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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铮看着长平满溢着幸福的俏脸,如花儿在春风中欣然绽放,方铮心中一动,笑道:“老婆,给你变个戏法,睁大眼睛仔细瞧好哦……”
长平欣喜点头,然后果然便将眼睛睁得大大的,一瞬不瞬的盯着方铮。
方铮向长平要过她的手绢儿,洁白的手绢儿芳香扑鼻,一股女子身上的馨香荡人心神。
方铮神秘的朝长平挤了挤眼,然后两手灵活的将手绢儿不停的折叠,翻转,压边,动作花俏,令人目不暇接。
很快,手绢儿在方铮的手中变成了一朵绸做的玫瑰,栩栩如生,怒然绽放,一如长平花儿般的俏颜。
长平不敢置信的捂着小嘴,美目中露出狂热的惊喜,激动的看着方铮手中那朵洁白的玫瑰,长长的睫毛扑扇几下,禁不住红了眼眶。
方铮笑眯眯的眨眼道:“怎么样?好看吗?”
长平欣喜得说不出话,小脑袋猛点。
方铮笑道:“此花名叫玫瑰,有点儿像咱们的月季花,它产于遥远的波斯国,嗯,很远很远,在那个国家,玫瑰代表着忠贞不渝的爱情,他们每年有个节日,名叫情人节,在情人节里,年轻的男子便会采下一束玫瑰,献给他心仪的女子,以此来表达他对女子的爱意……”
看着长平感动得流下泪来,方铮将手中的玫瑰递到长平面前,笑道:“老婆,喜欢吗?”
长平小心的接过玫瑰,心中欢喜得直想扑在方铮的怀里,狠狠的将她的男人狂亲一番。
方铮赶紧道:“老婆,这儿是酒楼,控制并保持好你高昂的情绪,咱们回家搂在一块儿互相狠狠的亲个够,咱们不但要亲脸,还可以亲别的地方……”
长平闻言啐了他一口,嗔道:“几句话就没正经了!你这人怎么老这样?”
长平喜过之后,俏脸忽然泛起几分愁意,犹豫了一下,小心道:“夫君,我……我想回宫住几日……”
方铮一楞,随即想到了什么,脸色也正经起来,闻言点头道:“也好,多陪陪你父皇,也许……也许他的病好得更快……”
长平苦笑道:“夫君你就别安慰我了,刚才在宫里,我已找御医问过,父皇的病,怕是……熬不过这个春天了……”
长平说着,心中一酸,禁不住落下泪来。
方铮一阵无语,生命是脆弱的,再多的财富,再大的权力,再尊贵的地位,也改变不了生老病死,这本是天注定的,尊贵如皇帝者,也无力逆天。
长平看着方铮,幽幽道:“夫君,最近京城里传言四起,你和父皇是不是……是不是打算对太子……”
方铮苦笑道:“宓儿,你本就出身皇宫,这事儿也瞒不得你,你父皇病重,诸皇子蠢蠢欲动,你也知道,我和你哥哥一直都是同进同退,这次若被别的皇子趁机上了位,你哥哥和咱们方家必然会被他们清洗,我这也是逼不得已呀!我不说什么为国为民的大道理,因为我压根儿就没想过这些,我只是想拼力保你哥哥上去,为他,也为咱们方家,换得一世太平和荣耀……”
长平低垂着头,语气充满了无奈:“夫君,你不用解释,我都理解的。我自小在宫中长大,什么样儿的钩心斗角我没见过?乱世之中,身不由己的岂止平民百姓?其实咱们皇族比百姓的苦衷更多,很多不愿去做的事情,情势都逼得你不得不去做,这也是生于帝王家的悲哀……”
方铮笑道:“宓儿,如果你哥哥这次当上了太子,咱们干脆带着嫣然她们出京游玩去吧,玩个三年五载再回来,京城里破事儿太多,我实在是待得腻味了。”
长平雀跃道:“好啊好啊,我这辈子还没出过京城呢。咱们去江南看看,然后再去大雪纷飞的塞外漠北,去四季常春的大理……很多地方我都想去。”
方铮咳了咳,转着眼珠子笑道:“老婆,别忘了,今儿咱们是来吃霸王餐的,你吃饱了没?吃饱了就运一下气,咱们准备开溜……”
正说着话,方铮眼角忽然瞥见一道熟悉的身影。
“咦?萧怀远?”方铮大讶。
酒楼内通往二楼的楼梯口,萧怀远正背对着方铮,脑袋左瞄右看,跟做贼似的,举止诡异得很。
这家伙怎么跟鬼似的?甭管在哪儿都能遇着他,瞧这小子鬼鬼祟祟的,肯定没干好事!
