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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在兽背上的九婴,只能看到沙地在眼前快速飞向身后,不知何时,眼前已出现了绿草。——他们已经到了不死林的边缘草场。
森林便在眼前,黑风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狻猊离他们只有二百丈了。角龙已看不见踪迹。
九婴心头涌起一个很不好的感觉,摩伽妙的话突然从模糊的记忆中闪现出来:“……摩崖老祖……留下了一对……困在不死森林……”
这林中应当还有一只狻猊!
九婴陷入绝境之时,头脑反而清醒过来。
“即使没有受伤,我都挡不住一击,何况是两只?……反正都是死,先进去吧!”一人一兽直冲进茂密的不死森林中。
不死林外围的林木极密,身后的这只狻猊应当是从不死林的北部钻出来的。否则以它的庞大身躯,根本钻不进密林。
向密林腹地狂驰半里,九婴纵兽上了一个高地,回身再看,只见狻猊在林外“嘎嘎”乱叫,开始听到巨木断裂的声音。它挤踏着林木向前推进,虽然速度很慢,但却有一副不食九婴誓不罢休的劲头。
九婴索性又向腹地驰了数里,让黑风自行服些水草,早把柳雯儿和原余教他的那些饲兽禁忌忘得一干二净。
他坐下运了运气,发现体内真气还不如神武境时的充沛,灵兽带来的伤害透着一股诡异的力量,伤势还在不断加重。
黑风若是能活上个数千年,恐怕要比海皇和狻猊聪明多了。它知道危险还在身后,吃了些鲜草,便来到九婴身旁,将脸颊在他肩上摩娑,催他上路。
林中幽静异常,黑风的皮毛在他脸旁摩擦,舒服之极,九婴几乎要睡过去了。“嘎嘎”声传来,有些象怪鸟的声音,可那是狻猊在数里外发出的叫声。
他神声一清,跨上兽背,继续向林中驰去。不死林的内部,古树参天,巨木之间几达数十丈。这意味着狻猊只要穿过外围密林,就又可以行动自如了。
……
入夜,明月如钩,黑风来到了不死林腹地的小湖边。
九婴从昏睡中醒了过来,四肢发麻,刚想伸个懒腰,手却抬不起来。低头看去,才讶然失笑:“睡着前,我居然还知道把双手缠在鞍角上!”
他抖散缠在手上的缰绳,呼吸了一口清风。黑风不知又在他睡时跑了多久,身后的嘎嘎声已不再传来。
若不是身上的伤痛正在加重,眼前森林腹地的静谧美景,几乎要让九婴觉得:这一天一夜,不过是场噩梦罢了。
水面上荡起微波。
“真象啊!”九婴想起了婆娑湖,楼甲抱着幼时的他看湖水中的小鱼,“那时的我,还不会说话吧?人们都说,将死的人,记忆总是特别清醒的。”
美好的回忆立时散去,因为,眼前水面上的微波正在扩大!黑风的耳朵竖起,狐疑不定,步子慢了下来。
此时,湖面上并没有风。
第八卷兽劫
第七十章魔道真元'下'
湖水发出了声音,如同沸腾一般。但危险并不在湖中,九婴感觉到,草叶木枝都开始颤动。
他喝道:“来吧!”心中已认定,另一只狻猊也来到了附近,只有先判断出它的方向,他和黑风才有生存机会。
身后涌来邪异的感觉,正象熟悉的狻猊罡气那般强横,但又有些不同。九婴双腿在黑风背上一夹,黑风便向前窜了出去。
而追他的这个物体,速度比先前的狻猊要快上数倍,不一时,便抢到了九婴前面。它一接近十丈以内的距离,九婴和黑风立时感觉到无形的压力,都无法再动了。
月光黯淡下去,一人一兽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中。
九婴的眼前,出现了一团蓝焰。
“哈哈……哈哈!想不到啊,多少年了,终于等来一个修真者。”一个男人的声音不知从黑暗的哪一角传来。
九婴惊骇已极,问道:“你是谁?”
那声音根本不管他的提问,自言自语道:“不错啊,年纪不大,就已是罡气境中期修为……咦,不对,你受伤了!让我再看看……你居然是罡气境后期!你是为了救人,才被狻猊追到这儿的吧?不错,不错!”
这声音连道“不错”,他所说的修真境,还是数百年前的分境法。九婴的战神境修为,确实算是旧罡气境的后期。
九婴更加奇怪了,道:“你怎么什么都知道?为什么不敢现身?”
