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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必就是袁曦见过的那封信了。“现在快过年了,你怎么赶着这个时间南下?出云城没有人行吗?”
“出云城有没有我无所谓,别人习惯称我们为城主,可事实上那还是朝廷的城,我们所有的只是出云庄。”苏燃说,“我本来也不想赶在这个时候来,但是事情拖不得了。”“我担心明年北方会有蝗祸。”苏燃声音沉重。
“什么?”袁曦怀疑自己听错了。
“今年北方地夏天发生了大面积干旱。秋季一过。没有迎来瑞雪。反而是一个暖冬。再加上今年雀鸟死了不少……几个有经验地老农告诉我。按这个迹象看。明年可能会有蝗祸。蝗祸一旦爆发。以目前北方地存粮。只怕饿死地人要以千万计!”
“蝗祸……”谭默面色凝重。忍不住开了口。“确定吗?消息有没有传开?”
苏燃摇了摇头。“这种消息无论如何都不能传开。现在时间还早。我们还能准备一下。一旦恐慌爆发开。只怕会比蝗祸更加可怕。再说。这目前只是一个猜测。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和宋氏地合作是迟早地事。而我现在只是希望能提前。”
谭默之前一直负责和崔执事联系商议。因此对于合作内容也知道得差不多。
苏燃叹道:“没想到子玉匆匆过世。我现在只能和宋老板再重新商议一次。”
谭默摇了摇头,“宋氏的掌权人不是我们家老爷了。”
苏燃奇道:“那是谁?”
“目前还没定下来,但是有可能是我,如果你帮我的话。”袁曦笑了笑,递出两页纸。上面写着南方商会四大会员其中两名的资料。
“果商范农,茶商陆基。”袁曦点了点两个人地名字,“果商范农拥有两江流域七成的柑橘。岭南地区的柑橘也大多为其所有,他最大的心愿就是南橘北销,你知道,柑橘以南为橘,以北为枳,只有南方种得了,在北方很有市场。但是以他一个果农,想要单凭一己之力挤进北方市场显然不易,他要靠着宋氏。靠着南方商会,才能有和北方对等谈判的优势。”
“然后呢?”苏燃不解。
袁曦将掌权人一位之争告诉苏燃,其中略去了该略去的部分。“你帮我说服这两个人,让他们支持我掌权宋氏,成为新一任南方商会主席!”
苏燃怔了怔,随即一笑,“这没问题,只要晓以利害,他们就会做出正确地选择。有时候商人反而更好说话。”
袁曦暗自松了口气:“记住。明天日落之前。他们现在都在丹佛,上面有他们的地址。”
古代的夜生活总归是比不上现代的,日落之后,掌灯时分,有限的烛光撑不开夜幕,比不上现代的霓虹闪烁华光璀璨,硬生生照亮一方夜空,亮如白昼。
马车里,袁曦疲惫地揉揉眉心。后天还有两场硬仗要打。自己可不能累倒。
“少夫人。”谭默打破沉默,“今年的年货、年礼你决定好了吗?”
袁曦叹了口气。“这些你看着办就好了,我还真是不清楚。不然等后天过去再说,我现在脑子里都是浆糊。”
谭默笑了笑,“少夫人做得很好。”
“很好?”袁曦夸张地提高了嗓音,“跟子华比起来我什么都不懂,半路出家我能做得好吗?我怎么跟他争掌权人的位子?”
“少夫人是跟子华少爷在争吗?少夫人的敌人是子华少爷吗?”谭默说得意味深长。
袁曦知道他话里有话,沉默下来等他地后话。
“少夫人有两个敌人,但是绝对不是子华少爷。第一个,是少夫人自己。少夫人对掌权人一位心生怯意,信心不足,一直不愿意面对,但是从你拿起账本、彻夜查阅的那一刻开始,从你和苏二城主面对面谈判开始,你就已经战胜了自己。”谭默缓缓说道。
一个人最大的敌人往往是自己。袁曦赞同地点点头,从心生怯意到迎难而上,或许真如谭默所说,自己又跨过一道坎了。
“第二个敌人,是居心叵测、各怀鬼胎地主事和商会,你要得到他们的认可,就需要让他们看到两个字…………利、害!让他们知道,掌权人之位由你继承的利和不让你继承的害。商人是最好说话的,他们不会和利益过不去,摊开说话,摆明利害关系,他们自然就知道该怎么做。”“那这个敌人我打败了吗?”
