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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只是借得这么一个‘子龙’,那可得好好留住。
刘备之所以推荐曹豹做城守那当然是戏言,他也知道公子应不可能答应的。但在众人面前还得做足文章,便是再三推辞,言道‘备德不堪任,豹乃徐州名将’云云。
曹豹到此诚惶诚恐,实不知道刘备葫芦里到底装了什么,便是脸上摸汗,也是一味推辞。
张飞在旁听得不耐烦,便是叫道:“大哥也忒好人了,这襄贲城守本是你应得的,如何要再三推脱?再说曹豹这厮算……”
曹豹听到‘曹豹这厮’便是心头一紧,不知言语。
张飞替自己骂曹豹,刘备心里高兴,嘴上偏偏喝道:“三弟,不得无礼!曹将军之名岂是你直呼的?”
曹豹连道:“使得使得!”
公子应早让人取了木路身上的铜符,交于刘备道:“平原不得推迟,快快接此任令。”
张飞在旁纠正道:“我大哥既是襄贲城守,也已经脱离公孙瓒,公子如何还称我大哥为平原?”
公子应脸上一阵尴尬,是自己错了,便也不好责备张飞顶言,赶紧笑道:“这样也是,官场上一向以官职相称。只是这‘平原’叫惯了,再称什么‘襄贲’……嗯,这个,这个……好像不是顺口。不若还称平原吧,这样比较妥帖。”
刘备还要开口,公子应故意恼怒:“平原不得再做推辞,不然以违我将令处置!”
刘备想此刻文章也做得差不多了,便是皇帝老子要搞假禅让三次也足以搞定,再啰嗦,世人还真要传我太过‘仁义’了。
刘备手里捧过兵符,看了一眼这铜制的虎头牌子,心里思潮起伏。
心想,襄贲啊襄贲,你可是我刘备白手起家得到的第一笔财富,这襄贲城的万三千加上自己尚余的两千,共计万五千多兵马,可是我刘备手里的利剑,这利剑之所指,便是寰宇大业之开始啊。
刘备正自心头感叹,只听门外突突之声,又有一队人马停了下来。
赵云走了进来,他刚才进来之前心情还是紧绷着的,此刻看到刘备无事,便是心里放松了。
刘备起身道:“子龙,你如何来了?”
赵云尚未答话,孔融也来了。
孔融毕竟是大儒,对待他表面还是要客气,赶紧行了礼。公子应也同孔融见过。
孔融道:“玄德,我刚到府上去找你,只子龙说你去了这边,我以为等会你就回来,便在府上相等。只是许久不到,子龙便差人来探,回来说是这边好像发生了变故,我们便是赶紧带兵过来,怕玄德及公子会遭遇乱党。”
刘备虽然暂时是住在临时的住处,但孔融言语上还得给足面子,以‘府上’敬称。
刘备想怪不得子龙进来时神色匆匆呢,便是答道:“劳北海挂怀,乱人已除,大家都已经平安无事了。”
孔融点了点头,虽然对地上死尸还是皱眉相待,但只装作没看见,说道:“如此甚好。”
公子应道:“乱子刚除,这里凌乱不堪,不若我们移足他处吧。”
刘备道:“这样甚好!”
孔融摇了摇头:“不了,我只跟玄德说一句话就要告辞了。”
刘备一愣,便即请他移步到门外,问道:“不知北海找某何事?”
第七一:杯酒论晋楚
孔融皱眉道:“昨晚我接到田将军的急书,言道齐国情势十分危急。麴义接连攻下齐国西安、昌国、广县之后,又兵临临朐。田将军无力抵抗,迫使他不得不往东退守。
而且他在信中还言道,麴义趁我不在,居然接连攻破我北海之东安平数城,有兵向剧县之势。所以他写信来劝我赶紧撤兵,回去共同对付麴义。”
刘备点了点头,他毕竟曾在齐国待了许多时日,也知道这些城池的大概位置。想麴义既然攻下西安、昌国、广县,那么齐国土地也是所剩无几,这情况的确危急。而东安平乃北海之西面门户,紧邻临淄,东安平既破,麴义兵锋东进,则北海之旧府治剧县则十分危急了。
可一想,几天前孔融才和田楷通过书信,只言情况不坏,如何转眼变得恶烈如斯呢?不过仔细一想,这战争之道瞬息万变,不可估摸。有时只差一着,甚至可能导致全军覆没。所以,齐国现在有此恶变也不足为奇。
但他还是有点担忧,毕竟孔融没多久前刚上过曹军的当,所以还得提醒他:“曹军围城甚急,田将军使节如何能进得来?”
