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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出去?你怕我看你?”萧怀逸的嘴角挑起狡黠的笑意,一把扯掉明珏身上的薄毯,一本正经说:“昨晚你睡着了,你身上该看的我全看了,该摸的我全摸了,该做的我也做了,怎么?你没感觉?噢!我昨晚点了你的穴道。”
“什么?你……”明珏顾不萧怀逸还在房间里,忙扯开自己的衣服,做全身检查,看到自己身上并没有欢爱的痕迹,她仍一脸狐疑,对萧怀逸一百个不放心。
萧怀逸见明珏忧心忡忡的样子,不由放声大笑,一把将她拉进怀里,紧紧抱住她。明珏没有躲避,蜷缩在他怀里,长叹一声,心中踏实却也充满疑虑。
“侯爷,夫人,奴婢能进去吗?”
“进来。”萧怀逸放开明珏,冲她挤了挤眼,坐到床边。
莲心和莲叶拿着萧怀逸的衣服、鞋袜,端着洗漱用品进来,给他们请了安,就伺候萧怀逸到净房梳洗了。紫竹和朱艳进来,看到明珏满脸愣怔坐在床上,衣衫凌乱,忙伺候她穿衣,又看到床上染血的元帕,两个丫头顿时羞红了脸。
萧怀逸洗漱梳妆完毕,回到卧房,坐到软榻上喝茶。明珏穿好衣服,刚要去净房洗漱,收元帕的婆子进来了,给明珏和萧怀逸行礼请安。
婆子拿起染血的元帕,喜笑颜开,忙行礼说:“恭喜侯爷,恭喜夫人”
明珏咬着嘴唇,强忍笑声,很大方地挥手,说:“紫竹,厚赏。”
“多谢夫人,多谢夫人,老奴恭喜侯爷和夫人早得贵子。”
“借你吉言,只要侯爷……呵呵,早生贵子绝无问题。”明珏得意狡笑,睃了萧怀逸一眼,脸上浮现慧黠的快慰,心中的不悦早已烟消云散。
萧怀逸看到明珏挑衅的眼神,嘴角抽了抽,比锅底还黑的脸庞挤出几丝笑容。
明珏冲萧怀逸眨了眨眼,摇头晃脑,真想大笑几声,再窃几首古人的诗词发一番感慨,装一把才女,赞叹某人滴在元帕上的指尖血。
啊!狗血,你真是万能的,没有时空的界限,不服不行,啊!
梳洗更衣完毕,明珏与萧怀逸面对面坐到软榻上,喝养胃的红茶。饭菜陆续摆上,看到荤素凉热搭配得当的精致早餐,明珏胃口大开。
“侯爷,姨娘和姑娘们来请安了。”
明珏微微皱眉,放下茶盏,对着满桌可口的饭菜,心中发堵,毫无食欲了。
萧怀逸看了明珏一眼,说:“让她们外面伺候。”
莲心莲叶伺候萧怀逸用饭,紫竹和朱艳给明珏布菜,餐厅内外还站着好多丫头婆子。明珏不习惯这么多人看她吃饭,又被莲心莲叶身上的香味呛得头晕,更没胃口了。萧怀逸每吃一口就看她一眼,见她没胃口,他反而吃得更香了。
“紫竹,给莲心莲叶一人拿一套明妆化妆品,再加口脂面脂和一瓶香水,年纪小,皮肤嫩,不能用铅粉,味道又呛人,对皮肤也不好。”
“去洗。”萧怀逸面无表情下令。
莲心莲叶听到萧怀逸的话,忙下碗筷,向明珏谢赏后,匆匆去了下人的净房。
吃完饭,萧怀逸回到卧房外面的软榻上,半躺半坐看书。明珏把翠墨和田妈妈等人叫来,吩咐了几件事情,让她们分头去做,尽快熟悉侯府的生活。
“去见你那帮‘娘’们吧!”
“什么?”萧怀逸挑了挑眼角,抛给明珏一个很不友善的眼神。
明珏干笑两声,抬高声音,说:“去见那些姨娘姑娘们吧!听不懂话吗?”