“尚未,但是迟早。”谭默顿一顿,分析道,“十三主事已经基本在掌握之中,小主事一向是跟着形势倒,我们已经拿下了十之**。三大主事中,一个是刚正不阿、忠心耿耿的老人,另外两个,按少爷给的罪证,也是时候换血了。”
“子玉给的名单我看过了。我只认识一个冯广,这个老掌柜我见过,人似乎不错,而且能够主事有天下粮仓之称的江陵,本事上我信得过,另一个人选你怎么看?”
“另一个大主事地名额还不急。我可以先兼任,等过了年再决定。”
若是其他人这么说,只怕袁曦就要疑心了,但是这段时间相处下来,谭默为人如何她也已经知道。再说以谭默目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宋氏总管之地位,根本没必要兼任大主事这劳心劳力不讨好一职,袁曦知道他的忠心,便不会多做猜疑。
“那南方商会的各方会员呢?”
“他们都是各为己利,其实能得到出云城出云庄的支持。你就已经胜券在握了。”
本来全无头绪只是见机行事地一个问题,被谭默这么一分析,登时便有拨开迷雾见青天的感觉。袁曦松了一口气。笑道:“这么看来,苏燃倒是我的贵人了,出云二城主亲自为我说话,这是多大的面子啊!”
谭默微微一笑,“都是商人,没什么面子不面子地问题,但是有二城主的承诺,这就多了九分信服力。”
“谭叔……”袁曦突然想起一事,“你觉得苏燃这人怎么样?”
谭默想了一会儿。点头道:“很不错。”
“这回答太含糊了……我地意思是,他和子妍般配吗?”
怔了怔,谭默微笑道:“天作之合。如果两家能结为姻亲,那将来生意就更好做了!”
袁曦耷下脑袋,生意人就是生意人,三句话不离本行。
“那子华怎么办?”袁曦想起谭默初时说过的话,子华不是她的敌人,那是什么?
谭默叹了口气,“子华少爷倒无心掌权人一位。他是个做实事的人,资质极佳,跟在我身边这几个月,进步神速,少爷原也打算将宋氏托付给他,不过照我看来,让子华少爷去开拓北方市场或许更好。”
袁曦垂下眼睑,若有所思。
宋子华经过中庭的时候看到袁曦,微微一怔。便上前问了早。
“大嫂。早。”
袁曦可是特意这么早起堵他的,进门这么久。她和子华说过的话还凑不满一篇八百字高考作文。
子华就如谭默说地,是个做实事地人,大概是家庭教育所致,唐芙教养出来地儿子和她一样,是个清心寡欲、无心争权地人,而子玉则像周敏和宋德,谈笑间风生水起,大局在握。
“子华,赶时间吗?坐下喝杯茶吧。”袁曦替他斟了一杯,子华顿了顿,只得坐下。
“最近事很多吧,我看你天天起早摸黑地,有多久没有和家里人一起吃顿饭了?”袁曦微笑着扮演一个大嫂的角色。
子华品了茶,笑道:“年关事情是比较多,过了二十五就没什么事了。”
袁曦这次回来,发现子华倒是变了很多,过了年就十七岁了。十七岁,放现代还是个什么都不懂地幼稚小子,而在这里,他已经是能挑大梁的少年郎了。当初觉得子华阴郁,大概是因为他少与人接触,性子又比较内向,跟着谭默磨练了一段时间,人开朗了许多,渐渐有了生意人的架势。人笑起来总是比较好看,子华笑起来竟也是眉眼弯弯,两个浅浅的酒窝,显得有些稚气。
袁曦不由得对他心生亲近,听说他在店里也是极有亲和力的一个主,亲力亲为,不摆架子,放他去打江山,应该信得过吧。
“子华,明天的主事会议安排好了吧。”这事袁曦已经问过谭默了,她现在问子华,只是为了挑起一个话题。
子华自然明白袁曦的意思了,“准备好了,明天临江楼暂停营业,上午是主事会议,下午是商会会议。”
“明天你也会出席吧?”
“是,谭叔说让我跟着学习一下。”
“掌权人这个位子你有什么想法?”袁曦三句话进入正题,拐弯抹角的说话方式真的不适合她。
子华沉默了一会儿,答道:“子华没有想法。”
“谭叔跟我说起你。”听袁曦这么说,子华抬起了头,看起来,除宋德和子玉,谭默是他最崇拜地人了。“谭叔说你资质极佳,是个做事的人,既有能力,又有亲和力,很有老爷当年的样子。”
任谁听到自己最崇拜的人这样夸自己,眉眼都会忍不住弯起来。
“子华,你怎么想呢?你想做什么?”袁曦问道,“做宋氏的掌权人,如何?”
