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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服心里奇怪,董承明明身子好着呢,为什么刘备老是强调他身体不好?不管好坏,但刘备关心董承却是事实。只是相比而言,董承做事就欠缺考虑了。天子给他一个衣带诏他就接受了,难道他就不论是非了吗?
王子服想来有点过不去了,脸sè变了变,说道:“他身体没有大恙,倒是思想出了点问题。”
刘备一听,知道是时候了,立即让两边都退下了。
“王大人的话里好像有话呀,有什么不能说出来的?”
被刘备一问,王子服立即跪了下来,说道:“明公恕罪!”
随即将在董承府上所见之事,一字不漏的跟刘备说了:“那血带诏如今就在他的府上,大人若派人去搜查,必然人赃并获。”
刘备点了点头,尚未开口,那外面许褚走了进来,向刘备拱手道:“大人,将军吴子兰,长水校尉种辑,议郎吴硕在府外求见。”
刘备看了王子服一眼。王子服拱手道:“这些人都是我推荐给董承共同起事的,他们平时也都跟董承关系极好,董承不会怀疑。只是不知,为何他们这么快就来见刘公你了。”
刘备两眼一亮,顿时觉得有点戏了,赶紧道:“请他们上来!”
许褚应诺者,也就速速奔了下去。(未完待续……)
第五七五:甘宁劫曹营
“咦!兴霸何往?”
文聘在乱丛中走着,天上月sè迷蒙,一时就是怎么也走不出去,身边也没有跟随一个将士。虽然他平时自持胆子大,并不将夜行看做难事情。只是他在这里转得久了,一时没有了出路,心里倒是慌乱了起来,还想着明rì要回帐去见将军黄祖呢,可不能耽误了行程。
他这里乱想着,突然看到乱草丛中甘宁牵着马,放缓着步子,走了出来。文聘突然在这里看到他,心里自然惊疑,也就赶紧走上前去,拦住他问。
甘宁一见是文聘,也就说道:“仲业你小点声,你没看见我正有任务在身吗?”
这时,文聘也看到了甘宁身后跟着的百余人。他们人穿铠甲,头戴铁盔,手里都捏着长矛,牵着马匹,马嘴边上还衔着马枚,就连马脚下的四只蹄子上都裹上了软布。文聘一见,知甘宁有夜袭任务。。。
文聘走上前去,扯住甘宁问道:“可告诉我这是要去哪里么?”
甘宁也不瞒他,说道:“我等先时随孙将军起兵十万围攻合淝,奈何军行不利,被张辽一阵厮杀,一战败到了濡须口。我等刚刚收兵,就听闻曹cāo自汉中领兵四十万,前来营救合淝。孙将军于是跟众谋士计议,先拨董袭、徐盛二人领五十只大船,在濡须口埋伏;令陈武带领人马,往来江岸巡哨。那长史张昭这时又向孙将军建议,‘曹军远来,必须先挫其锐气。’”
“张长史一说,便有将军凌统出列,说他愿意带兵杀来。孙将军问他带多少人马,凌统说道,‘三千足矣!’我那时心里想着,就曹cāo这些人马。也须得三千人吗!我于是出列说道,‘只用百骑足矣,何要三千?’那凌统听我一说,自然不服,便跟我争执了起来。最后孙将军说道,‘曹军势大,不可轻敌。’让凌统带三千军出濡须口去探哨,恰好遇到了曹兵,与他一顿厮杀。”
“曹军先锋张辽与凌统交战五十回合,不分胜负。孙将军恐怕凌统有失。便让吕蒙接应回营。我见凌统回来,便向孙将军请求,‘宁今夜只带一百骑去劫曹营,若折了一人一骑,也不算功劳!’孙将军听我一说,便不再犹豫,从帐下调拨了一百jīng锐兵马交给了我。我又向将军要了酒水五十瓶,羊肉五十斤,赏赐军士。并以言语壮之。军士皆甘为我用。如今眼看将要接近曹营了,我等将有一场恶战,仲业你还在在此止步!”
甘宁说着,就要跃身上马。那文聘自然不服。一把扯住甘宁,说道:“请问将军乱军之中何以为号?如何才能辨认出自己的人?”
甘宁指着头盔:“以此为号!”
文聘一见,方才注意到他们每个人的头盔上都插了一支白sè鹅翎。
文聘点了点头,说道:“请将军先行!”
甘宁也不多说。将马枚拿掉,飞身上马。呼啸一声,带着百骑飞奔而去。不多时。也早已经冲到了曹营边,拨开了鹿角,大喊一声,杀入寨中,径奔中军而去。甘宁马上大叫:“活捉曹贼!”他身后百骑也是喊声同时响起:“活捉曹贼!”
