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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一声惊呼,一个宫女指着地面结结巴巴的说:“这……这……好多蚂蚁啊。”
地面上的蚂蚁如同一张漆黑的毯子,密密麻麻的铺了一层,那些蚂蚁似乎找不到地方,又似乎在被什么无形的东西驱赶,乱的一锅粥似的,不停的变换图形,忽圆忽方,忽长忽短。
“娘娘,快醒醒,宫里要起火了……或者要地震了……”有点经验的宫女急的上前摇晃晕着的雅贵妃。
“啊——”贵妃呻吟一声,并不张开眼睛,只是开口说道:“你们逃生吧,这是先皇和广儿来接我了。哀家如今活着没什么意思,不如跟了他们去了……”
众宫女无语,想强迫娘娘逃离这诡异之地,可又怕冒犯了娘娘。
忽然周围一下子沉静了下来,仿佛水慢慢凝结成冰,没有一丝动静。
过了一会,仿佛很遥远的地方传来召唤声:“娘娘……娘娘……殿下显灵了……”
雅贵妃慢慢睁开眼睛,环视四周,除了六个宫女,什么影子也没见到。满腹狐疑的看向她们,只见六个人齐齐指着地下,脸上放光,似乎那里有什么神奇的东西。
雅贵妃把视线投到地上,心里突然一跳,猛的掀开被子,跪在榻前。
地上厚地毯似的蚂蚁正缓缓移动,不一会在地上摆出一个“滕”字,停了一会似乎知道娘娘已经看过了又散了开去,继续在地上爬字。
“滕——广——未——死——”雅贵妃缓缓念道,眼睛里流光一转,精神一振人顿时活了过来,牙齿不自觉咬住下唇,双手紧紧握在心口。
地上蚂蚁还在继续摆字,雅贵妃突然一省,对了对几个宫女一挥手。众宫女都聪慧精明,马上明白自己该作什么,迅速跑到各个门窗把守,只怕走漏了消息。
“诈——祭——尸——首——将——计——就——计——”
最后歪歪扭扭的摆了个“颜”字。
字刚摆完,蚂蚁仿佛得到大赦,迅速原路逃去,一会退的无影无踪。干干净净的大堂,一点变化都没有。
以前只听说过鸿雁传书,现在居然看到蚂蚁也能传讯。
这几个字连在一起就是:
滕广未死,诈祭尸首,将计就计。颜。
前面都好理解,让我们假装祭奠滕广,这样可以与京城外面驻扎的部队联系上,创造机会放人入城。
但那最后一个颜字是什么意思呢?
雅贵妃与心腹几人思虑了一会,无法参透所有的意思,也许蚂蚁传讯本是上天安排,凡人又如何能全部明白呢。
这几个字,尤其是那个颜字,等到了军营见到了滕广,看看他怎么理解吧。
雅妃宫外,灯火明亮的台阶回廊上森严的警卫不停的走动巡逻,灯火照不到的花草树丛里黑影重重,明里暗里,敌我双方都没人知道宫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雅贵妃缓缓站直身体,虽然还是纤细的背影,虽然还是柔美的容颜,却散发出顶天立地的气势来。
“来人,着装,”雅贵妃沉稳的吩咐宫女,“哀家要见滕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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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摆了几个字,纪颜的心神一松,灵气再无法凝聚,一下散了去。
“呃——”纪颜心里一震,连酒带血呕了出来,整个人再也坐不住,顺了椅子软在地上。
“噶?”滕宽吃惊的看着这个所谓高手居然醉到连血都吐了出来,不屑的一拂袖,刚想说什么却被沈百川抢了话头。
“皇上,他落入我手的时候被我打成了重伤,内力武功都暂时失去了,也难怪他身体受不住,我们也聊的差不多了,回去休整半宿,你这里赶紧准备,明天凌晨寅时大臣们上朝的时候,你要向百官展示神龙,同时祭天,我到时候配合你。卯时太阳升起的时候你就可以名正言顺的称帝了。”
“啊?哦——好的,我今晚就不睡了,这龙就留在这里……”
“你可别再出差错了。”沈百川有点不放心。
“现在是亥时,到明日寅时还有三个时辰,这你都不放心么?”滕宽有点不高兴,虽说这个帝位全靠教主暗里谋划,出人出力才得来的,不过自己怎么说也要登基称帝了,难道这点事情还办不好?
