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阅读过程发现任何错误请告诉我们,谢谢!! 报告错误
3C书库 返回本书目录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进入书吧 加入书签

蛮荒记-第88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几位长老纷纷点头称是。蚩尤心下了然,这些人必定是害怕句芒登上青帝之位后,报复陷害,是以一不做、二不休,宁可举荐自己这‘叛族臣裔’,也要与他作对到底。

文熙俊沉吟道:“郑长老所言极是,无论如何,蚩尤毕竟是我木族后裔,现下又是用人之时,既然已有十位长老同意,便将他列为人选,只盼他听到消息后,能感恩反省,弃暗投明。”

蚩尤又是好气又是好笑。高长老点唱诺,将他的名字也刻在一株绿竹上。

与会的贵侯,长老共有三百二十九人,百花令牌一一念读下来,已近黄昏。最后列出的青帝人选仍只有句芒、单定、蚩尤三人。依照规则,单定需与蚩尤先行比试,而后长老会再从其胜者与句芒之中,推选出新任青帝来。

晚霞如火,夕阳残照,天湖金光粼粼,整面山壁如镀黄金。

文熙俊道:“天色已晚,大会改为明日继续,明天晌午之前,三位青帝侯选若不能赶到,便视为弃权退出。由长老会在剩余的人选中斟酌选定。

此言一出,自是已将蚩尤屏除在外,却不想他便坐在席中,随时准备拔刀迎战,大闹玉屏山。

众贵侯正欲起身退场,句芒忽道:“且慢!”双目炯炯,环顾群雄,微笑道:“东风为媒百花开,蝴蝶翩翩逐香来。趁起良辰佳日,佳朋云集,句某还有一事想要宣布。”

四周登时寂静下来,句芒从袖中取出一个青碧色的竹灯笼,指尖轻弹,紫火蹿起,登时映出一个艳红的“囍”字,捋须微笑道:“句某不才,蒙水伯天吴青睐,愿将其掌上明珠若草花托付于我,既喜且惶……”

众人登时又是一阵哄然,欢呼、笑声大作,单定、郑青州等人则倏然变色。

天吴近来在平丘挫败水圣女、波母,打败拓跋野,封印鲲鱼,风头一时无二,俨然已取代烛龙,成为水族第一大神,即便桀骜凶狂如西海老祖,也专门遣使祝贺,表示臣服之意;其他水族仙真、城主更是趋之若鹜。

句芒既娶其女,不仅意味着水木强盟更为坚固,也暗示了天吴必将全力支持他登临青帝之位。

句芒摆了摆手,微笑道:“这‘囍’字既由双喜组成,自是代表双喜临门。烈赤帝得闻消息,在心再添佳话,因此又特将其义女蒙歌萝下嫁句某……”

众人欢呼更甚,蚩尤与晏紫苏对望一眼,亦大感意外。

蒙歌萝与曼陀铃同为南荒鸾凤族三大酋长之一,但法术修为,机狡狠毒却远在后者之上。

其母蒙沅沅更是大荒十大妖女这一,威震南荒。烈碧光晟当年率军横扫南荒之时,设计将蒙沅沅六摛六纵,终于使得她心服口服,不仅率领族人归附,还委身于他,甘为侍妾。

蒙歌萝虽非烈碧光晟所生,但极得疼爱,在火族中风头之健,丝毫不来于八郡主。烈碧光晟舍得将她嫁与句芒,自是对木族之盟志在必得。一旦水、木、火三族联合,烈炎的北火族势必危矣。

句芒直到此时才当着众人这面,说出这两桩婚事,其意不言而喻。众长老听说水、火两族对他如此鼎立支持,又岂敢再摇摆不定?

句芒右袖一卷,将竹灯笼破空插入山崖石缝之中,朗声道:“趁着这举族大喜之日,贵朋云集,句某借这青帝御苑,沾些喜气,迎娶新娘。各位切莫离席,与我狂歌痛饮,不醉不休!”

鼓号喧闹,丝竹悦耳,众人欢呼大笑。玉屏峰上张灯结彩,喜气洋洋,方才还颇为严肃的百花大会转瞬间便成了一场至为热闹的喜宴。

蚩尤想起那日汤谷无极而终的婚宴,怒火更甚,冷笑一声,心道:“等我救出姑射仙子,便以牙还牙,叫你们这红喜事变成白喜事,迎宾曲变成送葬曲!”

念头未已,只见御风之狼探头探脑从人群中挤了进来,瞧见两人,松了口气,低声道:

“找到了!找到了!”

蚩尤二人心中一跳,细问其详,御风之狼脸有得意之色,压低声音道:“青帝御苑的后院石井有一处秘道,直通山腹密洞,木圣女必定就被囚禁其中!”

晏紫苏秀眉一挑,笑吟吟道:“是么,你怎么如此肯定?”

御风之狼见她不信,心下大急,道:“鸡有鸡窝,狗有狗道,我乃大荒第一盗神,嗅一嗅鼻子,就知道下十八层埋了什么!你若是不信,只管跟我来!”

