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如何?”我要走之前问了她一句,只因我知道她还有话要说。
“我觉得你还真像你的父亲,”蕾细刻薄地说道,“只是你不像他那么固执,但他可也不像你这么轻易就放弃。”她在我身后用力关上门。
我望着关上的房门一会儿,就动身回房去,我知道我该帮脖子上伤口换药了,于是我爬上一层又一层的阶梯,而每踏出一步手臂就会震动疼痛着。我在台阶停了下来,望着烛台上燃烧的蜡烛,过了一会儿就爬上另一道阶梯。
我持续敲了好几次门,只见一道黄色的烛光从她房门底下的缝隙透出来;但当我继续敲门时,那烛光却突然熄灭了。我拿出小刀大声地尝试锯开门闩。她好像换了新的门闩,而且还多加了一根木条,比我的刀刃顶端能举起的重量还重一些。我只好放弃,然后离开。
往下滑总比往上爬来得容易。事实上,当一只手臂受伤时,往下滑可就容易到有些危险的程度了。我俯视远方如白蕾丝般冲击石头的海浪。夜眼说得没错,天空果然透出些许月光。绳子在我戴着手套的手中滑了一下,让我受伤的手臂必须承受我的体重,让我痛得不禁叫出声来。再努力一点点,我答应自己,然后下滑两步。
莫莉的窗台比我期待中的还窄。我将绳子缠绕在手臂上稍作休息,然后轻而易举地把刀刃滑进百叶窗的缝隙里,再怎么说这也不是个牢固的装置,上方的窗钩也已经松脱。当我试着松开下方的窗钩时,她的声音就从房里传了出来。
“如果你进来的话我就大叫,然后守卫就会过来。”
“那么你最好泡好茶迎接他们。”我冷冷地回答,继续扭动下方的窗钩。
不一会儿莫莉就用力打开百叶窗,然后直挺挺地站在窗前,壁炉中舞动的炉火自她身后发出光芒。她穿着睡衣,但还没把头发绑起来,梳理整齐的秀发蓬松且闪闪发光,肩上还披了一条披肩。
“走开!”她愤怒地对我说,“离开这里!”
“不行,”我气喘吁吁地说道,“我没有力气爬回去,而且绳子也不够长,没办法延伸到最底下去。”
“你不能进来。”她固执地重复。
“很好。”我索性坐在窗台上,将一只脚伸进房里,另一只脚悬在窗外。接着一阵狂风吹来,拨动了她的睡衣,也吹动了壁炉中的火焰。我沉默无言。过了一会儿她开始发抖。
“你到底想要什么?”她生气地问道。
“你。我想告诉你,明儿个我就去请求国王准许我迎娶你。”我不假思索地说着,忽然间头昏眼花地发觉自己可以畅所欲言,为所欲为。
莫莉瞪着我,过了一会儿用低沉的声音说道:“我不想嫁给你。”
“我可不想告诉他这个部分。”我发觉自己对她露齿而笑。
“你真是令人难以忍受!”
“是的。而且现在很冷,请至少让我进去避避寒。”
她没答应我,但却从窗边退了开来,而我轻快地跳进房里,完全忽略是否会动到手臂上的伤口。我关上百叶窗并将它绑紧,随即走到房间另一头的壁炉前添加柴火好驱除寒气,然后站起来面对炉火让双手解冻。莫莉直挺挺地站着不发一语,双臂交叉在胸前,我一边微笑一边看着她。
第70节:女人爱搬弄是非
她可没有笑容。“你应该离开。”
我感觉自己的笑容褪去。“莫莉,请跟我说说话。我以为上回我们谈过之后,已经了解彼此了,现在你却不跟我说话也不理我……我不知道起了什么变化,也不懂我们之间到底怎么了。”
“没事,”她忽然间看起来十分脆弱,“我们之间什么事也没有,也不会发生任何事,斐兹骏骑。”那个名字自她的口中说出来,听起来可真不习惯。“我在这段期间好好想了一想。
如果你一周或一个月前像现在这样鲁莽,而且面带微笑来找我,我知道自己就会让步。”她让自己露出阴沉忧郁的笑容,像是回想一个在多年前的夏天匆匆过世的孩子。“但你没有。你的想法很正确也很实际,更没做错什么事情。但我却因此觉得受了伤害。这说起来挺傻的。我告诉自己,如果你像之前所言那样深爱着我,就没有任何一件事情可以阻挡你来看我。一堵堵高墙挡不住你,你更不会顾忌那些行为举止的准则、名誉和礼节。你那天晚上来的时候,当我们……但事情并没有也没变。你并没有回来。”
“但这都是为你好,为了维护你的名誉……”我无助地向她解释。
