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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实在出乎意料,深感歉疚。只那时元龙都有意要让我接手徐州,今日陶使君百般相让,我都差点为其所动,准备就要替他分忧,只是这时元龙却又为何要示意我放弃,不知元龙此何意也?”
陈登道:“兵法常言,兵者,诡诈也!便是豫州难道没看出陶使君是在试探你么?”
刘备疑惑不解,问道:“陶使君稀涕相劝再三,他如何会是在试探我?”
陈登道:“便是你看不出陶使君是否有诈,难道你就看不出大公子的前后反应么?”
刘备被他一言中的,不由震愕不已。便是仔细回想,想大公子先前除了故意把二公子对他的仇视转移到我身上外,便也没什么事啊?只突然想到他临走前说的那句话,还有他出走的时机,便是心里立即惊悸不已:“他突然出去,难道是为接下来陶使君‘让’徐州做准备?”
陈登反问他:“大公子刚一愤然而走,陶使君便即将徐州牌印拿出,你难道就没一点疑惑?”
刘备不得不佩服起他观人之微,想自己那时也看到陶谦是‘虎面呆滞’,也猜到他满腹心思,只他接下来的动作我为什么就没放在心上呢?可能是自己被‘徐州’利益所蒙蔽,一时身为局中人,不得察微吧?
刘备想通了这些,便即摸了一把汗,道:“原来元龙早就看出其中微妙,所以才示意某不可接这牌印。”
陈登道:“其实不光从这里看的出来,只某联系起上次之事,才心思谨慎起来。更思豫州乃仁义之辈,万万不能因此着了别人的道儿,所以才想办法帮助豫州。”
刘备眉毛微微一皱:“上次?”
刘备跟陈登见面实少,更不知道上次是何次。
陈登呵呵一笑,反问道:“只不知第一次豫州入城时,还否记得某如厕多时未归之事?便是还被你弟兄翼德罚了酒……”
刘备立即想起,呵呵笑道:“当时使君被大公子叫走,你又出恭多时未归,席上便只剩糜别驾等人,我当时都找不到人说话呢。”
陈登呵呵道:“豫州果然好记性。我那次出恭许时未归,豫州便以为我真的蹬那么长时间吗?”
刘备心里一愣,眉毛一皱:“或有他事?”
陈登点了点头:“正有他事。”
刘备凝神去听。
陈登道:“其实我那时出恭早就可以回来了,只我路过陶使君卧室时突然听到里面有人在说话……”
刘备心里一紧,那还有谁,肯定是大公子了。
果然,陈登接着道:“我听来是大公子说话,我本也不做理会,谁知他们说到豫州你……”
刘备问他:“他们说我什么?”
陈登道:“大概的意思就是大公子怪豫州你相救来迟,便是说你有通敌之嫌……”
刘备点了点头,想怪不得陶谦那时跟儿子说完话再回席上后脸色变的那么快,就是要许诺给自己的兵马也减了一半,却原来是受此子唆使。想陈登因为想起大公子曾经对我有成见,怪不得他在席上会那么格外注意他的言行呢。
刘备神色凝重:“以元龙之见,大公子突然出去,当是干什么去了?”
陈登酣笑道:“你我心知肚明。”
刘备便点了点头,问道:“然元龙既不想让我接手徐州,却为什么要贺我接手豫州呢?”
陈登道:“豫州乃徐州西面门户,陶使君所以让你驻军小沛,便是希望你能够替他抵挡曹操的直接攻击。我之所以贺豫州,只为暂时计也。想你不受豫州,那使君定然就怀疑你有觊觎徐州之心,所以你不能不受。”
刘备先前一时间不接‘豫州’便是这么想的,只没想到不接的后果,便是只得问他:“我既然知道驻军小沛对我不利,我当如何?”
陈登似乎早就想好了,呵呵笑问:“二公子为你表了襄贲城守,你难道忘了?”
刘备豁然开朗:“元龙之言是也。”
刘备拜别陈登,先遣随身的厉影去办了一件事,自己则直接来到了公子应府上。
第八四:激将
公子应见到刘备,只鼻子里一哼,转过身去,随手一指,算是示意刘备坐下,口里漫不经心的道:“刘徐州来啦!”
