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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
小校下去了,沮鹄长身而起,伸手捋须,对着南面淡淡而笑。
及至四更天,全营都默默造了饭。随便吃了,也就到校场上来。到五更时,随着沮鹄一声令下,悄悄开了狐平关大门,人噤声,马衔枚,悄悄逼近刘军大营。沮鹄远远望去,只见刘军大营边三三两两的士卒歪倒在地,瓶瓶罐罐尤自抱在手里,就连巡逻的人马也无。不觉高兴起来:“真乃天助我也!”即刻带着人马忽然杀了上去。一时间,呼喊震天,杀声大做。在营外看守的士兵囫囵的爬起,大喊大叫,早被贼兵冲破了辕门杀将进来。
沮鹄左右指挥:“一个不留!给我放火烧!”
轻骑在前,步兵在后,一直往刘军前营杀去。遇帐放火,遇人乱杀。可杀到后来,除了看到一些零散的士兵乱奔着。居然看不到其他人马,许多大营也是空着的。他们不敢往中军冲来,只得转告沮鹄。沮鹄到此时也已经感到奇怪了。正计算着,四野里喊杀声大震。“活捉沮鹄!”左右山谷里冲出无数人马。当先一人乃是闻字。发一箭直shè沮鹄。
黑夜里,沮鹄没有看清,突觉耳畔风声,赶紧向旁边一闪。到底肩膀上挨了一箭。噗的一声,直刺而入。沮鹄闷声一声,虽然剧痛。但也只得忍住,用手扶着臂膀,高声叫道:“暗地里放箭非是好汉!”
那边闻字喝道:“哼,当初长平关下时,朱灵将军不知是死在了谁的暗箭之下!如今你中了我跟张辽将军的调虎离山计,你狐平关以为我张辽将军所拿,我劝将军还是早点回去!”
沮鹄一愣,尚且不信,只催促人马与战,后面一骑乱叫着:“不好了不好了!贼兵趁我大军出营,立即去攻打狐平关了!”
沮鹄咬了咬牙,道:“狐平关城池高大,没那么快被贼兵拿下!”当即分一半一马跟闻字耗着,他自带领五千回救狐平关。
狐平关前,沮鹄带了一万多人出城劫营,待其走远,张辽立即杀了出来,带兵攻城。
在先时,闻字故意在营前喝酒,yù要麻痹敌人,引诱敌人劫营,但敌人并没有上当。闻字立即启用先时跟张辽商量好的第二步计划,让人联系长平关的张辽,让张辽带了一千人马,装作是上面犒赏御酒的将官,大摇大摆的将酒送进营帐,分赏给了士兵,又让全营大喝起来。这下,终于麻痹住了沮鹄,使得沮鹄还真的相信他们喝的不是水,而是酒。
他驻守狐平关多时,虽然未尝有什么败绩。只是,在袁熙那里,他急着命令他速速退却刘军,故而时不时命人来催,叫他出战。沮鹄也是迫于无奈,抓住了这么一个好机会,也就没有多加审查,更没多加考虑,也就着手此事,算是草率了些,哪里想到会有此节。等到沮鹄带兵往回赶来,距离这里也不远了,张辽却也一时没能拿下狐平关。
“张将军,不好了,贼兵从后杀了上来!”
两架云梯已经架了上去,攻城车也已经开始工作,张辽正紧张的指挥者士兵们强行攻城,战斗很是激烈。
本来,沮狐平关有驻军三万多人,沮鹄适才带了一万多出去,目前还剩了一半。而夜晚驻守在城池上的不足千人。张辽刚开始攻打时尚且顺利,可他到底小看了城上的防御程度。士兵架着云梯偷偷往上爬着,还没到一半,就被上面的守军发现了,他们立即是放箭下石丢狼牙拍,只要能用上的防御工具,全都毫不吝啬的向刘军身上招呼了上去。而随着战争的触动,城内鼓声齐鸣,如雷震怒,下面的驻军也就一批批的向着城上支援上来。所以战争一开始,就已经异常激烈了。
听到身后的喊叫声,张辽仍是从容立着,指挥部下有序的攻城,偷得闲时,方才回身叫道:“慌什么!我等只顾攻城,不准向后!”