“别出声。我告诉过你这挺傻的,但感觉用不着蕴含智慧,感觉就是感觉。你对我的爱并不明智,而我对你的关怀亦然。我后来明白了,同时也了解理智必须战胜感觉。”她叹了一口气。“当初你叔叔找我谈话时,让我很生气,简直愤怒到了极点。他让我鼓起勇气违抗一切,也让我下定钢铁般的决心维护我们之间的关系,但我毕竟不是颗石头,而且就算我像顽石般固执,也会被残酷无情的理智侵蚀殆尽。”
“我叔叔?你是指帝尊王子?”我对于这样的背叛感到不可置信。
她缓缓点头。“他希望我不要透露他的来访,而且说就算你知道了,也不会有什么助益。他必须为了整个家族的利益着想,还说我应该能了解。我是了解,但他实在让我非常生气,不过也让我渐渐发现什么对我来说才是最好的。”她稍作停顿,然后用手轻抚脸颊,她哭了,泪水静静地在她开口说话时流了下来。
我走到她身边,试探性地将她拥入怀中,令我惊讶的是她并没有拒绝。我像呵护一只容易受伤的蝴蝶般小心翼翼地抱着她,而她也将前额靠在我肩上,然后对着我的胸膛说话。“我再过几个月就能存够钱重新自力更生,并非开店,而是在某处租屋而居和找个能让我温饱的工作,然后就可以存开店的钱,这就是我想做的事情。耐辛夫人很好,蕾细也成了我的朋友,但我不喜欢当仆人,而且也不会一直当下去。”她停了下来,疲惫且微微颤抖地站在我的怀里,看起来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我叔叔对你说了些什么?”我小心地发问。
“喔。”她吞吞口水,将头在我身上轻微地动了动,我想她可能用我的衬衫在擦眼泪吧。
“就是我预期他会对我说的那些话。他第一次来找我的时候可真是冷酷无情,我猜他觉得我是个……街头妓女。他严厉警告我国王不容许任何丑闻发生,还问我是不是有了孩子。我很生气地回答他说,我根本不可能怀孕,因为我们根本没有……”莫莉停了下来,我能体会她面对这样的问题所蒙受的羞辱。“然后他告诉我这样很好,还问我觉得自己应该得到什么,好补偿你对我的欺骗。”
这话好比在我肠子里扭转的小刀,而我也渐渐觉得愤怒异常,却强迫自己保持沉默,因为我想听她把话讲完。
“我告诉他我并不想要什么,因为我像你欺骗我一样也欺骗了自己。然后他就想给我钱让我远离此地,好让我不再提到你或是我们之间的事。”
她痛苦地说着,声调愈来愈尖锐和紧绷,但仍强作镇定继续说下去。“他给我的钱足够开一家蜡烛店,但我很生气地告诉他,我不会因为收了钱就停止去爱一个人,因为如果钱就能让我决定去爱或不爱一个人,那我可真的是妓女了。虽然他非常愤怒,但他还是离开了。”她忽然颤抖地哭了出来,然后又压抑住自己。我轻轻将手放在她的肩上感觉那儿的紧绷,然后抚摸她那比任何马鬃还柔软光亮的秀发。她不说话了。
“帝尊总想伤人,”我听到自己这么说着,“他想用赶走你来伤害我,而用伤害你让我蒙羞。”我自顾自地摇摇头,纳闷自己怎么如此笨拙。“我应该早点看出来才对。我只想到他可能会到处说你的坏话,或对你造成肢体伤害。但是,博瑞屈说得没错,这个人没有一丝一毫的伦理道德,也不遵循任何规则。”
“他原本很冷漠,但还不至于粗暴无礼。他说他只是以国王使者的身份前来防止丑闻发生,而且愈少人知道这件事情愈好,因为他想避免别人的闲言闲语。在我们谈了几次之后,他就说很遗憾见到我陷入困境,他会告诉国王这一切不是我一手策划的,甚至他还买我的蜡烛,同时也让其他人知道我在卖蜡烛。我相信他试着帮我,斐兹骏骑,或许他也这么认为。”
听到她替帝尊辩护,可比她针对我的任何辱骂和责难更令我感到心如刀割。我小心地把自己缠绕着她发丝的手指移开。帝尊。我这几周来刻意独来独往避开她,为了避免丑闻而不与她交谈也不打扰她,反倒让帝尊有机可乘。他并非追求她,而是利用本身的迷人风采和精雕细琢的言语让她忘了我,而我却无法当场反驳他。他甚至自告奋勇成为她的伙伴,我却成了无话可说和欠缺思考的毛头小子、一个没头脑的坏蛋。我咬住舌头,不让自己在她面前说帝尊的坏话,因为这听起来只会像肤浅愤怒的小子反击阻挠自己意愿的人一样意气用事。
“你有对耐辛或蕾细提到帝尊来找过你的事吗?她们怎么说?”