当下领着二人左推右挤,穿过人群朝南侧山崖走去。此时*夜色*(禁书请删除)混沌,山峰上***迷蒙,众人又正谈笑风生,觥筹交错,谁也没有注意到他们的去向。

绕过山崖,狂风凛冽,下方便是万丈深渊,雾霭茫茫,如波浪翻腾。

御风之狼衣裳猎猎,指着左前方那陡峭山壁,道:“我趁着禁卫不备,在那秘道的入口处倒了‘幽冥神水’,道路线如何,拿这‘幽冥镜’一照便知!”

从怀中取出一个五角黑铜镜,玄光滚滚,穿过云雾,往那山壁遥遥照去,过不片刻,那山崖上突然隐隐浮现出一道紫金色的曲线,折转朝下,徐徐延伸。

晏紫苏笑道:“这宝贝倒是不错,从北海任无肠那里偷来的吧,我正好少一梳妆镜,就当是送给姐姐的嫁妆吧。”一把将那铜镜抢过,提着他横空飞掠,朝那山崖冲去。

御风之狼心疼不已,干笑几声,道:“晏国主倾国倾城,羞花闭月,还要镜子做什么?”

心底却大骂不止:“臭娘皮,这镜子是照死人的,你抢着去见鬼么?”

沿着山崖上映照出的紫金光线,三人冲入云雾,折转疾冲,约摸冲落了两百余丈,那道金光戛然而止,想是已到了秘道的尽头。

蚩尤凌空凝立,拔出苗刀,毕集周身真气,一记“神木刀诀”中的“千根裂”,朝着山壁迎风怒斩。

“噗”的一声轻响,青光爆闪,苗刀破壁而入。狂猛强霸的碧木真气霎时间如万千根须蔓延扩散,抵达山石十丈深处,接着又听“咯啦啦”一阵轻响,崖壁陡然迸裂开无数细长的裂缝。

蚩尤猛将苗刀往外一抽,裂石迸飞如雨,现出一个半丈来宽,一丈来高的甬洞来。

烟尘弥漫,隐隐传来若有若无的箫声,缥缈似流云,疏淡如晓月。

蚩尤、晏紫苏心下大喜。听这箫声,当是姑射仙子无疑。当下牵手跃入,屏息凝神,朝那黑暗幽深处走去。御风之狼只得尾随其后。

甬道前方突然亮起蒙蒙红光,摇曳不定,只听“当”的一声脆响,像是什么铁门重重关上,接着又响起沉闷的脚步声,夹杂着一阵混沌不清的话语。

蚩尤握刀大步在前,绽放青光眼,凝神扫探。那甬洞尽头似是一个极为狭窄的羊肠秘道。

他这一刀劈入,力量拿捏得果然妙到极处,恰好贯通十丈石壁,却又未将那秘道震塌。

秘道自上而下,蜿蜒盘旋,那迷蒙的火光便是传自下方。三人沿着倾斜陡峭的石阶无声无息折转向下。

绕了半圈,便已到底,前方是一个玄冰铁门,门上挂着一个巨大的混金铁锁,粗逾婴臂,即使锋利如苗刀,也难以斩断。

御风之狼从怀中取出一根青铁丝,小心翼翼插入那锁孔,轻轻鼓捣了片刻,只听“咔嚓”一声轻响,铁锁霍然打开,转头得意横了二人一眼,大摇大摆推门而入。

走道平直宽敞,可供六人并肩而行。前方火光越来越亮,说话声也渐渐清晰,似是几个禁卫在谈论今日的百花大会,时而爆出一阵阵笑声,但那洞箫声却再也听不见了。

转过一个弯,眼前陡然一亮,赫然是一个极为高阔的殿堂,***通明,雕梁画柱,石壁上镶嵌着许多夜明珠,还悬挂了各种凶兽的毛皮,不像是阴森牢,倒像是富丽宫。

正前方,十余名表衣铁甲的禁卫,低声谈笑,瞥见三人昂首走入,脸色顿时大变,纷纷拔刀喝道:“站住!青帝禁宫,岂容你们擅闯……”

话音未落,蚩尤已如狂飙疾进,苗刀飞舞,碧光如恕潮汹涌,“叮当”连声,惨叫不绝,鲜血冲天喷溅。

几颗人头滴溜溜盘旋飞转,滚落到御风之狼脚下,双目犹自圆睁,满是惊怖骇怒。仅此一合,众禁卫连刀还来不及拔出,便已身首异处。

御风之狼目瞪口呆,脸色发白,想不到相别一过一年半,这疤脸少年修为精进如斯,狠辣若此!

蚩尤郁气稍平,哼了一声,大步走到殿堂厢门前,左掌一拍,轰然将铜门震开。

红烛摇曳,囍字灼灼,两个盛妆红衣的新娘正端坐在龙床上,半揭头巾,美貌容光交相辉映。

左面那新娘脸似桃花,春波妖娆,嘴角似笑非笑,见所未见;右面那新娘柳眉轻蹙,凤眼斜挑,惊怒交集盯着他,赫然正是一年多前在日华城遇见过的若草花!

