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煞是惹人嘴馋。
清扬忍不住心动,很长时间没有吃过冰糖葫芦了,总觉得那是小孩子吃的,可这是清朝的冰糖葫芦,不知跟现代的有没有什么不同?
“水心,我们买冰糖葫芦吃吧。”打定主意,清扬咧了咧嘴道。
李水心惊讶地看着她:“你刚刚不是吃了很多东西吗?还吃得下?”一路上,她什么小吃都不放过,说什么要尝尝鲜,那些东西再普通不过了,真不知道她为什么那么感兴趣。有时她还会边走边吃,惹得路人频频回头,她真后悔跟她出来了,但悔过之后却有种很兴奋的感觉,好像在做一件极不寻常的事。
清扬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你也知道我长居宫中,很难吃上这些东西,所以??????”
李水心想起爹爹说过宫女没有特令是不能踏出宫门半步的,街市上的热闹繁华自是与她们无关,难怪清扬会如此兴奋,遂笑道:“你去买吧,我在这等你。”
清扬又咧了咧嘴笑道:“你可不可以给我几块铜板,我没带多少银子。”她在宫中待了那么久,身上极少放银两,好不容易翻出几块碎银子刚刚都用光了。
李水心翻了翻袖子,也没银子了,垂首浅浅一笑,道:“我的银两一向都是放在丫鬟身上,这次出门没带她出来,也没银子了。”
清扬望了望不远处散发着诱人光泽的冰糖葫芦,实在有点舍不得,眼睛瞥到李水心头上的发钗,眸光一转,拔下自己头上仅有的一朵珠花,笑道:“这样不就有银子了。”说完转身要走。
李水心一把拉住她:“清扬,你要用珠花换吗?会不会太亏了?”
清扬莞尔:“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消万古愁。既然出来玩就要尽兴而归,珠花不过身外之物,少一件也不会怎么样。”
清扬已经来到了老汉身边,她将珠花递到他面前,笑道:“大叔,我身上银子用光了,可不可以用珠花换两根冰糖葫芦?”
老汉接过她手上的珠花,虽不是很华丽,却做工精致,换两根冰糖葫芦绰绰有余,真是挣到了,心里顿时乐滋滋的,遂拔下两根,道:“看姑娘你面善,就跟你换两根好了。”
清扬拿着冰糖葫芦,道:“谢谢大叔。”转身欲走,见一个四五岁的孩童吮着指头站在一旁痴痴地望着草杆上的冰糖葫芦,不禁想到电视里面那个黑芝麻糊的广告,幽幽古巷,芝麻糊的香味暖暖飘荡,一个孩童意犹未尽地舔着碗内残留的芝麻糊,甚是可爱。
她笑了笑,俯身将一串冰糖葫芦递到他眼前,道:“这个给你。”
孩童满脸欢喜,道:“谢谢姐姐。”稚嫩的童音带着单纯的喜悦,笑的时候还露出两颗可爱的小虎牙。
清扬见他舔着糖葫芦满意地离开,又对老汉道:“大叔,可不可以再给我一根,那边还有位小姐呢。”
老汉看她礼貌待人又心地善良,而且再给她一根自己也不会亏本,笑道:“再给你一根好了。”
正待接过老汉手上的糖葫芦,忽然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即便在喧闹的街市,这声音也格外刺耳。不久,她便看到一匹彪形壮马拉着一辆锦缎华车奔驰而来,一看便知车主非富即贵。街上行人对此情景已见怪不怪,面无表情地闪到一边。
清扬却吓得脸色苍白,只见刚刚那个孩童站在街道中央,出神地舔着她送的冰糖葫芦,对周围的变故全然不知,强烈的马蹄声却愈来愈逼近,近在咫尺间而已??????仿佛那个雪夜的小轿车??????
那一刻,她本能地疾步朝那个孩童奔去,却没有足够的时间抱着他离开,只能俯身将他抱在怀里,孩童手上的冰糖葫芦滚落在地,沾满灰尘。
“嘶~~”耳边响起急促而刺耳的马嘶声??????
马车停了下来,马儿却躁动不安,不停地在原地打圈圈??????
半晌,清扬才睁开眼来,刺眼的阳光下一个温儒却又散漫不羁的白衣男子立在眼前,眉眼带笑地伸出一只手:“这位小姐,你没事吧?”
清扬不理他,拉起地上的孩童,拍了拍他身上的灰尘,问道:“有没有伤着?”
孩童倒没被吓着,只一瞬不瞬地盯着地上的糖葫芦,眼中含泪:“糖葫芦??????”
“清扬,你没事吧?”李水心已经来到她身边,早吓得满脸苍白。
“没事。”清扬说完,眉头一横,对站在面前的男子吼道:“这里是大街!你当是你家啊?!”
