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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客正传ⅱ:皇家刺客-第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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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他……惟真感觉得到我们目前的对话吗?”

我羞愧地耸耸肩。“我不知道,这就是我自身的缺点所招致的不幸。我和他的联系不太稳定,有时候我可以清楚感受他的心智,就像他站在我身边大声说话一样,但其他时候我几乎感觉不到他。昨天晚上,当他们透过我进行对话时,每一个字我都听得清清楚楚。但现在……

“我在内心搜索着,就像是摸索着身上的衣袋一样,”我只感觉彼此依然连接。“我俯身向前捧着脑袋,感觉快虚脱了。

“喝茶吗?”切德温和地问我。

“好。我还想静静地多坐一会儿,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的头就一直这样剧烈阵痛。”

切德将水壶放在炉火上,看见他把药草加进去煮可真令我感到恶心。是有些精灵树皮,但不像我稍早想要的那么多,里头还有薄荷和猫薄荷叶,外加一点儿珍贵的姜根。我认出他也曾用这些东西泡茶给惟真,好减轻他的虚脱感。接着他又走回来靠近我坐下。“应该不是这样。你刚才说的情形,必须是在精技小组成员对帝尊盲目效忠的情况下才有可能发生。”

第130节:扩充自己的财富

“只要一位能力很强的精技使用者就够了。我的缺陷就是盖伦造成的。你记不记得盖伦曾疯狂崇拜骏骑?那是创造出来的忠诚,盖伦可能在完成精技小组成员的训练之后,在自己死亡前对他们做了同样的事。”

切德缓缓摇头。“你认为帝尊会蠢到以为红船在侵占毕恩斯之后就会罢休?最后他们会想要公鹿、瑞本和修克斯,那他还剩什么?”

“还有内陆大公国。这是他唯一关心的,也是唯一和他相互维持忠诚的公国。他将拥有一大片土地阻绝红船所有可能的侵袭,而他或许也会像你一样相信他们要的并非土地,而只是想持续劫掠。劫匪是属于海上的人们,不至于大费周章跑到内陆来烦他,只怕沿海大公国忙着对抗红船都来不及了,不太可能有余力对付帝尊。”

“如果六大公国的海岸失守,贸易和航运也就没了,那么内陆的公爵们会感到愉快吗?”

我耸耸肩。“我不知道。我没有答案,切德,但这是我目前为止组合各种蛛丝马迹所得到的结论。”

他起身将水壶里沸腾的水倒在一个大大的棕色茶壶里,待沸水充分润洗茶壶内部后,接着将他刚才调制的药草倒进来。我看着他把滚水倒在药草上,整个房间顿时充满了花园的芬芳。

我眼前出现了一幅景象,一位老人把茶壶的盖子盖好,然后把茶壶和若干茶杯放在托盘上,而我也将这舒适亲切且单纯的时刻包裹起来,好好收藏在内心深处的某个角落。年龄对切德的影响愈来愈明显,如同疾病吞噬着黠谋般。他原本敏捷的身手已不复见,鸟一般的机警也不像从前那么灵敏,这本是不可避免的结果,但我的心却在领悟到这一点之后顿时痛了起来。当他把一杯温热的茶放在我的手上时,就对着我的表情皱了皱眉头。

“怎么了?”他轻声问道,“要在茶里加点蜂蜜吗?”

我摇摇头啜了一口茶,差点儿烫到舌头。令人愉悦的口感覆盖了精灵树皮的刺激味道,不一会儿我就感觉神清气爽,连我鲜少察觉的痛苦也消退了。“好多了。”我叹了一口气,只见切德自得其乐地对我略微欠身。

他又靠了过来。“这论述还太单薄。或许我们只是有个自我沉溺的王子,喜欢趁王储不在的时候招待他那群马屁精。他因为短视而忽略沿海的防守,而且指望他哥哥回来清理这个烂摊子,同时搜刮国库和出售马匹牛羊扩充自己的财富,反正也没人能阻止他。”

“那么,他为什么把毕恩斯的公爵塑造成叛徒?故意把珂翠肯视为外来者?为什么散播谣言嘲讽惟真的任务?”

