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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那样得来的位置，让她心惊，让她不安，那些结束在她手里的生命，总归会有一天寻来，取她的命，所以当夜魔冷笑着嘲讽着她时，她选择了最决绝的道路。
如今想来，也许，她只是赎罪吧……
又或者，心底当时有一种最深重的悲哀，那种感觉，让她想要毁了自己！
永远的消失在六界之内……
永不存在！
可她还是活了，而且出现在这里，而白凉陌，这个狐妖，他们非亲非故，他没有理由要救她的，可他却在最危险的时候救了她。
她欠他一命，而这是这一世她最不愿的……
她不想欠任何人什么。
……
想到这，赤凰眯起了眼，雪眸中又恢复了最初所见的冷静，只是，心底最深处却有什么东西在慢慢地发酵。
胀满了她的心扉……
第083章 知道自己会死？
白凉陌的身体越来越虚弱，浑身几乎在她的手掌心蜷缩着，因为痛苦，他原本陷入幻境的狐狸眸慢慢地闭了起来。
可赤凰知道，他此刻依然是不清醒的。
因为他开始慢慢地说着她有些听不懂得话，“赤儿……”
“……”
“不要怪我，当年……对不起……”
“不要离开……”
“……”
“不要再说那样的话，不要放开……痛，心好痛……”
“……你好狠心，一千年了……”
“一千年……”
“……”
赤凰皱着眉，听着他断断续续的呢喃，眉头却皱的越来越紧，却也只是一皱随即松开，慢慢地检查着他的伤势。
越看雪眸睁得愈大，他不仅尾巴处的毒侵蚀着他的心，背部也有着一处致命伤。
赤凰眉头一转，忽而愣了下来。
背部的伤……
突然，一个情景出现在她的脑海里回『荡』着，那是她与逆鳞蛟龙决斗的时候，她愤怒之下使用除了“灭天诀”，当“灭天诀”的反噬力量袭过来时……
他？
想到当时白凉陌抱着她时，莫名地一顿，雪眸慢慢地垂了下来。
原来，那个时候他就已经受伤了，怪不得，当时他的脸『色』看起来有些怪，可她竟然没有察觉……
或者是，她根本没有想过要察觉吧。
……
叹息了一声，赤凰手指贴着“血魂玉”，透着那精致的纹路，血一般燃烧的颜『色』。同时，白凉陌的呼吸渐渐地急促起来。
她虽然不知道到底这“暗蛟龙”的毒有多厉害。
但是听孔毅的说法，看来它不仅仅可以让一个上等中妖的命，最严重的一点是它可以控制中毒者的心神，让他们陷入最痛苦的幻境，从而让中毒者不能用妖术自救。
所以此刻白凉陌潜意识里根本不知道自己陷入的是怎样的境地？
或者，他预测到了这种情况，却还是让自己退到如斯境地……
他难道知道自己会死？！
这个想法一出，赤凰自己都笑了笑，这怎么可能？
他怎么可能因为救自己而丢掉『性』命，他是修炼了上千年的狐妖，而自己这个身体，只是一个连变身都不会的低等小妖？
这怎么看都不是一个划算的买卖……
第084章 血魂之祭
耸了耸肩，赤凰不再让自己想些有的没的，专注于如今要如何解毒。
直到很多年以后，赤凰想到今日对白凉陌做法的否决，有些后悔当时没有继续想下去，如果当时她想清楚了一切，看清楚了白凉陌的心，也许那时就不会陷入那般两难的境地……
原来当时，他的确知道自己会死。
只有一半存活的几率，依然让他义无反顾的选择救她……
只因为，当时的他知道……
她，就是她……
……
白凉陌的呼吸又浅了起来，赤凰想了想，打消了向孔毅寻求帮助的想法。
既然他不要命地躲着他们，就有躲着的理由。
垂了垂眸，赤凰想了一下，瞧见那方才贴到白凉陌心脏位置的“血魂玉”，眸眼一亮，对了，可以利用“血魂玉”！
“血魂玉”，妖族灵器，没有太大实质『性』的作用，却可以再遇到重击魂飞魄散时聚合魂魄免于一死。
