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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下的士兵看到这么一大车一大车的物事,也都是展开笑颜,肚子饿极的,自然把城上的喊话给抛诸九霄之外,轰然就上前来抢。
廖化也已经有了准备,见到他们冲上前来,立即把大刀一横,在马上咆哮道:“不许上前!听到没有,退后,退后,都给我退后!”
这雷炸的一声,倒是把士兵们忘乎所以的脑子立即震得清醒,有知事的将军也怕误会了,赶紧上前分别约束士众。廖化把军队布开,先将大饼发给他们,接着,才将帐篷车子推在一边,让他们自己理会。
那些士兵抓到铁硬的大饼,张口就咬。虽然大饼铁硬得让咬它的人都能撼动几颗牙齿,但对于他们这些几天来都没有吃过东西的士兵来说,也是难得的天下美食。难咽是难咽,但只要咽下,就能稍微平息一会肚子里的那一根根雷动不止的饥肠。
廖化见到他们这副吃相,倒是哈哈一笑。他向两边一挥手,让将士将滚热的水车推上前来。因为瓦碗有限,所以只得命令将士一碗碗的舀给他们喝,等这个喝完了,那个才能喝得着。
廖化对两边士兵笑道:“好啦,把这些都留下吧,我们进城吧。”
韩骐等听他要进城了,赶紧又上前求道:“这位将军,请你跟使君说说,求他勿要快快发兵,为我们家将军报仇!”
廖化本不想回答,但见他们死求活求,只得说道:“理会得!”
还没转身,突然西面传来踢踏踢踏的马蹄声。廖化扯马上前,只见那边有两三骑马正向这边疾疾奔来。他们本来疾驰着,但突然间一看到城外有这么多士兵在,似乎是老鼠看到了它的天敌猫一样,赶紧扯起了缰绳,停了下来。他们互相看了一眼,交头接耳,好像在议论着什么。但他们也只是呆愣了一时,便即扯马绕道而去。
廖化见他们鬼鬼祟祟的,赶紧领兵上前,啪刀喝问:“嘿!你们是干什么的?如何见了我们就走?”
那伙人不听还好,一听赶紧扯马跑得更凶。
廖化知道不对劲,赶紧吆喝着带了士兵就追了上去。
……
……
韩骐站了起来,旁边问他:“刚才看清没有?”
韩骐摇头说:“我刚才在吃东西,没看清楚。”
有人说:“好像是两三个骑马的。”
……
……
廖化直追过去,那些人只不停的跑着,任廖化叫也叫不住。
廖化这下恼了,啪马叫道:“若再不停下,就要放箭了!”
那些人只管跑着。
廖化看到他们只绕着城边直跑,似乎是要进城似的,就觉得奇怪了。但见他们不止步,也是惹恼了他的性子,只取过弓来,扯起一箭,就是射倒一人。跟他同来的那两人,虽然吃惊,但仍是跑着,想张嘴向城上呼救,但无奈廖化跟得太急,所以只好不停的跑着。
廖化射倒一人,本以为他们这下可以停下了,可见他们还仍是不停的跑着,倒是让他更加气恼,又是连起两箭,一箭射中一人后心,一箭却射偏了。廖化再要取箭,突然又止住了。他想,最好还是留个活口问话。这才忍住怒火,把弓丢了。
剩下的那人似乎吓得不知所措了,赶紧向城楼上喊道:“请刘使君救我!”
廖化又是吃惊了,赶紧叫道:“前面那厮且请停下,你找刘使君干什么?”
前面那人想进城去,但城门因为在戒严中,所以关闭了。他来到近前,不能进去,少不得叹息一声。也不停留,赶紧打马向前,希望找另一个城门进去。他听到廖化在后面喊叫,也不敢遽然停下,只得在马上叫道:“你们又不是刘使君的人,如何还要问我,你还不知道我是来干嘛的?”
廖化稍微一愣,完全不懂了,赶紧把马驻了,叫道:“那厮不要再跑了,四门都已经紧闭了,你要进城,须得跟我说明原因,我再领你进去。”
那人见他没有追来,再才稍微停了停,皱眉问道:“你们不是郭贡的人?”
廖化道:“荒唐,这是刘使君辖下,如何是郭贡的人了?”
那人一听,在才放心了,赶紧兜骑上来,抱拳说道:“如此,多有失礼了。”
廖化望见那人马鞍上悬挂着一个四方的木匣子,不知道里面装了什么,便是问他:“你找我们刘使君干什么?”
