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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那金击子给我,乾坤袋你拿走,如此可好?你一块灵石不出,白赚七八千呢!”周巧儿生怕那汉子再有什么猫腻,也是有些急了,催促道:“兵丁可要来了,我若是拿了你,那就是两罪并罚,关你个一年半载不在话下!”
“罢了,就按你说的办,这金击子给你,两不相欠了!”那汉子一把将金击子扔过去,攥着乾坤袋转身就跑。
周巧儿见东西得手,也装作慌张的模样,向角落跑了几步,随后从巷子口探出个脑袋来,对笑着走过来的赖五道:“想不到那厮运气不错,捡到这么个物件,虽说没赚到什么,但自家好歹没亏钱,你那破乾坤袋多少也值几个钱呢。”
赖五见他得手,忙奉承道:“还是大当家手段高明,兄弟佩服。”
“莫要说这些虚的,赶紧将正经事办好。”周巧儿很是自负的笑了笑,将金击子丢给赖五道:“将这东西找个地方卖掉,再给兄弟们置办些家伙,吃上顿好的,最近几日便动手吧。”
“小弟遵命!”赖五神情振奋,拱了拱手,便带着一众手下离去。
七巧堂众人去安排造反事宜不表,单说那得了乾坤袋的汉子,跑出两条街后,看看附近没人,便在脸上胡『乱』抹了几把,『露』出一张带着坏笑的脸来,却正是殷飞那厮。
没等他喘过气来,巷子口又走出两人,却是刚才在街上打架的那对,一个是周眠,另一个则是魏风扬。三人碰了个头,周眠『摸』出个椭圆型的物件,看着上面不断晃动的晶莹小点,笑道:“还是殷兄弟这招高明,可你怎么知道他们会来这手的?若是他们用别的招数,那岂不是白白布置了?”
“在街上行骗,这招式最好用也最不容易出事的,那七巧堂行事一向诡秘,估计用这手的机会较多,我也就是那么一蒙。”殷飞看了看那圆盘,见一切如预料般进行,也是有了几分成就感,笑道:“何况他们就是不想走这条路,我也会慢慢把他们『逼』到没路可走,其他招数我一概不上当,再『露』些白给他们看见,除非上来硬抢,否则必须要用出这招来,不然就像周兄说的,我这布置岂不是白费了。”
他二人说得热闹,那边魏风扬却『插』口道:“到时候可得把我这金击子弄回来,那可是真货,四千多块灵石呢!”
“放心好了,少不了你的,说不定这一趟还能多赚一些呢,想来城主那边也不会看我们白忙活的。”殷飞这话说完,三人似乎看到成堆的灵石摆放在自己面前,不由得相顾哈哈大笑。
这事情从头到尾都是殷飞的计策,其实也没什么复杂的,他先是扮成个进城的有钱财主,之后引诱七巧堂的人上钩,尽管他也没有任何线索,但城内的骗子几乎绝迹,只剩七巧堂一家,目标选择倒是也不至于错了。工夫不大,那边果然有人过来下套,他便顺水推舟的和对方纠缠一番,随后周眠和魏风扬便出来打架,将装有追踪法器的金击子掉在地上,最后被殷飞装作极为不舍,但又万般无奈的样子,还给了那周巧儿。
若是要骗对方些钱财,自然不能如此简单,可他并没有那种想法,他想的只是将金击子送给对方,反倒是称了对方的意,倒是也简单得很。
既然计策已经成功,殷飞等人也不再耽搁,立刻兵分三路,魏风扬去各处青楼『妓』馆,酒肆茶堂中召集自家弟兄,周眠去官衙那边请求援兵,毕竟这七巧堂据说是个大堂口,若是只靠学生们动手的话,难免有个损伤,真要是出了人命,就算是大获全胜,也未免美中不足。何况这吴越郡城毕竟是有严格法度的地方,若是上百人在某处争斗起来,事先不知会城主那边的话,怕是会招致对方的不满,七巧堂本身就是非法堂口,自然不会有人说他们什么,可冲天馆方面若是也不打招呼,那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而最后的一路殷飞,则独自返回了学馆,先是和令狐彦打了个招呼,被对方斥为‘腿脚还没好利索,就上赶着讨死去’,灰头土脸的从家出来之后,便叫上了苦主赵祥,打算在今晚的事情进行当中,给他一些补偿。
