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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补神仙-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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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一个穿蓝灰制服的保安从楼道口昏暗的灯光下走出来,一眼瞥见牛憨儿,喝问道,什么人?

牛憨儿正转到一棵光秃秃的樟树下,闻声身子一抖,忙道,看看……

看什么?那保安厉声喝问着,就大步往牛憨儿走去。

牛憨儿作势想逃,跨出一步,又把脚收回来,转身正对了保安,一脸忠勇奋发的样子。

保安走到牛憨儿面前,攘了攘他的肩头道,你是谁?半夜三更的来干什么?

牛憨儿扶了树干,保持着身体的平衡,嗫嚅道,看看……

看看?保安怒喝道,有什么好看?还不快走!

见牛憨儿低头不动,保安又推了牛憨儿一把道,你走不走?

牛憨儿双手抱了树干,倔强地说,不走。

我在暗中看得发笑,这牛憨儿如何变得这般有个性了?真是可喜可贺。

咦?保安叫道,你不就是那个牛憨儿吗?你天天来咱们拆迁办,白天不够,现在晚上也来?

我闻言也觉奇怪,看那旧楼门口,果然挂了个崭新的白底黑字招牌,写着某某小区拆迁办公室字样,我心头更疑惑了。

忽然听得那牛憨儿含含糊糊道,都挖空了……

保安瞪眼道,什么都挖空了?

牛憨儿道,房子……

保安吼道,你他妈的活该!滚!

牛憨儿不说话,那保安重重拍了拍他的肩头,指着他的鼻子道,滚回去,听到没有?

牛憨儿沉默了半天,忽然抬头一字一顿道,我不回去!

保安冷笑道,好话不听?信不信我揍你?

牛憨儿咕哝道,揍我也不回去……

好嘛!保安忿忿道,那我可不客气了……

保安一面说,一面撸袖子踢脚地活动筋骨,口中道,老子是无有区散打第三名,你晓得不……

牛憨儿看了他一眼,忽然脚一伸,那保安出其不意,正要迈步,却一下绊倒在地,哎哟一声,抬头看时,门牙都掉了,满嘴的血。

牛憨儿,保安捂着嘴含含糊糊道,你龟儿还敢打人,明天我告诉孙老总,你娃全家死定了……

牛憨儿闻言,我看他眼睛都绿了,踏上一步,一脚就踢在那保安的腰杆上,那保安怪叫一声,连滚带爬躲到一边,揉着腰道,你个擦皮鞋的,竟敢打我……

牛憨儿上前又要动手,那保安跌跌撞撞往楼里跑了。

牛憨儿也不追赶,径自过去墙角,提了他的大黑皮包,大踏步就往楼里走。

我正要追过去看,忽然听得耳边警笛长鸣,回头一看,远处飞驰而来一辆越野警车,车顶红光闪烁。不须臾那车停在路边,车上下来一帮人,为头的是个正式警察,另外几个便是方才被牛憨儿揍的协警。

我心道定是来抓牛憨儿的,连忙现身在樟树干后,笑嘻嘻地走出来,嘴上叼根香烟。

那几个本要去不远处一家亮着灯的小百货店,一眼看见我,就都往我走过来,口中道,方才看见一个酒疯子没有?

我点头道,看见了。

我回身随便往条巷口一指道,满身酒气的,提个大黑皮包往那巷子里去了。

几个协警喜道,就是他。

一帮人正要走,忽地从那拆迁办冲出来一个瘸腿保安,满脸青紫,显然是被打得很惨,一路跑,一路尖声嚷道,救命啦,炸楼啦……

几个警察喝问道,瞎叫唤什么?到底什么事?

那保安也不回答,只顾一面跑,一面喊道,牛憨儿疯了……炸弹啊……

我闻此言,顿时猛醒,老天,那牛憨儿提的一大包东西莫不是炸弹?

这个念头才一冒出来,只听得轰隆一声巨响,满天满世界的红光,一股巨大的热浪铺天盖地席卷过来,我顿时身子一歪,浑身皮肤一片热烫。我站立不稳,把手去扶那樟树干,一摸之下,摸了个空,侧脸看时,那树竟被那强烈的气流催折成两段。再看身边众人时,都匍伏在地,那个保安后脑勺挨了一块飞砖,又摔了个狗吃屎,抱着头在干嚎。

巨大的爆炸声和冲天的火光把整个城市都惊醒了,不过几分钟之后,看热闹的人群塞满了原本荒凉的小马路,消防队的水车一步一捱地向事故现场无限接近着。

我怔怔地站在血红色的夜晚,我的心头空荡荡的,我有点反应不过来,到底发生什么了?