子华表情一僵,随即轻轻摇头,“子华现在还做不来。”
哦……现在还做不来,以后才做得来是吗……袁曦若有所思。
自己这几日动作大了点,苏燃的事子华一定也知道了,谭默和宋德都支持袁曦做掌权人,子华也是心里有数了吧。“子华,出云城二城主苏燃来了丹佛,这件事你应该知道了吧。”
包下天然居天字一号房一个月,他这个宋氏二少爷能不知道吗?子华点了点头,“他是来谈
合作的事吧,谭叔和我简略提过。”
“这件事你怎么看?”宋德问过的话,袁曦又问了子华。
“我们南方有商会,北方也北方商会,在他们的地盘上,我们能分到地利益只有很少一块,我们在觊觎北方市场的同时,他们也在觊觎南方市场。两个商会担心的是同一件事,那就是对方进入己方市场会分薄他们的既得利益,南北互通,是必须跨出的一步,但是因为这个担忧,谁都不敢也不愿意踏出第一步。这个时候,就需要有双方代表坐下来谈判,如何在保证既得利益的前提下攫取更多潜在利益。这两个代表毫无疑问,应该是出云和宋氏。这个时机已然成熟。”
“时机成熟?和解?”袁曦好奇地看向这个口若悬河的少年。
“江南一代为天下粮仓,尤其是江陵府。”子华兴奋地比划着,“自先皇之朝起,休养生息,发展农业,大兴水利,筒车与曲辕犁推广应用,江南粮食产量翻倍增长,稻米都几乎烂在粮仓里。富余的粮食主要用于农业加工,比如磨粉、榨油、酿酒,面粉业、粮油业和酒业,这些产业都是以营利为目的,但是江南市场已经日趋饱和,北方市场却大有作为,南方商会中地大小会员都等着这个时机,将手中地商品销往北方!”
“那北方商会呢?北方有什么商品会抢入南方市场?”
第十六章 年会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古今多少风流?
临江楼上,宝气珠光,这些珠光宝气不是肉眼可以看得到的,但是那些匆匆忙忙谨小慎微的店小二知道,要是今天临江楼失火,明天陈国就会大乱,因为这不大不小的楼阁之内汇聚了江南最顶尖的十数位富豪,他们拥有的金银财宝垒成堤坝,可以堵住黄河决口,投入江中,可以让两江断流!
这是宋德宋老爷几年来第一次参加主事会议,为的是什么原因,大小主事心知肚明。本该是下午举行的商会会议,本该下午才来的商会会员,此刻都聚集到了临江楼一楼,为的是什么原因,大小会员也是心知肚明。
宋氏一向是南方的龙头,当年宋德辞退主席一职,宋子玉以弱冠之龄显露超凡的商业天才,让商会一众会员心服口服,只能感叹虎父无犬子,不敢以年龄小觑之,心甘情愿奉之为南方商会主席。今日几乎是旧事重演,但情况却大不相同。袁曦,一个贵族女子,年纪轻轻,无从商经历,养在深闺,她懂什么?让她统领群雄,岂不是笑掉北方商会的大牙?
南方商会里多数人存在着这样的共识,至少表面上也是持类似意见,那些老谋深算的,肚子里打着自己的小算盘,那些财大气粗的,想要推倒宋氏的龙头地位,打量一下自己,却好像也不够资格取而代之,只有偷偷腹诽。
临江楼二楼,除了风声之外,就只有沙沙的翻页声。
所有的桌椅都被撤去,只有正中摆着一张大圆桌,这桌子原是折叠的,此时摊开竟然能容下二十来个人,这么大的桌子放现代大概只有国宴才用得到,而主事会议是每年的惯例,这桌子早已备下多年。
这是一种难得的文化体现。长桌会议。虽说人人都可发言,但声音大的往往只有靠近主位的几人,越往后声音越小,发言权十分有限。圆桌会议则不同,在发言权上,人人平等。这算不算是宋氏的企业文化?
宋德两边坐着地是谭默和袁曦。子华坐在袁曦下座,两边依次是大主事、小主事,不紧不松地围了一圈。
宋德一直闭目不言,听取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