他身后一个家奴打扮的男子上前喝道:“臭丫头,你知不知道我家少爷?????”
白衣男子手一挥,他立马住了嘴,乖乖退到一边安抚躁动不安的马儿。
“姑娘教训的是,在下日后一定注意。”他笑着说完,又走到卖冰糖葫芦的老汉身边,掏出一锭银子,说道:“我全要了。”
老汉看着眼前白花花的银子,顿时两眼放光。他卖糖葫芦数十年,从来没卖过这么多钱,生怕这位公子会后悔,赶紧拿过银子,将草杆子塞到他手上:“谢谢公子,谢谢公子。”
白衣男子将草杆子放在孩童手上,笑道:“这个赔你。”
那孩童不过四五岁,竟扛住了那高出他许多的草杆子,脸上早笑开了花。清扬见他还算有悔过之心,对身边的惊魂不定的李水心说道:“我们走。”
两人才迈出两步,白衣男子又来到她们面前,笑道:“两位小姐请留步。在下沈浪儿,这次是在下的过失,惊吓了姑娘,不知两位可否赏脸到醉仙楼让在下请客,聊表歉意?”
李水心没遇到过这样的情况,羞得满脸通红,只不知所措地拉着清扬的衣袖。清扬见他虽温文儒雅,满身书卷气,却掩不住骨子里的轻佻之息,定又是个寻花问柳的富家子弟。她也不动气,粲然一笑,道:“公子,其实我也很想去醉仙楼坐坐,可是怎么办呢,我是背着夫君偷溜出来的,家中还有三个奶娃等着我回去呢。”
沈浪儿听了她的话果然满脸惊愕,清扬趁势拉着李水心匆匆而去。
沈浪儿看着她们离去的身影,不禁朗声大笑起来,真是有趣。
这时驾车的家奴走到他身边,一脸严肃,道:“少爷,咱们的马受伤了。”
沈浪儿这才转过眼来:“刚才不是好好的吗?怎么受伤了?”
“那位小姐出现后马儿就一直躁动不安,小的仔细监查了一下,发现马儿的颈项有血迹渗出,然后小的还在车上发现了这个。”家奴说完递上一支极像大头针,却又比大头针长和粗上几分的东西。
沈浪儿面色一沉:“金陵城居然有人想暗算我?”
“小的倒觉得不是,如果是暗算少爷您,那这人也太差劲了,角度相差太大。小的认为是冲着刚刚那位小姐来的,恐怕是有人趁乱放暗器,若不是她俯身去救那个小娃娃,恐怕早遭毒手了。”
她?沈浪儿望向清扬她们离去的方向,可两人早已走得无影无踪了。
随扈的亲兵具把守在曹府门外,清扬一看这阵势,知道皇上已经回来了,他若看不到她,待会不知道又弄出什么花样来,心中一急,脚步也快了起来。李水心步子本就小,清扬脚步突然加快,一时间只觉气喘吁吁。
一路迤逦穿厅过院,不知不觉来到一处园子,远远望见檐廊角落枝丫掩映处两个修长的身影朝她们这边走来,清扬脚步稍顿,见他们也看到了自己,索性停了下来。李水心也已经跟了上来,面颊微红,娇喘吁吁,让人直欲拥其入怀,托起她娇柔的身躯,好好怜惜。
康熙看到清扬,见她一身汉人装束,湖水绿的外衣边上绣着几朵碎花,对襟式敞开的衣襟露出内里洁白的中衣,平常挽起的漆黑长发而今如瀑布般顺着肩背倾泻而下,顶上只用白色丝带挽了一个精致的髻,没有丝毫的装饰,仿若一朵含苞的出水芙蓉,纤尘不染。不禁愣了愣神,汉装的她竟是如此美。
来到她们面前,康熙只含笑地看着清扬,仿佛这才是世上最打紧的事。清扬被他看得不好意思,正要请安,一旁的李水心却欢喜地叫了起来:“寅哥哥。”因康熙换了便装,她并不知道曹寅身边的人就是皇上,眼里只有曹寅的身影,又想到清扬今日跟她说的话,更是喜不自禁。
曹寅脸色一变,低喝道:“在皇上面前休得无礼。”说完又躬身对康熙道:“皇上,水心她并不知您的身份,才会如此失礼,望皇上见谅。”
李水心一听面前这个人就是皇上,吓得两腿发软,盈盈一跪,娇怯怯地道:“民???民女见过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康熙听李水心叫曹寅叫得极为亲热,眉毛不自觉地向上挑起,面带微笑地说道:“不知者无罪,何况还有曹寅为你求情,起来吧。”
曹寅听康熙话中有话,只觉心头苦涩难当,胸中憋了满腔的话却是不能说出,呼吸亦是窒塞,只紧紧抿着嘴,装作漫不经心地瞅着眼前人儿的反应。见她眼帘低垂,面色淡然,失落感抑不住地在心中翻滚。
李水心已经站了起来,康熙见她面若桃花,婀娜俏丽,笑道:“一个花容玉色,冰肌雪骨,一个风度翩翩,玉树临风。曹寅,你尚未婚娶,不如朕做主将她许配与你?”