方铮满肚子坏水又开始咕噜冒泡儿,转了转眼珠,对长平笑道:“老公我改主意了,今儿咱们不吃霸王餐,本大仙掐指一算,今日有人请客,嘿嘿……”
长平讶异道:“谁请客呀?”
方铮坏笑着朝萧怀远的背影努了努下巴,道:“看见那个人没?你仔细瞧瞧,那人身材大小高矮胖瘦,是不是长得特像一个准备挨刀的冤大头?”
长平见他坏笑,情知他在打着什么坏主意,不由嗔笑着捶了他一拳,骂道:“你就使坏吧!人家没招你没惹你,遇到你,也真够倒霉的。”
方铮嘿嘿奸笑两声,忽然举起手,大声招呼道:“萧兄!萧怀远!”
萧怀远被人叫到名字,不由浑身一颤,惶恐的转过身来,转身那一刹那,方铮看见楼梯口处,有一道身着粉红宫裙的丽影慌张的一闪即逝,转瞬便不见了踪影。
方铮顿时大悟,这小子跑酒楼偷会佳人来了?不知是哪家的小姐,两人谈个恋爱还偷偷摸摸跟做贼似的,萧怀远这小子忒不大气了。
萧怀远神情惶然的张望了半天,终于看到了方铮,萧怀远一见之下,不由松了一口气,擦着满脸的冷汗,几步走到方铮桌前。
“啊!这不是方兄吗?小弟这厢有礼了!”萧怀远一副偶遇的惊喜表情,装模作样的拱手道。
方铮最见不得的,便是他这种虚伪的劲儿,都说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方铮觉得萧怀远这小子在自己面前从没说过一句人话,从这个角度来说,萧怀远这是没拿他当人。
“哎呀!这不是萧兄吗?久违久违了!”论起虚伪,方铮丝毫不逊色于他。
长平见这二人在人来人往的酒楼大厅里“惊喜万分”的来了一出相见欢,不由得笑成了掩嘴葫芦。
萧怀远仿佛刚看见长平一般,一见之下,不由吃了一惊,似乎认出了长平的公主身份,忙拱手道:“萧某见过公……”
“哎!萧兄,此处人多嘴杂,身份不足为外人道也。慎言,慎言……”方铮赶紧打断了萧怀远。
萧怀远识趣的改口道:“……萧某见过嫂夫人。”
长平笑了笑,淡淡道:“你们聊你们的,别管我。”
方铮热情的道:“萧兄,瞧你面有菜色,这会儿肯定还没吃饭吧?来来来,快坐下,都说相请不如偶遇,今日咱俩有缘,一起喝几杯吧。”
萧怀远满头黑线,“面有菜色”,瞧瞧人家这词儿用的,多有文化!
不待萧怀远反应,方铮高喝道:“小二,再上几道菜!”
小二急步过来,方铮想了想,道:“再添几道你们店里有名的,最贵的招牌菜,本少爷请客,你可莫让我在朋友面前丢了面子才是。”
萧怀远神情一紧,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钱袋,一副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的神态。
方铮奇道:“萧兄,你怎么了?坐呀。”
萧怀远本待拒绝,可又见公主坐在桌边,拒绝的话倒显得失礼,只得摸了摸鼻子,忐忑不安的坐在了方铮的下首。
没过一会儿,菜上来了,小二果然给足了方铮面子,上的全都是八仙楼厨子压箱底的招牌菜。
方铮举起筷子,热情的邀请道:“来来来,萧兄别客气,趁热快吃……”
萧怀远眼疾手快,赶紧伸手拦住了方铮,瞧了一眼坐在旁边笑而不语的长平,萧怀远尴尬的朝方铮笑了笑,低声道:“方兄慢来,吃饭之前小弟得先问问,今儿这顿饭……谁请客?”
许是萧怀远被方铮整怕了,此时也顾不得在公主面前失了面子,直截了当的先小人后君子了。
方铮睁大眼道:“当然是我请客,你问这个干嘛?”
萧怀远暗中摸了摸可怜巴巴的钱袋,结巴道:“说……说话算话啊,你可不能骗我……”
方铮不高兴的道:“瞧你这话说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你这不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的肚子吗?”
萧怀远听方铮如此说,这才放下了心,毫不客气的伸出了筷子,开始大吃起来。
方铮向长平眨眨眼,然后偏过头,对萧怀远坏笑道:“萧兄真是好兴致呀,别人会佳人都在花前月下,你倒别出心裁,跑饭馆里约会,莫非你打算在饭桌上跟人家姑娘勾勾搭搭么?”