孔融道:“便是今早开城出民时,他趁机进来的。”
刘备琢磨道:“这样情况下,孔北海最好还是要谨慎才好。”
孔融道:“这不妨事,这送信小吏我已经见他两次了,上次的书信便是他送的。”
刘备点了点头:“如此甚好。”
孔融叹道:“只我一心想救徐州,可惜未能成功便又要离开。哎,实在有负当初之志。呵呵,现在看来解救徐州的大任,也只能落到你平原一人肩上了。”
刘备皱眉道:“北海危急,我本当救。只是徐州之事未了,一时不能丢下,所以不能同文举同救北海,实在心有不安,还望文举宽心。北海城高深坚固,定然无事,待某解下徐州之围后,当去喝文举的庆功酒。”
孔融一听,开心不已:“那先托玄德吉言了。”
刘备还欲开口,里面呼喝之声不停,只见门里踏出一队队士兵。这些士兵一个个气馁颓废,去了兵器,低头行走。而他们两边,则是手执刀戟的小吏。
不用说,这些都是刚才跟随木路发动叛乱的军士。木路死了,没人领导,自然不再反抗,此刻全都被抓了起来。
刘备不再理会,只问道:“北海,今日便要动身了吗?”
孔融道:“情况紧急,我先前早理好了行装,只等向玄德辞行。”
刘备笑了笑,深感歉疚,想了想,道:“北海此刻率军出城,只怕会被曹军多有阻拦,恐难脱身。”
孔融早就想到了这些,所以脸色很是难看:“玄德所言极是,但我迟得一刻北海便危急一刻,故不得不速行尔。”
刘备道:“这样,不若我等会让我二弟和三弟各带一支人马出城,先将他们引走,北海那时再趁机而出,自然便要少了好多敌人。”
孔融微微皱眉:“那样就算送出了我们,他两又如何回得来?”
刘备回道:“这我自会安排人马接应,北海就放心吧。”
孔融只得点了点头:“如此也只能行此计策了。”
刘备将事情交代关张去办了,赵云身子尚未痊愈,只让在城内接应他两。
刘备只送了孔融一程,便即回府,心里想着夫人的事。
他随即作书,答复曹操,然后让人送去。
处理好这些事,便即命人弄了一案好酒好菜,端到于禁那里。于禁也已经习惯了,便跟他又吃又喝,谈起心来。
刘备举酒相敬,笑道:“恭喜将军了!”
于禁一愣,回他一笑:“君为座上宾,我为阶下囚。我只有整日价担忧我的这颗脑袋,惶惶不可终日才是,至于喜事,玄德公莫非所贺非人?”
刘备哈哈一笑:“我若送君回去,君说这事可贺否?”
于禁再次一愣:“玄德又要诓我了,想前次曹公来信要人,公只舍不得,如何今日却又要来再逗我?莫非嫌我不够忧伤么?”
刘备收敛笑容:“这些日子怠慢将军之处,还望将军不要放在心上。只将军这一回去,多要在曹公面前替我美言几句才是。”
于禁一听这话说得不容半分含糊,便也敛容:“玄德公真要放我回去?”
刘备笑道:“当然!”
于禁见他回答得铿锵有力,便是不能再不相信了,赶紧起身下拜:“玄德公若能放我回去,某定当感激不尽!”
刘备也是赶紧站起身来,双手微抬他手腕,道:“将军重言了,快快不要多礼。”
两人各回食案,于禁听到可以回去了,便是喜不自禁,连连敬酒。刘备当然乐于奉陪,只是没喝两口,便自叹息一声。
于禁放酒回案,问道:“玄德何要忧伤?”
刘备怅然道:“哎,今此一别,不知何日方能与将军再次把酒言欢,一想到这里,我何能不悲伤?”
于禁漠然,道:“我今日与玄德虽则同屋而食,但走出这里,我们就是敌人。所以,说句不好听的话,如若下次我在战场上遇到玄德,我当学公子重耳故事,退避三舍以报玄德今日待某之恩!”
