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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的心里,地球修士都应该与哥哥一样勇猛。
悬铃捧起了《亚哲尔诗集》,对男子说:“我在你的身上发现了这本书,是你的朋友把它放在你的身上然后装入棺材的吗?你的朋友也应该是修士吧。你很喜欢这本书吗?”
没有回答。
“你应该很喜欢这本书吧。我读给你听,好吗?”
男子静默得像是塑像。
“第二首,《而我看见》。我读得不好,你千万不能笑,好吗?”悬铃咯咯地笑,笑得满脸绯红。
“先知预测着未来的时光,而我祭奠过往。
你们还在梦中流浪,而我看见时光冗长。
时光倒走,所有的心灵变得迷茫。
只有我,永恒地存在,我会永远,站在你们中间。”
虽然读不懂那些语言,可似乎又觉得意犹未尽。女孩害羞地低着头,“我再读一首,最后一首,你仍然不可以笑我。”手指翻过那一页又一页的白纸,“第三首,《我的光》。或许,你应该已经会背诵了吧。那就随我一起读,好吗?”
“当你们虔诚仰望,方可望见我的光芒。
我从遥远的世界来,站到你们身边,却远到天涯海角。
我将用神灵庇护你们,以我为信仰。
我将带你们归回我们的国度,忘却这里的苦难,忘却悲伤。
忘却所有的一切,回到我们的无暇世界。
那时候,我会永远,站在你们中间。”
读完,悬铃不禁又笑了起来。他合上书,对男子轻轻说:“这些诗,你读得懂吗?我读了好几遍了,总是读不懂。仿佛这不是诗,而是某种宗教的神语。你快点醒来吧,给我讲讲这些诗,好吗?”
蚀烛走了进来,看看白发男子,皱着眉头,说:“妹妹,我想我需要去望神城一趟。”
“望神城?去那里做什么?”悬铃忘不了上次在望神城发生的事情。
那天,他们看到一座房子前面放着一块近一人高的石头,上面刻了个“藏”字,与自己怀里的石头一模一样,只不过放大了很多倍。
他们幼稚地以为,终于回到属于自己的地方了。于是,蚀烛带着妹妹走进了那座房子的正厅。
正厅里,一个男人赶忙上前来迎接,另外一个稍微年轻的男子蹲在正厅中间的地板上,用一块湿布反复地擦洗地板上一小块。悬铃好奇地看过去,发现灰白的湿布上有几块暗红色。再仔细了些,那一小块地板上也有。
就像,干了的血迹。
悬铃有种不安的感觉,拉着哥哥的手臂,警惕地扫视过正厅的每一处。
这时,又进来一个人,一个与哥哥一样穿着火红色长袍的老人。他快步走了进去,而本来准备迎接蚀烛和悬铃的男人对老人笑笑。
蚀烛问男人:“请问,这里需要雇工人干活吗?”
男人看了看蚀烛的装束,那个老人却没好气地说:“不要不要,快走,别让我看着碍眼!”
悬铃看哥哥,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问出那样的问题。哥哥却递给她一个深深的眼神,然后拉着她快步走了出去。
走了好远,蚀烛回头看看,然后才停下来。
悬铃小声嘟囔着,还在为刚才那个老人的话生气。“这都什么人,说话的态度这么糟糕。他以为他是谁啊?”
蚀烛小声说:“我们该感谢他,他故意那样说话让我们从那里走出来。”
悬铃不懂。
蚀烛问:“在老人走进正厅的时候,你没有感觉到一股很弱的法术流量吗?”
悬铃仔细想了想,确实,当时她感觉到了。可是,那么小的法术流量,对普通人都造不成半点伤害。更何况,他们兄妹是来自地球的修士。
“那能说明什么呢?”悬铃问。
蚀烛说:“法术来自那位老人身上,我想他一定是一名伟大的法师,甚至,和我们一样,是修士。”
悬铃来了些精神,她和哥哥一直在寻找拥有黑色藏字石的修士,可是却一直没有找到。
“老人用气系的法术在我背后写了一个字,‘走’。然后,我又感觉到背上划过一条弯曲的线,由下至上。之后,线条的末端又被画出了一个不规则的圆环。在圆环的旁边,我又感觉到重重的一点。”
“他让我们离开?难道刚才那里不是地球修士聚集的地方吗?可是,字下面的点线圈又是什么呢?”
“我觉得,他想让我们去什么地方。”蚀烛说。
“要不,我们再回去,等他从那座房子里出来了再问问他?”
