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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身体太年轻而影响了她的心理,也许是境遇使然,她感觉自己很小很弱,无法承受一片深情,一颗真心,还不适合谈情说爱。
她身边俊美优秀的男子不少,包括她的便宜老公萧怀逸,还有今天邂逅的水木。他们能吸引她的目光,她也有些喜欢,却无法衍生情愫。
萧怀迦与功成名就的萧怀逸和不为礼法所拘的水木不一样,他是名门教养之下优秀公子的代表者。有些事情明知不可为,又何必去触动雷区呢?到时候粉身碎骨的人是她。就象上次他们两人同时被陷害,到最后她却逼不得已担了所有的过失。她知道其中的利害,要想不重蹈覆辙,就要改变对萧怀迦的态度。
“这次逼婚给你选了多少名门淑媛?说给我听听。”
“几十个呢,我都记不清楚了。”萧怀迦脸上的笑容依旧灿烂,眸色却暗淡了许多,“最小的十二岁,最大的十六岁,我又不认识她们,怎么成婚?”
“哈哈……入了洞房自然就认识了。”
“我就是不想跟不认识的女子成婚,才这么辛苦,你还气我。”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要不,你去求你师傅给你指点迷津。”
萧怀迦无奈摇头,“我师傅的话和你同出一辙,也嚷嚷着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只说别人,不说他自己,他都二十六岁了,怎么不结婚呢?”
“那你怎么不问他?”
“问了。”萧怀迦撇了撇嘴,又说:“他说他不想因为选择了一个,而看到一地碎落的芳心,甚至有人香消玉殒,他想让世间女子都生活得美丽而幸福。所以,他不会跟一个人结婚,而把希望留给众人,哼!推拖之词。”
自恋狂,明珏暗暗鄙视水木,却不能否认他魅力,不看相貌和身材,也无须看他的声名和财富,那种自内而外自然流露的气质就足以令女人心动。
“你也这么说,跟你师傅学。”
萧怀迦叹了一口气,说:“不行,我有太多羁绊,顾忌太多,不能随心所欲。”
明珏清眸一闪,神秘出语,“你若真不想成婚,我倒有一个主意。”
“真的?快告诉我,师傅说你聪明颖慧,你的主意一定不错。”
“他能说我聪明颖慧?哼!谁信哪?他一定说我狡猾诡诈了。”
“狡猾诡诈的人一定聪明机灵,要不怎能有婉转的心思?”萧怀迦很诚实。
明珏赏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问:“四太太中意哪几位闺秀?”
“文渊阁大学士的嫡亲孙女、翰林学士王大人的嫡次女、督御史曹大人的嫡长女。这几家都同我外祖父有交情,外祖父说不管我中意哪家,他都亲自做媒。”
袁氏出身书香世家,萧怀迦外祖一家也是名流清贵之族,所交皆是同道之人。
“老太太又中意哪几家?”
萧怀迦叹了口气,说:“十公主、汝亲王世子的嫡次女、温顺侯世子的嫡亲次女和小女、安国公世子的嫡长女,还有那个白姑娘。”
没想到温氏“嫦娥”也在萧老太的选择范围之内,这老虔婆一颗势利心,两只富贵眼,把结姻亲当成巩固家族势力的纽带,所选之人皆出身王公贵胄之门。
“十公主不行,她……”
“本来就不行,我就是终身不娶都要她。”
明珏本想说他和十公主是近亲,不能成婚,见萧怀迦态度突然变得激烈,心里惊诧,忙问:“为什么不娶她?十公主也是率性纯真的人。”
“她迷恋我师傅,发誓非卿不嫁,得知贵妃娘娘有意将她许配给我,她让人带信给我,说我要是敢同意娶她,她就、就……杀了我。”
明珏以为十公主迷恋水木是小女孩芳心初动,没想到如此坚定。凭明珏对十公主的了解,她让人给萧怀迦带话,一定不是说要杀了萧怀迦,而是说要阉了他。萧怀迦一向温润和气,若不是听到太难堪的话,也不会这么气愤。
“四老爷怎么看?”
“他说都不错,让我母亲和老太太商量,决定下来,他去托媒。”
明珏连连点头,“四老爷本是受夹板气的人,却因放权而轻松,真是高人。”
萧怀迦眼前一亮,“我懂了,吾父确实高明,值得学习。”
“光学习不行,你跟四老爷不一样,要娶亲的人是你不是他,好好想想吧!”