而这只是它浅显的表象，它隐藏的还有一个作用，那就是当融合了它承认的主人的血，这可以变成最诡异的“妖神器”，这些还是当年她还是魔族时为了追杀一个妖族时，偶然之间从一本古书上看到的。
想到这，赤凰低垂着头，看了看自己的手。
随即指尖透着一丝凉意的划过玉身，“血魂玉”是凤君魅送给她的，它是认凤君魅是主人，还是认如今拥有它的她呢？
……
白凉陌的喘息复又愈发的重，赤凰贝齿轻咬了下下唇，雪眸幽深一片，半垂着，突然散发出一道睥睨六界的寒光。
无论是什么，她都要赌一下不是么？
抬手，赤凰收回自己拂在“血魂玉”上的手，随即指尖滑过自己的手腕上的动脉，大量的血顿时喷涌而出。
把血涌出的位置对着白凉陌心脏位置的“血魂玉”上。
霎时，血几乎溢满了它的表面，殷红的『色』泽，配着“血魂玉”溢出的红光，更加的诡异。
赤凰也不耽搁时间，在同时念出了脑海里还残存的血祭的咒语。
低喃的声音，沉重而又清晰，在空『荡』的石洞里，莫名地有些阴沉之感……
“魂之血玉，融吾之血，借彼之力，赋予吾之神力，消融其之恶疾，祭——！”
第085章 血魂玉认主
“魂之血玉，融吾之血，借彼之力，赋予吾之神力，消融其之恶疾，祭——！”
随着赤凰念出的血祭咒语破出，“血魂玉”恍若有了生命一般，吸收着它表面的血，慢慢地吞噬，随着血的消失，它散发的红光越来越夺目，几乎整个石洞里都流光溢彩。
仿若下一刻，这光就会溢出石洞，破天而出……
赤凰看着自己的血完全被“血魂玉”吸收时，松了一口气。
随即屏住呼吸，托着“血魂玉”从白凉陌的『毛』茸茸的狐狸脑袋移到他的尾巴，在移动的同时，“血魂玉”强烈的光打在他的身上，渐渐地渡入到他的体内。
渐渐地，那红光透明开来，如同流动的透明『液』体。
滑过狐狸身的四肢百骸。
突——
一声诡异的声响，让赤凰雪眸怔了怔，睨着“血魂玉”在扫过白凉陌的尾巴时，自动愈合了那伤口，连上面流出的黑血，也慢慢地消失不见。
最后，红光散尽，“血魂玉”恢复了原形。
重新躺在了她的掌心。
凝神看着掌心里温凉的“血魂玉”，赤凰的心情有些起伏不定，过了许久，才缓缓地吞出一口气，它……竟然真的认她做了主人！
不过这样也好，至少如今用它的力量解了白凉陌的毒……
只是，她记得那古书上记载着，“血魂玉”认主时条件很苛刻的，她也只是试试，没想到竟然真的解了毒。
那条件是什么？
赤凰雪眸半眯着，却发现脑海里一片空白，她可以清楚地记得那咒语，却竟然记不起那条件……
唇抿了抿，一道怪异地感觉从心底深处慢慢地涌现。
却只是一闪而过，她根本没有来得及抓住……
就在她想要再次认真地想一遍时，身边的狐狸动了动，赤凰收回心神，瞧着那一片银白的一团，慢慢地动了动身子。
极为缓慢的动作，仿佛费了很大的力气。
随后，纯粹无痕的狐狸眸一点点睁开，带着恍惚的空明睨着赤凰，还未分清楚幻境与现实。
只是愣愣地瞧着赤凰，也不说话。
虚弱的身体，慢慢地依偎着赤凰。他不说话，赤凰也不发出声音，只是雪眸在白凉陌醒来时已收敛了所有的情绪。
第086章 一命换一命
石洞里再次恢复了沉寂，血魂玉发出的微弱红光淡淡地照在那一团银白上，赤凰清楚地看着白凉陌的深眸由『迷』茫逐渐恢复了正常。
只看起来有些虚弱，瞧着她，懒洋洋的模样倒是有些慵懒的味道。
狐狸眸在掠过赤凰手里的血魂玉时，目光顿了顿，瞧着那血魂玉，无声的在心底叹息了一声，什么话也没说。
顺着他的视线，赤凰瞥了一眼，抿着唇，挑眼，“你，觉得如何？”
白凉陌“唔”了一声，有些肉的爪子拍了拍她的手，黯然的神『色』一划而过，随即被戏谑溢满，“怎么，你担心为师？”
“你救了我，担心是应该的。”赤凰抿唇。
“还是一样的不可爱。”
垂了垂狐狸眸，白凉陌也不希望她会说出什么感激的话，只是让她看到了他最狼狈的样子，他……
毒发时，他的样子一定很恐怖吧？