蚀烛点头同意了。两个人向回走,在离那座房子好远的地方就停了下来,依靠路边的墙角隐藏身体。
可是,他们等了很久也没见那位老人出来。又过了好些日子,依然没有见到他。
蚀烛猜想,老人是否已经到他所画的地方去等他们了。可是,只是一个简单的图,那是什么地方呢?
悬铃提醒他,能不能从地图上找到那个位置。
当他们买了一份地图展开看时,蚀烛发现那条线是无禁河,而圈是死亡之湖。蚀烛指着湖泊的旁边,说:“他在我背上画的点就在这里,死亡之湖的湖岸。”
“他让我们去那里?”悬铃找到地图上望神城的位置,“可是,离这里很远啊。哥哥,我们要去吗?”
蚀烛看着妹妹,说:“我听你的。”
“不,我听你的。”
蚀烛笑笑,说:“我们的记忆里丢失了太多东西,除了知道自己是地球修士,除了我们是兄妹,除了我们还有个不满二十岁的弟弟,我们什么也不知道。可是,地球在哪里?我们为什么会来到这个地方?我们的弟弟又在哪里?妹妹,我们已经没有路了,一直在到处乱撞。或许,老人真的想告诉我们什么,我不想放弃这个希望。哪怕再过渺茫,我也想抓牢它。”
然后,他们离开了望神城,在路途中遇到了好几次黑暗骑士的追杀。蚀烛带着妹妹向与死亡之湖相反方向走了好久,直到完全摆脱了黑暗骑士的追杀才来到这里。
想起黑暗骑士,悬铃依然有些颤栗。她和哥哥都是法师,对付近战高手黑暗骑士有些力不从心。
悬铃对蚀烛说:“哥哥,你去望神城是为了寻找那位老人吗?”
蚀烛点点头,“我们来到这里已经很久了,却没有等到老人,也没有找到任何关于地球修士的信息。”他看了看白发男子,“当然,我们找到了他。可是,这是意外。我觉得,似乎有很大的秘密隐藏在地球修士之中。我们为什么会到这里来的?为什么黑暗骑士和亡魂战士要追杀我们?我想找到答案。”
“我和你一起去,哥哥。”
蚀烛把手放到悬铃的肩上,说:“妹妹,你留下。如果你走了,谁来照顾他?而且,不要忘了,一定要把弟弟找回来。”
“哥哥,但是你一个人会很危险……”
“别说了,我的妹妹。我知道很危险,但是你放心,我会回来的。在这里等着我,不要离开。”
悬铃不再多说,她知道,固执的哥哥一旦决定了什么就不会更改。而且,正如他所说,白发男子还需要照顾,他们的弟弟,现在生死未卜。
“妹妹,你一定要坚强,一定要回到我们的家。”蚀烛输理着妹妹鬓角的头发。
“哥哥,你要好好地,我们一起回家。”悬铃的眼圈微微泛红。
她心里悄悄说:“哥哥,你知道吗,当你突然说要离去,我很担心,很担心。仿佛……仿佛这一次分别就……”
“哥哥,我不会离开你,也不要你离开我。”
“弟弟厌蝶不知道去了哪里,我不能再失去唯一的哥哥。还记得小时候吗,我们三个在海滩上垒出我们共同统治的城堡,并且对着大海许愿,我们三兄妹,要永远永远……永远在一起。慢慢长大了,可是我却一直坚信,那天下午我们说出了那么多的永远,那么就一定会永远吧。”
“哥哥,弟弟厌蝶消失在了我们中间。你说,我们的永远,还会实现吗?会吗?”