“好吧,警卫要加强,我带回来的士兵不用休整,马上驻守各个要点,尤其是那些大臣的宅院。这是最后的时刻,一定不能出什么岔子。”
“恩,好的。”滕宽心里不服气的嗤之以鼻,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心思太重,滕广已经死了,京城已经在自己掌握之中,还得了神龙,明天就昭告天下,自己才是真命天子,这一切已经是板上定钉,只等天亮了。
本应该好好睡上一觉,明天才能以焕发的姿态饱满的精神去迎接历史的一刻嘛,还这么操心干啥?
敷衍了沈百川,滕宽看了他挟着那个软泥般的“高手”纪颜走出宫去,无聊的打了个哈欠。
正要宣人侍寝,突染一太监猫了腰进来低声道“雅贵妃娘娘来了……”
滕宽眉头一皱,暗骂一声。
父皇前日刚驾崩,自己还没有取得绝对的权利,按法理自己还不能住在宫中,这个皇宫里现在就皇后娘娘权利最大,其次就是这个雅贵妃了。
皇上老子已经死了,滕广也死了,这个雅贵妃徒有名号,却没实力,不过名义上还是自己的母妃。
表面功夫还是要做好的。
想到这里,滕宽一颔首道:“快去门口迎接。”
刚赶到门口,就见雅贵妃一身素缟满面悲戚,被两宫女搀着有气无力的走来。
滕宽心里高兴的要笑出来,这就叫几家欢喜几家愁,滕广本是自家兄弟,可惜碍了我的大事就是犯了最大的罪!成王败寇啊,要不是我先下手,现在倒霉的就是我了。
嘴里却恭敬道:“贵妃娘娘请节哀顺便,父皇现在还没出殡,三弟又去了,您可一定要保重身子啊。”
“谢谢殿下了。”雅贵妃似乎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却并不打算进到碧水宫里坐下休息,靠在宫女身上喘了口气道“哀家怎么也不相信广儿他已经死了,心想要能见到孩子的尸身,也能死了这颗心……哎,听说朝中也好些大臣盼他回来给先皇送葬呢……怎么却变成这样。”
滕宽心里暗暗合计。
按说朝中太子一边占了绝大多数,太子去了后他们都纷纷把希望寄托到滕广身上,要是把滕广的尸身明摆了给这些没见识的大臣看,想必他们会死了这条反对我是心。
本来就打算把滕广的尸体运回来展示给大家看,却被那个胡方圆给截了去。这个傻呼呼的雅贵妃却是帮了自己一个大大的忙。
清了清嗓子,掩饰住自己的喜悦,滕宽柔声对雅贵妃道:“三弟命苦,死了也回不到您的身边。他的尸体被两广总督胡方圆莫名其妙抢去,那姓胡的本老老实实驻扎在离京五十里的山上,却不知道抢了三弟尸首干什么。”
“哀家这就手书一封,派人向这贼子讨要我儿尸首,宽儿,这夜里城门已关……”贵妃苦恼的皱皱眉头。
“不要紧,我这就给您令箭,可以自由出入。我也派人和您的人一起去迎接三弟回来,也算尽尽我的心……”滕宽简直就要笑逐言开了,有贵妃的人去,还怕拿不回滕广的尸首,最好能在明天寅时大臣们上朝的时候带回来。
“哀家不胜感激……”雅贵妃深深一躬,面色更凄,双手更是紧掩胸口,压制那雀跃的就要窜出嗓子眼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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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黎明前的重重黑幕
孤灯不明思欲绝,卷帷望月空长叹。
夜幕低垂,整个军营中只星星点点燃着十来个火把,看上去萧索凝重,隐隐弥漫着无形的煞气。
滕灵根本无法进入睡眠。
这里暂时是安全的,可是明天呢?明天以后呢?
三哥和胡方圆到底能不能控制京城?
为什么军中还没有动静?时机稍纵即逝,难道出了什么岔子了?
滕灵站起身子,随便披了白狐大氅出了帐外,星空是如此干净安宁,象纪颜的眼睛。
纪颜,你看到了么?你用生命保护的三哥已经有了保护自己的力量,而我也安全很,周围至少有五十多士兵保护。
可是为什么我无法安心入睡?是因为对未来的恐惧,还是对你的担心超过了所有?
