处,叫人看了挺难忘。
得得在专人指引下从廊下穿行步入会场内,
不少人已经望过来……
小枚的得得驾到,想不叫人注意都难。
150
关键是来迎她的人 腕儿也大,还轮不上新郎新娘喏,程仲盛程方徐两位兄弟权臣大佬亲自迎了上来,这就很耐人寻味了。她老公来了这两位都不见得这买账,她老公公亲临估计才是这个阵势,没想,儿媳妇来了,这样受礼遇,稀奇稀奇呢。
得得自 是受不得这样的瞩目,脸微红,因手上捧着看似极为贵重的经书,双手献于前,眼睛里真纯又腼腆,反而显得知书达理,“这是《妙法莲华经》,拿去雍和宫开过光的,祝二位百年好合。”得得一身红,捧出来的经书也是外红里金,几喜气富贵喏,看着就招人疼。长青习接过来,“谢谢。”也很珍重的模样。
“这是你抄的么 ,”程仲盛微笑着问,这样看来,老枚家就这个儿媳妇最招人喜欢了。
得得点点头,“经书要拿去开光,亲手抄的才有诚意。”
哎哟,只把程笠那心搅的……我见过她抄经书!我还为了她千里迢迢赶去云南只为献给她想要的经书!那一晚,她在我的怀里咯咯笑地吟诵经文,我只想一遍又一遍地埋进她身体的最深处……得得,妖婆子!我结婚,你送我经书,你这是要把我的心捏出水,捏出最柔绵的情丝么……
当然,程少的心被撩得再柔情似水,面上也要掌控极佳分寸,“谢谢。”持着本分,手一抬,请得得入了席。
绝对贵宾级别,和程方徐一家这样的近亲直系一桌儿,可谓礼遇至极。
当然了,得得可算是他程家的恩人,小儿子的前程就仰仗在得得一宽一容的心胸中了,所以落座后,成美的妈妈对得得那真是感恩戴德,不敢直接去拉得得的手,夫人两手就交握置于身前靠在桌边,“得得,一直想亲自去拜访你表达谢意,可是又怕打搅了你,成美已经悔过,现在还悉心向佛……”
“咳,说这些干嘛,得得,喝点什么,”程方徐忙打断老婆,怕扫了得得喝喜酒的兴,夫人也意识到,赶紧的,“喝点什么,叫成美去帮你拿。”
小儿子一直乖巧地坐在父母身边,微垂着头,似乎有错儿也不敢看得得。
得得忙摆手,“不用不用,喝点清水就好。”
成美妈妈赶紧招来服务生为得得倒上一杯清水。
因宾客还在陆陆续续到来,还未开席,这一桌儿因为得得的落座反而显得局促起来,主人亲友这边因为对得得抱着感恩心,处处好像小心伺候着她,得得呢,自是不自在,只盼着小枚快来,他或冷或热都能解了这困局。
许是也看出她不自在了,成美妈妈很贴心地说,“得得,康乾宴后院儿有个小鲤鱼池,里头的鲤鱼挺漂亮,叫成美陪你去看看。”
成美妈妈一片好心,此刻,只念着得得的恩情,也想叫儿子将功补过,却完全忽略了,此前除了她弟弟这一遭,再前头,她儿子是侵犯过得得的,现在叫两人单独相处岂不尴尬?
程方徐是意识到这个问题的,可见得得似乎这里也实在坐不住点了头,且,夫人已经把话说出去了,得得又没异议,自己这时候叫儿子留下反而没想到这层的却有了这层意思,叫得得、自己一家人脸上都挂不住,只得按捺了下来。
得得这时候着实急于逃离这局促氛围,实在也没意识到成美陪不陪的问题,礼貌点头起了身,成美跟着起了身。
看着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去,程方徐才蹙眉低声训老婆,“成美跟着合适么,他对得得……”夫人这才想起来,惊忧非常,“哎呀,我糊涂了,得得会不会怪我们……不行,我去把成美叫回来,”“啧,你这就是没事找事了,她没想到那里的你这一去不更尴尬?我这是提醒你,得得跟前还是要更小心些,别吓着人家。”“是是,我知道了,咳,这么娇贵个人儿,搁她面前真不知道说什么了……”
好吧,程方徐夫妇这儿小心谨慎、未雨绸缪,真是一点没错儿啊!
他们哪里又想得到,
他家小子只要是单独跟着得得那就像入了魔道!
谁又注意到,与此同时,跟着父母来喝喜酒的云青也起了身,和成美一样的神情,外人无法觉察,温温顺顺的,却,细看那双眸子,深处一抹妖异,美艳如新……
劫数劫数!
程笠的婚宴生出那样一幕靡邪艳景儿,是要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