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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珏翻了翻这几本书,了解了大概内容,“半个月到二十天吧!”
“能再快一些吗?十天行不行?”
水木眼底的希望很浓,明知工作量很大,也让明珏不好意思拒绝。
“好,我尽力。”
“谢谢你。”
水木的手掠过她的香肩,说话很客气,语气中却透出苍凉,神情不经意间流露出落漠。明珏知道水木一定遇到了什么事,他不说,明珏也不方便开口去问。
“先生不必客气,我尽量在十天之内译好。”
“很好,需要什么你直接找严总管,一会儿让他送你,我还有客。”
“先生请便。”与水木面对面,明珏也变得很客气。
回到梅隐居,她把苏嬷嬷等人叫来,给她们做了详细且严格的分工,生意上的事也教给管事们去做,明令没有大事不许打扰她。又下令多多一天只能见她一次,每次时间不超一刻钟,否则戒尺伺候,委屈得多多跟没娘的孩子一样。
这些书水木要得很急,肯定有大事,她要全力以赴,尽早翻译出来。迄今为止,她来这个时空只有八九个月,与水木接触并不多,水木和水木山庄却帮了她很多,她总觉得欠了水木很大的人情,要还人情的时候,她也会不遗余力。
她冥思苦想前世学过那些东西,刚理出思路,要进入状态,大麻烦就上门了。
“你烦不烦呢?我跟你说了多少次我有事,过几天再说,你听不懂呀?
“不行。”小乔高大的身体爬在她的书桌上,挥着大笔往她的译本上打叉号。
“你真讨厌死了,我这东西还有用呢。”明珏抢过译本,狠捶了他几拳。
小乔舞动毛笔,在明珏脸上比划了几下,“赶紧给我画水循环的图,要不我就不走,没见我连妻妾儿女都带来了吗?非跟你耗到底不行。”
院子里有三四个孩子,几个花枝招展的女人,丫头婆子、仆从护卫不下几十人。见小乔钻进明珏的房间的不出来,那几个女人一脸警惕盯着,眼珠都不错不开了。而且她们都保持着极高的战斗力,随时准备齐心协力,帮小乔抵御外诱。
不等明珏吩咐,也不用苏嬷嬷出面,多多就去找了福伯,给小乔一家收拾了正院旁边一座两进院落,下人和护卫也都安排了,俨然象个小管家。多多与小乔的几个儿女很快熟悉,有了玩伴,连明珏每天给他的一刻钟都省略了。
小乔在连云山没有庄子,他带一家大小出来游玩赏景,住在梅隐居,比住自己的庄子还方便,一行人的吃喝使用还要从梅隐居的公帐上出。
“我交待你的事呢?办得怎么样了?”
“我跟你说几次了,图纸是萧怀逸派人偷走的,你都不相信。我告诉你,萧怀逸明天就又一次做新郎了,你没机会了,别再维护他。”
“用你告诉呀?谁不知道?滚,别没事找事,让人扫兴。”
“滚?怎么滚?我不会,你示范一下让我看看。”
小乔伏在书桌上,一双大手托着宽厚的香腮,眼巴眼望看着明珏,一副虚心求教的神态。要说这世上还有谁能让明珏唉声叹气为难,除着多多就是小乔了。
这两人有一个共同特点,不怕斥骂白眼,不怕挖苦讽刺,不管把话说得多么严重,多么伤人,他们也就是三分钟失落,三分钟伤怀,三分钟沮丧,到了第十分就卷土重来了。而且来势更加迅猛,屡战屡败,屡败屡战,毫不气馁。
“你到底要怎么样?我真忙。”明珏急得直砸自己的脑袋。
“画图,马上给我。”
“你也知道图纸被萧怀逸偷走了,是你泄露的秘密,还来找我有用吗?
“萧怀逸偷去的图纸已经毁了,他的人在南郊大营冶铁造炉子,我派人进去把他们弄好的炉子改了一点儿,结果暴炸了,整个南郊大营都惊动了。”小乔很得意,“他这些天忙着娶亲,顾头不顾尾,如所料不错,很快他会来找你。”
“是不是炸死人了?”明珏很担心。
“伤人是肯定的,估计没死人,损失多少就无需细说了。哈哈,就是天塌了,还有萧怀逸顶着呢,你操什么心?”小乔摇头晃脑,阴涩出语,“我跟他交情不深,只按皇族的普通标准送了一份表礼,这次爆炸就当是我送他厚礼吧!”