刘备见他这样子,想是还在因为没得到‘徐州伯’而生气。刘备只心里好笑,也不坐下,面子上装得有模有样,道:“是啊,公子不欢迎吗?”
公子应豁然转过身来,道:“你为我之心腹,你都得了‘徐州牧’,难道就没为我求得‘徐州伯’么?”
刘备见他脸色煞白,看来还真当成一回事。
刘备装作若有所思,一时不开口。
公子应在旁边看得急了,便是叫道:“你为什么不说话?”
刘备这才道:“我也在思考,只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向袁术要这‘徐州伯’。”
公子应一怔:“为什么要向他要?”
刘备道:“是啊,你都知道不向他要,我这‘徐州牧’如何向你父亲要?”
公子应一怔,许久才反应过来:“玄德你是说,你也没得这‘徐州牧’?”
刘备叹息一声:“非但没得,只怕今后再也不能为公子你效力了。”
公子应听他也没得‘徐州牧’,心里面总算稍微平衡,便是一阵喜。只听到后面一句,不由操忧起来,便是如同主上关心属下那般贴切,立即安慰道:“怎么会呢?公不必深忧,徐州牧虽然没有得到,但玄德之心我已然了解。只要公无二心,便是今后我当大加擢用,定然让公优势得以发挥,成就功名于竹帛。”
刘备见公子应人虽‘愚蠢’,但也不无‘可爱’之处。
刘备便是作了作揖,道:“先谢过公子。”
顿了顿,皱眉深锁:“只是某有心效力公子,只怕再无身家性命得受荣誉了。”
公子应不解:“公此话怎讲?”
刘备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不说也罢。”
便是拜了拜,转身要走。
公子应咦的一声,立马伸手扯住了他,问道:“公何要这样,难不成你怪我说话不算数么?”顿了顿,立即举手道:“公不信我可立即起誓!”
刘备道:“公子也不用这样,只我真的可能跟公子无缘吧。”
公子应眉头深锁:“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说无妨!”
刘备道:“如要说,只怕公子会为我得罪使君。”
“家父?“
公子应问道:“这事跟我家父有关?”
刘备点了点头。
公子应便眉毛深锁,只一时愣住不开口。
刘备立即道:“哎,罢罢!公子又怎么会为我得罪使君呢?看来我跟公子缘分也只能到这,所以我知道此次来只能跟公子作别了。”说着,又长长一揖,甩脱他的手,就要转身离去。
公子应一咬牙关,回扯他的衣服:“公有话便讲,家父对我还是言听计从的。”
刘备微微一愕,见他也是勉强答应,便是还得激一激:“如此为我弄得公子跟使君不和,备心里实在不安,我还是不说也罢。”
公子应有点生气,伸手拔剑,傲然道:“便是有什么事我一并承担,就算弄得我父子不和,也不关公事,公但快快说来!”
刘备这才慑于他的‘淫威’,无奈叫了声‘罢’,许久才道:“事情是这样的……当初在席上使君不是欲要将徐州让给我么,我当初万般不想接。只公子讨要‘徐州伯’不成,我见公子气败而归,便是心有不忍。想使君既然想将徐州让给我,我既无本事来领州事,为什么不让给有能之人?我思公子德才兼备,便是天生王霸之器……”
公子应听到这里,缓缓放剑入鞘,忍不住傲然两句:“玄德说得不无道理。”
刘备继续道:“……我便向使君说道:‘刚才二公子所言很是有理,想袁术算什么东西,只得了一个寿春便称起‘伯’了,而公子在襄贲城所建之功天下罕见,便是小小袁术怎能及得?’使君听后很是高兴,我便趁机说道:‘不若使君将这徐州牌印传给公子,让公子得展机会,定然不出几年就可将袁术小儿灭掉。’……”
公子应心里不甚欢喜,手捏着剑把,握在虎口不停把转,心里豪情万丈,贲口而出:“干掉袁术,我就是‘徐州伯’了,嘿嘿。”
顿了顿,问道:“那我父亲他怎么说?”
刘备只微微皱眉,道:“……你父亲听后当然不甚欢喜,不过就是没有答应。”
公子应握剑的手一紧:“我父亲如何不答应?”
刘备道:“说来公子只不要生气。”
公子应道:“公说来!”