蚩尤心下一沉,才知道自己误打误撞,竟闯入了句芒今夜的洞房!

烛光如豆,蜡泪长流。

姑射仙子静静坐在斗室之中,四壁逼仄,像是被长埋在底墓中。听不见任何声音,看不见任何人,除了石壁上自己的影子,随着烛光微微跳跃。

这光景多么熟悉啊,她忽然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师父也常让她独坐山洞,与世隔绝。想起第一次坐在那寒冷漆黑的石洞里,自己曾是那么害怕,哭得那么伤心。想起那时师父说,孩子,要想成为大荒圣女,就要心如磐石,忍受孤独,再不流一颗眼泪。而那时,她不过是六岁大的孩子。

想起每年三月的时候,春风吹过姑射山,杜鹃鸟彻夜的啼叫,树枝仿佛一夜之间全都绿了。清晨打开窗子,那醉人的花香总让她在煦暖的阳光里,莫名想哭。

想起那时山壑里忽然飞出许多候鸟,在窗外的树梢叽叽喳喳,像是在讨论着南方的冬天、

这一路的见闻,然后纷纷振翅飞上蓝空,继续朝北飞翔。那时她曾多么羡慕那些鸟儿啊,就连梦里也是莺飞草长的南方。

想起那时山前山后长满了翠绿的桑树,他悄悄采撷了许多桑叶,藏在湿漉漉的纱盒里,

喂养那乌黑的幼蚕。看着它们一天天长大,变得雪白晶莹,结茧化蛹,然后化成飞蛾,趁着*夜色*(禁书请删除)翩翩飞出窗外。心中便说不出的快乐。

她痴痴坐着,突然想起了很多许久未曾想起的往事。想起那年夏夜,萤火虫在草丛间缤纷飞舞,荷花开了,露珠在荷叶上盘旋跳动。她悄悄采了一个碧绿的莲蓬,躺在扁舟里,仰望漫天的星星。

那些星子摇摇欲坠,像是和她一起浮动在水光里,莲子在舌尖泛开一阵阵宵涩而甘甜的滋味。半梦半醒之间,仿佛听到一阵缥缈的笛声,不知是谁家少年,在*夜色*(禁书请删除)里清亮的放歌。

她想起九月的风吹过山野,金黄的长草摇曳如浪,她站在山顶,白衣猎猎鼓卷。山坡下是师父的石坟。转过身,阳光灿烂,刺痛上眼睛,泪水冰凉得如同清晨的寒露。白云在蓝天里聚散飞扬。

仿佛师父的衣裙,消失在远山的那一端。

想起那夜突然醒来,月华如水,倾泻半床,秋虫呢喃,她怔怔对着白如霜雪的四壁,影子寂寞无依。

想起腊月的清晨,白雪皑皑,姑射山像是沉沉睡着了,那一片红梅如火如荼开着,绚烂得像沉淀在山谷里的朝霞。她独自一个人穿过了密密的杉树林,绿阴漏着点点阳光,山路那么漫长。

狂风吹来,雪沫飞扬。她不知该往哪里云,回过身,雪上的脚印早已不见了。想起师父曾对她说,你既然踏入这片山谷,就再没有回头的路……

好久没有想起这些了,不知为何,今夜,在这昏暗的斗室里,那些细碎纷扰的往事,那些还来不及怒放便已凋零的青春韶华,突然像雪花一样在她眼前飘舞着,潮水一样将她淹没。

她痴痴凝望着模糊摇曳的影子,像是突然回到了懵懂的最初,面对四壁,感到一阵惊心动魄,而又凄寒入骨的孤独。

低下头,手腕、脚踝上的铜链叮当脆响,嘴角微微泛起一丝凄凉的微笑。再过一天,或许两天,她就要被定罪了,要么被流放到荒芜凄寒的西海,要么被烈火烧死在桐树下……但是,她的心里为何却感觉不到一丝害怕?

为何那日在东海上,听说他被封镇底之时,反倒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椎心彻骨的恐惧?

为何那些日子里,她日夜忐忑,寝食不安,偶尔入梦,梦里也全是他的眼眸、他的身影、他的阳光般的灿烂的笑容?为何醒来后,脸上泪水犹在,枕畔尽湿,常常会不自觉突然喊出他的名字?

她的脸突然烧烫起来,咽喉像是被什么堵住了,深吸了一口气,想要将他的音容笑貌从脑海中驱逐出去,却反而烙得更加鲜明了。芳心如撞,羞涩、惶恐又渐渐变成了淡淡的落寞与凄楚。

不知此时此刻,他究竟是生是死?倘若还活着,究竟身在何处?是……是和龙女在某一个不为人知的方么?听到自己将死的消息,他会不会感到一丝难过呢?心中一酸,泪水倏然滴落,但突然又觉得一种莫名的快意。

又想,倘若他真的死了呢?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