她摇摇头,发丝因摇动而散发芬芳的气味。“他提醒我不要告诉任何人。他说'女人爱搬弄是非',而且我也知道这是真的,我甚至不应该告诉你。他说如果我自己做出这样的决定,耐辛和蕾细会更尊重我,他还说……你不会让我走……如果你觉得这是他替我做的决定,还说你一定得相信是我自己要离开你的。”
“他可真了解我。”我不得不对她承认。
“我不该告诉你的,”她喃喃自语,然后退了几步抬头看着我的双眼,“我不知道为什么要告诉你。”
她的双眼和秀发展现森林般的色彩。“或许你不希望我让你离开?”我试着如此问她。
第71节:我们不会有未来的
“你不得不让我走,”她回答,“我们都知道我们不会有未来的。”
在那一瞬间一切都静止了,炉火缓缓地燃烧着。我们都没有移动,但我感觉自己似乎来到了另一个地方,深刻地察觉她的气味和一切。她的双眼和散发药草香的肌肤及秀发,和柔软的羊毛睡衣下温暖细柔的身体融合成一体。我像猛然见到崭新色彩般感受着她,所有的忧虑和思绪全都悬在这份突如其来的醒悟中。我知道自己在发抖,只见她的双手紧握我的肩膀让我稳住,一股暖流自她手中流经我的全身。我低头看着她的双眼,而且想知道自己从她的眼神中看出了些什么。
她亲吻我。
那一个简单的动作好像一道敞开的防洪闸门。接下来,她就不停地吻着我,而我们并没有停下来思考所谓理智或道德的问题,而是毫不犹豫地继续。我们全然允许彼此一同进入全新的境界,而我无法想像会有比这更深刻的结合,以及互相给予的惊奇喜悦。我们在那夜拋开一切外界的期望和记忆,像两个完全独立的个体般自由自在地做自己。我无权支配她,如同她也无权支配我,但我发誓绝不后悔如此的给予和接纳。那夜突如其来的甜蜜记忆一直烙印在我的灵魂深处,只因这是我所拥有最真实的感受。还记得当时我用颤抖的手指将她睡衣颈部的蝴蝶结弄乱成一个死结,而莫莉虽然很理智笃定地抚慰着我,却在我响应时猛然倒抽一口气,可让她自己也大吃一惊,但这都没有关系,只因我们的无知已经臣服于另一种更古老的知觉。我努力展现出温柔和力量,却也发现自己对她的力量和温柔感到震惊。
我听说这是一种舞蹈,也曾听闻这其实是一场战争。有些男人露出了然于心的微笑谈论它,另一些人则语带嘲讽。我曾听过市场里那群壮硕女人如同母鸡对着面包屑咯咯叫般笑谈此事,也曾有妓女像摊贩夸耀鲜鱼般谈论她们用以谋生的肢体。我自己倒觉得这是一种无法言喻的感受,如同蓝色、茉莉花的香气和笛声般只能亲身体验。她那温暖而赤裸的双肩弧度、独特柔软的女性酥胸、全然交托时所发出的轻吟、她喉部的芬芳、还有她肌肤的气息都只不过是片段的描述,虽然非常甜蜜,总还是无法体现完整的经验,就算上千个细节也没办法解释清楚。
壁炉的柴火烧成了暗红色的余烬,而蜡烛早已燃烧殆尽。感觉上这原本让我们感到陌生的地方,在此时却变成了家。我想我宁愿放弃自己所拥有的一切,也不愿离开这个由乱糟糟的毯子和羽毛被所筑成的迷蒙爱巢,在这里呼吸她那份温暖的宁静。
兄弟,这样很好。
我像上钩的鱼般跳了起来,让莫莉从朦胧的白日梦中惊醒。“怎么了?”
“小腿抽筋。”我撒谎,她却笑出声来并相信了我,但这么细微的小谎可让我顿时感到羞愧,我所说过的一切谎言和扭曲的事实更令我蒙羞。我真想开口告诉她实情,告诉她我是皇家刺客,也就是国王用来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