萧怀逸派人偷去的图纸本来就是错的,按图纸就是造出来炉子也不能用。小乔不知道其中的内情,竟然把萧怀逸的冶炼厂毁了,还惊动了南郊大营。萧怀逸很快就知道谁是幕后主使了,让他和小乔互掐脖子,对明珏非常有利。
“你也太狠毒了,要是因这事死人,我看你怎么交待?”
“我……”
“王爷。”浓郁的香风扑面,一个窈窕姣美的女子站在门口,美目含笑。
“有事?”小乔站直了身体,皱了皱眉,很不耐烦。
“姐姐等不急了,让妾身来看看。”女子柔媚的目光在明珏扫视了几圈,难掩眼底的妒意,“这位就是江小姐吧?那个豆腐坊的事……”
小乔的一妻三妾刚才已经跟明珏见过面了,这女子不在其中,明珏也没见过,估计至少是第六者。小乔平常跟她嘻皮笑脸,在他的妻妾面前还是很威风的。
“对了,我要在京城开十间豆腐坊,你把豆腐丝、豆腐皮,鸡蛋豆腐、瓜果豆腐、蔬菜豆腐、稻米豆腐的做法都传给我,我可以分你一成净利。”
这家伙想得太美了,明珏狠啐了他一口,“你做梦。”
乐农节之后,西城郡衙的差役又有了新的任务,那就是每天一大早进京城,往皇宫和几家王侯权贵的府邸送新鲜的瓜果蔬菜和各式各样的豆腐。
劳民伤财,浪费人力,周师爷烦不胜烦,来找明珏商量对策。瓜果蔬菜不可能一朝一夕种起来,再过一两个月,应季的瓜果蔬菜也就产下来了。若是把明记豆腐坊开到京城,就不用差役每天一大早跑到京城送豆腐了。
明珏一直有这个想法,洛老太太给她的八间旺铺,她要充分利用起来。接到繁重的翻译任务,一直抽不开身,计划未实施,小乔就上门了。
“铺面、人工、成本都由我来操持,你净收一成利,我对你多好呀!”
真想耳提面命,好好“教育”小乔一番,可明珏现在时间宝贵。只要能把他打发走,其它事都可以稍后再议,想从明珏身上赚大钱,哪那么容易?
“好好好,开豆腐坊的事好说,你要开十间铺面,先派十个人来洛家村的豆腐坊学习,那是豆腐大师的摇篮,学成之后咱们再说开铺面的事,好吧?”
“也行,我先找人学习,回头我把分成的契约送来。”
“行行行,先派人学习,学好在送来。”
明珏给那女子使了眼色,两人一个推一个拉,好不容易把小乔打发走了。甩掉这块狗皮膏药,明珏长长松了一口气,全力投入到繁重的翻译工作中。
……
四月初九,萧怀逸和温玉嫦的大婚之日。
天公不做美,昨日还艳阳当空,今天就阴云蔽日了。礼炮鸣响,迎亲的队伍刚要出发,一声惊雷,阴云更厚,茫茫细雨飘洒而落。
大红喜袍加身,萧怀逸看着镜中的红衫,如鲜血一般刺目,不由皱眉长叹。他感觉自己象一个跳梁小丑,如布偶一般被人操纵,却不得不低头。
他告戒自己镇定坦然,他只是要替萧老太娶一个名门旺族出身的孙媳妇,通过联姻巩固萧家的势力。就象跟去迎亲的喜娘喜婆、小厮护卫一样,都有职责在身。他的职责就是把人娶回来,至于娶回来以后怎么样,他就不多管了。
名节被毁之后,温玉嫦就更适合萧老太孙媳妇这角色了。因为温玉嫦的污名风传,萧老太有愧于心,也沉寂了很多,不敢再象以前把爪子伸得那么长了。
萧怀逸很清楚,他所娶之人只要不是萧老太喜欢的,很难在平北侯立足。且别说白夫人等人虎视眈眈,争权夺力,就那些看萧老太眼色行事的奴才都能把平北侯的正妻踩在脚下,永世不能翻身,夏氏和明珏就是先例。
他承袭爵位五六年了,一直南征北战,奔波在外,还有朝堂诸事令他分心。平北侯府有多乱,他心知肚名,只是没有精力也腾不出时间去管。
连续几场大战,北狄几乎灭国,大秦皇朝威震四方,周边的属国和邻国都安分了。以后不再四方征战,他就有精力管家了,也该履行萧家家主的职责。娶了温玉嫦,达到了萧老太的要求,就少了掣肘之人,也方便行事。
“侯爷,喜时到了。”
“出发吧!”萧怀逸长吁一口气,眼底闪过冷厉,面沉如水,坦然淡定。
纷纷急雨之中,浓云覆盖之下,十里红妆,富丽堂皇,威仪绵延。
喜烛跳动,红泪滴滴洒落,窗外细雨淅沥,喜房内鲜红乍眼,暖意洋洋。
温玉嫦坐在洒满红枣、莲子和桂圆的喜床上,绞着艳红色的手帕,满脸期待望着门口。听到有脚步声,立刻双眼放光,失望之后,神色更加暗淡。
“奶娘,什么时辰了?”