当我意识道,牛憨儿可能已经葬身火海时,我与牛憨儿相聚相处的每个细节片断都清晰如昨地浮现在脑海。我抬头看天空,红色的外面依然是一片无边的沉黑,黑得没有星月,黑得没有根底。许多烈焰扬起的灰烬在半空中弥漫着,有一粒渣滓落进我的眼眶,然后我就开始流泪。我喃喃自语道,我没有哭,不过是飞灰迷了眼睛。

我身边的人越来越多,他们推挤着我,也互相推挤践踏。有好几个人都来问我,兄弟伙,发生什么了?

我摇摇头,我没有回答他们。不是我不想说,而是连我也搞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发生这一切?

我摸了摸怀中鼓胀胀的果报书,我想不明白,这是命,还是什么?

牛憨儿终于冲冠一怒了,连他的性命都达了进去……

我越来越不敢往下想。

忽然,我看见半空中飘来一个人,不是牛憨儿是谁?我顿时大喜过望,我跳起来大叫道,狗日的,原来你没有死!

我才一喊完,脸上的笑容就僵住了。

那飘飘荡荡的牛憨儿,那飘荡在半空的牛憨儿,还可能是人吗?

我再也忍不住,胸口一阵翻腾,泪水奔涌而出。抬眼看他时,却见他冲我傻呵呵地笑,

我抹着眼泪,我问牛憨儿,你笑什么?你怎么还笑得出来?

牛憨儿飞到我的身边,依然傻呵呵地笑着,好像他还没有死,好像他还活着一样。

哥,他笑着对我说,不要为我伤心……

我说,牛憨儿,我没有为你伤心,我是沙子迷了眼睛。

哥,牛憨儿笑眯眯地说,你骗不了我,我现在是鬼了,可以感觉到你的伤心……

我的袖子都被我的眼泪湿透了,我撩起衫子前襟揩着眼泪,我说,牛憨儿,你为什么要干这种傻事?你有问题,有困难,为什么不来找我?

牛憨儿挠头傻笑道,哥,你帮我已经够多了,我怎么还好意思拖累你……现在我死了,哥,对不起,你的钱我也还不了了……

牛憨儿推了推我的肩膀道,哥,我现在挺好的……开始我还挺怕死,现在才知道,死也没有那么可怕……

我从怀里掏出果报书来翻,牛憨儿说,哥,你是神仙吧?你看的是天书吗?那些字都会动呢……

我没有理睬他,我想看看,他此去何方何地,没翻几页,就看到了他的归宿,原来是进入轮回,投胎到北朝鲜一个高干家庭享福。

我合上天书,对牛憨儿笑了笑,我说,牛憨儿,放心去吧,你前世的怒业已经消了,从此你的命很好,下辈子做高干子女,不会被人欺负了,可以天天欺负别人……

是吗,牛憨儿道,哥,我还是放心不下我妈……

我知道,我点头说,你肯定放心不下……明天我就去看你妈,我会给她安排一个好的晚年,你就放心去吧……

正说着,远远地,我见那黑白无常拖着铁链说说笑笑地来了。

牛憨儿也看见了,忽然他哭了起来,他说,哥,我走了,记得去看看我妈……

黑白无常套了牛憨儿,跟我点头笑道,老相识,咱们走了……

我也点头笑,那牛憨儿忽然又回头道,哥,现在我家住在无有区花园路……

我正要问花园路哪栋哪号,他们一行三个早没入了远处无边的深黑。

第十六章。果报。3

在那个喧闹的夜晚,我独自游荡了一夜。第二日白天,我在路边吃油条豆浆,听得馆子里的人都在议论昨夜的爆炸事件。人们大多猜测是有人冲着拆迁办去的,正议论纷纷时,门外走过一个卖报纸的,拿个电喇叭喊,特大新闻啊,昨夜花园路拆迁办大爆炸,爆炸原因已经查明,欲知结果,只要一块钱——

饭店老板买了一份,众人都问,啥结果?

饭店老板蹙眉看半天,方抬头道,说是隔壁牛肉面馆瓦斯爆炸……

众食客嘘声四起,都说,那拆迁办周围都是搬完了的,哪里还有啥子牛肉面馆哦……

饭店老板争辩道,才新开的一家,不信你们看,报纸上都写了……

老板刚说完,又自语道,这家馆子也是撞鬼了哦,人都搬完了,他还去卖牛肉面……

众人都笑,有人说,我做人的原则,就是不造谣,不信谣,不传谣……

老板也尴尬地笑,把报纸扔给一桌食客,自喃喃道,这些报纸,是信不得……

我付了帐,向老板打听了花园路的去向,正要走,那老板问,你去花园路做什么?都拆完了……

我笑道,去工地看个朋友。

好容易找到花园路,却是在城郊四环路的一条支路。远远地就看见一片废墟,一些零落的建筑工人在废墟上晃动。

走近看时,哪里还有完整的房子?到处是残垣断壁,用白粉笔、红油漆写着大大的拆字。

我问一个建筑工人,这花园路上可还有住户?