……
白凉陌说完再次沉默了下来，赤凰一时间也不知道要说什么，目光掠过他，握了握手里的血魂玉，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腕有些发麻，使不上力气。
瞥了一眼，瞧着手腕上未干的血渍，皱了皱眉。
估计是方才放血放的多了……
在赤凰动作的同时，白凉陌抬头也看到了她手腕上的一道狰狞的血痕，可以看得出当时划下时，用了多大的力气。
“你——”
白凉陌顿时觉得一股怒意涌上心底，咬了咬牙，刻薄的话却说不出来。
当看到血魂玉时，他就知道她是用它解了“暗蛟龙”的毒，可他竟然忘了，启动血祭之咒需要血魂玉认定主人的血……
还是大量的血。
“我，没有这么弱，毒我有办法解，你不应该浪费这么多血。”
白凉陌的声音有些低，带着一丝沙哑，却抬眼瞧着赤凰，一双狐狸眼快速地掠过一道落寞。
赤凰以为她看错了，再次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血痕。
“也不能说是浪费，至少它能救你。你救我一命，我用血替你解了毒，一命换一命，很公平。”
“公平？”
轻声的低喃出声，白凉陌垂下了眼。
像是累极了，“你说得对，很公平，你不欠我什么了……”
是我欠你……
……
第087章 可是余毒未清？
赤凰怪异地看了他一眼，总觉得他今日怪怪的，而且，他『迷』糊时唤的是她的名字，可他为什么要跟她说“对不起”？
皱着眉，赤凰张了张嘴，想要问，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更何况这也不再她关心的范畴，想到这，赤凰耸了耸肩，最终放弃了自己心底若有若无的那缕疑『惑』。
“你，现在还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如若没有，孔毅就在这附近，可以唤他来送你回去，这里『潮』湿阴暗，你刚刚解毒，恐对你的身体恢复有影响。”
赤凰平静的说完，余光却观察着白凉陌的表情。
只是那狐狸脸隐在暗处，赤凰看不清他的表情，也不知道他到底再想些什么。
等了许久，赤凰也没有听到白凉陌的回答，眉头挑了一下，看了眼手里的“血魂玉”，默默地收起。
然而，指当尖触着那温凉时，心口有什么东西，极轻缓地滑过……
酥酥麻麻的，带着一丝刺痛，赤凰的眼蓦地有些涩，胸口压抑的难受，有些想要立刻离开地冲动。
赤凰强压下那份怪异的感觉，没有动，只是静静地等待着。
猜测着，眼前这狐狸估计是不甘心被她救了吧，当时，他救了她时，她又何尝甘心？
……
没有了“血魂玉”的光，石洞里再次恢复了黑暗，只能听到两人低浅的呼吸声，若有若无，恍若一缕青丝，绕过赤凰的心尖。
睁着眼，赤凰睨着黑暗，突然觉得空气中流过一道落寞的气息。
随即，快速地消散。
同时，白凉陌叹息了一声，声音有些无辜，唤道：“徒儿……”
赤凰轻声“嗯”了声，等着他接下去的话，头一次她发现自己竟然还有这么好的耐『性』，如若是以前，她估计转身就走！
“为师好像……不能动了。”
“嗯？”赤凰诧异地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辨别着他话里的真实『性』，雪眸在黑暗里，仿佛两枚玉石，晶亮透彻，熠熠生辉。
“你的毒不是解了吗？怎么还会不能动……”
“为师怎么知道？”白凉陌的声音无辜至极，跟方才低沉的声音完全不同，赤凰怀疑地眯眼瞅着他，石洞里黑的一塌糊涂，她根本辨别不出真假。
“你，”赤凰皱眉，唇抿的有些紧，“可是余毒未清？”
第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