报信的士兵吐了吐舌头,不敢再语。心里想着张辽将军一向沉稳,少出奇险,这次他是拼死要先拿了此城才肯干休么?但他身为小校,唯有听从的份。将军将做什么,他就得做什么。将军让他上前,他当然也只能一心向前,不再往后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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沮鹄领着人马一路仓促而来,看看近了狐平关了,眼看着城上城下正进行着激烈的战斗,沮鹄终于是松了一口气,转而笑道:“张辽啊张辽。这下你可失算了吧,你一时未能偷下我狐平关,我现在领兵回来,就可以找你算账呢!哈哈,现在你是前不能进,后有追兵,我看你还往哪里逃!这次我却要你有来无回!”他得意着,继续催促着人马,奔向狐平关来。
守卫在狐平关上的士兵虽则陆陆续续的来了仈jiǔ千人,但他们并没有真正的将军指挥。虽一时怒战着,不过是以待将军沮鹄的到来。及至看到远处无数火把杀来,皆大欢喜,叫着:“将军回城了将军回城了!”
沮鹄人马眼看就要临近狐平关了,沮鹄却有种不祥的预感笼罩着他。
攻城的人难道是聋子吗?没聋如何听到身后援军到了,居然连一眼都没有人回头看看?
若不是聋子,那就必定是疯子。他们一定是以为只要全力攻城,不用顾虑身后的一切,他们就可以打破城池了。
也许。他们并不是疯子,真正的疯子是他们的领兵将军张辽。这个不怕死的人,居然不屑于身后的敌人,一心要先破城。再看他们!沮鹄鼻子一哼,到底不愿多想,指挥人马,大喊一声:“杀!”
“杀!”
可惜沮鹄的一声大喊被淹没了。真正能够让人震耳yù聋的“杀”之一字,不是出自他口,而是出自早已埋伏在狐平关两侧的另一支伏兵。乐进的口里。乐进料理完了长平关的事情,留下少数人马驻守此关,然后跟随张辽,一齐到了这里。不过,他来时的人马都隐藏了起来。真正的势力,还在他这里。两边同时俱起,共有五千人马。从着两边山谷里杀去,如裹饺子,将沮鹄的袁军,裹在了里面。
“将军,我们……我们好像又中了埋伏!”
自到此刻,沮鹄才算真正的明白过来,原来打一开始,自己就已经中了别人的圈套了,何止是现在。他在阵前兜了两圈,一边是重关狐平关,一边是逃生的道路。继续冲杀上去,未必能讨得好处,别说这里有一支伏兵,就算杀退伏兵,身后还有一支人马,要想救狐平关只怕非是易事。可若弃了此关不要,那么贼兵占领此关后,进可攻打上党,退可据守,可谓对上党郡是最大的威胁。但若不走,只怕战死也未必能够将敌击退。沮鹄想到这里,只得望着狐平关长叹一声,道:“罢罢罢!”立即喝道:“传我军令,全军撤出!”
这撤字一出,军心立即动摇,不待沮鹄约束,纷纷不战自溃,向着后方乱窜,沮鹄止也止不住,没奈何,带了亲信千人,朝着西面而去。他只刚走一半,兜头又遇上了闻字的人马。这次调虎离山计本来重在攻打狐平关,所以闻字带领的人马不多,不足三千人,但他还是一阵乱冲,将沮鹄留下的人马冲乱后,立即带兵前来,yù要跟张辽、乐进他们会合的。此刻半路遇上沮鹄,自然是大杀一阵。沮鹄不及接战,自带着人马往前冲去。及至出围,狼狈不堪,身边也只剩了不到三百余骑,闻字也就舍他马追,一路去了狐平关。
这沮鹄一阵大败,奔逃数十里,来到一跳河边,不觉心情郁闷,跳下马来,仰天长叹。
后面陆续跟上来的两三百士兵,皆是人人负伤带箭,面容憔悴,可见脱生之不易。
沮鹄一路剧烈的运动,此刻早已触动了手臂的创口,鲜血溢流着。旁边士兵看着不忍,但又不懂医术,只得多有慰劝。沮鹄所受之箭乃是闻字的臂弩,短而jīng锐,直穿铠甲,而没入肉里。他咬着牙齿,使力一拔,血喷三尺。沮鹄终是抵抗不了剧痛,箭一拔出,人当即是大叫一声,痛晕了过去。他旁边士兵一阵慌乱,围上去,将沮鹄抱起,却是阖上了双眼,都道将军死了,不觉慌乱了起来。但一人查其鼻息,方知没有死,告诉众士兵,众士兵这才放下心来。
“将军伤口血流得太多,我们还是先止了他的血!”
在一名小校的指挥下,众士兵将沮鹄的伤口简单的包扎了一下,血也就少流了。一直等到天sè大亮近是中午时候了,众士兵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得守在沮鹄身边,忍着饥肠辘辘的肚子,看着沮鹄。
“唔!”