“嫉妒。帝尊一向是他父亲的宠儿,我不认为他会对抗黠谋。”切德的语气让我感觉这是他极度希望自己相信的事情。“瓦乐斯给黠谋止痛的药草就是从我这儿来的。”

“我不怀疑你的药草,但我认为他加了些别的进去。”

“这么做有什么意义?就算黠谋死了,惟真仍是王位继承人。”

“除非惟真先死,”我在切德准备开口反驳时举起手来,“而且这件事情并不需要真正发生。如果帝尊控制了精技小组成员,他就可以随时随地传达惟真的死讯,等帝尊成了王储,就会……”我没把话说完。

切德长叹了一声。“够了。你说的这些话够我想的了,我会运用我本身的资源仔细调查。现在你应该好好看护你自己、珂翠肯和弄臣。如果你的理论有那么一丝真实的话,你们都会成为帝尊达成目标的阻碍。”

“那你呢?”我平静地问道。“我们现在为什么要这么小心?”

“隔壁有个房间,以往总是空无一人,但现在住着帝尊的一位访客,就是他的表弟铭亮,也正是法洛的爵位继承人。这个人睡眠很浅,常对仆人抱怨听到老鼠在墙壁里吱吱叫。还有,昨天晚上当偷溜推倒茶壶发出哗啦的声响,他就醒了。此外,这个人也极端好奇,还问仆人现在是否仍有鬼魂在公鹿堡里游走。我还听到他敲墙壁的声音,应该是怀疑这儿也有个房间。我们是不用多虑,反正我确定他快走了,但是小心一点总是好的。”

我觉得事有蹊跷,但如果他不想说,就算问了也没用,不过我还是多问了一个问题。“切德,你还是能每天见国王一面吗?”

他低头一瞥双手然后缓缓摇头。“帝尊似乎怀疑有我这个人的存在,这点我对你承认。他至少在怀疑什么事情,也似乎总是让他的一些手下到处埋伏,对我造成许多不便。但是,我们要烦恼的事情已经够多了,不妨来想想该如何让情况好转。”

接下来,切德基于我们对古灵的粗浅了解展开冗长的讨论。我们谈到如果惟真成功的话会如何,也猜测古灵将提供什么样的援助。切德的语气透露出极大的希望和真诚,甚至还满怀热忱。我试着分享他这份热情,但还是相信六大公国得铲除异己方能得到救赎。没多久他就要我回自己的房间。我回房后躺在床上,试着在天亮前休息几分钟,但反而睡得很深沉。

有一段时间,暴风雨庇佑着我们不受劫匪侵扰,而每当我早上起床看到风雨吹打窗户时,就知道这是该好好珍惜的一天。我试着不让别人注意到我,甚至三餐都在守卫室里解决,好回避帝尊。我也不走到任何一间端宁和择固会进去的房间。欲意也从位于毕恩斯红塔的精技岗位返回这里,不过他很少和端宁及择固在一起,反而常在厅里的桌边闲晃,经常一副眼皮半垂快睡着的样子。他对我的反感不像端宁和择固所共有的那份极度憎恨,但我还是尽量避开他。我告诉自己这样做挺明智的,却也觉得自己是个胆小鬼。我尽可能抽出时间陪伴黠谋国王,但总觉得陪伴他的时间不够。

有天早上,一阵猛烈的敲门声及吼着我名字的声音将我吵醒,我只得蹒跚地走下床把门打开,只见一位脸色发白的马童浑身发抖站在我的门边。“阿手说到马厩去,现在就去!”

他根本不让我有时间响应他的紧急讯息,反倒像遭七种恶魔追赶似的迅速跑走。

我穿上昨天的衣服,下到楼梯中间时才想到应该先用水洗洗脸,并把头发往后梳成一股辫子才对。我飞奔穿越庭院,马上就听到从马厩传来的争吵声。我知道阿手不会为了马厩帮手们的小争执而找我来,但也想不出他为了什么事情找我。我推开马厩的门,穿越一群交头接耳的马童和马夫,好不容易挤到这场混乱中央。

第131节:惟真王子死了

是博瑞屈。他没再吼了,旅途劳顿让他此刻静静地站在那里,脸色发白的阿手则在一旁稳稳地站着。“我没有选择,”他平静地回答博瑞屈之前问的问题,“换成是你也会做相同的事情。”

博瑞屈的脸色糟透了,露出不可置信、空洞且震惊的眼神。“我知道,”过了一会儿他说道,“我知道。”接着转头看着我,“斐兹,我的马儿们不见了。”他有些站不稳。

“这不是阿手的意思。”我平静地说道,然后问:“惟真王子呢?”

他皱起眉头用怪异的眼神注视我。“你不知道我要回来?”他稍作停顿,接着更大声地说,“在我回来之前就传讯息了,你没收到吗?”

“我们什么也没听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回来了?”