那声音笑道:“我没有身体,自然不能现身。”
九婴道:“你没有身体,怎会发声?”
那“声音”答道:“我并没有发声,你自己又何曾张嘴?”
九婴“啊”了一声,惊奇地发现,自己果然不用开口就能与“他”对答。
这种感觉,如同火公在密迹岛上为他洗血清髓,那时他与火公的对话,也是不用声音的。九婴明白过来,是眼前的这个蓝焰,在与他交流。
“你是仙是鬼?”
“哈哈,这世上哪有鬼?我自己也说不清楚。太久了,让我好好想想……我应该算是一个人的精元吧!用修真世界的话说,应该算是一颗魔元。”
“魔元?你的前身是谁?被狻猊食掉的修真者吗?”
“呵呵,被灵兽吞食的修真者怎会剩下精元。是我吃了一只狻猊的灵元……”
九婴的惊骇到了极至,他已经在怀疑,自己是不是在梦中。
那魔元道:“如果你知道摩崖的话,就猜得出我的前身了。”
九婴道:“你是……毗卢前辈!”
那魔元道:“那正是我的前身!”
九婴不再发问,毗卢魔元已开始讲述他的故事。
“不知多少年前,我来到不死森林,这个摩崖老祖得成仙道的地方。”
“数百年过后,我仍然没有得道。终日相伴的只有两只狻猊。”魔元的口气开始恼怒,吼道:“为什么?为什么老祖只要一百年便窥透仙道,而我,五百年之后仍一无所获?”
“修为的提升,是不可能离开真气的。单单依靠吸取不死森林的元气,一定是太慢了。终于有一天,我想到,我身边不是有最好的灵元吗?”
九婴骇道:“你杀了狻猊?”
那声音得意地笑道:“是啊,我杀了一只狻猊,它的灵元竟有两颗。我将它们收起,将其中一颗服入体内。”
“哈哈!我的功力狂长!服食灵元后的一个时辰,是我最快乐的时光。修为增长了数倍,超过我数百年……不,千年的修炼!”
魔元声音低沉了下去,愤然道:“老祖为什么不留下仙道修行的方法!……兴奋了一阵过后,我发现自己还未能到达仙道。到达仙道的人,是可以御风而行、飘摇云天之间的。”
“于是,我吞下了第二颗灵元,可怕的事便发生了!我的真身立时暴散,之后便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我知道,我已成了所谓的魔元。自从现在的修真法推行之后,这种上古修魔的功法已经失传。我在幼年时,还曾见过魔元,但都是些无意识的元体。”
“魔元?”九婴的惊骇越来越加剧。
魔元不理九婴,继续回忆:“也许,是因为我圆满境的基础,才得以保持意识不灭。”
“仙道和魔道,只不过是一线之隔!我在圆满境之前的修为,不也是遵照修真法进行吗?当时我想,这太不公平了!我付出得和别人一样,却再也无法到达仙道!而且,我一步也离不开不死林的充沛灵气。”
魔元的声音是哀怨而愤怒的。九婴无语,他不能肯定,自己若处在与毗卢一样的境地,是否也会一样暴怒,一样觉得不公平。
“可是后来,我想通了!所谓仙魔,不过是凡人界定出来的。只要有大修为、大神通,是仙是魔,又有何妨?”魔元稍稍平静了一些。
“上古的修魔术,我还是知道一些的。修真者修成魔元,再去寻找客体,将自已完全存于客体中,客体便会得到那魔元修真中得来的力量。”
“这种力量,客体是能明显感觉到的。而且,修真得来的力量还不是魔元力量的全部。当有一天,客体再受不了真正魔元力量的诱惑,便会将它激发出来,立即获得无上修为。三天之后,他将成为新的魔王。”
九婴从未听过修魔术,此时听毗卢魔元道来,有些毛骨悚然,问道:“那客体岂不是很可怜?”
魔元长笑道:“可怜?客体并不受一点损害,却得到了无上功力,成为世间无敌的魔王!换一句话说,我进入你体内之后,几个时辰之内便会消去意识。直到有一天,你将我重新唤醒,直至那时,你也还是你,你的所有意识都没有消失。”
九婴蓦地睁开眼来,眼前黑暗已经消去,自己还在黑风背上,那团蓝焰已无影无踪。
“是梦吗?”他自言自语道。
体内突然传出一个声音:“不要害怕!这不是梦,我已进入你的体内。再过几个时辰,我的意识便完全消失了!”