清扬身形微动,风悠悠然穿过九曲回廊,吹动檐角的铜铃,轻轻扬扬地,发出单调悦耳的撞击声,却觉那声音离自己很远,飘荡浮动,身上也渗出一丝淡淡的凉意,是不是自己穿得太少了?
李水心心花怒放,打小她心中就只有寅哥哥一人,而且暗自发誓这辈子非他不嫁,可是寅哥哥一直不思男女之事,爹爹也帮她找了几户人家,她苦苦哀求了许久爹爹才勉强答应暂缓一下。但眼看着她都近桃李年华,爹爹恐怕再不会退让了吧。现在皇上有意赐婚,难道她跟寅哥哥真的有夫妻之分?欢颜微绽,正欲偷瞥一眼寅哥哥的反应,却听“噗通”一声,曹寅已经跪在了地上。
“皇上,男儿当以国事为重,微臣一心只想为皇上效力,无暇顾及儿女私情。”曹寅说完俯首往地上一叩。
清扬眉眼微抬,看着跪在地上的身影,虽跪拜叩首,却风骨傲然,没有一丝卑微之感,心上滑过一丝痛楚。他跟子清到底有什么关联?为什么会这么像?连这份坚定执着都相差不二。
“曹寅你??????”康熙双拳紧握,眼中暗潮翻涌,直欲将人吞灭一般,身子也在微微发抖。然看着匍匐在自己脚下的曹寅,他慢慢松开双拳,云淡风清地笑道:“你真是忠心不二,若朕的臣子都如你一般,大清何愁不繁荣昌盛?起来吧。”
“谢皇上。”皇上虽没有再逼他,他却全然没有轻松的感觉。他是皇上,是当今的天子,他又能避到何时?只是心头还有那么一点点执念支撑着,告诉自己或许还有转圜的余地,只是时机未到罢了。
“好了,曹寅,你去找于成龙和靳辅,办好朕交待给你的事,告诉他们加紧筑坝,务必赶在冰雪融化之前将坝筑好。”说完他又笑着凑到一直没有言语的清扬耳边说道:“你跟朕来,朕有话对你说。”他的声音暧昧低沉,却足以让在场的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清扬正走神,耳根子忽然一热,一股暖暖的气息喷在颈上,惊慌失措的退后一步,蓦然抬眼,正对上康熙墨黑幽深的双眸,目光深长隽永却又带着一丝戏谑的味道,仿佛暗藏着什么阴谋诡计一般。
三人震惊的表情让康熙甚是满意,见清扬如呆头鹅般愣在原地,唇角的笑意荡漾开来,不由分说,拉起她朝曹府内院走去。
曹寅呆呆地望着两人渐行渐远的身影,仿佛从这一刻起她将永远地淡出自己的生命,心隐隐地抽痛起来,视线也变得一片模糊。脑中有一个声音不断回响,他是皇上???他是皇上???
李水心已经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想起刚刚曹寅拒婚的事又觉委屈无比,眼泪直在眼眶中打转,却又不想在寅哥哥面前难看,遂强忍着泪意,绽出一个笑容,看着清扬消失的方向道:“寅哥哥,皇上喜欢清扬吧,她真有福气。”
身上的某处被刺痛一般,曹寅身子晃了晃,正色道:“这种话切不可到处乱讲,在背后议论皇上的是非可是要杀头的。”
李水心听他声音微微发颤,以为他在为自己担心,心头一喜,道:“寅哥哥,你放心,这件事我一定不会告诉别人。”
曹寅见她还是像小时候一样乖巧听话,自己委婉拒绝了皇上的赐婚后,她还是笑着面对自己,心中顿生一丝愧疚之意,遂道:“水心,我???我有自己的苦衷,你不必等我。”
李水心黯然怅惘,却是一闪即逝,微笑着说:“谁说我在等你?只是我娘舍不得我,所以要挑一户好的人家,等有了好人家我就嫁了。”
曹寅见她虽面带微笑,眼中却是泪水涟涟,叹了口气,道:“我有正事要办,先走了。”她待他的情他如何会不知道呢,只是他不想欺骗她,也不想欺骗自己,这辈子注定要负她了。
午后日光明媚,连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