建筑工人上下打量我一眼,大约看我象个有钱人,指点着说,都拆完了,只那边拐弯过去还有一家,死活不肯搬。

我问道,可是牛憨儿一家?

那建筑工人点头道,是这名字,是个擦皮鞋的,对吧?

我笑道,对,他为什么不肯搬呢?

一面说,我一面递烟给他。

那建筑工人,点了烟,悠悠吸一口道,好烟……还不是搬迁费的问题,给的钱太少,所以没搬。

我问,那既然给的钱少,那别的住户为什么要搬?

建筑工人神秘地一笑,悄声道,有关系的,得的钱就多,赚了钱,自然就搬了。那没有关系的,起先也有不搬的,老板请来些黑社会,不是打就是半夜扮鬼吓,愣是把那些给逼走了。这牛憨儿一家有点意思,不怕打,也不怕吓,也不要钱,只要给一间房子就答应搬……

我问道,你们那老板未必连一间房子都不给?

不是,建筑工人道,我们老板本来还是挺大方的一个人,就是看牛憨儿母子两个太倔,也惹得性发,偏不给他们房子,钱也不多给一个子儿,还放话说,今天再不搬,就不但不给钱,还要把他母子撵出去睡马路……

哦,我点头,心头方才明白牛憨儿昨夜炸楼的原因。

你们老板是谁呢?我问建筑工人。

建筑工人笑道,看你也是个做生意的,能不知道我们老板?

我摇头,把剩的大半盒香烟塞进了建筑工人的衣服口袋。

建筑工人一笑,悄声道,表面上是吴老板,其实是孙公子——孙省长的儿子……

我听得一愣道,原来是孙省长的儿子。

我向建筑工人道了谢,自慢慢往牛憨儿家走去。

拐了一个弯儿,眼睛一亮,却见路边好标致一间平房。青砖碧瓦,别的不奇怪,怪就怪在周围一圈挖得齐齐整整,看那平房赫然成了一座碉楼,兀立在一片大土坑的中央。

我心道,这些建筑工人倒很有艺术天分嘛,挖成这样了,居然房子还没有垮。

我问路过身边一个工人道,这可是牛憨儿的家?

那人点点头走了。

我仔细看那碉楼的脚基,好容易才发现一壁陡峭的土坡,想是牛憨儿自己凿挖的简易出路。我看四周无人注意,自己腾身飞过去,低头一看,下面的大土坑积了好大汪地下水。

房子门口仅留了一平方米左右的地方,挤着站俩人还可以,但若是不小心,非得一头摔下碉楼不可。

门是虚掩着的,我敲了敲,无人应答。推门一看,一间二十来平方的屋子,正对门一张床,床上躺着个满头白发的老人。

我叫了声,张阿姨……

她没有理睬我,仿佛听不见。

我自走进去看时,隔壁还有间屋,挂个花布门帘,风吹开一看,原来是个逼仄的厨房。我心下纳闷道,我明明给了牛憨儿钱让他买房,咋买了这么个破地方?奇…书…。难道我给的钱不够?

我走到张桂兰的床头坐下,俯身看她时,气色倒还好,就是头发比先时又白了许多。又见她一只手裸在被子外面,我小心捉了要帮她放进去时,却见那手上竟有好一片青瘀。

这时她也醒了,眯着眼睛看了看我,连忙抻着要坐起来,口中道,帕帕呀,是你来了……

我摁了她肩头道,张阿姨,你休息,不用起来。

她笑道,帕帕啊,你扶我,我现在能起来了,多亏你,去医院住了几天,病就好了许多……

是吗?我也惊喜道,能起来就好,否则会生褥疮。

我把她扶起在床头靠了。

她喘息着笑道,帕帕呀,没想道你能来,我可真高兴啊,可惜憨儿出去了,等他回来,让他去买点酒菜你吃……

我勉强笑了笑道,张阿姨,憨儿他不回来了……

哦?她惊讶地看着我,他跑哪里去了?

是这样的,我艰难地说,我给他找了份外地的工作,能挣大钱……那边老板要他马上去上班,他刚才跟你告别,你在睡觉,所以……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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