萧怀逸斜了明珏一眼,趁她不注意,一把将她拉到怀里,双手箍住,没等明珏反映过来,火热的双唇就吻上来,狠狠吸住她的嘴瓣,用力吮吸。
“你放开,讨厌。”明珏推开他,长长舒了一口气。
“走,先去把她们打发掉。”
缕缕朝霞透过茜色窗纱,洒下桔色金芒,丝丝缭绕生辉。徐徐金风拂面,飘来丹桂的香气,和煦舒爽,吹起清晨的薄雾,摇曳着满地的树影。
明珏来到外厅,见院子里景色不错,想出去透口气,看到那群“娘”们堵在门口,顿时没了心思。时隔三年,这群女人仍不会安份,好在她已不再是昔日吴下阿蒙。萧怀逸把处置她们的权力交给了她,明珏心中有底,正好跟她们斗斗法。
萧怀逸和明珏端坐在外厅正中的椅子上,让那帮“娘”们进来施礼请安。珠摇玉晃,脂粉飘香,看得明珏眼花缭乱,薰得她连连皱鼻。姨娘和姑娘们齐声恭贺他们新婚之喜,又卖乖讨好说了很多吉利话,就准备轮流给明珏敬茶。
几十个人,一人敬一杯茶,每杯喝一口,也足够她多跑几次净房了。不想跟她们浪费时间,也不想对她们客气,直截了当处理了完事。
“五位姨娘敬茶就行,姑娘们就由金鸽全权代表,喝一杯就行。”
那几十个姑娘多数没在萧怀逸面前露过脸,今天想借敬茶的机会给他留下一点印象,都在积极准备,细细思量如何在不被明珏觉察的情况下,让萧怀逸多看她们一眼。听到明珏的话,她们好像刚出温室就被霜摧日晒的娇花,蔫死了。
洪姨娘带头,规规矩矩给明珏和萧怀逸敬茶行礼,半点也不敢马虎,从始至终,连眼皮都不敢抬一下。其他几个姨娘效仿洪姨娘,低眉顺眼,敬茶的程序一丝不苟。她们都知道明珏卷土重来,必是来者不善,就怕被她揪住一丝错处。
轮到金鸽敬茶了,触到金鸽眼底有些慷慨绝然的意味,明珏轻叹一声,给她使了眼色,示意她稍安勿躁。昨天,她刚嫁过来,金鸽就让人给紫竹递了一人小纸条,哀求明珏把她放出去,或是变换一种方式把她买出去。
敬茶完毕,明珏扫了萧怀逸一眼,捧着一张笑脸,给姨娘姑娘们讲了一堆妻妾和睦的大道理。这群“娘”们都听得热血沸腾,连连点头,唯独萧怀逸晕头转向,一脸沉重。因为明珏这番话里反复强调的是雨露均沾,这男人一夜也不能闲。
萧怀逸叫来管事,让他们把妻妾的花名册和他这一房的帐本都拿给明珏,又把管事们叫来,连同那些“娘”们一起训了话,并吩咐他们配合明珏管家。
“回侯爷、夫人,绚哥儿、维姐儿和纹姐儿来请安了。”
“让他们进来。”
敏绚、敏维和敏纹进来,给明珏和萧怀逸行大礼请安,萧怀逸沉声训导了他们几句,明珏让他们起来,赐了座,并让丫头给他们封了红包。
三人谢了赏赐,规规矩矩坐到一边,有萧怀逸在场,他们都垂头敛眉,连大气都不敢出。敏绚就象一只小冻猫子,端坐在椅子上,连眼皮都不敢抬一下。
敏维对明珏很冷漠,不时偷眼看萧怀逸,眼神中透出恐惧和怨恨。大概是被萧怀逸杀雪姨娘等人的场景吓坏了,她的表情总有些愣怔。倒是敏纹很可爱,总冲明珏笑,触到萧怀逸的目光,又赶紧低下头,连表情都没有了。
管事婆子进来回话,说:“太太问什么时候去敬茶,别耽误了祭祖的时辰。”
萧怀逸微微皱眉,说:“辰时正刻才祭祖,不会耽误。”
明珏冷笑,现在才卯时正刻,离祭祖还有一个时辰,白夫人就等不急了。估计是白夫人设好了诡计,想算计她,急着要给她一个下马威呢。有萧怀逸给他撑腰,明珏根本不在乎白夫人,对付白夫人等人,她也无须多费心神。
“夫君。”明珏脆生生、清甜甜叫了一声,又抛出一个明媚的笑脸。
萧怀逸心里一颤,眼眉也跟着跳了一下,绷着脸,问:“什么事?”