被爆裂的太阳一晒。沮鹄还真是醒了过来:“水水!”众士兵立即用锯口葫芦给沮鹄打了一葫芦的水,喂着沮鹄喝了下去,沮鹄方才好了些。看到身边的士兵个个衣甲带血,破败不堪,沮鹄一阵懊恼,重重的叹了口气,这可如何是好,丢了狐平关,还如何又脸回去?他这里一阵惆怅着,破败士兵纷纷上前来。向他询问将来的出路。沮鹄叹了数口气,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忽然想道:“不知现在狐平关如何了?”
他其实在心里早已断定狐平关丢了,但他就是不敢相信,于是,他挑了几个jīng细的士兵,让他们扮成农夫,回狐平关看看。那几个士兵领了命,一路往狐平关赶。看看狐平关已经易了旗子,关前堆了无数的尸体来不及掩埋,想到其中有无数的兄弟就倒在其中,不觉堕下泪来。马往回赶。众人心情十分沉重,只见路旁数具尸体无人打理,有两头瘦骨的野狗正叼他们的肉吃。众人是物伤其类,不觉怒从心气。cāo起藏在手后的铁剑,簌簌的掷了过去。只可惜失了准头,让野狗也跑远了。他们还想追。被另外一人扯住:“算了,不要追了!这些畜生之所以吃人肉,那还不是因为没有别的东西可以吃了么?你看它们饿得如此jīng瘦,再不吃些,只怕也会饿死的。”
其他士兵一愣,也觉有理,没有追了。
这么又走了一程,一人似有感触,忽然叹息一声,道:“以前俺们当兵,不过是为了糊一口饭吃,养活家人。可如今饭也吃不饱,家人的命也早没了,就连那些往常的兄弟也是死的死丢的丢,这是什么世道啊!哎,整rì当兵杀人,何时才是个时候!”
旁边数名士兵被他这句感触,颇觉哀伤,纷纷低头叹息。
一人道:“与其这样,倒不如混迹山野,做个逍遥的强盗,也胜过当兵!”
旁边数人眼前一亮,纷纷赞成。一人指道:“附近有太行山,山脉绵延千里,深山大泽,过路商户也不少,咱们不如且在此处落草。”其他也也纷纷赞成,当即弃了官装,从此躲入了太行山中。这且不提。只说沮鹄遣人往狐平关探听消息,许多时候都没了,心里犯了嘀咕:“怕是贼人已经占领了狐平关,他们恰好过去被贼人抓了不一定,要是他们将我的行藏抖露了出来,派兵过来抓我……”沮鹄吓了一声冷汗。但抬头想想,现在难道就这么回上党去么?可这样的话,当真不好面对袁熙了。可若是不去,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他一时也没有计谋,正自踌躇着,突然抬头看向西面,不觉大喜,跺足道:“我怎么没有想起来,在此向西数百里就是平阳城,乃南匈奴的驻地。我家袁公向与南匈奴交好,如今我去投靠他,再以袁二公子的名义向他借一支匈奴骑兵,想必不难。待我以此为本,杀将回去,重夺了狐平关,不就是将功低过了么?哈哈,妙哉妙哉,我怎么一时糊涂,没有想到呢?”
他当即传来众士兵与他一起渡河而去。众士兵不解,问道:“将军,先前派出去的探马还没有回来,要不要再等会?”沮鹄道:“不用等了,我看这些时都没回来,只怕已经被贼兵抓了起来,要是他们带着贼兵来抓我们,那可麻烦了!”众士兵听得也对,赶紧随着沮鹄渡河而去。
“将军,我们这是要到哪里去?”
听到士兵的询问,沮鹄保持了神秘,道:“不敢问的不要问!”“哦!”士兵们想想也就,也就不敢再问一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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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平关守城的将士,本来以沮鹄为支柱,努力支撑着。可将军沮鹄先是突然遭遇了伏兵,接着又杀出重围,撤了出去,这让守关的将士立即奔溃。三军无主,那将是何等挫败。更何况,他们的将军是在他们的面前置之不顾,卷甲离去,这让他们如何承受得了?既然看不到希望,自然也就没有人再愿意拼命了。
“将军请误要再攻,我等愿意投降!”城上将士大喊着,纷纷将兵器丢在了地上,然后又抢着打开了城门,迎接张辽人马入城。
此时乐进杀散沮鹄残部,闻字也带着人马到城下会合了。
三军并到一处,纷纷见过。
虽然敌人是情愿开城纳降的,但为了以防万一,让将军闻字带了他的三千人马暂时仍驻守在城外。张辽和乐进带着人马先后入了城,将少数的反抗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