剌甲一直守护在滕灵的身边,此时看着滕灵痴痴的看着天边,黯然低下了头。他知道,公主又在想那个人了……纪颜,你最好活着,否则一个活人是无论如何也比不上一个死人的。
*********中军大帐里,胡方圆不停达到用拳击打着自己的手掌。
事情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
刚刚暗部鹰卫来报,沈百川已经率了部队回到京城,原定趁魔教众高手不在,京城守卫空虚的突袭计划就这么落空了。
“报告殿下——”那探子迟疑着,要不要把更不利的消息报上去。
“说!”滕广也知道自己因为母亲的安危一时取舍不定而耽误了大事,心里焦灼的象一把火在燃烧,到了这个地步,只有先救出母亲再公然对抗滕宽了,而父皇尸骨未寒,自己就掀起内战……这可不是自己愿意看到的。
“我们埋伏在城门的时候,听到队伍里说带回一个投诚高手……”
“纪颜?他没死?”滕广一听就知道肯定是那个以生命的代价换取自己平安的纪颜,得到他没死的消息真是太好了……怎么说是投诚呢?
“不可能!他不会投降的!”滕广愤怒的一推座前案几,腾的站了起来。任何对纪颜的污蔑都是不可原谅的。
“……”探子吃惊的看着发怒的殿下,把下一句报告化在吐沫里使劲咽了下去。
“把情况说完,殿下不会怪罪你的。”胡方圆缓缓说道,也站起来手搭在滕广的肩上,劲力一吐,把他压回座位。
“还说这个高手得到一条龙……就是传说中的神龙,要献给滕宽。”
“什么?”胡方圆以为自己没听清楚,龙这种东西有可能出现在现时世界吗?
“哈哈——”滕广笑了起来。
探子和其他人都莫名看着殿下,刚才怒的杀气冲天,这会怎么笑的白痴一样。
滕广不理会他人的目光,想到那个精灵古怪的纪颜,毒不死的怪物,把臭屁当宝贝的不良习惯,还有什么是他作不出来的呢?
八成他到哪里弄了个跟他自己差不多的怪物冒充是龙,保住了自己一条性命吧。
挥手屏退左右,两人出了大帐。
大帐外,月高星稀,地阔天圆,延伸至无尽处依然是黑暗一片。
远处人影崇崇,大军整装待发。
风头如刀面如割,马毛带雪铁甲冷。空气中只偶尔听得一两声马的响鼻,却听不到一句人声。
这是训练有素的士兵,坚强的如钢铁一般,不管是战是停,前面是刀山还是火海,是杀神还是杀魔,唯令而已!
如今先机已失,时不再来,看来只有先保留势力撤退到安全地方,再派精兵强将暗中潜入,伺机救出雅贵妃再说。
滕广和胡方圆互看一眼,点了点头。两人想到一起去了。
胡方圆轻喝一声:“来人!”正要吩咐调集精兵,远处又一匹快马飞奔而来。
〃大帅!〃来人翻身下马,正想把情报说出来,却看见滕广在一边,欲言又止。
“进帐再说!”
回到中军大帐,滕广借了灯火打量这汉子。
来人一身黑色劲衣,宽阔坚实的下颌,棱角分明。皮肤黝黑,如果不是他的眼睛亮的耀眼,看上去象很能吃苦的种田人。
胡方圆知道这黑衣人是谁,他是自己派去的黑鹰小队的队长,负责监视保护滕广的母亲雅贵妃。可惜当把滕广迎回来的时候,宫里已经在雅妃宫增派了人手,而仅凭黑鹰小队那四五个人,再加上入夜时分加派的另一支暗部小队,也是断断不能将贵妃娘娘安全带出。
现在他作为小队负责人自己跑了出来,莫非发生了大变?
胡方圆神色一整道:“我这里没什么情况是需要避开殿下的,所有的一切都凭殿下做主,所以你可以完全把情报说出来。”
“是这样的。我们打探到滕宽派人向贵妃娘娘传递了三殿下已经去世的消息,当然我们知道这是假的……”
“我母妃她怎样了?”滕广心一震,就怕母亲她想不开伤了身体,几天之内失去丈夫和儿子这样的打击任谁都承受不了。
“事情就奇怪在这儿。娘娘伤心欲决的跑到滕宽处要了令箭,着了心腹出城正往此营地而来,似乎是想将尸首……”那黑衣人看了看滕广,斟酌了一下词句,又道“娘娘想将那假的尸首运回京城……”
“你说什么?”滕广心里一凛,似乎抓住了什么,却又不知道具体是什么,隐隐觉得这不应该算是坏消息,相反,似乎是个机会。
“你刚才说什么令箭?”胡方圆到底统帅军队多年,很清楚令箭的巨大作用。
“滕宽亲自发的令箭,好象是出入自由的凭证!来人已经在路上了,不一会就到,我抢先来是想让殿下回避。”黑衣人回答。
滕广眼睛一亮,已经知道抓住的是什么了,这就是机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