“妾身想让金鸽到我房里伺候,把敏维和敏纹带到身边教养。”
“这些小事随你安排。”萧怀逸站起来,冲明珏笑了笑,说:“去给太太敬茶。”
姨娘姑娘们一脸艳羡看着金鸽,心不甘、情不愿告退离开,走出院门,就开始叽叽喳喳议论。她们在屋里的时候,明珏就细细品咂每一人,除了金鸽,确实没有可用之人,要处理她们,除了发卖出去和关进庄子,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明珏出去透了口气,在院子里转了一圈,边走边跟管事婆子说话,了解萧家的大事小情,把田妈妈等人介绍给萧家的管事们。她不想刚进门就接手当家大权,但她带来的下人必须管理事务,一旦有风吹草动,她也能先知先觉。
跟着萧怀逸身后进到安宁院的大门,成堆的丫头婆子前呼后拥,明珏感到威仪排场,心中涌动着喜悦,今非昔比,卷土重来的感觉真的不错。
安宁院正院的外厅里,白夫人端坐正中,沉着脸,正摆刁横婆婆的谱儿。几年不见,白夫人还是这副德性,表面毒辣,内心更凶狠,真正表里如一的人。
萧怀迁和萧怀达坐在白夫人左首下边,白迎芷、萧怀菱和萧怀菁坐在白夫人右首下边,徐氏和小白氏还有几个姨娘站在白夫人身后伺候。
今天是明珏进门第二天,给婆婆敬茶的日子,在场者都是萧家长房的人。白迎芷是亲戚,又是未嫁的女眷,她这时候出现在这间屋子里,和萧怀迁兄弟对面而坐,有悖礼法。看来,她有些迫不急待了,急切盼望明珏出丑,她好取而代之。
看到萧怀逸和明珏走进院子,萧怀迁忙起身迎接,给他们行礼问安。小白氏也忙迎上来,给他们行礼,热情招呼,一张笑脸比夏日正午的阳光还灿烂几分。
小白氏是典型的笑里藏刀、口蜜剑腹之人,比白夫人那团滚刀肉更难以对付几分。萧怀迁为人不错,小白氏暗中做恶,表面上还是很敬畏萧怀迁的。
几个姨娘打起帘子,说着吉祥话,把萧怀逸和明珏迎进去。徐氏站在白夫人身后,轻轻给白夫人摇扇子,也不看萧怀逸和明珏。
徐氏是长嫂,本不该出来迎接萧怀逸和明珏。可萧怀达和萧怀菱也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见他们进去,也不行礼让坐,根本就不把萧怀逸放在眼里。萧怀菁站起来想行礼,被萧怀菱瞪了一眼,又赶紧坐下了,怯怯地看着他们。
萧怀达的双眼象两把小钩子,在白迎芷身上瞟来瞟去。白迎芷扫向萧怀达的目光充满嫌恶,看到萧怀逸和明珏进来,却面带温柔的笑容,盈盈施礼。
萧怀逸也不给白夫人行礼,竟自坐到萧怀迁身边,两人谈论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明珏夫唱妇随,也不理会白夫人,直接坐到白迎芷上首的位置。
白夫人恨恨咬牙,扫了明珏一眼,转向萧怀逸,说:“老侯爷去得早,让你袭了爵,到现在,我连一杯媳妇茶喝不上,这就是萧家的礼法?”
“太太千万别讲理法,太太讲理法就显得不伦不类了。”萧怀逸笑容如春风一般,眼底却充斥着狠厉的轻蔑,“长房有太太做当家主母,就没礼法可言了。”
“你……”白夫人紧紧抓着椅背,气得说不出话来了。
白夫人一向视萧怀逸兄妹为眼中钉、肉中刺,连同她教育出来的萧怀达和萧怀菱对萧怀逸也愤愤不满,根本不敬萧怀逸为长兄。萧怀逸兄妹对白夫人也有深刻的仇恨,根本不把她摆在母亲的位置上,小时候是这样,长大后更是如此。
而白迎芷却仰慕萧怀逸,一直想嫁给他,为此施进手段诡计。且不说萧怀逸和奉国公府的仇怨,单凭萧怀逸和白夫人的关系,他可能娶白家的人吗?
一团乱麻般的关系,本身就纠缠不清,白迎芷偏置身三角恋中,真是可悲。
明珏站起来,微微一笑,说:“夫君,妾身确实该给太太敬茶,给弟弟妹妹做好表率。太太是长房的当家主母,而夫君是萧氏一族之主,弟弟妹妹不懂礼法,不敬兄嫂,不只是太太疏于教诲,也有夫君言传身教的责任。”
萧怀菱蹦起来,冲明珏怒喊:“你胡说什么?你再说一句,看我不撕你的嘴。”
“太太,这就是你的礼法?”萧怀逸冷睃了白夫人一眼,又转向萧怀菱,满眼阴沉冷厉,“你确实太欠教诲了,太太已经把你教得不成人样,再不好好管管你,你非赴白家人的后尘不可,将来不知还会做出什么丑事,丢萧氏一族的脸。”
“你……”白夫人很生气,却自知理亏,不敢跟萧怀逸较真。
白迎芷瞪了萧怀菱一眼,又冷冷扫过白夫人,心中暗恨。她本想给萧怀逸留一个好印象,为她下一步计划铺路,没想被萧怀菱一闹,又勾起了白家的丑事。
萧怀菱听萧怀逸说要教诲她,知道今天这顿罚难免,忙把求救的目光投向白夫人。看到白夫人不理她,其他人也不看她,她气呼呼甩手就走了。
“先敬茶吧!”萧怀逸冲明珏笑了笑,眼底流露出调笑的意味。
丫头端了一杯滚烫的热茶进来,跪到明珏脚下,请明珏接茶。若按正常敬茶程序,明珏应该先给白夫人行大礼,然后下人端茶进来,她再给白夫人敬茶。
不按正常程序来,必有猫腻,这其中一些常见的招术田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