九婴怒道:“我便是你寄生的客体?”
毗卢魔元笑道:“是,你是我的客体。但却不是寄生,我的意识快要‘死’了。一直到你需要召唤出我的力量,我才能重生!和你永远共生!”
“什么共生?分明就是寄生!你给我出来!”九婴有一种冲动,要把自己的胸膛剥开,将那可恶的魔元取出来。
魔元叹道:“真不知你是怎么想的!现在我已将你的伤治好,还将你的修为提升。可惜了,若不是你受了重伤,我可以将你的修为直接提至圆满境的。”
九婴运气调息,惊喜发现魔元所说非虚。
那魔元又道:“反正已经分不开了,你何必折磨自己?至少,以你现在的金系小满的修为,完全可以对付那只受伤的狻猊。”那狻猊果然是受伤的,那自然是毗卢所伤。
“我要睡了!”魔元的声音中有些困倦。
第八卷兽劫
第七十一章冥后退位'上'
九婴急道:“等等!你还没告诉我,变成魔王到底会怎样?”
那魔元道:“魔性谁身上都有,你自己慢慢体会吧!我要长睡了!当我再醒来之时,你已是当世的魔王!哈哈……”
一团元气如丹元般安静地存于九婴的丹田间,九婴连问数声,魔元再没有回应。
九婴对这魔元始终无法接受,但也毫无办法,只能自已安慰道:“待得回到梵原,请火长老和摩长老帮我想想办法,或许能将他逼出。”
据毗卢魔元所说,只要不去召唤,魔元就会永远潜伏。九婴心里暂时没那么担心,他现在想的是,尽快除去那只狻猊,使北冥平静下来。
当九婴靠近时,黑风似乎能感觉到他体内魔元,竟有些不安,向一边退开。
九婴牵住缰索,抚摸着黑风的长鼻梁,安慰道:“吓坏你了吧?别怕,我们这就去收拾那只凶兽。”
黑风在他抚慰之下,终于平静下来。九婴策骑向来路驰回。
狻猊弄断了一大片林木,也许是忌惮于毗卢魔元,它最终放弃了。或者是它去找那条原先出林的路。
九婴决定回去找玉西真和野凌等人。
甫一出林,他就感受到前方有强烈的罡气,进入通灵境之后,感觉与之前截然不同。难怪从罡气境到战神境,从前是没有划分的。
无论是从御剑到神武,还是从神武到战神,提升的只是对罡气的运用。反而是在苦行期间,刚进入罡气境时,全身有脱胎换骨的感觉,耳目都为之一清。
现在,九婴又有了全身的感知提升的感觉,“通灵境也许本来就是‘通达灵慧’的意思吧!”
这一带不会有其他修真者,前方的罡气若不是狻猊的,便肯定是毕亥他们的。
九婴驭兽狂奔里许,终于看见了围斗狻猊的毕亥等人。
三只角龙都是远攻,接战应该并不久,野凌等人的罡气未见衰弱。
九婴心头一紧:“老泼和西真呢?”
野凌第一个看见九婴,叫道:“我就知你没事的!”罗蓝儿转头一看,也是欣喜若狂。角龙扑翅长吟,竟险些被灵兽罡气扫中。
九婴急问:“老泼呢?玉西真呢?”
毕亥吼道:“泼律才死了!”他御剑在狻猊身前穿梭,企图近距离地找到攻击的弱点。
自从千年之前,二人在北冥建国前打了一架,他与泼律才甚至连朋友都算不上。可是现在,泼律才死了,他却感到无比愤怒。泼律才只会为了土著的事和他翻脸,只会为了冥梵之战的事来烦他,可是一旦他死了,毕亥心里竟会生出无比孤独的感觉。
当上北冥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魔帅之后,除了儿子,身边本就没有什么可以说话的人。在这之前结交的人,要不就是老死,要不就是阵亡,再有的则成为敌人。玉西真和泼律才,与他的方式不同,但都抱着北冥繁荣的梦想,他们已经构成了毕亥生活的一部分。
泼律才的死,使毕亥觉得,在实现梦想的路上,自己更加孤独。这种特殊的感觉,只有拥有漫长生命的修真者才能感受。
九婴感觉天空一下灰了下来,“老泼如此乐观,如此善良!他怎么会死?”
他初到冥境时,就在这附近,泼律才学着他,硬要将罡气元神生出龙角。那个情景似乎还在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