那人也看到他把眼睛瞅向旁边的木匣,便即笑道:“我奉了陈相的重要机密任务,要亲自把这东西送给刘使君,你们刘使君看到这个自然也就明白了。”
廖化眉头一皱,问他:“既然是这事,你们刚才还见到我跑个什么?”
那人笑道:“我们还道是郭贡的人追来了,所以不得不跑。”
廖化又问他:“是郭贡的人又怎么了?”
那人笑道:“这尚是密要,暂时不能说出来,还请将军先带我去见你们家将军吧,到时候你可以再去问他。”
廖化鼻子里一哼,把刀一收,对城上将士喊道:“开城!”
城头上将士早就关注下面的动静了,一个个都是引颈相望。本来要看热闹的,只是热闹又平息了,不免揪心。听到廖化一声命令,也就赶紧扯下吊桥,放他们进来了。
廖化将那人直接领了过来,先让厉影进去禀报。
厉影问道:“你是什么人?”
那人笑道:“陈相的使者。”
廖化并不知道内情,所以听到‘陈相使者’也不当做一回事。厉影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大概,所以他倒是微觉吃惊,但还是很快镇定下来,吩咐道:“你先等着吧!”
廖化把他领到了,也就自去了。
过了一时,厉影出来道:“使君大人叫你进去。”
使者点头应喏,将马鞍旁的木匣解了下来,捧在手上,就要进去。厉影挡住他,目视着他腰上挂着的大刀。使者赶紧放下木匣,去解宝刀,将它解下交呈给他。厉影见他就这么进去了,又是挡住道路,目视着他的木匣,问道:“里面不会藏什么匕首什么的吧?”
使者吓了一跳,脸色惨白,赶紧道:“不敢不敢!”见他还不放他过去,赶紧又扯下腰边系着的一块美玉,将他捧给了厉影。厉影看也不看,将它接过。伸出剑柄,敲了敲他的木匣,这才将道让开。
使者连连点头哈腰,赶紧进去了。
……
……
“刚才那三个人怎么见到我们就跑?”
这些士兵吃完了大饼,说话也有了力气,于是又无话可说的白嘴嚼起先前的事情来。
众位将军聚在一起,被这句话一问,都是琢磨不透的你望了我我望了你一眼。
有人笑道:“那是因为看到刚才送大饼的那位将军才害怕的,他们怎么会怕我们?”
众人笑笑。
又有人吞吞吐吐的说:“可我好像看到他们其中有一匹马马鞍旁边挂了一只木匣子,看起来跟人头大小差不多大。”
“别浑说!”
众人都是不相信,各自取笑。但很快,他们的心里立即起了一层疑雾。
韩骐这时恍然说道:“这人不是怕见到那位将军,而是怕见到我们!”
“那他那匣子里面装的是……”
第二百二一:城下乱
刘备室内一片悄然,肃穆。
使者甫一进来,脚步没有轻重,踏出‘杀啦’一声。他尚没注意,但突然看见里面伏案批牍的刘备,赶紧将脚步沉了铅,放缓了些,如履薄冰的向前走去。
等到了近前,刘备突然将批阅案牍的毛笔掷下,抬头笑问:“听说你是陈相的使者?”
使者被他这突如其来的问话吓了一跳,赶紧点头,回道:“我家大人一向仰慕使君,特派我来向使君致意。”
说着,便即摸出拜刺。
刘备伸手接过,也不细读,只说道:“我刚入豫州,人生地不熟,本来是该我先去拜访你们家陈相的,只没想到倒是要你们家陈相先来了。哈哈,实在罪过,请替我向你们家陈相致意。”
使者连忙道:“大人太客气了。”
刘备问他:“陈相差你远道而来,不知所为何事,可否告知?”
使者连忙将怀里抱着的小匣子放在长案上,恭敬的道:“这是我家相国送给大人你的见面礼。”
一面说着,一面将匣子口上的火漆刮掉,然后将木轩一拉,将那活盖抽开。
使者怕刘备看不清,特将匣子又捧起,倾斜过来,倒给刘备看。
刘备在听到陈相使者到来的消息时,其实他心里也已经可以猜到个大概了。又眼见他怀里抱着的那只檀木匣子,更是确定了心里的想法。虽然他早已有了准备,但乍然看到这个面目如同白纸,两眼流血,脑浆糊住头发的肉球,还是不由一惊。
刘备赶紧别开眼睛,淡淡问他:“这就是你们陈相送给我的礼物?”