“我知道该怎么做,谢谢你,哈哈……”
袁氏和萧老太选中的人出身大不相同,两人意见相左,定会相持不下。萧老太一贯强势,袁氏也不是好揉捏的人,肯定会为此事大斗法。萧怀迦对两边的人选都不拒绝,而是全都答应,让萧老太和袁氏早点交火,他就置身事外看好戏了。
萧怀迦又同明珏谋划的半晌,才安静下来,问:“前些天你找我有什么事?”
“三爷把洛庄陪嫁的庄子的地契给了我,我想种些东西,听说水木山庄有稀奇种子,就想让你帮我找一些,要是不行,我就种冬小麦。”
“冬小麦?呵呵,我不懂。”萧怀迦想了想,又说:“户部司农寺行走林子悦是我父亲的学生,人不错,跟我很投缘,等我给他写封信问问。”
“好,你跟他说我想在秋天种些东西,庄稼一年一收,土要闲半年,太可惜了。你跟他说清楚,最好能让他帮我找些种子,适合北郊气候的。”
她没收常东兴那十两租金,只让常东兴找人帮她收割庄稼,除杂草翻地。几百亩地,种地要买种子肥料,下种灌溉也需要钱,还有人工费用,这些就是不小的花费。若能通过萧怀迦弄到种子,也能省下一笔钱,最好把账都记到萧家。
“我一会儿就给他写信,下午就让人送走。”
“多谢。”明珏抛给他一个明媚的笑脸,神情淡淡。
草篓里有十几条三寸长的大鱼,能炖一大锅鲜香味美的木耳鱼汤了。小鱼小虾也有几斤,不管是油炸还是香煎,都够她们主仆美美吃一顿了。
萧怀迦捉了几只毛蟹,数量太少,个头也太小,要是再多捉上几只,就够做一道葱爆毛蟹了。她决定下午还来,主捉毛蟹,一定要好好吃一顿毛蟹宴。
“明珏,你去过山脚下的河边吗?”
“还没有,这些天一直在采木耳野菜,摘干鲜果实,小溪里还能捉到鱼虾螃蟹,边干活边玩闹,这八十亩林地够我玩好长时间了,还没来得及去河边呢。”
“能看到你这么高兴,我就放心了,下午我带你去河边钓鱼。”
“你不去京郊几个庄子收租子吗?”
“我只管北郊四个庄子,西郊和二十里铺的庄子让四哥去收。”
萧怀迦提着草篓和丝网,明珏空着手,边走边采路边的野花,两人说说笑笑,很快就走到宅院后面的小路,萧怀迦停住脚步,冲她使了眼色,把草篓和丝网递给她。明珏知道他有意避嫌,点了点头,拿起草篓丝网偷偷摸摸向角门走去。萧怀迦找到跟他的小厮,绕了一圈,才光明正大从大门进入宅院。
守门的婆子不知道是哪路神仙布下的天眼,一点小事不注意,就可能惹出一身的麻烦。她现在处于困境,身份敏感,必须时刻警惕。
刚走上荒芜的小路,就看到金宝爬在柴垛上边向她招手边做禁声的手势。明珏会意,随手拨了几根草花,若无其事向柴垛走去。
狗子蹲在柴垛底下,冲她摆手,示意她往角门口看。看到两个十五六岁的小厮在角门口转悠,不时东张西望,明珏眼中充斥着寒凉警惕。这两个人会是谁派来了?白夫人和白迎芷等人自人自顾不瑕,还有谁要针对她?
“他们在这儿几天了?”明珏压低声音问狗子。
“昨天在路口转,我没在意,今天一直在角门口溜达。”
明珏点了点头,深思片刻,低声吩咐了狗子几句。狗子从草篓里抓了两只小丢蟹,叫上元宝冲两个小厮跑去,说了几句话,就被小厮斥骂回来了。
“他们说是萧家的人,让我们少管闲事。”
他们是萧家的人,在这里转悠,十有八九是监视她们主仆。不知萧家哪位主子这么有人性,她到离京城八十多里的庄子思过,还要“惦记”她。
明珏眼底闪过狡狯,低声吩咐了狗子几句,就靠在柴垛上养神,等着看好戏。
狗子拉着元宝向正门跑去,边跑边喊:“角门口有贼,捉贼呀!”