谁都知道那七巧堂必定甚是豪富,若是不乘机捞上一笔,殷飞都觉得对不起祖师爷,既然自己捞了,像赵祥这等给自己带来财运的苦主,当然也不能亏待人家,若不是人家被骗了,他还不知道有这么好的抢钱机会呢。
冲天馆这边自去安排,七巧堂那面也是自有一番布置,只不过这布置与先前周巧儿想的不同,若是他能够得悉真相的话,怕是要惊得叫出来。
那赖五自打回了堂中,先去与熟识的兄弟们攀谈一番,言语之中『露』出几分意思,众人立刻便心生向往,这批新近加入的年轻人中,像当年老人那般有着底线,遵循盗亦有道的并不太多,大多是只认钱不认人的主儿,既然周巧儿能够带着他们赚大钱,那造个反又有什么问题?反正他们一直都是跟着周巧儿做事,对田七这个老大没什么印象,也不存在什么心理负担。
将事情全部安排妥帖,赖五到饭堂囫囵吃了几口,婉拒了几个弟兄叫他去打雀儿牌的邀请,独自一人来到后院,瞅瞅四下无人,三拐两拐便进了个小门,蹑手蹑脚的将门关上,对着黑暗中那人影道:“三当家的,事情都已经安排妥帖了,那周巧儿果然存有歹心,被小人撩拨几句,便生了反意,要小人挑动弟兄们跟着一起闹腾,还说事成之后,要给小人个三当家的位子做做。”
那人自黑暗中走了出来,赫然便是三当家岳玲珑,见赖五身子弓得像个虾米,岳玲珑笑道:“你也不必这般拘束,本当家这里没那许多规矩,不过他周巧儿倒是挺会做人,还给你个三当家的,你就没有一点动心?”
“小人不敢!”赖五身子一颤,立刻跪了下来,陪笑道:“小人之知道效忠三当家和大当家,那周巧儿既然敢于谋反,小人便和他势不两立,何况小人脑子虽不怎么灵光,却也算不上傻,这般大事我若是帮他做了,事后他还能留我的『性』命?到时候别说什么三当家了,能囫囵着从七巧堂逃出去,便是侥天之大幸了。”
“哼,还算是聪明。”岳玲珑冷笑道:“他周巧儿一贯心狠手黑,你若是跟着他走,说不定还真是死无葬身之地,不过话说回来,能够将这厮和那些心怀叵测之人一网打尽,你这趟也算是有些功劳,到时候会给你个头目,钱财上也会有些赏赐,你可以放心了。”
“多谢三当家赏赐!”赖五立刻换上副笑脸,恭恭敬敬的磕了个头,又是赔了几句好话,这才千恩万谢的离去。
他才刚刚出门,岳玲珑方才还有丝笑意的脸上顿时变得寒霜一片,心道:周巧儿,既然你对老大无情,那就别怪本姑娘对你不义了,这便结果了你的『性』命!
“来人,去叫二当家过来,说我找他有事。”
“婢子遵命。”岳玲珑身边几名女子都是她的亲信,对这事也知之甚详,见主人决意要动手了,也是个个脸『色』肃然,一个前去寻周巧儿,其他人则分头行事,各自去安排不提。
七巧堂三人各有心思,却不知他们已经大祸临头,堂口外墙处已经全是冲天馆的修士,外层还包围着城主那边支援的兵丁,却是连只鸟都飞不出去了。
那边周巧儿见岳玲珑身边使女相召,顿时喜不自胜,特意换了身衣服前往,谁知刚刚走进院门,便被一群女子围了,跟着屋门吱呀一声打开,走出来的却是岳玲珑,并一向忠于田七的那干老人。
“这……”周巧儿见这许多人出来,本能感觉不对,但却一时也没想到岳玲珑是要杀他,毕竟他寻思造反这事也不过是临时起意,此时脑子还没全往这边靠过来,有些吃惊的问道:“妹子,你这是何意?不是叫哥哥来有事请说吗?”
“别叫我妹子,我岳玲珑没你这种不忠不义的哥哥。”岳玲珑柳眉倒立,银牙紧咬,指着身边的老兄弟们,问周巧儿道:“周巧儿,你今日当着众家兄弟,和我这个你叫做妹子的人,说说你都准备做什么勾当?准备如何对付老大,还有我们这些人,说!”
第一百七十章 聚义厅内
消息泄『露』了!