使者还怕他不知道,赶紧解释道:“这可不是一颗简单的脑袋,大人你可不要小瞧了它。”顿了顿,接着神秘的说道,“我家相国知道大人你恨透了郭贡,所以特将这颗首级送给大人,希望大人能够定下心来。”
刘备假意吃惊:“你是说,这是郭贡的首级?”
使者点了点头,将匣子盖推上,仍旧放回长案上。然后退一步,拱手说道:“郭贡自被大人你打败后,还跑到我陈国,希图寻求我家相国庇护。我家相国一向大仁大义,知道郭贡正跟大人你是仇敌,所以我家相国不敢收留。本来我家相国欲要闭门不加理会,但想到一向渴见大人而无厚礼相赠,故尔将他诱进城来杀了,为的就是能够拿出今日这份薄礼,还望大人笑纳。”
刘备哈哈一笑,道:“你们家相国当真厚道,居然会送这么大‘薄礼’。”然后伸手,连连道,“使者请坐!”
使者心里美滋滋的,客气一番,也就坐下了。
刘备突然问他:“你家相国今日所做之事当真让人钦佩,也让我刘备感激不已。可我听说你们家相国乃是袁将军的部下,而我跟袁将军又为了争执广陵土地已经打过数战了,可谓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但你家相国今日却为了我做出这种义举之事,难道你们家相国就不怕袁将军知道?不怕他怪罪吗?”
使者拱起手来,不徐不疾的道:“我们家相国虽然名义上是袁术的部下,但袁术自南阳败后就去了扬州,之后就同我家相国失去了联系,已经很少接触。更何况,他在南我在北,南北相隔,已经不复相通。他袁术自是他袁术,我家相国自是我家相国,早已不再是部属关系了,所以根本就存在怕不怕的道理,更何谈怪罪之理?再说,就算袁术他来怪罪,刘大人你难道会坐视不管吗?”
刘备哈哈一笑:“如你的意思,你们是赖上我了?”
使者说道:“不敢!不瞒大人说,此次来送郭贡首级是其次,举国相托才是重中之重。”
刘备一听,有点意思了,赶紧正自身子,笑道:“使者你这话不要打诨,我可没听懂。”
使者拱手道:“如今在这乱世强者生存,弱者淘汰,我家相国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我家相国常跟我说道,目下英雄四起,但能够称得上英雄者却是很少,像大人这样的雄伟英姿之辈更是凤毛龙甲。我家相国正是因为看出这点,这才决定舍弃袁术,从此誓死追随大人你的左右。所以,我家相国此次遣我过来,就是征求大人意见,希望大人你能够接手陈国,庇佑我陈国数十万百姓。”
刘备自然不知道,早在这之前,袁术就曾多次找袁嗣借过粮草,只是袁嗣吝啬,又借路遥,才敢多次推诿。故袁嗣与袁术之所以决裂,却是从这一节开始的。袁嗣也怕袁术会报复,当然要替自己先找好靠山。
刘备听他吹自己什么‘雄伟英姿’什么的自然不放在心上,但果然听到‘举国相托’一节,倒是心里一下笑开了花。但他脸上仍是故作思考状,一时不语。
使者见到刘备脸色忽明忽暗,实在琢磨不透。
他心里也在想:“目下我家相国不但杀了郭贡,得罪了郭贡部下,而且还跟袁术因为借粮一事已经闹翻了,这才想到刘备,让我来找他。可要是他如今不同意的话,那就是把我家相国往火里推了!”想到这里,赶紧起身,拜伏在地,说道:“我家相国经营陈国虽时日不多,但也募集得万余精兵。我想,目今争天下者除了缺粮外,就是精兵了。如果大人愿意接手陈国,这万余精兵,那将是一笔不可多得的财富,还望大人万勿再作犹豫了。”
刘备听他愿意将兵马交出来,虽然知道他肯定没有说实数,但如果能白得万余精兵,那也是一笔可观的财富了。想到这里,心里喜不可滋。只是仍是装作思考状,也不露出半分笑脸。
使者见他神色仍是自若,倒是把他吓了一跳,心里道:“这刘备到底在想什么,难道他是怕得罪袁术?可袁术不是被他打退几次么,他还有什么顾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