刘备心头一凛,当年楚王便是一时感念公子重耳之言,将他放出,才弄出一个强晋来。想今日之事,放走于禁是对的么?但听这于禁的口气倒是不小,他这么胡说一气,难道就不怕我还没等到那一天,今天就把他这大言不惭的家伙给杀了么?
刘备脑子转了几转,心里冷冷一笑。公子重耳当年以储君之资,而这于禁充其量今后也只是个将军,便是他能力再强,毕竟对我的影响力也是有限。
刘备一想通了,便即哈哈而笑:“某非楚王。”
于禁大话说了出来,心骄意满,便是神色得意。
但一听刘备这话的意思,脸上立即通红一片,知道自己说错了,赶紧笑道:“某也非晋文公。”
刘备同他喝得尽兴,这才拱手起身:“明日当送将军回去。”
于禁顿了顿,想起一事,想道:“那日玄德问我的那个问题,我尚未回答,难道玄德此刻不想知道么?”
刘备一怔,随即想了起来,摇了摇手,再次拱手告辞,道:“将军少言,军师是何人,我明日便知。”
于禁一愣,随即哈哈而笑,送刘备出去。
刘备来到府上,关张赵等正好送完孔融回来。
刘备问:“北海已经安全出城了吧?”
各人点了点头。
刘备也放心了,让他们都各自坐下。
关羽坐下又站起,脸上兀自通红。走上前来,便即在刘备案前跪下:“我没听大哥命令,差点就害得大哥和三弟命丧贼手,某实在该死!”
张飞叫了声:“二哥!”赶紧站了起来。
赵云也觉突兀,便也跟着站起。
刘备赶紧将他扶起,道:“二弟一向行事稳重,我才将接应大事交给了你。只是你如何迟迟不来,其中定然有什么变故,你坐下慢慢道来。”
关羽也只能依言跪坐下,这才慢慢道出原委。
原来刘备赴宴,令关羽带了几百精壮士兵埋伏在公子府四周,先时也无事。只是过了好久,突然大门内走出一人。只见这人行色匆匆,满脸愤恨,虎口上还似是被伤。他一走出,便是眼瞅四周,而目露凶光。关羽虽然怀疑,但身有重任,也不能随便离开,便也没管那么多,任他去了。
刘备知道他说的是襄贲副将木路了。
关羽在外守了许多时,也不见里面有什么动静,便自放心。但这时只见远远的一伙人口里呼喊,手上拿刀,只追杀一个没命逃跑的伤兵。
关羽本自不理,但那人口里只呼着刘备救我,刘备救我。关羽想这事不能不管,便是冲上前去,挥兵将这些人击杀了。
刘备听到这里,不禁问道:“他为何要喊我救他?”
关羽道:“我当时见他身上伤得厉害,一时也来不及问他,便是想着如果在这大街上问话只怕不妥,便找了就近一家客栈。我要让人给他找金疮医,可他不肯,说是怕走露了风声。我没办法,只得着人买了金疮药给他缚了,可他伤口太厉害,也只能暂时止血。
我当时也和大哥一样,满腹疑惑,便是一心要问他姓名。谁知他居然知道我的名字,便问我可是关将军?我问他何以知道,他说:‘我以前便是将军和刘大人手下部伍,你不认得我,我自然认得你’。”
刘备皱了皱眉,咦的一声:“此是何人?”
关羽摇了摇头:“我一再问他姓名,他只一时顾不上说,便是我现在都还不知道他叫什么。”
刘备道了声:“可惜!”
接着问:“那后来呢?”
关羽道:“他只催促我,让我快去曹豹府上,说是出了大事,只耽误不得。”
刘备皱了皱眉,曹豹府上当时到底出了什么大事?便是他现在也一直悬在心上,想何以在公子府上发生了那么多突兀的事,便是一件接着一件,让人绞破脑子也想不清。想木路何以跟曹豹接触上,而曹豹何以突然又临阵反戈,令他属下杀了木路?而他自己为什么一直精神恍惚?
便是这一连串的疑问,只有慢慢听二弟继续道来了。
第七二:刺客解围
关羽看着刘备,说:“我当时听他所言,想亦不会骗某。只是大哥尚在府内,我不便仓促答应。他见我一时不动身,便是叫道:‘此关刘大人性命!’我见他言辞甚切,便是不敢耽误了。我于是留下数人保护他,其余则全都跟我去了曹豹府上……”
刘备听到这里,正欲责备他怎么不兵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