第二天,蚀烛早早醒来??其实,他一夜未眠。简单地收拾了一点东西,悄悄踏出了房门。
天还是灰白色的,而山谷里如夜般阴暗。雾气涣散在山间,谷底,像轻纱带,被微微拂面的风撕成一缕一缕。在清晨还有些寒冷的空气里,缠绕,交织。或是扭动着,像被舞者用纤纤玉手牵引着,随着乐曲,随着舞步,跳着妖娆的舞蹈。
红色的身影从一幔又一幔的纱帘走过,躯体撩动白纱,白纱附着身躯,再擦过去。人走了,纱帐的角被人走过带起的轻风牵起,再落下,萦绕。
“哥哥??哥哥??”一个如柔纱般细腻的声音追在后面。
蚀烛停下来,转身。隔着薄幕,他看到妹妹踩着高高低低的石块,有些艰难地向自己跑来。刹那,心像是被一只大手握得紧紧的,什么东西,漫入眼帘。眼睛微微发氧,蚀烛低下头去,用手背擦了一下眼。
“哥哥……现在就走了吗?”悬铃扑到蚀烛的怀里,眼泪禁湿他胸口的衣服。
“妹妹,你不该起床这么早。”蚀烛有些心疼地说,“回去吧,好好休息,不要送了。”
悬铃固执地趴在哥哥怀里,感受胸腔里什么东西跳动的的声音,感受那儿时最奢望的温暖。
“哥哥,你要回来。”悬铃说,不舍地从哥哥的怀里钻出,盯着那双坚定的眼眸。
蚀烛抱着悬铃的双肩,重重点头,“等着我,我会回来,一定会。好了,回去吧,回去。”
手垂下去,转过身。斗篷撒开,像一面被风吹得展开的旗帜。红色映满悬铃的脸庞,如温和的火焰在面前跳跃。
蚀烛大步向山谷外走,头也不回,“回去吧,悬铃,回去,等着我。”
泪水落在脸上,突然变得冰凉。记得小时候,刚学会火焰法术的哥哥总是在寒冬的夜晚升起一团火焰。三个孩子围坐在火焰的周围,相互依偎着,讲着一些不着边际却很华美的梦境,直到睡着。
有一次,半夜悬铃突然醒来,看到哥哥依然在用右手食指施法,维持着火焰。
懂事的悬铃说:“哥哥,我不冷,你睡吧。”
“可是,我很怕冷啊。”蚀烛笑笑,苍白瘦削的脸上挂满汗珠。
悬铃擦去蚀烛脸上的汗水,说:“一直施法会很累的。哥哥,先休息一会吧。”
蚀烛依然是开心地笑,手却没有放下。他说:“我不累,脸上有汗是因为我也怕热。我就是那么奇怪的人,怕冷又怕热。”说完,大声笑起来。
可是,哥哥的辛酸悬铃已经可以知道,却不愿说出,只好无数次偷偷哭泣。
童年是凄惨的,三个孩子,到处流浪。没有严肃的爸爸,没有慈爱的妈妈,没有人愿意多看他们一眼,哪怕一眼。可是,童年也是快乐的,有顽皮的弟弟,更重要的是有坚强的哥哥。他用微弱的力量,为三个孩子撑起了属于他们的天堂。
红色的身影消失了,可是悬铃没有马上回到小房子里。因为他知道,哥哥在雾气里一定开启了火冥之眼,一定不断回头,看着在远处为自己送别的妹妹,他最疼爱的妹妹。
天,渐渐亮了。
悬铃有些沮丧地回到房子里,坐到那把哥哥亲手制作的椅子上。儿时的一切,从脑海里游过去,依然那么清晰。
突然站了起来,像下定了什么决心,脱下了裹在外面的大袍子。里面依然是那件淡紫色的魔法袍??她昨晚也没有睡,两种思想在心里拼搏,她无法作出任何一个选择。
既然无法选择,又何必左右为难?
她推开内间的门,走进去。站在床边,最后一次输理那美丽的白色头发。发丝从指尖流失,她轻声说:“朋友,对不起,我不得不作出一个不会让自己后悔一辈子的选择。对不起,祝你好运。”
她把《亚哲尔诗集》放在床头,又把一个信封放到书的封面上。
“其实,我多么希望能够一直给你读你所喜欢的诗。可是,我不能没有哥哥。我的哥哥,是我唯一的,永远的,天堂。”
淡紫色的身影快步走出了小房子,很快消失在山与山的夹缝间。
山谷里,比以往更加宁静,静得像一座无人拜继的坟墓。坟墓的主人,沉睡了千年。
第二十五章
炼舞又进了城。
融月没有陪着他一起,而是留在森林里等他。没有人可以预测到会发生什么事情,他不愿带着融月,不愿融月卷近这场看不见天光的暗战之中。
来到大教堂,径直走到正厅。当有信徒对他说愿神保佑一类的话时,他脸上冰冷,心里狠狠地骂上一句:狗屁东西。
正厅里,今天的讲义还没有开始。
炼舞大步走进正厅,无视其他人奇怪的眼神,一直走到了讲台上。
蓝袍主教看了看气势汹汹的年轻人,张开嘴,刚想说话,却被炼舞抢了先:“麻烦您,请告诉我狱奴那妖女在哪里?”
“我似乎没有听懂你在讲什么。”蓝袍主教说。
炼舞低吼:“别跟我装糊涂,我在问你,狱奴那个妖女在哪里?我在找她,你听见了吗?”
蓝袍主教安静地看着炼舞,不说话。
炼舞意识到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