萧怀远闻言一口菜喷出老远,接着面色大变,颤声道:“你……你看见她了?”
方铮也吓了一跳,看见她了?这话什么意思?莫非那女子是鬼,一般人看不见的?
“萧……萧兄,你别吓我啊……小弟胆子小,受到惊吓就容易犯病,一病就得找你赔医药费……”方铮结结巴巴道。
萧怀远急道:“你真看见她了?你认识她是谁吗?”
方铮莫名其妙道:“我就见到个背影,怎会认识她?”
萧怀远听方铮说没见到那女子的模样,顿时松了一口气,神色也轻松下来。
方铮却生出了好奇心,谈个恋爱,有必要怕成这样么?这小子莫非又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咦?为什么说“又”?
当即方铮便开始追问那女子到底是谁,萧怀远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三缄其口,什么都不说,只顾往嘴里塞食物,气得方铮真想将桌上的盘子扣他脸上去。
萧怀远吃了一会儿终于消停了,满足的抚了抚肚皮,笑道:“贤伉俪今日有此雅兴来酒楼用饭,小弟倒沾了光,多谢多谢!”
方铮皮笑肉不笑的道:“别客气,尽管多吃,吃到你觉得宾至如归,我就欣慰了……”
萧怀远笑了笑,忽然神情变得神秘起来,左右张望,然后凑到方铮耳边,用低不可闻的声音道:“方兄,如今朝堂之上暗潮涌动,京城之内时势多变,方兄之身家性命危在旦夕……”
又来了!
方铮叹了口气,每次见到萧怀远,说不了几句话,这小子一准儿得来这么一句毛骨悚然的开场白,然后再得意的开始卖弄他不知打哪儿听来的第一手小道消息,屡试不爽,无一例外。
方铮斜睨着萧怀远,觉得他的表情特别讨厌,故作神秘而且猥琐之极,就跟前世文化市场外徘徊的猥琐男一个模样,只差来一句“兄弟,要碟吗?”,那就齐活了。
“萧兄,咱们好好说话行吗?干嘛每次一说正事儿你就先吓我一番?看我害怕的表情你很有满足感是吧?你这是什么阴暗心理?我都不记得你说过多少次危在旦夕了,如今我还不是好好的坐在这儿,一根毛都没少。”
萧怀远刻意营造紧张气氛的心思被方铮道破,不由讪讪的笑了笑,低声道:“那小弟就直说了,小弟知道方兄与太子……”
萧怀远忽然警觉的住了嘴,尴尬的望向长平。
长平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淡淡道:“你继续说,别管我,你们男人的事儿我不掺和。”
萧怀远小声的告了罪,这才继续道:“……方兄与太子如今虽谈不上势成水火,可是莫怪小弟直言,你与太子之间迟早会有冲突,方兄有何打算?”
想套我话?方铮斜瞟了他一眼,心中不住冷笑,你小子到底是个什么身份我还不知道呢,我怎么对付太子这么高级的国家机密怎敢随便告诉你?
方铮眨了眨眼,反问道:“不知萧兄有何高见?小弟愿洗耳恭听。”
萧怀远表情严肃起来,盯着方铮正色道:“方兄,明人不说暗话,小弟知道皇上有意废黜太子,若我猜得不错的话,你们已经开始着手布置了,但是你们是否想过,太子会有何反应呢?他会眼睁睁的看着皇上将他废黜吗?他会任由皇帝的宝座从此旁落他人吗?”
方铮笑道:“想必太子殿下已经达到宠辱不惊的境界了吧。”
萧怀远冷笑道:“如果你真这样想,那小弟不得不佩服方兄,你实在太过单纯了。”
“我本来就是个单纯的小伙子,心中充满了阳光……”
“我相信皇上和你多少已经猜到,太子必然会有大逆不道的举动,拱卫京城的四军已被皇上牢牢掌握,你和皇上的眼光盯在戍边的边军身上,你们以为太子的全部实力便是勾结边军,届时率军逼宫,对吗?”
方铮微微动容,这小子怎么好象什么都知道似的?
萧怀远冷笑道:“若你们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边军那里,小弟不客气的说一句,太子绝对会给你们一个怎么也想不到的大意外,这个意外必定是你们所不愿看到的。”
方铮吃了一惊,急问道:“萧兄何出此言?”
萧怀远叹了口气,道:“经过我多日打探,在太子府里隐隐约约探到一件天大的机密,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