刘备道:“你父亲只摇了摇头,说道:‘自古立长不立幼,就是要立州牧也轮不到应儿。’……”
不等刘备学完,公子应便是咬了咬牙:“幼又怎样,我襄贲建功,大哥他又做了什么事?他便接得位子,我为什么接不得?”
刘备道:“谁说不是?只是使君不肯,说来公子也不要生气,使君当时只说徐州之位非我莫属……”
公子应道:“徐州落到公手上总比落到大哥手上强,想我乃玄德之主,你为我之心腹,你只要接手称了‘徐州牧’,便我这‘徐州伯’不是迟早的事么?”
刘备心里还真佩服他这逻辑,只笑道:“这当然使得。”
公子应问:“那后来你为什么也没得到这徐州之位?”
刘备道:“公子你也知道,我能力在公子之下,如何当得此位,便是我说什么也不便接手。”
公子应道:“那就实在可惜了!”
刘备道:“只我虽然没接手这徐州之位,使君却为我谋了个‘豫州刺史’。”
公子应笑道:“便是这样也好啊,我父亲是徐州牧,玄德你又做了豫州刺史,这样我的面子不就更大了?如此说来,我‘徐州伯’虽然做不成,但也可以当当这‘豫州伯’也是好的。”
公子应想想,便是喜不自禁,愈想愈开心。
刘备却叹了一口气:“好是好,连公子都叫好了,还有什么不好?哎,看来我以后真的无缘再替公子分忧了。”
第八五:利用
公子应眉毛一结,问道:“这是什么话?便是做了豫州刺史怎么了?”
刘备微一错愕,咦声道:“以公子的聪明神武难道想不出来这其中的关键?”
公子应当然不能承认自己不‘聪明神武’,但自己实在想不出来其中关节,便是嗯的一声,算是自己表了态,让他继续说下去。
刘备道:“豫州在徐州的西面,公子想我要是到那里赴任,首当其冲面对的会是谁?”
公子应这一点到不含糊:“曹操啊。”
刘备道:“公子英明!”
公子应问:“便是这样又怎样?”
刘备吃惊道:“难道公子你还看不出来,使君这么做便是要孤立你啊。”
公子应怔了怔,口里咕哝道:“孤立我?”
刘备道:“公子你想想,曹操是什么人物,他此次回兖州难道就不会再回来了么?便是那时,只要他一回来,第一个对付的便是我豫州。想我一旦被击败,公子你在内就失去了外援。那时我功败垂成倒是无所谓,只怕公子你也就失去了我这心腹。如此,你孤掌难鸣,便是坐等你大哥欺悔,只怕到时别说‘徐州伯’你得不到,便是‘徐州牧’你也休想!”
公子应头上一冒冷汗,似是恍然大悟,但还是不能丢了面子,只道:“我就知道嘛,这一点关键我怎么会看不出来?”
但随即问道:“如此,玄德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刘备低头皱眉,把公子应急得不耐烦了,才道:“此事唯有如此如此……”
便即附耳把话交给了公子应。
公子应听了两遍,这才点了点头。
刘备只交待:“切记。”
公子应道:“玄德放心。”
刘备便即道:“那我就在府上听候佳音。”
公子应命人奉上茶,自己心里也着急,便是整好衣服,去了陶谦府上。
陶谦看到公子应便是眉毛微皱,虎面齐张,笑道:“应儿还欲来要这‘徐州伯’吗?”
公子应见到陶谦礼数当然不能或缺,便是行了礼,叫了声父亲,劈面就问:“玄德是信义之辈吗?”
陶谦微一错愕,随口答道:“是。”
公子应接着问:“那父亲你呢?”
陶谦道:“应儿,你这是什么话?人无信而无以立,人无义不死何为?”
公子应道:“那父亲为什么要让玄德无信又无义,如果一个人让别人无信又无义,那么他岂不也是无信又无义之辈?”
陶谦好不错愕,这话是应儿说的?但他能说出这话,只没说痴话,就心里高兴不过了,旋即道:“应儿,你这话说得不错,可我怎么会让玄德无信又无义呢?”
公子应道:“这事父亲都做了,父亲难道还要狡辩?便不是我今天巧遇,不然我还真不知道玄德心中的委屈。”
陶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