那大帐中的曹cāo一听,梦中跳起。
帐外许褚走了进来,赶紧道:“曹公!”
曹cāo问道:“帐外何人喧哗?”
许褚道:“有贼兵冲营,直朝我中军冲来!”
曹cāo大惊道:“如何是好?”
许褚扶着曹cāo,说道:“曹公莫非忘了?我中军前有车仗伏路穿连着,围得铁桶也似,管保他们冲不进来!”
曹cāo一听,这才放下心来。
那冲进来的甘宁所部,到了中军,正如许褚所说,车仗蔽路,根本没法继续往前直冲。若下马,只怕会堕了气势。也就在这时,他身后一人步行而来,飞身上去,双手托住车仗,沉喝一声,车仗应声被抛在道侧,弄出一条路来。
“将军还愣着干什么!”
甘宁定眼在火光中一看,却是将军文聘。
他心里大喜,不及感谢,早已带着人马直冲了进去。
眼看百骑刚过,又有曹兵从后追来,他则拔出佩刀,力战数人。举起了旁边一只火把,投入了中军大帐,大帐立即燃了起来,火光一片冲天。
曹cāo未闻人声,先见到满天的火光,立即掣着刀,跑了出来。
那许褚跑出来时,已经听到喊杀徒然接近了中军主帐,他脸sè一黑,赶紧催促曹cāo:“不好了,贼兵杀进中军来了,曹公速避!”
“你不是说前面有车仗阻拦么?”
这时也不是分辨的时候了,转眼间,甘宁已经带着百骑席卷而来。也幸得曹cāo跑的还算快,不然眼看就要为甘宁所捉了,甘宁带着百骑在曹cāo中军转了一圈,知道不能久留,久留则救兵俱至,自己也就难以冲出去了。
甘宁又是一声呼啸,带着人马奔出了中军。
等到甘宁等成功脱险了后,文聘方才手掣着刀,一路往前砍杀。
那甘宁出得营来,回身没有看到文聘跟上,又带着百骑冲了一回,将文聘救了出来,这才呼啸着远去。
在先前分手的地方,文聘跳下马来,笑道:“兴霸你百骑夜劫魏营,不折一人一马,从未有也!恭贺将军!”
甘宁道:“若非仲业帮忙,也无法杀到曹贼中军,追得曹贼东躲xī zàng了。”
两人相视一笑,文聘道:“咦,好像下雨了?”
甘宁点了点头,翻身上马:“好了,我要回营了,从此与将军别过了!”
文聘一愣,这时似是想到了一件事情,赶紧叫道:“兴霸,你为何要走啊?”
甘宁没有理他,带着百骑折入了草丛中。
“兴霸,你为何要走啊!”
文聘猛然睁开眼来,耳边听到了哗哗的水响。他低头一看,原来是坛中的酒水被自己抱在怀里。此刻向着地上不停的流了去。他伸手一抹眼角,发觉还是湿的,难道刚才自己哭过?他摇了摇头,没有找到甘宁,却看到了眼前甘宁与成荷的墓碑。他颓然的坐了下来,刚才原来是一梦罢了。不过刚才那一梦也太真实了吧,居然能感受到曹cāo与许褚在说着话。
不过,许褚不是一直跟随刘备吗,梦中如何跟随了曹cāo了?
梦罢了,管这些干什么?倒是刚才的一阵雨。是不是因为酒坛被自己抱歪了,倾了出来,泼到裤子上了,所以梦中有所感受啊?
文聘此刻的脑子也清楚了些,他望了望四周,四周是寂静的野草地。眼前,触眼之处全是乱草丛林,不时的一座座坟丘期期艾艾的矗立着,在月华下时隐时现。
文聘毕竟是武人。胆子也不小,看了一回后,他又安静的坐了下来,静静的喝着酒。
咕咚咕咚的酒水往肚子里面灌着。击打着肠胃,放出了清脆的轰鸣声。仿佛他的肚子里,也有那泓秋水,也有那片绿林。也有那世外的桃园。
“这里不错,啊哈哈,风水宝地啊!”