尽管不知道是如何『露』出去的,可看岳玲珑和那干老人铁青的脸『色』,愤恨的神情,周巧儿顿时知道自家东窗事发,眼下这些人怕是来堵自己的。
尽管还不知道将面临什么样的命运,但周巧儿自来心思活络,绝不是束手就擒之人,立刻向后退开一步,准备夺门而出,守在门口那两名女子猝不及防,竟被他一下撞开。''
“上!”见周巧儿要走,岳玲珑不再耽搁,手中峨眉刺一指,当先杀了出去,那群老兄弟都是对田七极为忠心的,知道周巧儿要叛变,一个个怒不可遏,同时他们也知道,若是叫这厮成事了,怕是他们这些老人第一批就要被清洗掉,那可就是关乎『性』命的大事。
忠诚和自己的『性』命冲突起来,自然是叫人难以抉择,可当这两者并不冲突,甚至相辅相成的时候,人能够为此爆发出的力量,也是无比巨大,甚至让自己都难以想象的。
原来我还没被这养尊处优的生活磨废掉,这是所有老兄弟们同时在脑海中浮起的念头,那是一种所向睥睨的感觉,这种感觉让他们跟着田七和周巧儿一起,与前来争地盘的老字号们进行过无数场大战,却总是赢多输少。这种感觉曾经让他们非常自豪,尽管他们从事的是下九流的行当,却从不以此为耻,除了财帛动人之外,精神上靠的就是这种一往无前的感觉。
只是今天这种感觉所释放的方向变了,从以前的敌人,变成了他们曾经跟随的人,尽管老兄弟们在冲出去的那一霎那间有过久未谋面的自豪感,可其中的悲哀,也只有他们自己能够清楚。
这究竟是怎么了?才不过过上几年富贵日子,生死兄弟都要自相残杀了?
七巧堂外,殷飞等人已经换上了劲装,手中拿着各自最趁手的兵刃,还有弥天网等抓捕法器,严阵以待的靠在墙头,那边的兵丁们看起来也是做好了一切准备,只等着冲进去抓人,顺便给自己捞些外快了。
那军将看看天『色』,又和殷飞确认了一遍地点,便吩咐手下道:“时辰已到,拿人!”
话音刚落,便听得里面乒乒乓乓一阵巨响,却是兵刃相交的动静,更有流光溢彩在空中浮动,显见是已经大打出手,各处嘶吼鸣叫好不热闹。
见里面似乎出了状况,殷飞将那军将拦住,笑道:“将军且慢,贼人似乎正在内讧,我等不妨稍等片刻再进去,免得徒增死伤。”
“贼人内讧?”那军将却是个实心眼的,有些『摸』不到头脑,好在此人虽说脑子不大灵光,却是最佩服那些有办法的人,又对自己所不能进入的冲天馆有一种盲目的膜拜,并将这种崇拜转化到了近期名声大振的殷飞头上,见自己的偶像说有问题,那自然就是有问题,忙将手下兵丁止住,继续在那边看热闹,并作虚心状问道:“我说殷兄弟,这贼人怎么会突然内讧起来的?”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殷飞刚刚和这叫做张铁头的军将聊过几句,知道此人心眼实在,倒是也不调笑,只是猜测道:“八成是分赃不均,或者什么地位上的事情,最近七巧堂行事风格不是与往常迥异嘛,说不定有什么人和老大的意思拧过来了,闹不好还是造反呢,这在贼窝里都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将军到是不必惊讶。我等反正已经将此地围了个水泄不通,眼下只在这里等着,反正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等他们打的差不多了,刚刚喘口气的时候,再猛然杀将进去,那时是敌人最疲惫也是最放松的时候,若是将士用命,自然势如破竹。”
“有道理,嘿嘿,真有道理!”那军将咧开大嘴岔子,乐呵呵的赞了一声,拍着殷飞肩膀道:“想不到殷兄弟除了精通炼器,连这行军打仗的事情也懂啊,咱老张就是个粗人,就知道拎着大刀片子上去砍,别的一概不会。只要这口明光刀在手,无论人鬼妖邪一概斩之,可要是让我带着弟兄们打个巧来,那可真就难为死了,这次都听你的,咱们在这里等着。”
墙外面众人闲得发慌,不时聊起家常,谁家几亩地几头牛之类的闲话儿逐渐传了出来,可墙里面的形势却是无比紧张,那周巧儿见岳玲珑似乎是来真的,也顾不得自己对这妮子一向心存爱慕,先保住『性』命再说。手中鱼鳞短刀刺出,当先便了却了一名侍女的『性』命,跟着口中喷出团黑『色』雾气来,烟雾顿时弥漫了整个后院,周巧儿根本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