很快,守门的婆子就拿着铁锨、扫帚跟在狗子身后向角门冲来,几个路过的农夫也跟上来帮忙。两个小厮见势不好,撒腿要跑,被萧怀迦的小厮捉住带到宅院里。明珏也不理会,趁乱从正门溜进去,回了她们的小院。
她把草篓交给岳嫂子,说出她想要的吃法,让岳嫂子去收拾。她洗完澡、换好衣服,又收拾好下午钓鱼捉蟹需要用的工具。主仆几人正准备吃饭,来了两个守门的婆子,一张笑脸比阳光还灿烂几分,一看就知道有事求她们。
一个婆子看到她们的菜,咂着嘴赞叹几声,又说:“六爷吃不惯奴才们做的饭菜,正发脾气呢,老奴想着岳嫂子手艺不错,来跟你们讨几个小菜。”
没等明珏说话,紫竹就沉着脸,问:“六爷带了几个随从?”
“四个,连主子一共五个人。”
“我们就这些饭菜,孝敬了主子我们喝西北风呀?我们有多少份例,妈妈们不清楚吗?我们从野地里拣菜,又自己贴补,才能填饱肚子,你们不清楚吗?”
她们主仆八人,萧家拨给她们的月钱份例共计八两银子,她们来庄子也快一个月了,婆子拿来的食材日用不足八百文,根本不给她们月钱。
“哟,看姑娘说的,主子高兴了,还少的了你的银子呀?奴才们也给六爷准备了鸡鸭鱼肉,他不喜欢吃,奴才没办法,才腆着脸来跟你们借几样菜的。”
明珏笑了笑,说:“六爷要是爱吃乡野村味,就拿我们的菜去跟他们换,这样我们有饭吃,妈妈们也不为难,否则冲撞了主子,大家日子都不好过。
“多谢二奶奶体谅,老奴这就去。”
紫竹看了明珏一眼,说:“庄子不象候府有这么多规矩,不如让六爷和随从到我们院子里用餐,把他们的饭菜端过来,奴婢和妈妈们一起伺候也方便。”
“二奶奶,这……”婆子满心乐意,就怕明珏不答应。
明珏点了点头,说:“岳嫂子,你用野香葱摊鸡蛋,再清炒一个豆苗野芹菜。”
婆子听明珏要加的菜都是用野菜做的,脸上挂不住,讪笑离开。一会儿带人把萧怀迦几人的饭菜端来,又给明珏主仆搬来几筐米菜油粮。
全部饭菜一分两份,外厅里摆开两张桌子,中间隔了一个纱帘。有外人,苏嬷嬷立规矩,让明珏先用餐,丝菊和风兰伺候。萧怀迦和随从们在外面同桌吃饭,两个婆子伺候,紫竹忙里忙外,要比以往勤快雀跃许多。
紫竹喜欢萧怀迦,肯定是要做小的。凭她们主仆现在的处境,勉强做通房丫头。生下一男半女,运气好的能抬姨娘,深宅大院,平安生下孩子哪那么容易?
明珏想腆着脸保媒,就让苏嬷嬷去问紫竹的意思,结果紫竹哭闹了一场,说明珏要赶她走。众人都以为她害羞,又怵她的脾气,就没再提起。这是后话。
吃完饭,萧怀迦按明珏的意思给林子悦写了一封信,让芒种立即进城送信。休息了一会儿,他让惊蛰和谷雨去找庄头催租子,他跟明珏去捉蟹钓鱼。明珏嫌河边太远,不愿意去,两人就又去了林地,以捉毛蟹为主。
“你们在角门抓的那两个小厮呢?”
“放走了。”
“是冲我来的?”明珏问得直截了当。
萧怀迦笑了笑,没肯定也没否定,沉默了一会儿,说:“是四嫂派来的人,我不知道她什么意思,听口气象是针对我们俩人,我回去会说这件事。”
明珏想了想,说:“你先不要去,免得她反咬一口,等抓住确实证据再理论。”
平氏是温顺候庶长女所出,父亲又是一州的父母官,颇有实权。别看她平日不显山、不露水,背景岗岗的硬,也是一个懂得审时夺势、有心计的人。
萧府内院这几年由小白氏管家,白夫人和徐氏帮衬,一府事务由大房打理,轮不到她插手。奉国公死了,白夫人、徐氏、小白氏都去奔丧了,萧老太让她帮着管家。这些人刚走两天,平氏就明的暗的拿出当家奶奶的派头了。
明珏已被休弃,或许此生都同萧府形如陌路,已经没有任何价值。平氏突然关注她,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受意于温顺侯,仍想把她逼上绝路。刚解决了白家,温顺侯府又冒头了,敌人此起彼伏,比野火烧不尽的野草还顽强。
萧怀迦点头说:“我这个月中旬要陪师傅去楚州,还要去水家,恐怕要两三个月才能回来。我担心我不在会有人欺负你,想为你肃清所有麻烦。”
“嘿嘿……不用,有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