文聘拎着酒坛。缓缓站了起来,猛吸了一口气,随后哈哈而笑,跑到了甘宁的坟身上,倒靠了下去。一面喝着酒,一面用掌击打着坟身上面新填的泥土,笑着道:“兴霸啊,我死后也选你这里了,你不会嫌我烦吧?哈哈,你嫌我烦也没用,除非你小子出来,能够阻止我。”
文聘也不知说了多少胡话,但这一句话,却是真的。
这句话,他并没有开玩笑。
他将手中的酒坛往前一送,噗的砸落在了地上。到底地上都是软土,也没有碎裂。他则将身子立直了,长廊着,将佩刀拉了出来。
他刀身的光泽被月光一shè,发出刺眼的白。
文聘看着,嘿嘿一笑,缓缓的举起,笑道:“好刀啊!兴霸,我也是俘虏啊,可我即生为男儿,当鼎立世间,如何苟且活着?我答应诸葛亮,说我愿意归降他,可我那不过是为了见你最后一面啊!我又怎能做一个降将?有你榜样在先,我更不能做了。要是我随便降了他们,岂不让你九泉之下笑死我了?嘿嘿,我就不让你得逞!你可以为刘玄德死忠,我难道就不能为刘荆州全节吗?”
哈哈哈哈!
笑声在这乱坟岗里传出来,怎不让人心里发毛?
张郃奉了诸葛亮之命,虽然答应给文聘一天的zì yóu,但诸葛亮不放心他,所以命张郃一直紧跟在他身后,找了个僻近的地方,暗暗的注视着他。
自白天,以至黑夜。
自他喝着酒,说着自己的心思,再到梦中说着莫名其妙的胡话,他都其实一直在侧。
当然,文聘想拔刀自杀,他也已经看到了。
他不可能不出来了。
“住手!”
张郃从后面突然跳了出来,疾步上前,指着他:“你就这样随便死了,你以为自己就是‘全节’了吗?错!你若是条男子汉,便当拿起刀来,从这里赶回去,再回到刘荆州身边去。从哪里跌下去,再从哪里爬起来!这样世人才能看得到你的能耐,刘荆州才能知道你的这颗忠义之心。你在这里寻死腻活,又算什么?鬼才看得见!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软弱无能之辈,活该死在荒郊野外!”
文聘微微一愣,举到脖子边的刀子猛的停住了。
但刀刃已经触及了皮肤,一颗血珠子从刀刃上直往刀尖滑去。从刀尖,滴到了地上。
文聘呆愣了片刻,随即怒道:“你别以为你捉了我,就可以随便侮辱我!今晚的事,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说着,呼的将手中刀挥了出去,直劈张郃脑门。
张郃匆忙间把剑拔出,堪堪架住。
哧,刀剑相接,拉出了一道长长的火花,两人各退一步。
张郃嘿嘿一笑:“你若能打败我,今晚上你就可以走了,也不必因为答应了诸葛亮的要求,就要以死保全信誉了。你大可不必给甘宁陪葬!”
文聘怒道:“你假惺惺的说这些,也没有人领你情,能打败便打败,不能打败便战死这里。有何惧哉!”
文聘咆哮着,将刀直劈。
刀出如龙吟一般,猛的啸出。但让文聘郁闷的是,刀都出了一半了,对方为何不还手?就在他惊疑间,手中的刀早已经砍到了对方的衣甲上。张郃胸前,发出了轻嗤之声。但张郃至此,仍是没有还手,而且迎着他的刀子将身子送了过来。
文聘大惊,赶紧将刀收回。蹭蹭蹭蹭连退数步,脸sè一变,不由骂道:“你疯啦?”
张郃一动不动,将剑丢了下来,嘿嘿笑道:“将军,你赢了,你可以走了!”
“这!”
文聘借着微弱的月光,已经看到他胸口那块被自己的大刀划开的伤口,鲜血隐隐从古铜sè的肌肤里沁了出来。
文聘虎目含沙。就要走上前来。
那张郃身后远处还有他的伏兵,若让他们知道自己受伤,只怕就要赶上来,所以仍是挺着痛。不让身子倒下。
眼看文聘就要过来,他舌绽chūn雷,喝道:“将军别以为我让了你,其实我恨不能一剑将你刺死!但你既然打败了我。我自然信守诺言,放你走开。你若再向前一步,老子马上跟你拼命!”
文聘脚步立即顿住。
他倒是不怕跟对方拼命。但瞎眼也看得出来。他刚才明明是让了自己,不然自己一刀哪里那么容易得逞?他此人也不过是想过去看看他的伤势罢了,但若为此让他误会了,以致拼命,害得他怎么样了,那岂不是恩将仇报?他当然也很明白,张郃能出现在这里,他的身后定然有人接应。看来,自己此刻唯一能做的,只能是早些时候离开。只要自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