博瑞屈环视着一群目瞪口呆的马童,眼神里又透露出一些我所认识的博瑞屈的特质。“如果你们都还不知道,那么这事儿可不容大家闲言闲语,我一定要直接去见国王。”他站直身子再次环视着马童和马夫,然后这位硬汉就用原有的吼声下令:“你们难道没事情做吗?等我从城堡里回来之后,倒要看看我不在的时候,你们是如何打理一切的。”

这些人仿佛阳光里的雾般一哄而散,只见博瑞屈对阿手说:“你能照顾我的马吗?可怜的红儿最后这几天都没得到妥善治疗,现在它回家了,好好照顾它吧!”

阿手点点头。“当然。我该找医师来吗?我可以让他在这里等你回来。”

博瑞屈摇摇头。“我自己能做的都做了。过来,斐兹,借你的手让我扶一下。”

我难以置信地把手伸出来,博瑞屈就抓住我的手沉重地靠过来。我首次低头一瞥,本以为他脚上裹着的是厚实的御寒绑腿,但其实却是绑在他伤腿上的厚重绷带。他支撑住这只腿,将大部分的重量放在我身上,然后一跛一跛地走着,让我感受到他浑身上下的虚脱。和他距离这么近,我也闻到他全身因疼痛而流出的汗味。他的衣服又脏又破,手和脸也脏兮兮的,我怎么也想不到我认识的这个人会变成这样子。“请告诉我,”我一边搀扶他走向城堡,一边平静地问道,“惟真还好吧?”

他还我一丝微笑。“你认为如果惟真王子死了,那我还能苟活吗?你真是侮辱了我。况且,你也用点头脑想想,你应该知道他是死还是受伤了。”他稍作停顿然后谨慎地端详我,“你应该知道吧?”

他显然在说我和惟真的精技联系,我也只得羞愧地坦承。“我们的联系不稳定,有些事情很清楚,另一些就很模糊。这件事我一无所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看来若有所思。“惟真说他会试着把话经由你传给黠谋,但如果没有的话,我就得亲口把这讯息告诉他。”我没再多问。

我已经忘了博瑞屈有多久没见到黠谋国王了。早上不是见国王的最好时机,但是当我如此告诉博瑞屈时,他说宁可在这不甚妥当的时刻立即报告,也不愿拖延讯息。所以当我们敲门时,很惊讶地发现居然进得去,一进去之后才明白原来是因为瓦乐斯不在。

反而是我一进门,弄臣就亲切地问我:“回来吸更多熏烟吗?”接着,当他看到博瑞屈时,脸上嘲讽般的笑容就消失了。他注视我的双眼,“惟真王子呢?”

“博瑞屈来向国王报告。”

“我会试着唤醒他。虽然他这阵子都是这样,不过无论他是睡是醒都可以报告,反正他都能注意到。”

虽然我已经习惯弄臣的嘲讽,但这话听起来还是挺刺耳的。这番讥讽有些不对劲,只因他语气中蕴含太多的听天由命。博瑞屈用忧虑的眼神注视我,接着悄悄问我:“国王怎么了?”

我摇摇头示意他保持安静,然后试着让他找个位子坐下来。

“我得在国王面前站着,直到他让我坐下。”他固执地说道。

“你受伤了,他会谅解的。”

“他是国王,那就是我所了解的。”

所以我不再勉强他。我们就这么等着,等了很久很久,最后弄臣从国王的卧房走出来。“他不舒服。”他提醒我们,“我向他解释了大半天才让他知道谁在这里,不过他还是会在卧房听你的报告。”

于是,我搀扶着博瑞屈进入国王的卧房,也看到他面对这一片幽暗和烟味厌恶地皱鼻子。熏烟辛辣的味道充斥整个房间,还有一些小香炉也仍燃烧着熏烟。只见弄臣拉开床帘,我们就站在那儿看着他拍拍枕头塞在国王的背后,直到黠谋微微挥手示意他站到一边。

我看着国王,心中纳闷自己为什么都没看出他的病征。这些病征其实显而易见,像是全身消瘦、发酸的汗味和发黄的眼白等等,这至少都是我应该观察到的。博瑞屈脸上诧异的表情,凸显出自从他上次晋见国王以来,这一切的变化有多大,但他很技巧地掩饰这份震惊,笔直地站在国王面前。

“国王陛下,我来向您报告了。”他以正式的语气说道。

黠谋缓缓眨着眼睛。“报告吧!”他虚弱地说道,而我不确定他这是命令博瑞屈,或仅是重复字句,博瑞屈则将这当成指令。他一向坚持我详细精确地叙述事情,而他此刻的报告也同样巨细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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