“刚戌时正刻,二小姐饿了吗?老奴让人给你准备吃食。”
“是奶娘糊涂了,还是我糊涂了?”温玉嫦自嘲一笑,满眼凄凉,“宾客已经散去很久了,现在已经亥时末刻了吧?奶娘何必少说一个时辰?”
奶娘强笑几声,差开话题,“二小姐,你先吃点东西,休息一会儿。”
“不吃了,洗漱吧!”温玉嫦望着窗外,悲声浅叹,“侯爷不会来了。
“二小姐,你别多想了,侯爷公事繁忙,有事绊住脚也正常。”
温玉嫦惨惨一笑,凝望窗外,脸上神情似喜似怨,或痴或嗔。她名节已毁,萧怀逸肯定娶她就是莫大的恩赐,至于其它,她再也不敢强求了,可她不甘心。
“奶娘,那东西呢?”
“二小姐,那东西今晚不能用。”奶娘慌慌摇头,一脸惊恐。
“拿来。”
“二小姐,不能用呀!用了那东西,就算将来生下嫡子,恐怕也……”
“呵呵,奶娘,你真是糊涂了,我今晚空守洞房,以后也会守空房,我从哪里生嫡子?大婚之夜,我没有落红,萧家上下怎么看我?我有什么脸面在平北侯府出入?生嫡子是后话,当务之急是把眼下的问题解决了。”
奶娘犹豫了半晌,叹了几口气,从贴身荷包里拿出一个金箔纸包,双手哆嗦着递给温玉嫦。她本想多嘱咐几句,可温玉嫦根本不听,反而斥责了她。
鸣泉居正院,灯火通明,映照霏霏细雨,晶莹闪亮。
“侯爷,吃宵夜吧!”临海端来托盘,上面摆着一碗肉丝银面,两碟小菜。
萧怀逸合上书,伸了伸腰,揉去满脸倦意,“放下吧!”
“侯爷,刚才老太太派人来问侯爷歇了没有。”
“你怎么回答的?”
“奴才说侯爷在书房,还没歇。”
“好,你去休息吧!”萧怀逸眼角挑起蔑视,边吃面边冷笑,萧老太连他入洞房的事都想管,还是手太长,他该准备一把锋利的剪刀送给她。
萧攀快步进来,说:“侯爷,新夫人送来东西,让侯爷务必看一眼。”
“是什么?”
“一封信,一缕秀发。”
萧怀逸呲笑几声,继续吃面,“有什么玄机?”
“桑血红加了映阳草,还有一种象是毒,属下闻不出来。”
萧攀擅长捣乱一些乱七八糟的药毒,连他也闻不出来,肯定是稀奇玩意儿。
“都是好东西,恐怕得到不易,不能浪费温家人的一片苦心。”
“侯爷想怎么做?”萧攀问得很谨慎。
“将计就计。”萧怀逸放下筷子,“走吧!去新房看一场好戏。”
若温玉嫦老老实实,萧怀逸不想把事情做得太过,冷落她,但还会给她应有面子,没想到温玉嫦一晚都难以忍耐,竟然给他下这么厉害的春药。
东方泛白时,雨停了,风吹云散,几缕霞红慢慢浸染,又是一个艳阳天。
宽大的喜床上,温玉嫦香肩半露,玉白的脖颈和手臂上布满深红的吻痕,全身上下青红的揉摸的痕迹乍眼刺目,身下雪白的元帕上红梅数朵。
“恭喜二小姐,贺喜二小姐。”奶娘捧着元帕喜极而泣。
一个丫头忙插话,“奶娘,以后该叫二奶奶了。”
“奶娘又糊涂了。”温玉嫦浑身酥软,媚眼迷离,轻声问:“侯爷呢?
“老奴糊涂,老奴糊涂,老奴也不知道侯爷什么时候走的,可能朝中有事。”
温玉嫦眼底闪过暗淡,很快恢复媚眼含春,“知道了,起身吧!”
丫头进来回道:“二奶奶,姨娘和姑娘们来请安了。”
“一群狐媚子,哼!”奶娘狠啐一口,“听说侯爷姬妾众多,有一百多人,二奶奶可千万别手软,该打就打,该罚就罚,不听话的全部卖掉。”
“我知道该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